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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感到很难摆脱匿名信给我留下的印象。流言蜚语! 但是,我收集起另外三张便条,瞥一眼手表,走出家门。 我感到十分纳闷,同时传人这三位太大“耳朵”的可能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同一条 消息。但我很快就知道,我的判断是错的。 我不能假装出是因为出访而经过警察局的样子。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里。我急 于知道,斯莱克警督是否从“老屋”回来了。 我得知,他回来了,并进一步了解到,克拉姆小姐也和他一起回来了。这位漂亮的 格拉迪斯坐在警察局里,从容自如地应付着局面。对带着手提箱进人灌木丛一事,她矢 口否认。 “只是因为一个爱饶舌的老处女,除了整夜望着窗户之外,无事可做,你们就随意 认定是我。记住,她说她在谋杀发生的那天下午看见我在路的尽头,她弄错了,如果她 在白天都会弄错,怎么可能在月夜里认出我呢?” “太邪恶了,这些老太婆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她们简直是信口雌黄。我当时正睡在 床上,清白无辜。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你们这些人。” “假如‘蓝野猪’旅馆的老板娘认出这个手提箱是您的,克拉姆小姐,又怎样解释 呢?” “如果她说了任何这类的话,她就错了。手提箱上又没有名字。几乎每个人都有一 个像那样的手提箱。至于可怜的斯通博士,竟然指控他是个普通的贼!他的名字前有许 多头衔呢。” “那么,克拉姆小姐,您拒绝向我们作出任何解释了?” “不存在拒绝的问题。你们弄错了,就是这样。您和您那位爱管闲事的马普尔。我 不再说一句话了,没有我的律师在场,我不会说什么。我现在得走了,除非你们要逮捕 我。” 作为回答,警督起身为她打开了门。她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就是她的招数,”斯莱克回到座位时说,“完全否认。 当然,老太大也可能弄错了。陪审团没有人会相信,在月夜里那样的距离,你能辨 认出什么人。所以,当然,就像我说的,老太大可能犯了个错误。” “她可能弄错,”我说,“但我想她没弄错。马普尔小姐通常是对的。这就是使她 不讨人喜欢的原因。” 警督笑了笑,露出牙齿。 “赫斯特也是这样说的。天啊,这些村民们:““警督,银器怎么样?” “好像整整齐齐的。当然,这就是说,其中一只可能是赝品。在马奇贝纳姆有个很 好的人,是鉴赏银器方面的权威。 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派了一辆车去接他。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是哪一种情况:盗窃 已经是个既成事实或只是预谋之中的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他妈的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是说,就我们而言。与谋杀比较起来,盗窃是小事一桩,这两人都与谋杀无关。我 们可能通过这个姑娘,摸到有关他的线索,这也是我不动声色放走她的原因。” “我还是不借。”我说。 “对列丁先生的怜悯。您不常看到,一个男人会特意来感谢您。” “我想不会。”我说,微微一笑。 “女人会惹出许多麻烦。”警督说教似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让我有点吃惊的话:“当然,还有阿切尔。” “哦!”我说,“您想到他了?” “嘿,当然喽,先生,首先想到的。用不着什么匿名信,就能让我盯上他。” “匿名信,”我尖刻地说,“那您也收到了一封吗?” “这不是什么新玩意儿,先生。我们一天至少会收到一打。哦,是的,我们是从阿 切尔那儿得到线索的。好保警方不能自己查出线索似的2阿切尔从一开始就受到我们的 怀疑。问题是,他有不在现场的借口。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要回避这一点很不容 易。” mpanel(1); “您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哦,好像他整个下午都与一些朋友在一起。我说,这一点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 像阿切尔和他的明友那样的人可以对任何事情发誓。不能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我们是 了解这一点的。但是,公众不了解,陪审团是从公众当中选出来的,更会对他产生怜悯。 他们一无所知,十有八九会相信证人席上说的一切,而不管说这一切的人是谁。当然, 阿切尔自己会怒气冲冲地发誓说,他没有干。” “不会像列丁先生那样恳切吧。”我笑着说。 “他不会的。”