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 22 章 最后的敌人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22最后的敌人 他们带着邦德穿过一条走廊,在一个开着门的房间前站住了。从里面的摆设判 断,这里显然是天蝎的卧室。在邦德眼中,室内装修得像是“古波斯的监狱”。衣 柜里装满了衣服,从服装的尺寸来看,它们肯定不全是天蝎的。 邦德找到了大小合体的衬衣、内裤、长裤、领带和他穿过的一套传统灰色西服。 与此同时,波尔曼回到贵宾室为他拿来软底皮鞋。 在他们工作之前,邦德趁机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在天蝎那间装饰得不伦 不类的餐厅里,工作人员已装好防窃听电话,它的样子很像邦德总部使用的C500S 。 沃尔克夫斯基的一名下属正在和华盛顿方面通话,情绪激动。邦德听到他几次 提到总统。邦德的同事对着另一部防窃听电话的话筒,正一板一眼地朗读着一张长 长的一览表和那本曾放在锌制吧台上的大书里的内容。 邦德从同事的肩上望过去,看见他在向伦敦报告恐怖行动的日期、时间、目标、 姓名和实施爆炸的忍者的最新地址。在另一份台头为“先锋卡”的清单上,罗列了 一百多人的姓名。 “在查理给华盛顿方面打完电话后,我们必须谈一谈。”沃尔克夫斯基说。 “是先锋卡的事吗?”邦德问。“我从天蝎那里得知,它不只是用于制造虚假 的基金行贿丑闻。” “是的,你们特别装备处的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了。”沃尔克夫斯基了解小机 灵的非凡业务能力。他告诉邦德,她已经发现了先锋卡更为邪恶的秘密。“他们除 了可以用它把别人的存款转移到自己的账户上之外,还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在信 用卡里面有一微形硅片,忍者利用它可进入股票市场。 所有股民都会因此而遭殃。世界股市也会受到影响。你们的人推测,他们正是 要通过买卖股票,在大选中期,扰乱金融市场。”现在有关方面如果获得持卡者的 姓名和地址,警方就能收缴全部先锋卡。“我想你们的人会做到的。” 沃尔克夫斯基耸了耸肩。“我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等查理得到华盛顿的答复 后再说。” 邦德点点头,慢慢走进空无一人的书房。波力也跟了进来。“为什么天蝎一开 始就想要我的命?波力,还记得吗?从赫里福德回来的路上,那场汽车角逐?” “依我看,那纯属意外事故。他们自认为很聪明,只想监视你,搞清楚是否你 将被派去调查杜普的死因。没想到他们露馅了。”他面带愧疚。“对不起,我在参 与他们的计划时,就该了解得更多一些,我那样做全是为了鲁丝,没想到……”他 结结巴巴地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用人弹去杀人,这事真让人恶心。天蝎坏 到家了,两年前他派女友炸掉了一架客机。那些信徒被他愚弄得误以为牺牲自己和 无辜的人们就可以为下一代造福。” “不是你的错,波力。如果别人的子女也缠上了这种事,他们也会像你一样。” 波力在地上蹭着脚,沉默了一分钟。“话是这么说,可我当初也应该把实情报 告上级。我可以去教堂,和鲁丝谈谈吗?” “当然可以。”邦德发觉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位是身材矮小,感情丰富,号称 天才审讯员的约翰・帕金森。另一位是眼睛哭红了,神情紧张的特里比・施赖温汉 姆。他们面对面坐在天蝎的书桌旁。 “他说如果我不跟他一条心,他就把我扔进沼泽。”特里比说。“但是在我知 道要执行暗杀任务后,我跑了,就像可怜的埃玛・杜普一样,但是没有成功。天蝎 给我吃了麻醉药,很多事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要我去炸死一个特别敏感的目标, 尽管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这两项是一个忍者被赐予阴间姓名和暗杀任务的必要 条件。”她抬头看着邦德。“你相信我,邦德先生,是吧?我决不会嫁给那个活着 的撒旦。” “我相信你,特里比。”他的目光坚定、温和。