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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时间已经不能再等了。”一天早上方芷怡对伦德说,“美国传来消息了,中 国公安部门已经开始调查我的材料了,虽然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才能查清楚我 们的底细,但是我们不能拖下去了,我感到了恐惧。”   “谁给你的消息?”伦德好奇的问道,“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是瞒着我的。”   “这可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伦德自讨没趣说:“话说回来,你的女儿现在开始绝食了,我们关着她已经有 些日子了,我也希望早点行动,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方芷怡想了想说:“给安斯明打电话,让他下周一必须将得到钻石的钥匙给我 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伦德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虽然他不喜欢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的,但是他 又不得不听这个女人的话,因为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讲,在中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 那么的扎眼,更何况所有的人际关系从一开始都是围绕这女人展开的。   安斯明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对“大厦之眼”进行严格的测试,这个用手机 改装的设备具有很高的科技含量,在发达国家,这种设备已经广泛应用于酒店、赌 场、会议中心等环境复杂的场所,但是在中国,因为受到硬件的限制,它的使用成 本相当高,所以不能广泛应用,但是安斯明还是在周末的时候认真制作了三个一模 一样的“大厦之眼”并包装好,设备完善的JS大厦使用它还是有充满心的。   安斯明收到伦德的电话时,正在吃晚饭,自从袁菲和苏毛毛离开这里后,会做 饭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了。电话铃清脆的响起,安斯明说: “你好。”   “好什么好。”一阵恶狠狠的声音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安斯明,下个星 期天的时候,我们要你准备好所有与钻石有关的东西,到时候按照我的要求交给我, 等我们拿到了钻石,你就能救回苏毛毛了。”   安斯明没有立刻答应,他说:“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没有骗我。”   “你难道有选择不相信我们么?”伦德冷笑着说。   安斯明说道:“我现在要知道苏毛毛是不是还好!”   伦德捂上了话筒对方芷怡使了一个颜色,对于安斯明这个要求,一时间也没有 一个十拿九稳的主意,但是显然他在怀疑,如果不告诉安斯明苏毛毛确实是被他们 绑架了,很有可能无法获到真正的信任,这确实是伦德和方芷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伦德说:“你稍等一下。”说着他用毛巾裹住了话筒,将方芷怡领到了另一个 房间,说:“我们必须要让安斯明知道苏毛毛确实在我们手上,并且让他知道她还 活着。”   方芷怡说:“那就让我女儿和安斯明说句话就是了。”   “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就给你的女儿解除失声的状态了。”   “既然我们只能这么做,那你还犹豫什么?”方芷怡说道。   这时候,伦德终于忍不住了:“我本不想这时候与你争论与钻石无关的事情, 但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为了钱才来到这里的。” mpanel(1);   被伦德这么一问,方芷怡不禁冷笑着说:“伦德,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仅能维持 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你怀疑我,那么对你我都不利,作为AFD 幸存下来的人,我 们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那笔财产,但是不同的是我有着比钱更重要的事情,但是这 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搀和进来,拿到钻石后我们就各奔东西!”   伦德突然愤怒的说:“你这个女人,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   方芷怡说:“如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了,王 洋就是因为太聪明才会有那样的下场。”   伦德眯起眼睛说:“当你说中国公安在查你,而你能立刻从美国知道的时候, 我就知道了你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我不想被你玩进去!因为我只求财富。”   方芷怡非常诚恳的说:“我保证你能得到你要的钱。”   