警督说,他的这句话仅仅是为了说明事实。 “我想,求生是很自然的事。”我沉思着说。 “如果您知道,有些凶手由于陪审团心肠软而逃脱罪责,您会吃惊的。”警督阴郁 地说。 “但您真的认为是阿切尔干的吗?”我问道。 一直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对于谋杀案,斯莱克警督好像从不会有自己的见解。定罪 的难易好像才是惟一吸引他的事。 “我需要更确切一些的证据,”他承认道,“现在,只要有指纹或脚印都行,或被 看见大约在谋杀发生时在现场附近也行。不能没有这样的证据就逮捕他,那要冒险的。 有人看见,他有一两次在列丁先生房子周围,但他会说,他是去与母亲说话。她是位体 面的人。不,总的来说,我赞同那位女士的话。我只要得到有关敲诈的确切证据就好了, 但是,在这件案子上,你得不到任何确切的证据:老是推测、推测、推测。克莱蒙特先 生,没有一个老处女住在您住的那条路上,真的令人遗憾。我敢打赌,要是有什么事, 她就会看见的。” 他的话使我想起了我的出访,于是我就离开了。我看见他态度和蔼,这大概是惟一 的一次。 我第一个拜访的人,是哈特内尔小姐。她一定在窗户旁注视着我,因为我还没有摁 响门铃,她已经打开了前门,紧紧地将我的手抓在她的手中,领我走过门口。 “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到这儿来。更秘密些。” 我们走进一间很小的房间,大约像只鸡笼那样大。哈特内尔小姐关上门,带着一种 十分隐秘的神色,示意我坐到一个座位上(这儿只有三个座位)。我看见,她正洋洋自得。 “我绝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她用愉快的声音说,她的后一句话稍微压低了声音, 以便与房间内的气氛相一致。 “您知道,在一个像这样的村子,事情是怎样流传的。” “真不幸,”我说,“我知道。” “我同意您的看法。没有人比我更讨厌风言风语了。但就是有风言风语。我想,我 在谋杀发生的下午去拜访莱斯特朗兹太大,可她出去了,把这个情况告诉警察是我的义 务。 我并不指望,尽了义务还要人家感谢我,我只是这样做了。 在这种生活中,您总是会碰到忘思负义的事。唤,就在昨天,那个无耻的贝克太 大……” “是的,是的,”我说,想使她别太饶舌。“太令人伤心。太令人伤心。但请继续 说。” “下层人不知道谁是他们真正的朋友,”哈特内尔小姐说,“我拜访他们时,说的 是些适当的话,而我却从未因此得到感谢。” “您告诉过警督,您去拜访莱斯朗兹太太的事。”我催促道。 “正是这样。顺便说一句,他没有感谢我。只是说他需要情况时会问的。他的原话 不是这样的,但意思是这样。现在,在警察中有一种不同的人。” “很有可能,”我说,“但您刚才准备说什么?” “我决定,这一次不会走近任何该死的警督。毕竟,牧师是正人君子,至少有一些 是的。”她又说了一句。 我想,这种归类也包括我。 “我愿意为您效劳。”我说。 “这是义务问题,”哈特内尔小姐说,突然闭上嘴不作声了。“我并不想说出这些 事情。没有人会更讨厌这些事情了。 但是义务终归是义务。” 我等着。 “我原以为,”哈特内尔小姐继续说,脸色绯红。“莱斯特朗兹太大声称,她一直 在家,她没有回答是因为――哦―― 她不乐意。瞧这副装模作样。我去拜访,只是出于义务,却受到如此对待!” “她病了。”我温和地说。 “病了?胡说。您太幼稚了,克莱蒙特先生。那女人根本没有病。真会病得不能参 加审理!海多克医生的医疗证明!她能把他支使得团团转,这人人皆知。喔,我说到哪 儿了?” 我也不太清楚。与哈特内尔小姐谈话,很难知道,她的讲述何时结束,谩骂何时开 始。 “唤,讲到那天下午去拜访她。哦,说她在家,简直是胡说。她不在。这我知道。” “您怎么会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的脸变得更红了。如果有个更刻薄的人,一定会说她的举止窘迫万分。 “我敲了门,摁了门铃,”她解释说,“如果说没有三次的话,也有两次。后来, 我突然感到,门铃可能坏了。” 我高兴地注意到,她说这话时不敢直视我的目光。同一个建筑师建造了我们所有的 房子,门铃也是他安装的,站在前门外的垫子上摁门铃,铃声清晰可辨。这一点,哈特 内尔小姐和我都很清楚,但我想面子还得维持。 “是吗?”我喃喃问道。 “我不想将我的名片放进邮筒。那样显得很粗俗,不管怎样,我决不粗俗。” 她说出这句令人吃惊的话时,异常平静。 “于是,我想,我得绕到房子后面去,拍拍窗户玻璃,”她继续毫不惭愧地说, “我绕了房子一周,向所有的窗户里望了,但房子里根本没有人。” 我完全明白了。利用房子里无人这一点,哈特内尔小姐充分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 绕着房子,查看花园,尽量窥视窗户里的情况。她决定向我讲述她的故事,是因为她认 为我会比警方更具有同情心,更能宽容。人们认为,牧师会把他们的教民往好处想。 我没有就此发表什么看法,只是问道: “那是什么时候,哈特内尔小姐?” “就我记得的时间,”哈特内尔小姐说,“一定是快六点了。然后,我径直回家, 大约六点过十分到家。后来,普罗瑟罗太太大约六点半来了,将斯通博士和列丁先生留 在门外,我们谈论灯泡的事。在这段时间里,可怜的上校却躺在血泊中。