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 8 章 美元与美女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8美元与美女 伦敦,在俯瞰摄政公园的英国情报局大楼第5 层上,M 正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打雷。 他那位富于传奇色彩的秘书莫尼彭尼小姐闻声从文字处理器上把头抬起来,显 然她刚才正在想心事而不是在工作。M 的雷声挟着闪电在她那惯常很平静的工作台 上兜头盖脸浇了一场暴雨。 M 手里挥舞着一沓文件,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十级台风中给站立在甲板上的水兵 们下达命令。一看到他这副模样,谁都不会怀疑他在海军中享有极高的军衔。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这活儿是怎么干的?”他看到站在对面的莫尼彭尼露出一 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在他的印象中这与她平日里的作派可是相差太远了。 “出了什么问题吗,先生?”从那‘可怜巴巴’的声音中一点也听不出她是个 非常干练的秘书。 M 又把手里的文件挥动了一下。“5 处错误,一页纸竟出现了5 处拼写错误。 真是见鬼了,女士,处理器的拼写校正功能完全可以避免此类错误嘛。” “是的,是的,对不起,一定是我忘了进行拼写检查。”尽管她的眼睛看着他, 但M 还是注意到了她的手正在桌子上搞小动作。他把目光向下方扫去,只见她正在 用几张废纸遮盖一份电传。“给我看看。”他伸手把那份电传抄起并大声念了起来, 只见他越念声音越大,越念火气越盛――“到今天下午15 时为止,美国移民局尚 未接到关于007 离境的报告。上帝,这是谁干的?” “是我,先生,我想你一定会为詹姆斯担心,他失踪了。” M 的语气软了下来。“你知道我的苦衷,莫尼彭尼,你知道的很清楚。 是你在为他担心,是不是?”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唉,算了吧,我想通了,你也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还不是去找那个恶棍桑切 斯了。只是他做得有点过火了,我们必须阻止他――或者说是帮助他。”他对她淡 淡一笑。“我已经给咱们在伊斯莫斯城的人打过招呼。”他说着从手里拿的文件下 面抽出一张小纸片。“现在把心静一静,马上把这份备忘录给我打出来,今天下午, 明白吗?”M 说完转身回他的办公室里去了。 莫尼彭尼把文件读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她拿起电话机,“请给我接 特殊装备处。” 到达伊斯莫斯城国际机场前需要在海上完成进场飞行。飞机跃过港口后再前行 一英里便是33 号左跑道的尽头。在这最后一英里的飞行过程中你从空中往下看到 的情景同你在地面上看到的没什么两样:一幢幢丑陋不堪、年久失修的建筑物拥挤 在一起,现代高层楼房和饭店几乎紧紧地贴在一快儿。如果不算过客和死人的话, 伊斯莫斯城里住的人一共可分成4 大类。这里的居民要么极富,要么极穷;要么有 工作,要么没工作,而最后一类人可以说比比皆是。 帕姆驾驶的“比奇男爵”飞机稳稳地着陆后又恰到好处地停在了跑道尽头的白 色标志线上,随后在塔台的指挥下她又将飞机滑行到了航管区,这里的其它一些小 型飞机有的正在卸货,有的正在准备起飞。 从驾驶舱右侧的座椅上望出去,邦德看到机场大楼的一侧挂着一块巨大的广告 牌,上面是一幅装饰性很强的总统画像,只见画像上那人穿着俗不可耐,正在呲牙 咧嘴地傻笑,下面印着一行西班牙文:赫克托・洛佩兹总统――人民的福星。 帕姆在一个地勤人员的指挥下进入机位,加好制动后停了机,两台“大陆”IO -470 -L 引擎越转越慢,只见两个转盘似的螺旋桨慢慢停了下来。 mpanel(1); “詹姆斯,欢迎光临以腐败、饥饿和世界上最大毒品走私犯著称的伊斯莫斯城。” 这时,一名地勤人已经到了飞机前,他们两人那些式样相同的路易斯・维顿旅 行箱也被搬上了一辆小行李车。“嗨,”他们走下舷梯时帕姆被什么事情引得叫出 声来,她用头点了点停在旁边的一架墨西哥湾流Ⅱ型飞机,那架飞机的引擎正在轰 鸣,盖住了所有其它一切声音。“有意思,”她接着说。 