伦德起身走进关着苏毛毛的房间,把她带了出来,虽然苏毛毛面色憔悴,但是 依然目光严厉,她对着方芷怡充满着怨恨,当伦德拿出一支注射剂注射进苏毛毛的 体内后,仅仅半分钟,多日来喉咙那难受的症状消失了,这时候的苏毛毛双眼含着 泪水,一种不能说出的难过让她备感委屈,方芷怡说:“安斯明的电话,你和他说 句话,不过你不要乱说!”   早已等得十分焦急的安斯明,突然听到了苏毛毛的声音,“安斯明,我是苏毛 毛!”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让安斯明没有听出来这是不是苏毛毛,但是很快他 确认了,只听到苏毛毛非常快速地说:“我妈妈是幕后的人。”   伦德一下子推开了苏毛毛,对着电话喊道:“安斯明,你满意了吧,你只有不 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最好快点准备好!”说完他迅速挂上了电话。   苏毛毛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方芷怡一针镇静剂注射进了她的体内,苏毛毛瞬间 就昏倒在地上。   “她给我们惹了大麻烦了!”伦德说。   方芷怡异常冷静地说:“不用担心,安斯明会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他已经失去 了很多朋友,他不会再冒任何风险了。”   安斯明挂上电话,苏毛毛的那一番话让他如梦初醒,果然AFD 的幸存者和苏毛 毛所关心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人。很多让他迷惑的事情似乎都有了一个答案,这反而 让他轻松和明朗了许多,他迅速打开电脑,开始查找有关苏毛毛母亲的事情。然而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根据苏齐留下的名册中,只有方芷怡的名字,却没有 任何关于她的事情。而且这时候唯一能知道她的人――辛格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斯明必须找到有关方芷怡的资料,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名字早 已经成为历史了,但是他还是决定试一试,给远方的袁菲发了一个E ?MAIL,希望 通过德国先进的网络帮助他进行查找,“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很快地知道。”安斯 明不是很放心。   随着对手的摊牌,安斯明的计划开始实施了,他首先找到了黄涛,见面是短暂 的,就在黄涛的那辆捷达车里,黄涛在外面做生意相当谨慎,尤其是做珠宝生意, 任何不应有的露富被发现后,引来的都是杀身之祸,所以在金泰市,黄涛仅仅开着 一辆捷达,他的员工的车辆也都是这个水平,这样没有任何人会对他感兴趣。   黄涛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安斯明,安斯明说:“其他的事情要进行得快一些了。”   黄涛说:“放心吧,年轻人,别的不说为买你的钻石而筹备一亿美金,我着实 费一番功夫,但是这么难的事情我也已经搞定了。”   安斯明说:“一亿美金的钻石,你至少能够赚出另一个一亿美金!”   黄涛说:“你要我办的另外几件事情也都进展顺利,我希望你也一切顺利。”   安斯明微笑着离开了黄涛的车,临下车前,黄涛还是嘱咐了一句:“你确定你 用得上今天我给你的东西么?如果你要使用的话,最好确定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 烦!”   “放心,我自有分寸和一定的把握!”安斯明肯定地说。   魏秋雨的后背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治疗而回到工作岗位,当他还想着帮安斯明继 续进行测试工作的时候,安斯明把他带到了大厦外面的街心花园里,说:“我们明 天要到十八层的管道系统里打开那个铁盒。”   “明天?你决定要打开它了!这可真是太棒了,决战开始了。”魏秋雨显得十 分激动,然后他又不解地问:“不是说还差另一把钥匙么?”   安斯明说:“我已经给我的好朋友打过电话了,很快他就会想出一个办法的。”   原来安斯明早已经把缺少一把钥匙的问题交给了刘凯去解决,凭空造出一把钥 匙对于任何一个锁匠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当然刘凯仍然没有问安斯明为什么,他 们约在今晚见面。   安斯明又非常严肃地说:“格尔美德公司现在已经不再营业了,这对我们的行 动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我明天一整天都要在管道系统里,这就是个问题了。”   “你要消失一整天?想想以前你可没有消失这么长的时间。”魏秋雨有些怀疑 地说。   安斯明说:“本来我计划今天晚上行动,但是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最 早只能是明天,时间紧迫了。”   魏秋雨说:“出了麻烦事了?”   安斯明微笑着说:“就像你说的,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安斯明说:“你要想办法一整天使我的笔记本电脑处于开机的状态,并且保证 不受任何干扰。”   魏秋雨点点头说:“以前都没有见过你进入管道系统还要电脑帮忙,这次你要 它做什么?”   “‘大厦之眼’可以帮助我做很多事情。”安斯明说:“我需要改变一些系统 设置。”   “我会想办法把你的笔记本电脑藏在写字台旁边的拉门里,这可是个好地方, 安全得很,我回去就去收拾一下。”