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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岩石上的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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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岩石上的贞女 有一件事大大出乎邦德的预料:他原以为,默里克城堡的内部应该和它晦暗的 外表那种维多利亚时代的哥特式门廊建筑风格一致――墙上挂着英国画家兰西尔的 作品和鹿角。所以,他刚一踏进城堡里面,就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呆了。 从外面那种压抑的气氛中,他好像突然之间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前厅 的墙壁通体是闪光的白色,巨大的楼梯通道和走廊都是环形设计,通往各处的门都 是对比鲜明的黑色,脚下是和墙壁色调一致的白色地毯,落脚的时候,使人感到脚 下踩着的好像是柔软的草坪。 墙体的下半部每隔一段距离饰有一件经过精心抛光的,崭新的十五六世纪的兵 器,它们分别是画戟、长矛、多股叉和其他拼刺兵器。它们在一个设计新颖的,复 杂的,巨大的枝形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整个大厅的内部装饰绝对不会给人留下 拥挤或者矫揉造作的感觉。 默里克用手指着周围的兵器说:“这些都是粗糙的武器。我是个收藏家,好东 西在家里的其他地方存放着――应该说除了这些东西。”说着他指了指固定在墙上 的一个电镀小桌,小桌上摆着一个盖着玻璃罩的手枪匣子――里面存放着一对决斗 用的手枪,每支枪的八棱枪柄上刻有枪主人的传略。匣子里还有其他配件,包括装 火药用的量杯等等。“英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决斗的时候双方用过的枪,”默里克自 豪地说,“门罗和福西特1843 年用过的。”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靠近他们的那支手枪接着说:“这是门罗的。他用它杀了 对手。” 邦德往后退了几步,再次仔细观看门厅。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挂着几幅当代摄 影作品,最上面的重要位置上挂着几幅名画。他认出来,至少有两幅画是毕加索蓝 色时期的作品,还有一幅好像是马蒂斯的原作《粉色的裸体》。 邦德看到默里克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他对默里克说:“你还收藏其他东西。 那个看起来像――” “像原作?没错。”默里克说完作出一个神经质的动作。 “可是我觉得――” “这幅画原来在巴尔地摩艺术博物馆里是吧?”默里克似答非问,然后点了点 头予以肯定。接着他又说:“没错。嗯,看起来你是懂艺术的。尽管如此,达・芬 奇的同一幅名画《岩石上的贞女》在卢浮宫和伦敦博物馆各有一幅。昌伯恩的名画 《黎塞留》的命运也是如此。这边走,邦德先生,咱们先去喝点什么。”说完他提 高嗓门喊着马利- 简・马斯金的名字,她随着喊声出现在楼梯通道的顶端。 “我刚刚抓紧时间换了一下衣服。”她笑着说,说完像王后一样从楼梯上飘然 走下来,同时对邦德伸出一只手。她的手指上戴着几只名贵的戒指。 “很高兴见到你,邦德先生。刚才外边实在太黑了。”她顿了一下,然后提高 嗓门喊道:“拉文德,你在哪儿?来客人啦。尊敬的邦德先生来啦。就是帮助你找 回项链的那位。”说着,她穿过大厅走到邦德的右侧,打开了那里的两扇门。 “请原谅,我得离开一会儿。”默里克像鸟一样对邦德点了点头说,“女士们 会好好招待你。我先得找盖博谈一谈。希望他刚才对你还不算太过分,虽然看起来 是你让他吃了大亏。” “来吧。”马利- 简・马斯金领着邦德朝客厅走去。这时候,拉文德・皮科克 正站在门道里迎候他们。 “邦德先生,你真守信用。”现在的拉文德看起来更像年轻时的巴考尔了。她 好像早已盼着邦德的到来,因为她眼神里跳跃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两位女士都穿着夜礼服。马利- 简・马斯金身穿浅黑色的礼服,可能是著名法 国时装设计师吉万奇的作品。