邦德看到那架喷成了奶油色飞机的尾翼上带有一个金色徽标,上面的几个英文 字正是这架飞机的拥有者――地峡赌场,其最后一个字母“O ”用的是一枚硬币的 造型。“你快看那些来接机的人。” 邦德看到正有六个东方人走下舷梯,机下有两个人在迎接他们,其中的一个头 发呈亚麻色、穿着打扮俨然一副华尔街老板的派头;另一个则人高马大,活像半截 铁塔。邦德曾经在欢迎桑切斯复归的赌场“欢乐之夜”电视报道中见到过那人。 “长着亚麻色头发的家伙名叫威廉・杜鲁门・洛奇,是桑切斯的财务顾问。” “怎么长的象只壁虎。”邦德脸上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希望这个取材 于电影《华尔街》的小玩笑不至于让帕姆摸不着头脑。 “噢,真的,跟电影上的一模一样。如果他回去一定会让大家惊喜万分,华尔 街的内幕交易可不能少了他。” “没错。”这时一名海关官员和一个长的很迷人的女服务员也走了过去并带着 那群人通过旁边的一个通道进了等在那里的几辆加长豪华轿车。“另外那个人呢?” 邦德问道。 “那个高个儿名叫赫勒,他曾经担任过绿色贝雷帽部队的队长,后来堕落了。 他负责桑切斯的安全,有上校军衔。他也是中央情报局通辑的对象。” “这我相信。”邦德说。这时一名海关官员前来为他们办理海关手续,那人接 过邦德塞给他的500 元美钞后便在他们的护照上盖了章。“租一台豪华轿车需要多 少钱?”邦德问。 “是你用吗,先生?再加100 元好了,给我就行。”邦德交了钱,车子也到了。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快速行驶在两边挤满了破旧建筑物的大街上。 街上到处是正在玩耍的衣衫褴缕的孩子,马路边上坐着一些灰头土脸的成年人。 不久他们便从贫民区进入了富人区,这里不再有破衣烂衫和绝望的表情。商店 里灯火辉煌,奢侈品琳琅满目,有许多保安人员正在街上巡逻。只见那些派头十足 的人都穿着蓝色的裤子和衬衫、套着短皮夹克、棒球帽上的金色徽标闪闪发光,而 且都身带机头大张的猎枪。邦德发现,即使是在这些高级商业区里,洛佩兹总统的 画像也是随处可见。 他们已经打过电话,邦德预约了总统饭店所能提供的最高级套房,所以那些迎 候他们的人又是搓手,又是微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搬运他们的行李动用了三 名侍者,一名殷勤倍至的助理经理一直陪着他们,不停地向他们致意,又问他们对 套房是不是满意。 尽管他们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但邦德还是皱着鼻子四下打量着,“还凑和 吧,”他说,“不过,我要在所有房间里都插满鲜花……” “没有问题,先生。” “还有一件事需要马上就办,能不能给我租一辆劳斯莱斯?” “当然,先生。”那名助理经理把腰哈的更低了,“要不要配司机?” “暂时先配一个吧,以后再说。” “好的,先生。我请问,先生……”他显得有些犹豫。“您能否签一下登记卡, 先生?” 邦德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对方是刚从石缝里钻出来的。他掏出一沓钞票,一 边大把大把地给侍者分发小费,一边说,“这事由我的高级秘书肯尼迪小姐来办。” 他说完朝帕姆招招手,帕姆的眼光锥子般地剜了他一眼,然后才向那名助理经理甜 甜地笑着签了登记卡。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称呼我肯尼迪女士,”门关上后帕姆才说。“不管怎 么说,我已经跟你讲过,我不是那种肯听命于人的人,为什么不说你是我的高级秘 书呢?” “入乡随俗嘛,帕姆,这个国家仍然是男人的世界。”他说着向行李架上的一 个大箱子走过去。他摆弄了一会箱子上的密码把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钞票, 把个帕姆惊得几乎差了气。 他从里面数出来几沓递给帕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亲爱的帕姆。 你的工作完成了。” 帕姆接过钱看了看,然后又看着邦德。“詹姆斯,反正你这儿也缺少人手,我 愿意帮你把这件事做完。” “太危险了,帕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说着用两手扶在她的肩头上。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希望回去时你还等着我。” 