魏秋雨说着,又开始和安斯明一样思索着一些 事情,不过显然他想得没有安斯明多,毕竟明天要冒险的是安斯明,于是便开玩笑 说了句:“明天别穿那么多衣服,管道系统里会很热的!上星期就热得我都烫伤了!”   晚上,安斯明见到了刘凯,他说:“有办法么?”   刘凯说:“任何一种撬锁的工具都需要经过训练后才能得心应手,而你不可能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学会开锁的奥秘。”   “那怎么办?”安斯明问道。   “用塑形土吧,我研制了一种材料,它被稀释后,你把它注入锁眼,五分钟后 就能干燥。虽然我已经增加了它的强度,但是开锁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它太脆弱了。 如果是你所说的新安装的锁,应该还容易,最好里面放一些能增加摩擦的东西。祝 你好运了!”刘凯说完,把东西扔给了安斯明,转身离开前说了句:“如果你还需 要我,就立刻通知我!”   安斯明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彻夜工作,完善着那一个个已经成形的计划。虽然还没有打开铁盒中的秘密, 但是他首先有了一个对付方芷怡的计划,这个对手应该是最具有智商的人,但是她 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自信,以为自己控制了安斯明,这个缺点就是明显的突破口。 工作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安斯明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休息了,他的写字台上堆 着几个刚刚做好的道具,这将是他成功的关键,也是最后进入十八层管道系统前的 关键工作。   关键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仅仅休息了三个小时的安斯明,却抖擞精神来到大厦, 没有想到的是魏秋雨也早已经到来,他正在埋着脑袋看《华夏时报》上面的伊人专 刊――这是他每天看报纸的动力,而嘴里啃着烧饼加鸡蛋――他每天固定的早餐, 无论是没成为千万富翁前,还是发财之后,他的早餐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们心照不宣相互点了点头,安斯明迅速在魏秋雨的桌上装好了他的笔记本电 脑,设置好系统程序,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安斯明用他一贯严肃的口吻说:“你要 保证在今天下班前不能关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台电脑都要保证处于运行中。”   魏秋雨说:“放心吧。”   安斯明拍了拍魏秋雨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行政办公室,径直去了更衣室, 他们用魏秋雨的卡进入了更衣室,然后安斯明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所有的工具 一一检查无误,他长出了一口气说了句:“保持联系!”转身进入更衣柜,打开天 花吊顶板,拧下螺丝,钻进了大厦的管道系统,这一连贯的动作让魏秋雨惊讶不已, 虽然他也时常锻炼身体,但是这么灵巧的登高爬下,估计真的要锻炼几十次才能做 得如此熟练。   魏秋雨换好衣服后回到办公室,看了看安斯明的电脑,小心的把它放置在了写 字桌的立柜里,虚掩上柜门后,便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工作。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 的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时间,等到田长喜先来到办公室后,魏秋雨立刻为安 斯明请假,理由就是身体不适。   安斯明一层接着一层往上前进,那早已经印在脑海里的路线,这时都不由自主 浮现在他的眼前,很快他就来到了十层。这时他手中的“大厦之眼”正常工作,等 待安斯明调配所需要的信息,八点半的时候大厦电梯运力达到了高峰,一丝笑容显 现在他的脸上。JS大厦的电梯系统在运力最紧张的时候有一部电梯停止了运转。   工程部一阵紧张,立刻报告给物业部经理李山:“我们的七号电梯在十层停止 运转了!”   李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里面有没有乘客?”   “问过中控室了,没有人在里面。”   李山先放下了一半的心,立刻说:“马上抢修!”   这个时候有人已经先从管道系统到达了电梯竖井,刚好对着停住的电梯吊仓上 面,而这就是安斯明一天行动中的第一步。他小心的挪动到吊仓的顶上,看了看还 在运行的电梯,那呼啸的声音,还真的让人心里有些焦躁,但是安斯明异常冷静, 他拿出了螺丝刀和磁性镊子,小心拧开了顶层隔板的螺丝,掀开隔板并不是要直接 进入吊仓内,因此他不再需要拧松监控器,而是直接打开了那密密麻麻的一层线路 板,吊仓所有设备的电路都集中在这块板子上,而也就是安斯明的目标。这时他把 “大厦之眼”放在了一边,他要随时掌握工程部电梯维修人员的具体位置,因为大 厦的电梯要全力保证客户的使用,因此工程部人员只能乘坐货梯到达十层,然而货 梯的速度是相当慢的,这给了安斯明相当长的时间,他计算的是十分钟。安斯明从 便携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声音传输设备,小心地连接在了电梯吊仓的消防喇叭上,这 个工作马虎不得,他必须确保每一条线路连接都准确无误,黑暗中凭借着那手电的 光亮,用钳刀刮开电线皮,艰难地连接着。