拉文德身着飘逸的白色礼服,邦德老练的眼光一下子 就认出来,这是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师圣・罗兰特的作品。她们向邦德示意,请他先 进客厅。 mpanel(1); “你们先请,女士先请。”她们转身进屋的时候,邦德注意到,楼上的走廊那 边有轻微的响动。他赶紧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从护栏的缝隙里看见一个身影在楼梯 的平台处一闪便拐进了一个门道。这仅仅是一刹那的事,可是对于邦德来说,这已 经足够他确定此人的身份了。过去几天以来,他已经仔细看过无数遍这个人的正面 像和侧面像:佛朗科仍然在默里克城堡里。 邦德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厅,里面装饰得像前厅一样富 于现代感,高高的屋顶上是雕花的天花板。整个墙壁通体是柔和的粉色,大部分家 具的质地为玻璃和真皮,而且都是以舒适为原则而设计的。屋门对面的墙体已经被 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多窗棂的窗户。即使在室内光线下,邦德仅从玻璃的颜色也可以 判断出,窗户上的玻璃和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玻璃是一样的,只不过它们是淡淡的 粉色,而不是后者那种庄严的绿色。通过这个巨大的窗户,室内的人可以将窗外的 景色尽收眼底,而外面的人只能分辨出室内的灯光,用肉眼是无法看到任何细节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防弹窗。 “我说,喝点什么吧,邦德先生。”马利- 简站在一个玻璃酒柜旁边,故作风 情地说,“经过刚才的奔波之后,你想来点什么呢?” 邦德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特别希望要一杯“岩石上的贞女”①,可是他 抑制住了自己,要了一杯塔利斯克牌威士忌。“在苏格兰……”他解释道,“只要 一小杯就够。我喝酒不行――有时喝点儿香槟,有时伏特加兑马提尼酒。可是在这 儿――嗯……” 马利- 简・马斯金笑了笑表示理解。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上等麦芽酿制的威 士忌。“喝这个吧。”说完她倒了一杯递过来,在灯光照耀下,装在玻璃杯里的琥 珀色液体看上去简直像名贵的宝石。 拉文德早已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她开口说道:“嗯,这个时候有远方的客人 来这里作客可真是件大好事,邦德先生。尤其因为现在是年度聚会时期。”她说话 的时候目光直视着邦德,她像是要传递某种信息似的。然而,邦德以玩笑般的眼神 看她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把目光移开了,原来稳定的目光开始游离,最后定定 地看着他的身子后边。 默里克已经无声无息地走进屋里,来到邦德身后。“这么说,她们已经在招待 你了,邦德先生?”听到声音,邦德转过身子。这位东家接着又说: “我已经口头教训了盖博。他没有权利虐待别人――即使在怀疑别人非法闯入 和从事间谍活动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安东・默里克说话的时候,他那一对朦朦胧 胧像熔岩一样的灰色眼珠一直在动。邦德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夜视镜。他把这 东西递给邦德的时候说:“这玩具挺好玩儿,邦德先生。” “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要和好玩儿的玩具打交道。”邦德说完笑了笑,接过夜 视镜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城堡作过侦查。你邀请了我,可是我的职业……” ① 在这里,岩石为冰块,贞女为纯水,意即加冰块的水。――译者 默里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我理解,邦德先生。这一点也许你永远也无 法弄明白。我很喜欢你的风格。” 拉文德问道,这怪模怪样的可以套在头上的眼镜是作什么用的。邦德简单地解 释道,戴上这东西可以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夜里开车非常 管用。” “邦德先生,”默里克插进来说,“如果你能把车钥匙交给我的手下人,我会 让他们把你的行李搬到客房里去。” 