“当弗拉迪带你参加晚宴时, 我就觉得奇怪,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不过,你现在要让这位绅士相信你说的一切。” 他转向帕金森:“对不起,约翰,这是你的工作,我不应该多嘴。” “好的,”审讯员赞同地说,同时示意他出去。 mpanel(1); “詹姆斯。”沃尔克夫斯基站在餐厅门口叫他,身后是名叫查理的中央情报局 特工,邦德从对方的脸色判断他们一定收到了坏消息。 “是不是有证据表明世界末日来临了?”他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正是。”沃尔克夫斯基的嗓子像是绷紧的琴弦,声调极为紧张。“这是第一 个证据。”他拿出一份《纽约时报》,头版头条新闻的黑体字标题是: “首相逃离大选――访美将与总统做一日谈。” “哦,原来如此,”邦德屏住呼吸,喃喃地说。接着,他告诉美国同行,当他 问天蝎为什么死亡名单中没有首相时,“他告诉我已经为首相制订了特别计划。” 现在邦德终于明白了天蝎的意图。他感到胃部一阵翻搅。“他的原话是:‘哦,不, 詹姆斯・邦德。首相没有被遗忘,当然不会。我已为她准备了特殊的一幕戏,这在 地图上是看不到的。’”邦德凑近布满亮点的英伦三岛地图,仔细审视着。一名英 国特工正在根据暗杀人名单核对亮点的数目。“后来,”邦德继续道,“天蝎没有 深谈。我想你是对的,他们要把首相和总统一起干掉。” “他妈的,当然我们是对的,”沃尔克夫斯基咬着牙说,“有证据表明,同样 一场反对这个国家的大规模行动刚刚开始。”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心存侥幸了。首相访问时一定会有暗杀行动。访问的活 动日程表制订了吗?” “现在制订什么样的日程表都没有用!”查理,这位沃尔克夫斯基的下属,说 话就像失去信仰的牧师一样无精打采。 “为什么?活动日程表非常重要,它关系到首相和贵国总统两人的生命安全, 有可能这两位世界重要领导人会一起被炸死,谁也跑不掉!” “你的看法和我们完全一致。”沃尔克夫斯基看上去要发火了。“可惜的是, 我们的秘密安全部那些重要人物的保镖们并不这么想。贵国首相也不这么认为。” “什么?”邦德无法相信。 沃尔克夫斯基做了一个颇具个性的耸肩动作:“秘密安全部的人说他们是世界 上最优秀的保镖。”他看着天花板。“而实际上,衣襟上不起眼的别针式话筒,黑 色太阳镜,藏在皮套里鸣叫的步话机和一些人穿着的黑色长风衣都是他们的标志, 外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又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没事儿,总统先生,我们 出了这道门,走到街上就安全了。’这是我亲耳听他们一个人说的。” “我想你是在说明什么是真正的危险,是不是?”邦德仍感到困惑不解。 “如果已经知道了存在着暗杀首相和总统的企图,他们也无能为力吗?” “这些事我已经跟他们谈过了。”查理也模仿沃尔克夫斯基做了一个耸肩动作。 “你们的首相似乎对真正的危险满不在乎,显然她的身边跟着一大群安全局的人。 我们秘密安全部的人说任何人不会走进他们周围15 或20 码之内。” “20 码!”邦德举起攥紧的拳头,做了一个绝望的姿势。“如果是炸弹爆炸, 20 码和20 寸有什么区别呢!” “我明白,詹姆斯,我已电话通知白宫安全侍卫长,要求见他。他是我的老朋 友。我或许至少能让他听听我们的意见,没准儿他会叫我们到白宫去,并且助我们 一臂之力。” 正说着,身后的电话响了,一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拿起话筒问了一句,接着对 沃尔克夫斯基说:“就是他来的电话。” 就在这位中央情报局官员转身去接话筒时,波尔曼在通往天蝎办公室的门口出 现了。他的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波力……?”邦德惊问。 “她走了,”波尔曼说完,茫然看着周围。“走了,不在这里了,只剩下她那 个懦弱无能的丈夫迷迷瞪瞪地跪在那儿。” 邦德轻轻摇着他的肩头:“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我问过正在审问天蝎信徒的人了。老板,老板,我听了很害怕。”他像个被 电视中的恐怖节目吓坏的孩子。“他们说她昨天走的。鲁道夫,我那个讨厌的女婿。 