真是个可人的姑娘,邦德心想。又聪明,又漂亮,又勇敢,这都是很吸引他的 地方。他弯下身子用力地吻着她的双唇,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积极地做出响应,这 一点更能吸引他。不过他也注意到了她身上不太讨人喜欢的地方,太任性,而且脾 气太大,点火就着。 她从他怀里抽出身子,“詹姆斯,听着,那些人在迈阿密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 也许他们会认为我已经被他们打死,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弄清真相。 一旦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可就无处藏身了。我的唯一机会是在桑切斯抓到我 以前把他给抓到。”她说着投来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微笑。“另外嘛,我喜欢你 的薪水。” 他足足看了她有一分钟,然后点点头,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沓钱。“好吧,这是 你的活动经费,如果你打算当我高级秘书的话,那就要打扮得像那么回事。”他说 着冲她挤了挤眼,投去一个古怪的眼神。“这样吧,你去做做头发,再买些时兴的 衣服,别老是穿得像个假小子。” 帕姆的火气又给拱了起来,露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劈手夺下邦德手里的 钱,“你这混蛋。”她嘴里嘟囔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噢,肯尼迪小姐,”他冲着她的背影道,” “我需要把钱存起来,你知道桑切斯常去哪一家银行吗?” 帕姆继续向外面走,“你以为会去哪一家?”她扭头说。”就是城里最大的那 家,伊斯莫斯银行,他自己开的。”随后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像是有人放了 一枪。 一小时后,邦德正懒洋洋地倚靠在一辆银白色劳斯莱斯车后座上,装钱的箱子 就放在车子的行李箱内。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穿过两个街区后,眼前赫然 耸现出一幢很气派的仿古建筑,伊斯莫斯银行几个镏金大字横贯东西,煞是醒目。 看起来桑切斯似乎偏爱金黄色,邦德想,这倒并不奇怪。 实际上应当是黄白两色,因为白色象征毒品,黄色当然是毒品带来的黄金。 不等车门打开,一名银行的服务员已经来到车前,四周有许多穿着皮夹克的警 卫,身上都带有顶着火的自动手枪。邦德把两只钱箱从车子的行李箱中取出来放到 服务员的手推车上。这次他也同样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对方,服务员说经理正在等着 见他。 他们进了银行大门,铺着大理石地板的华丽大厅内有许多穿着入时的顾客,他 们在人群中穿行着。当他们走进一间宽大敞亮的办公室时,邦德不由地想到,桑切 斯真是个在门面上不惜花费血本的人。 “嗨,老朋友!”邦德听到有人在冲他这个方向打招呼,当他看到那人正是桑 切斯时,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桑切斯穿着一套无可挑剔的白色西装,皮肤呈古铜色, 正在从主楼梯上走下来。 起先邦德一直认为桑切斯是冲着他来的,可临了桑切斯却与他擦身而过,这时 邦德才发现他是冲着那六个乘赌场专机来这里的东方人去的。同那六个人在一起的 还有桑切斯的财务顾问,帕姆管他叫什么来着?对了,杜鲁门・洛奇,听起来像是 一家汽车旅馆的名字。邦德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便走进了经理室,同时他 注意到桑切斯正陪着那几个人顺着宽敞的大理石楼梯往楼上走去,那楼梯的气派程 度绝不亚于第一帝国饭店。 衣着与桑切斯同样讲究的经理是个身材很高大的人,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 微笑着向邦德伸出手来,那张办公桌大得简直可以用做直升机停机坪。 “您一定是邦德先生吧?您好,我叫蒙顿朗哥,我有幸负责本行的业务已经5 年了,很高兴见到您。” 