说心里话,邦德不想这样做,可是他很清楚,为了取得默里克的信任,唯一的 方式是自己要显得镇静。不管怎么说,他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还必须使用非常专 业的设备才能够发现他汽车上和行李里边的秘密。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钥匙递 给默里克。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强壮的男人走进屋里,毕恭毕敬地站到默里克身边。 从他身上穿的燕尾服和他的举止来看,此人理所当然是这里的男总管。安东・默里 克称他为多纳尔。默里克告诉他,去叫一个小伙子把邦德先生的行李搬到东客房里, 然后把车子停好。 多纳尔作出服从的表示,接过钥匙便离开了,可是他始终没说话。 “我说这样吧,邦德先生,”安东・默里克指着一把舒适的皮椅子继续说, “你先请坐,休息一下。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为了遵循老规矩,我们都很守旧,因 此我们进晚餐着装很正规。不过,你初来乍到,事先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们当然 会谅解你。” 邦德转过身子,对马利- 简・马斯金和拉文德・皮科克笑了笑说:“如果两位 女士不介意的话。”马斯金女士回报以理解的微笑,而拉文德却咧开嘴一笑,好像 她和邦德之间有什么默契似的。 马利- 简说:“我是不在乎的,邦德先生。”拉文德紧接着说:“这身衣服就 可以,邦德先生。” 詹姆斯・邦德点点头表示感谢,这才坐到椅子上。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于在 着装上与众不同,即使在正式场合也如是――当然,事先接到通知的重要活动除外。 在邦德的思想深处,他总觉得拉文德有时显得过分小心谨慎。她不仅长得美, 而且还非常聪明。只要安东・默里克博士不在场,她总是很随和。但是,使邦德无 法理解的是,只要她的保护人在场,不知为什么,她总会显得谨小慎微。 邦德仔细一琢磨才意识到,本来他不应该对此感到意外。安东・默里克和他的 城堡,一伙像盖博那样的人,以及那个无声无息的男总管,这一切都会使人变得谨 小慎微。这个巨大的,内部聚满了财富、品味和稀奇古怪的玩艺的哥特式建筑总会 使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登峰造极的感觉,一种金 玉其外的感觉。 默里克自己拿了一杯饮料,他们友好地闲聊起来――默里克主要是想了解邦德 此次北上的目的――一直聊到大管家多纳尔再次出现在屋里,报告邦德先生的行李 已经搬进屋里,而且他的汽车已经停放在院子里东家的劳斯莱斯车旁边。默里克好 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看了看邦德的着装,眼睛里露出明显的不满,可是他仍然宣 布马上开晚饭。 邦德跟着他们穿过前厅――他机械地抬起头,看了看刚才佛朗科的身影隐没在 其中的那个门道――来到长长的餐厅里。餐厅的装饰较为正统一些,但是仍然能够 看出一些与前厅及客厅的装饰风格、设计思想一致的地方,而且颜色也是淡淡的色 调。默里克没有在客厅和餐厅里摆设任何武器收藏品。 他们用餐的桌子是一个长条形的红木餐桌。它光洁无比,简直就像新的一样。 他们使用的全都是乔治时代的银餐具,而且每一件餐具都镶有金边,当然都是精心 制作的。显然,数十年以来,墨客邸的东家们一直过着一种优裕的生活。邦德觉得, 把这些银餐具和瓷餐具送到伦敦任何一家著名的拍卖行,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默里克的菜肴与他的财富一样精美绝伦:一道菜是鸡尾酒配大龙虾,每一只龙 虾都是鲜活的,而且在进餐者身边做熟之后加以冰镇,然后直接从硬壳里取龙虾肉 吃;接着是一道清水鸡汤和入嘴即化的嫩牛排;上奶酪之前有一道菜邦德特别喜欢, 那是一种苏格兰布丁,一种使人馋涎欲滴的奶油羹――两屋厚厚的膨化奶油中间加 一层烤燕麦糊。 “最简单的东西最好吃。”安东・默里克开口说,“在爱丁堡和格拉斯哥的饭 店里,如果人们想吃到这样的东西,就得大大地破一笔财,可是,这不过是乡下人 的一道家常菜而已。” 邦德不禁想起了他过去在旅行时经常碰到的事情:当今世界上的富豪们总是理 所当然地把自己的享乐称作“简单”的享受。 紫葡萄酒端上来的时候,两位女士离开了餐厅,屋里只剩下了两位男士。 