由于声音传输设备不过是一个MP3 大小 的装置,因此装好后并不显眼,当安斯明将顶层隔板装回电梯吊仓的时候,工程师 已经从货运电梯出来了,安斯明一手拿着螺丝刀,一手拿出了一字型的改锥,双手 齐动快速安好隔板,离开了电梯竖井。   当工程师打开电梯吊舱的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安斯明关闭了从管道系 统到达电梯竖井的管道壁。这一过程声音虽大,但是没有引起别人的的注意,安斯 明继续向更高的楼层前进。与此同时,魏秋雨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表 面上草拟着大厦运营的合同,实际上他的心全都在柜门里的那台电脑上,甚至轻微 的运转声音都会让他产生紧张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彭丽突然叫魏秋雨到她的办 公室里谈话。   领导找下属的谈话本没有什么,但是跨越部门就一定是有什么先兆,魏秋雨忐 忑不安地来到彭丽的办公室,小心站着,只听彭丽非常和蔼的说:“魏秋雨,最近 咱们大厦又新签了多少合同?”   自从魏秋雨发了大财后,人也变得机灵了,彭丽的话在他看来就是在没事找事, 新签了多少合同这句话在大厦管理工作中是相当不专业的,因为一个大厦的整体运 行,是分为租赁、物业合同和其他类别合同两大类,彭丽负责第一类,租赁合同每 个月都有变化,而其他类别的合同,比如大厦的保洁、保安的合同,租摆绿植合同 等都是魏秋雨负责,但是它们都是一年一签,基本上是固定顺延合同期,不存在新 签的概念。所以,彭丽的话一出,魏秋雨就听出来她的主题并不在于此。   魏秋雨象征性地“嗯”了一下也没有回答什么,彭丽接着说:“你来这里也快 两年了,有没有加过工资?听说你明年要结婚了?有房子了么?”   “您到底想说什么?”现在的魏秋雨可是底气十足地说话了,仿佛他是个领导。   彭丽突然变得很严肃地说:“你和安斯明走得很近,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 是不是对大厦有负面的影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魏秋雨说:“彭总说句实话,安斯明为大厦能够成为金泰市乃至中国最智能化、 硬件水平最高的写字楼,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您不应该怀疑他有什么不良的企 图了。”   眼看从魏秋雨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彭丽有些失望,但是她突然犀利的 问道:“行政办公室的电脑不够使用么?”   魏秋雨条件反射一样回答:“一人一台,够用的。”   彭丽微微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她眼睛中表达着一种隐秘得意,这眼神让魏秋 雨不禁感到胆怯。   安斯明到达十八楼的时候,已经有点精疲力竭的感觉了,毕竟有一段时间他没 有在管道系统里登上爬下了,加上已经开始供暖了,汗水已经挂在他的额头上,在 他的下面就是辛格的公司,虽然现在已经停止使用,但是所有的家具摆设还在,俨 然是一种随时可以重新工作的状态。安斯明缓慢地向前移动着,慢慢调整自己的呼 吸,这里的结构与其他层是不同的,他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和出色的记忆力,很快 就看到了那个铁盒子,正静静地在那里等候着被人揭开里面的秘密。   他屏住呼吸,凭借着手电的光亮,将三把锁相应的钥匙一一对好,不禁抬头凝 视了一下管道系统的尽头,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现在是打开所有秘密的时候了。 安斯明把已经有钥匙的三把锁先后打开,只听见啪啪的声响,让他激动不已。   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安斯明拿出刘凯配置的塑形土,稀释后灌入了锁孔,当 满得已经冒出来的时候,安斯明将手指堵住了锁孔。一分钟后,安斯明拿出了一片 细铁条插入已经基本凝固的塑形土里,这一插安斯明能够感觉到锁孔里已经发出了 摩擦的响声。又过了几分钟,安斯明看到塑形土已经完全凝固了,他擦了擦脸上的 汗,小心扭动,他握着露出的铁片,并不使劲缓慢旋转着,每一下都是非常小心, 直到听到连续的几声“喀啦”响,铁盒被打开了,他小心把盒盖移开,用手电照亮 了里面,一个日记本呈现在面前,虽然他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这足以让他兴 奋了。   安斯明小心拿出了日记本,那有些粗糙的封皮似乎在告诉别人,它的主人经历 了多么漫长的辛劳。安斯明不由得小心抚摸着日记本,仿佛是在感受着里面的内容。 过了几分钟,安斯明把日记本放进他贴身的挎包里,拉好拉锁后又轻轻拍了拍。然 后他又在铁盒里寻找着,但是令他惊讶的是,这里除了日记本竟然就不再有任何东 西了,本来安斯明认为这样一个能装下五本牛津词典的铁盒里,可以完全装下所有 的钻石,但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这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钻石也没有他一直渴望 的能够证明安宏飞无罪的证据。一定是另有玄机,或者是在这个日记本里记载了所 有安斯明想知道的事情,但是毕竟这意味着还有谜团需要去揭开。   “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安斯明自言自语说,这时他开始仔细观察这 个设计独特的铁盒,第一次到达十八层管道系统的时候,他就被警告过,不能强行 打开这个盒子,这曾经引起他很大的好奇。而现在他可以仔细查看里面的构造,原 来铁盒的设计十分精巧,在边沿竟然有着一圈玻璃管,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有液体。 安斯明透过手电的光亮,将信将疑地推测那应该是强酸。而第一次发现穿过铁盒的 电线连接着一个振动点火装置,安斯明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时候他将一个方正的布包裹放进了铁盒里,将它锁好,又将三把钥匙小心地 包好塞进内兜里,而那把自制的钥匙,安斯明费力地用镶在里面的铁条把塑形土绞 碎了,慢慢挑了出来,直到锁孔里所有的杂质都挑干净了,安斯明才真正松了口气。   安斯明仰躺在管道系统里,一边休息一边凭借手电光开始仔细翻看那本珍贵的 日记,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流浪记”,作者落款却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很多 人的签名,有安斯明的父母,安宏飞、辛格,还有苏齐,这些熟悉的名字让他感到 了一种亲切。   当管道系统里的安斯明打开这本日记的时候,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一动也不 动聚精会神地翻看每一页,这里面记录了“拯救非洲运动”中每一件值得记忆的事 情,SAF 小组的每一个成员都在这个日记本上留下了自己的话语,这个日记本在当 年就是从一个人手上传到另一个人手上,他们把在非洲的这项义举用自己的方式记 录着。安斯明第一次详细地了解了拯救非洲的意义,甚至比从辛格的亲口描述还要 真实和具体,不久他就翻到了父母写的那些记忆:   “……来到非洲已经一年了,这里的条件不仅仅是用艰苦能形容的,我们当中 还有很多人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有些人还没有来得及为当地的难民服务,自己就 先病倒了……”   “……今天我们的孩子斯明过生日,我可爱的孩子现在一定更加漂亮了,但是 他那粗心的父亲竟然忘了,还是在我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来,然后只是‘嗯’了一 下就又去治疗病人了……”   “……忘记了儿子的生日是我的失职,现在想想我和刘燕当初的选择是否是正 确的,这个疑问至今还没有答案,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看到自己的成绩……”   “……苏齐患上了严重的痢疾,这是在非洲工作后他这么强壮的人第一个病倒, 而且他病倒的地方十分恐怖,我们必须通过厚重的纱帐才能给他喂水和流食,这里 有一种像马蝇一样的虫子,它们成群结队围着你,只要是一点点食物它们就疯狂的 扑上来,转眼间什么也不剩了。所以我们自己饮食都成为了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何 况苏齐还是一个病人……”   “……我们的医疗用品和正常的给养已经无法保证了。”   “……在停止给养一周后,辛格和他公司联系上了,也许很快我们就能摆脱困 境……”   “今天,刘燕对我说,她很想孩子,而且我看到她眼泪浸湿了她脚下的土地, 我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们只能带着这份思念去做好眼前这些事情,只有这 样才能唤起人们对非洲的关注和同情。”   安斯明父母的日记在他感到自己仿佛已经真切的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停止 了,紧接着就是令他感到不安的记忆,就像辛格说的一样,他的父母遇难了。这个 过程被辛格用英文描述着,有几页上竟然出现了褶皱,字迹变得模糊。那是辛格的 眼泪浸湿了纸张,安斯明看到活下来的人都在日记中寄托着那深深的哀思,这对他 来讲竟然成了一种安慰。然而当他继续翻看的时候,他才知道辛格所说的报仇计划 竟然是如此的缜密,无论是每一个人的分工,还是任务安排都井井有条。   “……这是令人难忘的一天,我们终于为安宏岩夫妇报了仇,辛格说他会想办 法为他们的孩子筹到一笔抚恤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愿意抚养这个孩子,但是最适 合的还是他的叔叔安宏飞,这个硬朗的小伙子将会全力抚育一个生命的成长。”   到这里日记本中开始出现了缺页,几乎每隔两三页就有被撕去的痕迹,这引起 了安斯明的注意,于是也就更加关注日记本身的内容,原来这时的拯救非洲小组的 幸存者不得不面对着巨大的财富,然而更大的威胁却是相互间的信任问题,这个矛 盾就源于如何处理这些钻石。   到后来日记本被撕得更加严重,直到辛格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一切似乎都已 经结束了,但是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这句话的意味,着实让安斯明回味了很久, 不由得闭上双眼,回忆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无疑是在印证很多年前辛格留下的这 句话。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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