鲁道夫,像是驯鹿的名字。我问你,老板,谁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鲁道夫?” “你是要告诉我们鲁道夫的事吗?” “对,对,他们说他的举动就像所有执行暗杀任务的女人的丈夫。天蝎显然教 会了他们自我催眠的方法。他们会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暗杀任务完成之后。他 们的举动好像是在为妻子的成功而祈祷。” 邦德尽力保持镇静:“波力,对鲁丝而言,一切都太晚了。不过你愿意为我们 做一件事吗?” “愿意。” “你回教堂去,找那些爆破专家,或是那些受过爆破训练的小伙子谈谈,搞清 楚炸弹的制作方法,引爆装置的情况和防止意外爆炸的措施等等,可以吗?” “没问题,老板。他们已经把将要从事暗杀的人甄别出来了,其他的事都好办。” “要把全部要点都记下来,波尔。”邦德没有意识到他竟把波力称为波尔了。 沃尔克夫斯基还在打电话,邦德走过去,拿出记事本,写了一行字: 我们知道谁是人弹了,是个女人。告诉他我们有人认识她。 沃尔克夫斯基一边打电话,一边拿过纸条,看过之后,朝邦德点点头,继续对 着话筒说下去:“沃尔特,听着,我们这里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将会发生 谋杀。凶手就是在英格兰制造事端的忍者。今天华盛顿一定会有谋杀行动。我们知 道凶手是谁,这里有人认识她。”他听着对方讲话,不时插上一两句:“是的…… 好的,沃尔夫,我明白……是的,当然是真的。 你以为是什么,像电影里一样……? 是的,沃尔夫……好的……好的。好吧, 决定以后,你通知我。”他放下电话,转向邦德,“怎么回事?”他问。 邦德简要地介绍了波尔曼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最后告诉了沃尔克夫斯基 有关鲁丝的最近行踪。“我让他去搜集忍者制造和使用炸弹的技术资料。” “我的朋友似乎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观点。你肯定那个姑娘是去谋杀吗?” “百分之一百五十地肯定。” “我的朋友说他们正准备采取措施,把秘密安全部控制在手下。等一切布置妥 当以后,他会来电话。可是好像我们最多只能有三个武装人员在现场。 我们要用45 分钟开车到萨凡纳去,到时会有一架军用飞机到那里接我们去安 德鲁斯空军基地。你们首相将在中午到达那里。”邦德不由自主看了一眼他的不锈 钢劳力士手表,时间刚刚8 点30 分。他请求来一杯浓咖啡,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及 咖啡的品牌。 沃尔克夫斯基又说道:“首相一行在安德鲁斯检阅完三军仪仗队后,将乘直升 机前往白宫。”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活动安排记录。“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危险,在 安德鲁斯机场,除了站得远远的电视摄像师外,没有其他新闻记者,那儿已安排好 三架直升机,第一架是总统专机,供首相一行使用,秘密安全部的人和我们三个将 分别搭乘另外两架直升机。大约在12 点55 分飞到白宫。总统将为首相举行欢迎 仪式,届时,除六名电视转播员外,不允许其他新闻记者在场。午餐和会谈计划用 时3 小时。两点钟,他们将出现在玫瑰园,让所有新闻记者拍照,以便为当日晚报 和翌日晨报提供照片,记者用时限定在10 分钟之内。 “首相将在5 点和6 点之间离开白宫,乘机飞前往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换机后 飞回英国。你们的报纸正在大吵大闹,认为首相正在从这次会谈捞取竞选资本,而 首相批驳说,会谈是在大选前就已经列入计划的。你了解你们的首相,如果她有什 么要紧事要和总统私下面谈,大选又算老几。” 邦德的目光从沃尔克夫斯基的肩头越过,看着记录纸,他用手指着说: “这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刻。”他的手指落在记者照相的时间――两点钟。 沃尔克夫斯基点头同意。这时,波尔曼回来了。 “顺利吗?”邦德问。 “不太顺利。”波尔曼显得很疲倦。