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安斯明的帮助下，罗心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以这样的年龄和身体条件， 换一次肾保守估计就可以保五年的命，罗心已经很知足了。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去 医院陪她的母亲，张伟时常地陪伴着罗心，安慰她、鼓励她。不久他们就说到了同 一个问题――是不是要帮助安斯明。 　　罗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是那么的安详，想像着用不了两天她就能醒来 了，醒来看看她那孝顺的女儿，看看她女儿的男朋友，看看这美丽的世界。而再过 一段时间母亲就可以下地了，罗心可以陪着她去散步，去感受生活。再远一些，一 年后她就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每天都盼着抱外孙子。想到这里，罗心轻轻地将 手放在母亲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她知道是谁带来了这些幸福的希望，而自己却没有 任何的报答之意。 　　罗心想到这里，她对张伟认真地说：“小伟，即使我们帮助了安斯明，我们也 要把钱还给他，因为我不是为了钱，才做违背原则的事情。” 　　张伟惊讶地握住了罗心的手，轻轻地说：“你这个可爱的丫头，安斯明不是那 种利用你才会帮助你的人。安斯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不会是去为非 作歹，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罗心用另一只手又握住了张伟的手，将头轻轻地埋在他的怀里，忧郁地说： “当我妈妈醒来的时候，我们要无所愧疚地看着她，她会原谅我的。我必须帮助安 斯明，他为了我的母亲而动用自己亲人留下的抚恤金，我们不能这么无情的。” 　　张伟紧紧地抱住罗心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对安斯明都是亏欠的，帮了他， 我们的心里会好过很多的。” 　　袁菲正在调试着为安斯明做的考勤表，她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加紧进行编程、 设计，赶制了一套考勤软件，因为容量不是很大，就发到了安斯明的电子邮箱里。 有时候思念就是一种动力，不管自己深爱的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只要他给了一个爱 的承诺，就足以让袁菲这样的姑娘坚定不移地去为他做任何事。这也是爱的一种表 现，袁菲不顾疲惫的身体，立刻给安斯明打了电话：“你要我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安斯明高兴地说：“软件高手真是不一样哦！” 　　“我两天没有休息了，你怎么感谢我。” 　　安斯明说：“尽快做好手上的事情，然后和你永远在一起。” 　　袁菲说：“还算有良心的。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安斯明笑着说：“这话用在我身上挺合适的。” 　　袁菲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没事的时候主动联系我。别老做你的事 情。” 　　安斯明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不知道应该从哪个话题进入，他要思索着哪 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这样的生活太累了，尤其是对待一份真挚的感情时，他只能 在无奈中挂上了电话。 　　现在的安斯明就是矛盾的集中点，他为了十年的养育之恩，选择了舍生忘死的 道路，毫不顾及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一步一步地深入进去，直到不能自拔。每个夜 晚对他来讲都是痛苦的，“最亮的光芒来自地狱的底层，三维的迷宫不能阻碍真相 的揭开，靓丽少女的微笑下是繁星的希望，打开了的深渊是对罪恶的惩罚。”这句 话折磨着安斯明的每一根神经，而随着每一天的度过，安斯明越来越相信JS大厦隐 藏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他父母、关于财富、关于过去的秘密，而且为了这个秘密 有人已经死去，而有人即将死去，安斯明不会让他的叔叔死去，他坚信自己有能力 完成最后的解谜。 mpanel(1); 　　这时的魏秋雨同样也在失眠，在想他的女朋友，在想将来幸福的生活，也许真 的能有钻石，要是有了钱就买个店面做“书吧”，他的女朋友最喜欢看书，一直梦 想着当个书店的老板。他越想就越美，越美就越睡不着。魏秋雨的心态还是很年轻 的，他并不知道危险和财富是同时在慢慢的临近。他没有安斯明的忧患意识，他习 惯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除非困难突然来临，否则魏秋雨是不会想那么多问题 的，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快乐的大男孩。 　　他们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天，八月里的一个星期一，这一天的到来注定将改变他 们每一个人的命运，将相互影响着他们的前途，一个因大厦而产生的风暴正在悄悄 地形成，越来越近，不给人以喘息的机会。 　　星期一的到来是令一些人期待的，JS大厦的员工已经做好了细致而周到的准备， 所有的领导都换上了新的西服，所有的人都像往常一样面带笑容，只不过今天他们 等待的是更为重要的客人。一辆辆高级车停在了JS大厦的正门，无论是金发碧眼的 外国商人，还是市里的领导，或是来学习经验的同业竞争者，每个人都带着一种热 情走进了大厦。 　　就和安斯明第一次来时的感受一样，他们被这绚丽气派的大堂所吸引，被细腻 的雕塑和潺潺的水声所感染。在程家崎和彭丽的引领下客人们径直走向电梯厅，在 那里，物业服务人员对着名单为每一位客人准备了一张电子卡，同时演示声控电梯 的使用方法后，客人们逐一尝试。而后一行人来到了五层的会议室，会议室门前， 在前一天新装了一个电子识别设备的仪器，来访的客人们将电子卡在上一划，便自 动识别是否是今天的与会人员，在发出欢迎的指令同时还准确地说出了名字和称谓。 物业的前台服务员马上问好，并带领客人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一位客人由衷地 称赞道：“联合国开会，也就是这样的待遇了。” 　　程家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行政办公室里，魏秋雨问道：“他们开会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十八层可在 向你召唤呢。” 　　安斯明说：“不是现在。” 　　魏秋雨说：“可是你下午要给他们做智能工程系统的展示。