邦德对这种场面一点也不陌生。在他的眼里,默里克城堡的管理方式仍然是古 典式的。仆人们――进餐的时候,有两个精壮的小伙子在多纳尔的监视下一直在餐 桌旁边服务――全都撤下去了。男总管把雪茄、小刀和火柴摆在东家面前,然后也 退了下去。邦德没有接受默里克递过来的雪茄,而是问:是否可以抽几支香烟。 邦德从口袋里掏青灰色的旧烟盒时,他的大拇指摸到了烟盒中部比较粗糙的部 分,这是后来经过精心修补的一块地方。他的思想立刻回到了过去,正是这个烟盒 曾经救过他一命,是它挡住了谋杀他的那帮人射来的子弹。如今,烟盒上的弹痕已 经掩蔽在那粗糙的补丁下面,从任何角度观察这个烟盒,人们都无法发现它的伤痕。 有那么一瞬间,邦德曾经想道,与墨客邸的东家打交道,没准这种救命的装置会再 一次派上用场。 “你终于接受了我的建议,邦德先生?”默里克隔着桌子和邦德说话的时候, 他那灰色的熔岩一样的眼睛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表情。 “如果你指的是前来拜访你的话,你是说对了。”邦德说话的时候,默里克喷 出一口浓浓的雪茄烟雾。 “哦,我指的不仅仅是这个。”说到这里,默里克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然后接 着说下去。“我善于了解人,邦德,我一眼就能够识别出任何一个人。 你是个精力旺盛和不惧危险的人,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我还察觉你也具有和我一样的特质――能够预感出可能出现的危险。对吧?” 邦德德耸了耸肩膀,对此未置可否。现在还不到他对任何事情表态的时候。 “你肯定是最棒的,”默里克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有最棒的雇佣军才能够活 下来;还有,你在各种场合总是采取正确的方略――我是说,包括侦察我的城堡。 我或许能够给你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你先在我这里住上一两天再说。明天我或许会 测试你一下。这事我们到时候再说。”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邦德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默里克耸起眉毛,不解地问道:“做的什么?” “用‘中国蓝’赢了金杯?”邦德的样子非常严肃。 默里克摊开双手说:“我有个胜任的驯马师。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赢得 这么有名的奖杯呢?还有就是我有一匹好马。” “我是说怎么赢的?”邦德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和其他赛马相 比,‘中国蓝’是最没有希望得奖的。它的外表注定了它只会输。可是如今我明白 了,外表完全可以蒙人,可是你蒙了人之后却没有遭到非议。 难道你以前一直不让你的马跑出水平来?” 墨客邸的东家慢慢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无此必要。‘中国蓝’赢了,这是 无可争辩的。”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身对邦德说:“跟我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他领着邦德走到餐厅的另外一头。 墙角上有一个门,邦德刚才没注意到这里居然会有个门。默里克从口袋里掏出 一串钥匙,钥匙挂在一条金链子上。他找出其中一把钥匙,打开门。 他们沿着一条阴冷的,照耀得如同白昼的过道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过道另外 一头的门前,默里克换了一把钥匙,然后打开门。门后边是个摆满了一排排书籍的 屋子。一张宽大的军用办公桌的一头摆放着三张皮椅子。屋里还有一个陈列柜,里 面摆放着一些精制的古典武器。办公桌一端的墙上挂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幅画――一 幅巨大的,特纳的真迹。邦德问道:“是原作吗?” “当然。”默里克说着绕到办公桌的另一边,指着自己对面的一把椅子请邦德 入座。“我自己的小天地。”他介绍说,“你能到这里来是极为荣幸的,因为这里 是我工作和作规划的地方。” 默里克拉开一个抽屉的时候,邦德轻轻地把自己坐的椅子拉到桌子跟前。