“但是我还是搞清了全部细节。” “快说。” “他们使用的爆炸装置很特殊,不但警犬不能发现,就连安检仪器也无能为力。” 他擦了一下额头。“如果外人想打开它,看看里面的结构,它就会爆炸自毁。炸药 放在他们穿的马甲里,填得满满的。雷管安装在后身,引信在胸前中部的钮扣里。 引信一经启动,炸弹就会立即爆炸。为了防止意外爆炸,天蝎绞尽了脑汁。装着引 信的钮扣要转动以后,再拉一下,才会引爆。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但是很保险。即使与别人相撞,也不会出事。引爆时必 须把钮扣向外拉出来,所以子弹击中钮扣也不能引爆雷管。”他模仿着把手伸进上 衣,转动并使劲拉了一下。“就是这个样子。” “你认为鲁丝身上就带着这样的爆炸装置吗?” “不是认为,而是知道。” 邦德告诉波尔曼,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和沃尔克夫斯基所做的一切。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沃尔克夫斯基打完电话后,转身告诉他们,美国秘密安 全部尽管有些勉强,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三个,”他说,“被允许一人带一支枪。我们要在萨凡纳领取出入证, 然后等半个小时乘飞机去安德鲁斯,时间很紧,在首相到达时,我们也就刚刚准备 完毕。说吧,谁来干掉人弹?” 邦德严肃地看了一眼波尔曼。“现在就我们三个,你、我和波力,携带炸弹的 是波力的女儿,所以情况紧急时,要由他处理她。” 沃尔克夫斯基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要对付的是一个要采取行动的秘密分子, 一名采取行动的最后的敌人。” “最后的敌人?”邦德不解地问。 “圣经,”波尔曼一副听之任之,无可奈何的样子,“新约上说:‘最后的敌 人只有死路一条。’” 在萨凡纳,他们在一间官方的房间里照了像片。15 分钟后,附有照片的身份 证就制作好了。持有身份证的人都是白宫安全保卫人员,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他们的身份证上还特别说明可携带武器。邦德估计是特工的一名安全部官员乘坐噪 音很小的利尔飞机从安德鲁斯机场飞来,把带有夹子的标准警戒通行证发给每一个 人。他们把通行证别在上衣口袋上,并在携带武器弹药的清单上签了字。 刚过中午,他们乘飞机到了安德鲁斯机场。他们还未来得及向同行做自我介绍, 首相乘坐的皇家空军VC10 客机就已在两条最长的跑道中的19 号跑道着陆了。 邦德坐在一辆吉普车上,跟在乐队和仪仗队的后面,不停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飞机的舷梯放下来,接着舱门打开,首相熟悉的身影映入人们的眼帘。外交保卫人 员和特别刑侦局特工簇拥在左右。接着,随行的秘书和顾问在后,首相在前,肃立 在舷梯上,这时,乐队奏响英国国歌,接着是美国国歌《星条旗》。演奏完毕,代 表团一行走下舷梯。 “他们总算带了一大群保镖。”邦德乘坐的吉普车跟在首相一行的后面,向三 架等候的SH-3D 直升机开去。他抓住吉普车的铁把手,喃喃地说:“在他们的包围 下,几乎看不见首相。 三架直升机载着乘客,一路颠簸,降落在白宫停机坪,卸下乘客后,又飞去接 剩下的人员。此时的华盛顿正是姹紫嫣红的季节,从飞机上俯视,华盛顿纪念碑, 反思池和林肯纪念堂像宝石一样,点缀在花团锦簇之中,邦德触景生情,感到这座 城市与巴黎几乎没有区别。 当他们三人走下飞机时,首相已被总统迎入宾夕法尼亚1600 大道上一座相当 简朴的大楼里。 沃尔克夫斯基找到了白宫安全侍卫长。这位官员仍对他们的举动持怀疑态度。 虽然他同意了他们的见解,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十分勉强。“我们的保安人员 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他一边说,一边不满地盯着波尔曼和邦德。 “在目前情况下,我们知道自己的职责。”邦德平静地说。“你或许不相信, 但我向你保证,将要发生暗杀行动。”