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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违反规则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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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违反规则的姑娘 邦德回到屋里,觉得有必要把这里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一下,于是提笔给巴西利 斯克写了封信:亲爱的巴西利斯克先生:我已平安抵达。我乘直升飞机来到这个美 丽的格罗尼亚峰。它地处恩加一万英尺高处。和我在一起工作的是一群英俊的、来 自不同国家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叫宾特的小姐。她是很讲效率的人,是伯爵的秘书, 慕尼黑人。 我和伯爵今天早晨进行了一次卓有成效的谈话。他希望我在这儿呆一星期,以 便完成他家系图的初稿。我希望你准许那么长的时间。我已跟伯爵解释过,那些新 建立的国家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做。 他本人忙于公众福利的研究工作,研究过敏症及病因。现在他正在给十个英国 姑娘进行这种治疗。但他还是同意每天与我见面,希望我们能够把法国的德・布洛 菲尔德的迁移和他们后来的格丁尼亚迁移之间的空隙连接起来。我已向他提议,为 了解决你和我曾讨论过的那些问题,我要到奥格斯堡查访一次才能结束工作,但他 还没有给我答复。请转告我的表嫂珍妮・布雷,她可能就要收到她已故丈夫,即我 表哥的一个朋友的来信。这人显然是表兄在洛瓦特童子军里的一个战友。今天午饭 时,他走到我面前,误以为我就是他的战友。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我在这里工作条件很好,可以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与疯狂的滑雪世界毫无关系。 这里工作和生活有些限制,不过十分合理,例如要求姑娘们晚上十点钟之后就必须 回到自己的卧室,免得她们到处乱逛,互相聊个没完。这些姑娘来自英国各地,是 一群幸运的姑娘,每天无忧无虑,从不关心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该谈我最感兴趣的事情了。伯爵的耳朵上的确没有耳垂!这显然是个好消息。 他仪表堂堂,满头银发,一脸微笑,和蔼可亲。细长的手指意味着高贵的出身。遗 憾的是由于他视力差,再加上这里的海拔高度,阳光强烈,他不得不戴一副大墨眼 镜。他的鹰钩鼻折一个鼻孔有些变形,不过我认为一个小小的整容手术就可以校正。 他讲一口纯正的英语,语调轻快悦耳,我们肯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能与《德・哥达年鉴》的老印刷商取得联系,要是他们能 在这些血缘衔接方面给我们一些帮助,那将再好不过了。他们可能会有线索。请把 所有有用的东西都电传过来。由于有了耳垂这个新依据,我现在更相信这种联系的 可能性。 忠实于您的希拉里・布雷另外,请别把这事告诉我母亲,不然她会因我在这冰 天雪地的高山上整天为我的安全担心!今天早上这儿才发生了一件严重的意外事故。 一个斯拉夫人,从雪撬上滑下去,一直掉到了山底!真是个悲惨的事故。可能明天 他要被埋在蓬特雷亚纳,你是否认为我们应该送个花圈以表哀悼? 又及邦德反复地读了写好的信,心想,这块大骨头得让那些负责“柯罗那” 行动的官员啃上半天。尤其是要他们到蓬特雷西纳打听出死者姓名这件事得花 点儿功夫。为了打掩护,他在信函中做了点手脚,因为他知道,信发送以前肯定会 被蒸汽打开封口并拍摄下来,或者干脆把它毁了。正是为了避免这一点,他才提一 下《德・哥达年鉴》。有关这方面的纹章学知识以前还未提及过。布洛菲尔德一定 会极大兴趣地联想这本年鉴与他的血缘方面的联系。 mpanel(1); 邦德按了下门铃,把信交给服务员去发,然后又投入了工作。