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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一年后,省行的会议室里,椭圆型的会议桌,中心环绕着碧绿的万年青,茂盛 的绿萝,桌子上的白色百合散发着优雅的清香,沁人心脾,飘浮荡漾。   会议桌的正面坐着海丰市省行行长邹涛,依次下来,副行长扬娟,袁靖,江威, 张行长,还有主要部门的处长白越峰。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邹涛传达了总行的会议精神,作出了新的工作方针,他的 讲话简单扼要,中心思想明确,他说:“在去年,我们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经 济案件,案件隐藏之深,牵扯到中高层干部,使我们很震惊,也很痛心,我们行的 全体干部受到了严峻的考验。然而,在这场殊死的斗争之中,在大是大非面前,在 正义与邪恶之间,我们新一代的银行干部都经受住了这血一样的洗礼,毫不犹豫地 站在国家一方,站在正义一方。因此,经过我们共同努力,在其他银行的帮助下, 在公安部门的协助下,我们已将流失掉的资金陆续追缴回来,流失到国外一部分资 金也已经冻结,只要抓捕到案犯,案件审理之后,就可以全部追还给国家,使国家 财产免遭一次重大损失。由此,通过这次严峻的教训,我们应该思考一个问题,在 当今现代经济浪潮下,作为我们银行领导者,我们手里有权,手里有钱,手里有大 把的利欲,我们应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应如何树立我们的人生观,树立我们的道德 意识观,道德素质和职业操手,做人要有准则,道德规范是不容忽视的。”邹涛向 大家扫视了一眼,他可能感觉空气有些过于严肃,便放松地说:“也可能你们觉得 我的这个提法太大了,太高了,那么就通俗一点,说得再简单一些,我们要安分守 己,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不要伸到别人的钱袋里。”   邹涛一句形象的比喻,大家都笑了,这时,秘书捏手捏脚地推门进来,走到邹 涛身边轻轻地说:“邹行,刑警队的孙队长来了。”   “是吗?他回来了?”邹涛兴奋地说:“请他到贵宾室,我马上就来。”   秘书点头退出去,邹涛快速地结束了会议,然后对扬娟和江威说:“孙大宇回 来了,我们过去看看。”   三个人来到贵宾室,孙大宇迎上来。   邹涛热情地握着孙大宇的手说:“大宇,你可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 吗?”   孙大宇兴高采烈地说:“当然有好消息告诉你。”说着又卖弄地瞟了一眼江威, 极其兴奋地说:“谢浦源已经被抓捕了。”   “真的!太好了!”邹涛使劲地一挥手,眼睛放出一股明亮的光。   “是,”孙大宇点点头说:“是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在南非把他抓捕归案的, 并且还同时抓捕了钱成。”   “还抓到了钱成?大宇,真应该给你好好记上一功。”邹涛照着孙大宇的肩膀 友好地给了他一拳。   江威伸手托了一下眼镜,“大宇,你真是劳苦功高,晚上我请客犒劳你。”   扬娟在一边也禁不住笑着说:“看把你们俩高兴的,快让孙队长坐下来给我们 讲讲详细。”   “对,对,”邹涛把孙大宇拉到沙发上坐下说:“你仔细给我们讲讲。”   孙大宇说:“经查,上次在南方死于火车事故的不是钱成,而是阿赖,是谢浦 源指示吕汗干的,原因可能是……”   “因为他泄露了柯利卡计划。”邹涛接口说。   “对!就是这个原因。”   孙大宇说:“谢浦源目前已被拘捕,他使用假护照,要在南非监禁六个月,然 后,我们再把他引渡回国。”   “太好了!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江威说:“那钱成呢?”   “钱成已经被押解回来,目前正在路上,过几天就到了,至于岳泊海,据悉他 已经死在美国。”   “死了?”邹涛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扬娟。   “是,岳泊海带走一部分资金,逃到美国,好像是因为和同伙分赃不均发生了 火并,被人暗算了。”   江威说:“他罪有应得,岳泊海一辈子阴险狡诈,算计别人,最后自己反被别 人算计了。这是他命中注定,这种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扬娟由衷地说:“孙队长,真是辛苦你了。”   孙大宇说:“辛苦不要紧,就怕没结果。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资金你们银 行大部分已经追回,犯罪分子也绳之以法。”   邹涛满怀信心地笑着说:“这才公平,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法网恢恢,老天 爷也长着一双法眼。”   “难怪老天爷那么忙。”江威幽默地说。 mpanel(1);   扬娟看了一眼邹涛,略迟疑了一下说:“孙队长,你……你怎么没把苏航带回 来?”   邹涛也猛然想起来,孙大宇头走的时候,他嘱咐孙大宇一定要把苏航从国外带 回来,而现在他并没有看见苏航的影子,他连忙问道:“对呀,大宇,苏航呢?她 怎么没跟你回来?”说着向四下里巡视了几眼,好像苏航躲避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江威说:“就是呀!大宇,苏航呢?你看见她了吗?”   孙大宇的表情暗淡下来,他略犹豫一下说:“看见了,但……”他看了一眼扬 娟,又扭头去看邹涛。   