接着就是消防支队 和我们一起做消防预演，我们下午没有时间。” 　　安斯明说：“计划是要随着变化而变化的，我现在要进到管道系统里。” 　　魏秋雨惊讶地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你要去管道系统，如果领导突然找你， 难道今天你还能自如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么？” 　　安斯明说：“我突然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要我现在就去确认。” 　　魏秋雨看着安斯明离开了办公室，也就是在这时候，田长喜走了进来，说： “嘿，小魏在呢，和我干个活吧。大厦为今天来的客人们准备了礼物，水晶的大厦 模型，重得很啊。” 　　魏秋雨说：“田主任，找物业管理员帮忙吧。行政办公室没有人。” 　　“你小子少废话，一会儿陈静就回来了，赶紧和我走。”田长喜命令着。 　　魏秋雨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忐忑不安的心情让他非常难受，他在不停地祈祷 但愿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安斯明进入管道系统，沿着六层慢慢地前进，一直走到了彭丽办公室的上面― ―这就是他的目标――彭丽工作离不开的笔记本电脑，所有的客户材料都在里面， 而现在她正在陪伴客人，安斯明有足够的时间去查找里面的资料。他打开了隔离层 的外壁从管道系统里跳下来，这一刻仿佛周围的时间全都停止了一样，寂静而无声， 安斯明目的明确地直奔彭丽的笔记本电脑。果然里面有完整的大厦客户材料与合同 谈判信息，这些资料甚至比租赁部的还要全面，甚至还有银行的私人保险储藏室的 改造申请、十八层格尔美德公司在中国的资信证明和银行账户等等。安斯明拷下了 所有材料，这时发现彭丽的办公桌上有一张几个人合影，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在眼中――王洋，他看到照片后的直觉就是感到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好，或者他们 可能就是同窗。安斯明认为王洋会出现在JS大厦和彭丽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心里不 停地发出一个声音：他也在找寻着大厦的秘密？ 　　安斯明走回了行政办公室，他异常的兴奋，以至于陈静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说 ：“你做贼了？” 　　安斯明惊讶了一下，笑着说：“快了！” 　　中午会餐后，客人们简单地休息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要求程家崎演示一下大 厦的智能操作系统，早有准备的安斯明操作着已准备好的电脑对大家说：“传统的 检修方式，费时费力，往往不能及时地检查到大厦存在的工程缺陷，现在通过人工 智能的联网，我们在办公室里通过电脑就能完整地了解大厦工程设备的运转情况， 比如我们最简单的照明系统。” 　　说着，安斯明按下了一个键，在屏幕上瞬间显示了大厦的整个照明系统，他说 ：“这个系统可以自我检测，如果发现问题和异常，它会准确无误地显示在电脑中。 现在请各位随便说出一层的照明电路，我们会以非正常的方式关闭。” 　　“二十五层！”一个外国客人说道。 　　站在一旁的物业经理李山用对讲机通知工程部，拔掉二十五层保险。果然，在 电脑的屏幕上突然发出了照明异常的警告，并且自我检测设备开始运转，三十秒后， 检测报告就显示出来“配电室保险问题”，并立刻打印了工程部的维修单，上面表 明了事故地点、问题、解决方案，一目了然。整个过程没有人碰过电脑，完全是其 自主工作，来访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赞叹。程家崎的开心全都表现在脸上， 他说：“马上就是我们的消防预演，各位请到大堂等候！” 　　这时候安斯明对魏秋雨使了个眼色，便溜进了大厦安全走梯通道，迅速地向十 八层爬去。为了不被监视器看到，只能不坐电梯，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安斯明 跑到十八层也竟然是一身的汗了。他在安全走梯通道里静静地等着魏秋雨的信号， 不断地用头轻轻撞击着那道电子门，就像赛马场上的赛马随时等待冲出围栏一样。 　　很快消防预演开始了，魏秋雨被留在行政办公室看家，田长喜参加预演，而陈 静作为记录员也要参加。安斯明等待着大厦消防预演的开始，突然消防广播响起了， 所有的应急通道门都成功地开启，魏秋雨迅速给保安部的中控室打了一个电话： “中控室？我是行政办公室，我们这有一个推销的人从应急通道往五层跑了。” 　　应急通道是JS大厦的特殊设施，它被设在电梯厅安全走梯通道的另一面，除非 是紧急情况，如火灾、地震、长时间不可恢复性停电等，平时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 不能打开的，唯一能打开它的就是中控室的专用钥匙。魏秋雨这么一说，所有保安 部人员都紧张起来，因为大厦消防预演已经抽走了三分之二的保安人员，仅有的人 还要被安排在不同的岗位上，唯一的一个中控室人员，接到了魏秋雨的电话，也只 能匆忙操控监控设施定格到五层查找可疑的推销人员。 　　安斯明得到魏秋雨的信息后，迅速走到已承租的整层单元的格尔美德公司的玻 璃门前，硕大的监控器在他的头顶上对着他，但是监控它的人在忙着找一个不存在 的推销员，现在没有人能看到他。安斯明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围绕着玻璃门把手的 周围仔细对照，果然一个完整的指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安斯明拿出一张大号的透 明胶条对着指纹深深地粘了下去，再然后粘在了手电筒上，对着玻璃门的指纹识别 器照了下去。 　　“希望这就是他们员工的指纹，我相信这能管用。”安斯明祈祷着，虽然这里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但是毕竟里面整齐地摆着家具和办公用品，所以安 斯明肯定这个租户的员工或者是老板一定是来过这里的，那么留在门把手上的指纹 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关门人的。 　　只听到“滴”的一声，门上挡住锁眼的铁板打开了，安斯明自信地拿出自配的 钥匙，插进去一拧，这道门就打开了。安斯明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格尔美德公司，这 个与大厦所深藏的秘密同层的公司，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很快就会有一 个更加清楚的答案，安斯明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快 速。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