他先拿着那块塑 料片来到卫生间,用剪刀把塑料片的一端剪去两英寸宽。然后,以姆指的第一个关 节作为一个大致的尺度标准,在剩下的十八英寸塑料片上划出尺寸,为的是证实对 尺子一事所撒的谎。接着他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搞另一个一百年的德・布勒维勒家 系图。 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光线暗了下来。邦德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打开门 边的电灯开关。他关窗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 阳台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安乐椅上的泡沫座垫也收进去了。电缆中心那 边的机器仍在轰鸣。白天的噪音都是由它制造的。昨天这个时候缆车已经停了,最 后两班缆车也该走完它们的行程,在它们各自的车站停下来过夜了。邦德关上窗子, 走到恒温器前,把温度降到摄氏二十一度。他刚要按电灯开关,就听到轻轻的敲门 声。 邦德低声地说:“请进。” 门被打开又迅速地关上了,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原来是鲁比。她把手指放在 嘴唇上,示意别出声,又朝卫生间指了指。邦德好奇地跟了她进到卫生间,关上门, 打开了灯。她小声地恳求道:“请原谅,希拉里爵士,可是我非常想和你谈谈。” “没关系,鲁比。不过为什么要在卫生间谈呢?” “啊,你不知道吧?对,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这可是不能说的,但我可以告诉 你。你不会讲出去吧?”“当然不会。” “我告诉你吧,这些屋子里都装有窃听器,但我不知道安在什么地方。 有时我们姑娘们聚在房间里聊天,宾特小姐却什么都知道。我们想可能还装有 摄像机。”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们在卫生间脱去衣服洗澡时,总觉得好象一 直有人在偷看。我估计这与治疗有关系。”“是这样的,我认为也是。” “希拉里爵士,我来找你是因为午饭时你说的话太让我激动了。你说宾特小姐 也许是一位女公爵。这真的可能吗?” “当然,”邦德愉快地说。 “我没机会告诉你我的姓,我感到很遗憾。现在我专门来告诉你的,”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十分兴奋,“我的姓是温莎!”“天啦,”邦德叫 道,“这真是太有趣了!” “我就猜想你会这样说的。我们家里的人常说,我们是皇室的远亲。” “这我完全理解,”邦德想了想说,“我想我们可以对此进行一下研究。 你能告诉我,你父母的姓名吗?我得先知道他们的姓名。”“我父亲叫乔治・ 艾伯特・温莎,我母亲叫玛丽・勃茨,从这些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吗?” “当然,艾伯特这个姓非常重要,”邦德感到自己太卑鄙了,“你瞧,维多利 亚女王有位王子叫康思特,他的名字就是艾伯特。”“啊,太好了!” 鲁比叫了一声,但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当然这些工作都需要大量的论证。 你从英国什么地方来?在哪里出生的?” “我是兰开夏人,生于莫尔卡姆湾。那个地方盛产褐虾,那儿还有很多家禽。” “难怪你特别爱吃鸡。” “不是那样的,”她好象感到很吃惊。“完全不是那样。你知道吗?我对鸡过 敏。我简直无法忍受它们。它们全身长满了毛,一天到晚呆头呆脑地啄食,一群群 地跑来跑去,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我厌恶它们,甚至一吃鸡,身上就要长一种皮 疹。” 鲁比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们家有个很大的养鸡场,里面有那些现代化的 大规模孵鸡设备。我父母很想让我帮助他们做些事情,如管管鸡,打扫打扫孵蛋箱, 但我有这种毛病,使他们感到很恼火。有一天,我在《养鸡场报》上看到了一条广 告。上面说任何患有鸡过敏症的人都可以申请一个什么医治疗程。