邦德已经打开了那两只盛钱的箱子。这时他指了指箱子里让人头晕目眩的一摞 摞钞票。“我来存点钱,”他说。 蒙顿朗哥向钱箱瞟了一眼,脸上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说这对本行算不了什么。 原本想搞点戏剧效果的邦德多少有些失落。经理按动了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按钮,有 一扇门悄然打开,出现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姑娘,与其说她是名银行职员,不如 说她更像个时装模特。 “这位迷人的小姐是我的助手,邦德先生。”说完他向那姑娘转过身去,那姑 娘向邦德投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康苏拉,请你把邦德先生的钱过一下数。” “好的。”那姑娘用一口流利纯正的美国英语回答道。 “一共是五百万整。”邦德说完便抽身去欣赏墙上的壁画。 “那就不用数了,亲爱的,给邦德先生开张存单。” 康苏拉点点头向一名服务员示意,那服务员推了一辆手推车进来把钱箱装上推 走了。邦德脸上流露出一种有私房话要讲的神态,蒙顿朗哥也向他投去了心领神会 的眼神。 “另外我还准备按月存入同等数额的钱,”邦德说着又去看那幅壁画,画上是 一幅街景,时间是1920 年,画中的人物都显得很富有:女人们都乘坐加长的轿车, 用加长的烟嘴吸烟;男人们有的正往银行里存入大把大把的钞票,有的正在购物, 不购物的人则正在开董事会。 蒙顿朗哥走到邦德身后。“这幅画还不错,是不是?它是本地一位天才画家的 杰作,画的名字叫‘劳动致富’。” “非常贴切。”邦德扬了扬眉毛说,眼睛仍然没有离开那幅画。 “邦德先生,”经理接着说,“我们伊斯莫斯银行非常理解像您这样的储户,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随时把您的钱打到我们在美国的银行,并进而划入美国 联邦储备银行。我们这座楼里就有交易室,你可以随时进行交易。一旦您的资金进 了联邦储备银行,我们就可以用它――怎么说呢……?” “进行合法投资?”邦德转身向那个正在冲他微笑的经理说。 “一点不错,邦德先生,合法投资。我们的交易室与全世界的主要金融交易所 连网,并为所有储户严格保密。也可以说我们银行运作的秘密投资基金堪称世界之 最。” 邦德心想,“还不如说是全世界洗钱公司之最。”不过他却大声回答说,“我 会考虑的,你们的服务对我真的非常有用。” “我很高兴我们能够互相理解,很好。” 外面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另外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邦德只觉得眼前豁 然一亮。那女人的发式、化妆无不令人赏心悦目,一身轻柔飘逸的白色套服一打眼 就能看出是某位设计大师的杰作。 “蒙顿朗哥先生,”她开口道,听到她的声音邦德才恍悟到此女乃是帕姆,只 是她的外表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她一边冲邦德挤了挤眼,一边继续说道,“请允 许我自我介绍,我姓肯尼迪,肯尼迪小姐,我是邦德先生的高级秘书。” 邦德急忙上前一步,“稍等等,肯尼迪小姐。”但此时的蒙顿朗哥早已被帕姆 的美貌弄得神魂颠倒。“邦德先生,您可从没跟我讲过您有如此迷人的下属。” “他一般不向人介绍自己的雇员。”帕姆马上接口说。 “是这样,我说,”邦德顿了一下,“你是否可以为我在赌场里开一个帐户? 先生,我总是改不了嗜赌的恶习。两百万美元怎么样?” “没问题,邦德先生,没有一点问题,您尽可以放心去赌,我们这家银行的董 事长恰好也是赌场的老板。” 帕姆迷人地笑了笑,“多么周到的安排。” 蒙顿朗哥也谦逊地回报以微笑,“这是我们的一贯服务宗旨,小姐。” “我应该请求邦德先生带我一道去,他在赌桌上总是走背字。” “是吗,小姐,不过俗话说得好――赌场倒霉,情场走运。”经理说完开心地 大笑起来,好像真有过这么一句俗语似的,不过他的笑声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发 现邦德和“肯尼迪小姐”都在冷冰冰地望着他。 “好吧,你在卧室已经走了桃花运,看看你在赌场上是不是该倒霉了。” 帕姆挽着身着夜礼服的邦德柔声说道。他们乘坐的劳斯莱斯此时正好停在赌场 门前。