他停了一下,以一种负责人的口吻说道: “何时放行新闻记者?” “电视转播员已经在这里了,其他新闻记者将在1 点55 分以前到达。” “从哪个入口进来?” “他们必须出示白宫记者通行证。” “放心,刺客肯定会有通行证,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那你们必须全力以赴,恪尽职守。”侍卫长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那样子似 乎责怪他们在夸大其词。“所有记者一律从东门进入。” 经过协商,他们决定让沃尔克夫斯基留在原地,负责审查电视转播员,波尔曼 和邦德到东门去,注意每一个进来的记者。 “如果她带着炸弹进来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当他们向着用石料和玻 璃砌成的东门岗亭走去时,邦德问道,“你会……?” “我会忍心杀了她吗?” “是啊,你会吗?” 波力没有回答,一直走到门口他才开口:“老板,我不知道。我已经想通了, 除非发生奇迹,她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我会不会杀死她,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的。我 无论如何不会对你背信弃义。”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门旁,注视着进来的记者们,这些男男 女女在经过岗亭时,卫兵们对于大多数熟悉的记者仍旧认真检查了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针指在1 点30 分。 仍旧没有鲁丝的影子。 1 点45 分钟,鲁丝依然没有出现。大多数新闻摄影师都已经进来了,只有零 星的摄影师陆续穿过岗亭。 1 点50 分,一个男青年,身着一套黑色西服,带着照相机,出示了通行证, 走进大门。此人略显肥胖,脖子上挂着3 架照相机,戴一顶相当华丽的礼帽,宽大 的帽沿下面露出整齐的短发。他的长须似乎在向人们表明他的波西米亚血统。 “都进来了,”站在岗亭的安全部官员向他们喊道。“就像《颠狂曲》的歌词 中唱的:完事了,伙计。从现在起不会再有人来了。” “可能我们错了,”邦德有些失去信心了,波尔曼的紧张情绪像放电一样传染 了他。 “可能。”波尔曼看上去要被紧张压垮了。 他们来到玫瑰园时,一群电视摄像师和新闻摄影师正在安装摄影器材,等待重 要时刻的到来。 他们找到沃尔克夫斯基,对他摇了摇头。波尔曼接着说道:“她在这儿,在某 个地方。我知道,我能感觉到。” “他们能取消与记者的会见吗?” “没门儿,现在不可能了。”沃尔克夫斯基深深吸了口气。“我待在这群人后 面,你们分别把住一边好不好?咱们要看住摄影师,而不是总统和首相。” 邦德点头同意。然后他们散开,波尔曼向左边走去,邦德在右边找好了位置。 很少动情的记者们开始兴奋地躁动起来,而邦德此时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不断上 升的压力。他的心脏像一面被击打的小鼓,随着危险的临近跳得越来越快了。他扫 视着正在争夺有利位置的记者们,仍然没有发现他在婚礼上见过的鲁丝的身影,一 片乌云,像一团阴冷的雾气笼罩在他的心头。 邦德的目光越过人群,看了一眼那边的波尔曼,空军特勤处的中士也在不停地 审视着记者们。突然,喧闹声停止了,大不列颠首相在总统夫妇陪伴下,走进花园, 出现在人们面前。 会见的场面欢快热烈,总统一边与熟悉的记者调侃,一边向首相做些即兴的评 论。首相显得随意、愉快,没有一丝倦态。 邦德的目光回到摄影记者身上。他在心里琢磨: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吗? 鲁丝的目标只是首相,要等皇家客机回到希思罗机场再动手吗?他又向前望去, 此时总统和首相已经站在一起了,摄影师们正在聚焦,或是选择适当的摄影位置。 就在他回眸的一瞬间,邦德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几秒钟工夫,摄影人群发生 了变化,起初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很快清楚了眼前的事态。 那个波西米亚人模样的年轻人推开众人,挤到前面,邦德感觉那人的举动有些 异常。转瞬间,他明白了他感觉异常的原因,只见年轻人并没有拿起胸前的相机去 拍照,而是又向前跨出一步,离开记者群,同时手向上抬,准备伸到上衣里面。 “波力!”邦德一声尖叫。 就在黑衣人准备向前跳跃时,波尔曼拔出手枪,然而他犹豫了。时间啊,就是 生命。他僵立在那儿,迟疑不决的时间太久了。 邦德来不及多想,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他举枪就打,随着两声枪响是一阵痛苦 的嚎叫。 第一粒子弹打中了那个年轻人正要伸进上衣的手臂。就在那只手臂被弹开的一 瞬间,第二粒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年轻人两脚离地,仰面倒了下去。 波尔曼跑上前去,手枪指着那人,准备必要时再补上一枪。 宽沿的礼帽从年轻人的头上滚落下来,一绺红色秀发魔术般地从头顶散落开。 原来那人正是鲁丝。她的身躯扭动了一下,但是邦德没有理会。他的感觉告诉他事 情并没有结束。 他迅速转过身去,仔细审视已经乱做一团的那些重要人物。美国秘密安全部的 人员和保镖们围起了人墙。可是,首相的一名保镖与众不同,他没有和其保安人员 站在一起。邦德一看清那人的相貌,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他,邦德一切都明白了。 特别刑侦局的首席助理贝利已经举起手枪,他的双腿叉开,射姿完美无误。他 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真正的目标,他的枪口微微向下,直指首相。 邦德又转过身来,面对贝利。就在这极短的一瞬间,他看清了一切,知道了一 切,明白了为什么天蝎总是事事占尽先机。在这次行动中,本来应该是刑侦局局长 列席的场合,总是贝利出现在那里。他是弗拉迪米尔・天蝎的内线。 就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邦德不仅明白了,而且连扣两次枪机。 贝利没想到他会死,更不会知道是谁击中了他。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栽 进了玫瑰花丛。 最后的敌人命归西天了。邦德平静地收起手枪,和其他保安人员一起去维持秩 序。美国秘密安全部的人员围住贝利的尸体,这些处理炸弹的专家们万万没有想到, 在整个事件中他们最多只是充当了看尸人的角色。 两天以后。 “干得好, 007。只是有些令人不快。不过,我们不应该去考虑这些事情。” M 没有注视助手的眼睛。新闻广播曾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在白宫玫瑰园发生的案 件炒得沸沸扬扬,但是任何报导都未提及秘密情报局。美国秘密安全部的情况更惨, 甚至受到了国会的指责。 在希尔顿首领岛发生的一切也没有在报纸上见到片语只言。 “别在意,”M 有些不自然,“不要去考虑这种事。” “不会的,先生。”邦德也失去了往昔的豁达。 “如果我是你,我会请假休息。” “如果允许,我想请三四天假。” “可以请三四个星期的假。” “我想我应该尽快回去工作,先生。” “你瞧着办吧,邦德中校。你在请假条上签个字,我批准就是了。” “谢谢,先生。”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哦,詹姆斯……” “什么事,先生?” “那个施赖温汉姆小姐,年轻的特里比。” “怎么啦?” “她没事了。他们已经把她带回来了。莫洛尼正在为她做最后的治疗,他说她 很快就会康复的。” “很好。” “她想见你。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能吧,先生。这要在大约一周后。我要先在美国参加两个葬礼,然后,我 可能去见她。” “詹姆斯,她和她的家庭对你都很合适,下决心吧!” “好吧,我明白。如果您不介意,我要告辞了。” 他心情沉重,离去时甚至没向莫尼彭尼打招呼。葬礼结束后,他可能会好一些。 M 大概是对的,他或许应该带特里比吃顿饭或是做些其他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他确 信无疑,哈瑞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会赞成的。 -------- 泉石书库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