瑞士的一个研究 所正在研究并医治这种病。他们提供膳宿,每周还给十个英磅的零花钱。患这种过 敏症的人性情急躁,心慌意乱。我想尽快治好它。” “我完全可以理解,”邦德鼓励她说下去。 “后来我就报了名。父母送我去了伦敦。宾特小姐给我考的试。”她咯咯地笑 着说,“我真不知道我是怎样通过的。我在学校的成绩不算太好。普通教育测试我 两次不及格。但宾特小姐考完试后说,研究所正想要我这样的人。我是大约两个月 前来到这儿。整个感觉还可以。他们管得很严。伯爵把我的病全治好了。我现在太 喜欢鸡了。”她的眼睛突然充满了感激之情,“我现在觉得世界上鸡是所有家禽中 最可爱的。” “哦,这倒是件有趣的事。”邦德说,象是听得很入迷,“现在说说你的名字 吧。我可以马上去查查资料。可下次我们怎样谈呢?你们规矩那么多。 怎样才能和你单独见面呢?唯一的地方就是在我的房间里或在你的房间里。” “你是说在晚上?”她流露出很紧张的神情,蓝色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即兴 奋又有一点少女的迟疑。 “是的,只有这一个办法,”邦德大胆地走过去,搂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啊,希拉里爵士!”她轻声地喊了一声。 但她没退缩,顺从地站在那儿,乖得象个可爱的大洋娃娃,心里一直在想着自 己会成为一个公主。“可你怎么出去呢?他们守得这么严。走廊里那个卫兵总是走 来走去。”她转动着眼睛,“其实,我就住在你隔壁的三号房间。要是有个办法出 去,一切就解决了。” 邦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英寸长的塑料片递给她,“我就知道你住在离我不远。 可能是凭直觉吧。我在纹章院学会了一个本事,可以把这个门打开。 你看,把这塑料片插进锁边的门缝里,再往上一拨,门就能打开了。它能顶住 弹簧锁里的锁舌。拿着,我还有一根,一定得藏好,而且此事一定要保密。” “啊!那当然了。但你认为我会有希望吗?我是说我的姓那件事。”她伸出双 臂搂住他的脖子,用她那蓝蓝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你别抱太大的希望,”邦德很冷静地说,试图恢复自己的威严。“我这就去 查查书,尽量从中找出一点线索来。哦,茶点的时间快到了。不管怎样,我们总会 给你一个答复的。”他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他自己也感到,这个吻很深情。她热 烈地回吻着他,使他的良心好受得多。 “好了,我的宝贝。”说着,他的右手顺着她的背滑下去,宽慰地拍了拍她的 屁股,“你必须回去了。” 卧室里很黑。他们俩象捉迷藏的孩子一样,先在门口听了听动静。楼道里静静 的,没有一声响动。邦德把门一点点地打开,在她出去之前,在她屁股上亲昵地拍 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邦德才打开了电灯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雪白。这光亮好象在嘲 笑他。他走到桌边,拿起了《英国姓氏词典》翻阅起来。他终于在词典中查到了 “温莎”的词条。他认真地阅读这些他看来全是似是而非的东西。 已经六点了。邦德花了几个小时阅读这些字迹很小的参考书。也许是对高原缺 氧不习惯的缘故,他感到头痛得很厉害。他需要喝点酒。于是,他快速地冲了个澡, 梳理了一下,按门铃叫来了警卫。他走出门,朝酒吧走去。 酒吧里已有几个姑娘。维奥莱特独自坐在一旁。邦德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她见到他显得很高兴。她正在喝一杯鸡尾酒。邦德又给她要了一杯,自己要了一杯 加冰块的威士忌。他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说,“上帝知道,我太需要喝酒了。我 象奴隶一样在黑黑的屋子里干了一天活,而你们可好,在阳光灿烂的雪坡上跳舞!” “我还不想这样呢!”她一生气,说话时冒出了爱尔兰的土音,“上午那两节 课简直烦死人了,下午又全泡在阅读那些鬼书里了。我功课已经拉下了许多。” “阅读什么?” “还不是那些有关农业方面的书藉,”她那双黑眼睛谨慎地看着他,“你可不 能说呀。