默里 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米黄色的小文件夹,然后打开文件夹取出两张照片递给邦德说 :“告诉我,这两张照片里是什么,邦德先生。” 邦德说,两张照片里都是“中国蓝”。 “不完全正确。”默里克又一次笑了:一种诡谲的笑。“它们是双胞胎。 你看――你用不着阅读这些烦人的文件――四年多以前,我的一匹骒马怀了驹 子,就在我这处领地上。当时我正好住在这里,准确地说,小马驹出生的时候我正 好在场。幸运的是,我有一个能够守口如瓶的兽医。当时的事情真是千载难逢,邦 德。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马驹。真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任何专家也无法道出它们之间的区别。可是,兽医和我都十分清楚,后出生的 那个永远只能是兄弟当中的弱者。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以便加强自己说话的力度。然后接着说:“我那时只登记 了一匹马,它们是良种马的后代。可是世人所知道的是,只有一匹‘中国蓝’―― 就是你在阿斯考特看见的参赛的那匹马――它有超强的耐力和与生俱来的好胜性格。 你可能会问,另外那匹马又怎样呢?嗯,它也能跑,可是它既没有速度也没有多少 耐力。它们俩都4 岁的时候,人们从外形上仍然无法区分它们。现在我已经把秘密 都告诉你了,我的用意你应该明白,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建立起某种信任。如果你把 我说的话泄露出去,你就别指望好好活着了。” “我是不会走漏任何消息的。”邦德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椅子又往桌子跟前 拖了拖。他从口袋里掏出青灰色的烟盒和小机灵为他准备的一包香烟。从墨客邸的 东家刚刚对邦德作出的解释来看,此人是个骗子和造假专家,而且眼下佛朗科还在 此处,对于邦德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看来M 派他打进这里是对的:毫无疑问, 这事一点都不能马虎,他到这里来这一趟看来是决不会无功而返了。 他迅速地从烟包里掏出几支香烟放到烟盒里,然后轻轻捏了一下烟包,一个微 型电子窃听器掉进他的手心里。这时,默里克一边笑一边收起桌子上的照片。他俯 下身子把照片放回抽屉里的时候,邦德把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把窃听器有胶的那 一面贴到木头上,然后用力一按。这样一来,只要墨客邸的东家的密室里有声音, 邦德就能够监听到。 默里克关好抽屉之后,站起来说道:“这样吧,邦德先生,我建议你去向女士 们道一声晚安,然后就可以回屋休息了。你的箱子已经在你的房间里了,明天我们 都去参加聚会。聚会结束以后,也许你会留下来,或许我还会给你一份差事做。在 此之前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马利- 简・马斯金和拉文德・皮科克正在客厅里听莫扎特的曲子,声音是从暗 藏的喇叭传出来的。他们走进客厅的时候,邦德从拉文德的脸上看出来,她好像有 悄悄话要和自己说。他们握手互道晚安的时候,他再次感到,她好像总想给自己发 出什么警告似的。 默里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声不吭的多纳尔招进屋里,指示他为邦德先生领路 到东客房。 邦德跟着多纳尔离开客厅的时候,他分明看见拉文德用一双热切的和友好的眼 睛看着自己,眼神深处好像蕴藏着某种不吐不快的秘密。邦德能够肯定的只有一件 事,她是个真正的岩石上的贞女――不过他也承认,仅凭臆测就把她看作是贞女或 许过于武断。 然后把它调试好。这样一来,如果默里克在他的密室里策划什么活动,监听装 置都可以记录下来,以便他忙里偷闲听一听结果。 多纳尔打开屋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这就是东客房,先生。”邦德进屋一看, 为客人准备的房间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中阿拉丁的神秘的山洞。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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