邹涛感觉出孙大宇眼光的踌躇,“怎么了?她出事了?”邹涛微微皱起眉头, 疑虑地问。   “噢!没有,没有!”孙大宇赶紧摆摆手说:“她挺好。”   “那怎么她没和你一起回来,谢浦源已经抓起来了,现在没有人再能威胁到她, 她应该和你一起回来才对呀?”江威说。   “是这样,”孙大宇咳嗽了一下说:“嗯,是她自己不想回来。”   “她自己不想回来?”江威大吃一惊,“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她还想在那 里一个人呆下去吗?难道她不觉得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很孤独?难道她不想家?难道 她不想我们?”江威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好像是孙大宇不让苏航回来的。   孙大宇又迟疑住了,好象有什么话不好张口,在考虑怎么把话说得清楚,说得 圆满。   邹涛已经看出里面的端倪,他和扬娟对视了一眼,扭脸催促孙大宇说:“你说 呀!苏航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孙大宇还是又停顿了一下,才张口说道:“苏航有小孩子了。”   “小孩子?”邹涛不解地重复了一句,不解其中的原委继续地问:“她在那里 结婚了吗?”   江威更是摸不到头脑,大惑不解地说:“就是呀?她怎么会有小孩子?她在那 里和谁结婚了?不会是嫁给南非人了吧?”说着看了一眼邹涛。   扬娟毕竟是女人,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什么,她拉了一把江威,制止他再问下去, 她看着孙大宇说:“孙队长,她的小孩子有多大?”   “嗯……”孙大宇想了想说:“有半岁多了吧。”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是个男孩子,挺好的。”   扬娟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难怪她不回来。”   邹涛看了扬娟一眼,默默地低下头,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说话, 脸上显露出惶惑和感伤的神情。  江威看着扬娟,依然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事情,苏航为什么不回到家乡来?小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憋不住地问扬娟说: “她为什么不回来呀?”   扬娟沉默不语着。   他又着急扭头又去问邹涛,“你们倒是说话呀!”   孙大宇白了江威一眼说:“你真是个书呆子,那孩子是谢浦源的。”   “啊!谢浦源的孩子?!”江威惊呼。   孙大宇说:“应该说,她和谢浦源从这里走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不过,也可 能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   “啊!谢浦源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江威张大了嘴巴,用手推了推眼镜, “她怎么会生下谢浦源的孩子?谢浦源是罪犯,她为什么要生罪犯的孩子?”江威 完全茫然了。   扬娟抬头看着江威说:“那是一个小生命,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心痛呢, 孩子是无辜的。”   孙大宇说:“事实上,她和谢浦源到了美国之后,在美国没有停留,立刻就转 道去了南非,在那里和钱成会合。他们隐姓埋名,谢浦源用的是假护照,住在一个 农庄里,后来苏航生了孩子。应该说,谢浦源对苏航还是很好的,对孩子就更好, 谢浦源被拘捕之后,苏航还带着孩子去看过他一次。”孙大宇低下头,轻声说: “也可能这就是女人,那个男人毕竟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不回来了?”邹涛阴沉着脸,抬起眼睛问孙大宇。   “可能吧?我劝过她,她很坚决。”孙大宇又降低了声音说:“她说,她没有 勇气回来面对你们。”他转脸看着邹涛说:“尤其无法面对你。”   邹涛说:“她想得太多了,在和谢浦源的这场斗争中,她起了很大的作用,而 且这里毕竟有她的家。”   扬娟摇摇头,声音沉重地说:“我是女人,我能理解她。”   邹涛拧着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她是有苦衷的。”   片刻,扬娟喃喃地说:“谢浦源会判死刑的,也可能这样对她最好,对孩子也 最好。”   邹涛的脸渐渐的变得严峻,他昂起头凝重地说:“斗争永远是残酷的,战争年 代的枪林弹雨是残酷的,而和平时期的斗争一样残酷,也可能更加残酷。”   房间里一片沉默,一片寂静。   九月,一个金灿灿的秋天,天空罩上了一层黄澄澄,亮晶晶的光泽,像撒上了 一层金沙,空气中每一个粒子都染上诱人的颜色,它们跳跃着,流动着,有着种种 奇迹般地的变化,华丽的金,鲜明的澄,醇艳的红,神秘的紫,幻化成一片绚丽的 异彩。   海丰市机场,跑道上依然整齐排列着一架架飞机,阳光中万道灿烂的光芒像金 色的彩线投射在银色的机翼上,荡起一片起伏不定的鳞光。   机场贵宾室,通体的大玻璃依然透明光亮,泛着阳光的五彩斑斓,候机大厅里 依然人群熙熙攘攘,广播里小姐的声音依然甜美。 (全文完)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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