我们是不让讲我们的疗法的。” “好的。”邦德轻快地说,“那我们就谈点儿别的。你是哪儿的人?” “爱尔兰的南方。在香农附近。” 邦德胡猜起来:“就是那个马铃薯盛产地吧。” “说对了。我从前特别讨厌马铃薯。每天吃的是马铃薯,谈的是马铃薯,看的 还是马铃薯。不过现在我完全变了,爱上了马铃薯。现在我整天盼着回家去。” “我想,你们家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可不!我的男朋友会更高兴的!他是个马铃薯批发商。我过去说过,我绝 不会嫁给任何与这种讨厌、肮脏、丑陋的东西有关系的人。等他见了我,一定会大 吃一惊。” “为什么呢?” “我在这里所学的都是关于怎样提高马铃薯产量的一些最新科学方法,还有最 新的化学药品。”她说到这里,突然用手捂着嘴,迅速环视四周,看了看酒吧招待, 看看是否有人听到了她愚蠢的谈话。等她看完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希拉里 爵士,现在该你告诉我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为伯爵做点纹章学方面的事。午饭时我说过那类事情。恐怕你会觉得 枯燥无味的。” “不会的。其实我对你给宾特小姐谈的那些非常感兴趣。”她把酒杯举到嘴边, 放低声音说道:“我们姓奥尼尔的几乎都是爱尔兰国王,你觉得……” 她忽然停了下来,似乎看到他背后什么东西。她赶紧改口说:“我的肩总是转 不好。一转肩就会摔跤。” “我对滑雪可是一窍不通,”邦德也高声说。 在邦德对面的镜子里出现了宾特小姐的身影。 “啊,希拉里爵士。”宾特小姐看着他的脸说,“是的,才来一天多,你已经 长出晒斑了。来吧,我们到那边去坐。鲁比小姐一个人坐在那儿,多可怜呀。” 他们起身顺从地跟她走了过去。邦德觉得姑娘们私下不守规矩,这挺有意思。 这是对严格的纪律和这可恶的女监工严格管制的一种典型的反抗。虽然这事对他很 有利,但他必须小心对待这事。如果让姑娘们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是不会有多少好 处的。但是,伯爵越是不想让他了解她们,他就越想搞到她们的姓名和地址,不论 用什么方法。鲁比自然是第一目标。邦德坐到她身旁,手不经意地抚摸了一下她的 肩膀。 邦德又要了一杯酒。威士忌渐渐解除了邦德的紧张情绪。疼痛不再布满整个头 部,而是集中在右边太阳穴处。他快乐地说:“我们又来那个游戏吧?” 姑娘们齐声赞同。她们从酒吧里拿来了玻璃杯和餐巾纸,姑娘们围在了桌子周 围。邦德开始发烟,姑娘们都兴致勃勃地抽了起来,偶尔也被烟呛了几口。 杯子的那张纸网已变得千疮百孔,连宾特小姐也被姑娘们兴奋的欢叫声所感染, “小心点!轻一点,伊丽莎白!但你得把它烧穿!这边上的小角肯定没事!” 邦德就在她旁边。他往椅背上一靠,让姑娘们自己玩。他转向宾特小姐说, “啊,我在想,如果有时间,我想去乘缆车到山谷看看。今天我听见大家说,圣・ 莫里茨在山谷的另一面。我从未到过那儿,很想去看看。” “哎呀!亲爱的希拉里爵士,那是违反规定的。来这儿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不 能乘坐缆车的,那是为旅游者开的。在这里,我们从不与外人来往。 怎么说呢?我们是一个虔诚的小团体。我们的规定和修道院一般严格。只有这 样,我们才能在平静的气氛里从事研究工作,也才能对治疗有利。” “这一点我很明白。”邦德会意地笑了笑。“可是,我可不是病人。我是说, 能不能给我一次例外?” “我想这不太好,希拉里爵士。你应该全力以赴地去干伯爵的事情。不!” 她现在的口气完全象是命令,“恐怕我只能向你表示道歉。你提的要求是不可 能的。”她看了一看手表,拍手叫道:“好啦,姑娘们,该吃晚饭啦。都过来!” 邦德只是想试探一下,想看看这个巫女会怎样作出答复。邦德跟着宾特小姐来 到餐厅的时候,真恨不得抬脚在她那包得紧紧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以消一下自 己的怨气。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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