“你看起来很有派,詹姆斯。” 邦德没有作声,他正在想别的事。 “谢谢你,亲爱的,”帕姆只好自话自答。“承蒙夸奖,你看起来也同样光彩 照人,我还从未见过象你这样迷人的姑娘。嗨,邦德?喂,该醒醒了。” “噢,对不起,亲爱的,我有很多心事。是的,你的确很迷人,服装只是一个 方面,真正让我动心的是……” “是什么?” “你竟然能在十分钟内就把自己变成一个地道的时装模特,一般的女人可做不 到这一点。” 她笑了笑,“逢场做戏罢了。”此时门童已经来到了车子跟前,帕姆继续说, “这句话对你也很合适,你一到床上就马上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是逢场做戏。”邦德说着向她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然后便下了车并把手 伸给帕姆。 真的,很久以来他一直是在逢场做戏中过日子,而今天晚上他更是要演一出戏 给桑切斯看,他还想干脆利落地上演一出“盗仙草”。 赌场内装饰的非常华丽,同前来赌博的人们相映生辉。宽敞的大厅内一水的大 理石地板,再往里面走便是厚厚的地毯。“像是到了蒙特卡洛①。” 邦德小声说了一句,这时一名年轻经理迎上前来。 “欢迎光临。”他鞠了一躬,“邦德先生,肯尼迪小姐。” “这里好像人人都知道了我们。”邦德竖着眉毛说。 “在伊斯莫斯城,有一样东西可以敲开所有大门,先生。” “当然,我真不开窍,都是钱闹的。” “完全正确,先生。请赏光跟我来,贵宾赌室设在楼上。” 他们沿着大理石楼梯拾级而上,穿过一段长长的拱廊又下了三级台阶后进到一 个非常豪华的房间内。有许多人正在里面鏖战,这间赌场显然设有适合各种人口味 的各种赌具。 横贯房间的棕色扇状赌台旁边聚满了赌客,嗡嗡的嘈杂声不绝于耳。那些喜欢 清静的赌客们则围着牌桌玩各种赌牌游戏,也有的在玩轮盘赌。所有人玩得都很认 真,从他们的专注神情中可以看的这一点。 从那些赌徒中邦德一眼便认出了他最初在机场后来又在银行见过的那6 个东方 人。尤其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身材高大、长相很帅的香港华人。他觉得那人很不同 凡响,尤其是他的身边还挽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显然那姑娘是个日本人。“那 边那位中国先生,”他向经理转过身去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是我们老板的至交,我是说桑切斯先生。”经理压低嗓门说。“是一位香 港的要人,姓邝,你认识他吗?” “好像不认识,我说的那个人姓李名清。不过,也许我会有机会结交邝先生, 他那个漂亮的……嗯……妻子?” “女友,”经理纠正道。“不过他们算是东方人找东方人,她是露蒂小姐,来 自东京。” “她可真美,”邦德说。“太美了……”说到这儿他感觉到帕姆正在用指甲狠 命掐他的胳膊。“我想,能否给我安排一张单独的牌桌?玩黑杰克牌①?” “当然,邦德先生,这是你的筹码,”经理说着递过一个密封的小包并让邦德 看了一张印有号码的卡片。 邦德点点头。“今晚上够用了。” “嗯,如果还需要筹码,尽管去出纳台换,先生。”经理说着带领他们穿过房 间并向一个有着头金发的发牌女郎和一个趾高气扬活像刚在拉斯维加斯凯撒宫尽了 兴的场内老板打了个响指。 发牌女郎迎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她的牙齿和头发一样无可挑剔,但说话的口 音却毫无疑问是得克萨斯人的,简直土得掉渣。“你们好,打哪儿来呀?” “我是美国人,”帕姆甜甜地说。“我的朋友来自英国。” “噢!我到伦敦逛过一遭,你们那地儿不赖。” “谢谢。”邦德说着在牌桌各处分别放上一个5000 元的筹码。“你不介意我 们把每圈限额提高到5000 块吧?” 发牌女郎脸上笑开了花,她随即向场内老板转过身去并冲他举起了5 个手指。 那人向她点了一下头。 “没事儿。”女郎说着开始发牌。 二十分钟后,邦德跟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他用力喘了口长气说,“我要把 限额再翻一翻,每圈一万块。” 发牌女郎又朝场内老板看,老板却把电话抄了起来。邦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人 的口型,他多年前曾经学过唇读,由于那人说话时口齿很清晰,所以邦德进行唇读 时一点也不费劲。 “给您逮着个活王八,头儿,”只见场内老板说。“一个英国佬输了50万,现 在他想玩最大的。” 对方说话时那人的嘴停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就是那个英国佬,在一号台, 整个儿一土鳖。”过了一会儿又说,“好的。”然后冲着发牌女郎点了点头。 “很好。”邦德说着在牌桌上的每一个空位中放进一个10000 元筹码。 那个得克萨斯发牌女郎很娴熟地发着牌。 邦德得到了一张5 和一张6 ,都是黑桃。他又往桌上拍了个10000 元的筹码并 说了声,“加倍。” 接下来他得到一张10,正好21 点。 下一圈发牌中邦德得到了一对8 便翻了牌,结果又一次获胜。就这样玩了一圈 又一圈,邦德跟前的筹码眼看着见长,刚才还有50 万的亏空,现在已经进帐25 万。这时有几个人围了过来看热闹,邦德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名场内老板又把电 话拿了起来。 发牌女郎要求换一副新牌,于是他们等了一会。身材高大的香港人邝先生也在 人群外探身往里面看,而邦德却一直搭拉着眼皮。他意识到那个得克萨斯发牌女郎 已经离开牌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正在将一副新牌拆封的纤纤玉手,一只晶莹剔透 的绿宝石手镯在她的手腕上闪闪发光,上面镶嵌着卢佩两字。 “我们换副新牌。”卢佩熟练地抽出王牌和记分卡扔掉,然后洗了洗牌后又递 给邦德切牌。邦德两眼直盯着她的脸,而她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于是邦德悄悄地 对帕姆说,“你能不能去帮我搞点伏特加马提尼酒来?你知道我喜欢的那种。”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的那种,”她显得有点恶狠狠地朝他笑笑。“度数适中, 只摇不搅。” “没错。” 帕姆离开牌桌时卢佩已经发完了牌。 “蛮专业的嘛。” “我过去一直在这儿干,”她小声说。 “是吗?你看我是赢好呢还是输好?” 卢佩没作声,于是他又问,“所以他才派你这位大将出马,是吗?” “是的,也为了更多地了解你。” 邦德定下神来,同时玩着5 手牌,其中的两手打成了,而另外3 手却涨了出去。 卢佩翻开了手里的牌:是一张10 和一张3 ,她又摸起第3 张牌翻开,是一张8 , “21 点,”她说。“庄家赢。”然后又小声说,“看来你的风水要变。” “每逢这时我就该回去睡觉了,这是保持不败的唯一选择。”他笑着看了看卢 佩便抽身离开了牌桌,同时能够感觉到卢佩也跟在他的身后。他放慢了脚步,卢佩 刚一赶上他便急促而又焦虑地说“你得赶紧走,从这儿直接去机场,永远不要回来, 明白吗?” “桑切斯在哪儿?” “就在楼上,在他办公室里。他来了几个东方客人,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里面安 排明天晚上的盛大宴会。” 在她说话的当口,邦德注意到有两名侍者进了位于一个凹处的电梯。“关于克 雷斯特波浪号上的事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问。 “什么都没说,只字未提,请你走吧。” “带我去见桑切斯,卢佩,现在就去。” “你疯了吗?他会杀了我们,把我们两个都杀掉,你愿意那样吗?” 邦德用手抓住她的两只胳膊把她往电梯方向推去。“我们不会出事,带我去好 了,放松些。” “听我说,我了解桑切斯,他眼下正在策划一个重大行动。明白晚上他将同那 几个东方人进行一次重要的会谈,就在这儿,在他的私人会议室里。” 邦德跟着卢佩往桑切斯的私人电梯方向走,他感觉到卢佩恐惧得直发抖。“别 担心,”他说着向身后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又惊又恼的帕姆正端着给他拿来的马提 尼酒站在那里。 他看了看她,又冲她笑笑,心想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他知道卢佩的 担忧可能是对的。但是,为了给死去的黛拉和残废的菲利克斯报仇,为了不使桑切 斯再在世上为非作歹,他一定要见到那个恶魔。 他冲帕姆挤了挤眼,帕姆猛地把身子转过去,然后仰起脖子把那杯马提尼一饮 而尽。 -------- 泉石书库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