真是个令人伤 心的世界呀。” “有时候这个世界令人很不愉快。”我说。 我站起身来。 “您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吗?” “我只是认为这可能是重要的。” “可能是,”我同意道。 我不愿听下去,要离开了,这使哈特内尔小姐非常失望。 我下一个拜访的是韦瑟比小姐,她有点激动地接待了我。 “亲爱的牧师,您真是太好了。您喝过茶了吗?您真的没有喝?背后要垫一个垫子 吗?您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太好了。您总是愿意为别人效力。” 她这样寒喧了半天才转入正题。即使这时,她也老是转弯抹角。 “您得明白,我从最可靠的来源听到的消息。” 在圣玛丽米德,最可靠的来源往往是某人的仆人。 “您能告诉我是谁告诉您的吗?” “克莱蒙特先生,我向人承诺过的。我一向认为,承诺是神圣的事。” 她的表情异常庄重。 “让我们说是一只小鸟告诉我的,好不好?这样稳妥些,对吗?” 我很想说,“这真是愚蠢之极。”但愿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倒要看看,韦瑟比小姐听到后反应如何。 “哦,这只小鸟告诉我,她看见某位太大,还是不说出她的名字为好。” “另一只小乌吗?”我问道。 使我大吃一惊的是,韦瑟比小姐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还轻桃地拍着我的手臂, 说道: “喔,牧师,您可不能这样顽皮!” 她缓过气来后,又说: “某位太大,您说这位太太去哪儿?她拐进了牧师寓所的那条路,但在她拐进去之 前,她非常奇怪地来回打量着这条路。我想她是看有没有熟人在注意她。” “而这只小鸟…””我问道。 “正往鱼贩那儿去。就是商店对面的那个房间。” 仆人们外出时要去那儿,我是知道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如果他们能避免的话, 是不会去的――那就是露天场所。 “时间呢,”韦瑟比小姐继续说,神秘地向前倾着身子。 “刚好在六点前。” “哪一天?” 韦瑟比小姐轻轻地叫了一声。 “当然是谋杀的那一天,我没有说吗?” “我推断得出,”我回答道,“那位太大的名字呢?” “是以L开头的,”韦瑟比小姐说,把她的头点了好几次。 韦瑟比小姐认为我已经了解到所有的情况,便岔开了话题。我站起身来。 “您不会让警察盘问我吧?”她两手紧抓着我的手时,可怜巴巴地说,“我很不愿 意在公开场合露面。更不要说站在法庭上了!” “在特殊情况下,”我说,“他们让证人坐下的。” 然后,我溜之大吉。 还要去见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这位女人说话开门见山。 “我不愿与任何法庭的事儿搀和在一起,”她冷淡地与我握过手后,阴沉地说, “您明白这一点,另外,我碰到了一点需要解释的情况,我想应引起权威人士的注意。” “此事与莱斯特朗兹太大有关吗?”我问道。 “为什么会呢?”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冷冷地问道。 她使我甘拜下风。 “事情很简单,”她继续说,“我的女佣克拉拉正站在前门口,她去了那儿有一两 分钟――她说是要呼吸新鲜空气。 我得说,很有可能。但她更有可能是要望望那个贩鱼的男孩――她还称他是男孩呢, 莽撞无耻的顽童――因为他有十七岁,就这样叫他。他对所有的姑娘都是嬉皮笑脸的。 喔,像我说的,她正站在前门口,这时她听到一声喷嚏。” “是的。”我说,等着听下文。 “完了。我告诉您,她听到一声喷嚏。别对我说,我不再像当年那样年轻,可能弄 错,这可是克拉拉听到的。她只有十九岁。” “但是,”我说,“她为什么不会听到喷嚏声呢?” 见我如此迟钝,普赖斯・里德利太太用明显的怜悯目光看着我。 “在谋杀发生的那天,您房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听到了喷嚏声。毫无疑问,凶手 正藏在灌木丛里,伺机下手。您要追查的,是一个患感冒的人。” “或是枯草热患者,”我说。“但事实上,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我想这个秘密很 容易揭开。我们的女佣玛丽最近在患重感冒。事实上,她的喷嚏叫我们头疼。您的女佣 听到的一定是她的喷嚏。” “那是个男人的喷嚏,”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肯定地说,“并且,从我们的大门处, 您是听不到您的女佣在厨房里打喷嚏的。” “从你们的大门处,您是听不到任何在书房里打喷嚏的,”我说,“至少我非常怀 疑这一点。” “我说过,这人可能隐藏在灌木丛里,”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毫无疑问,等 克拉拉一进门,他就从前门进去了。” “哦,当然,那有可能。”我说。 我尽量不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无动于衷,但我一定没有做到这一点,因为普赖斯・里 德利太太突然盯着我。 “我已习惯别人不听我的话,但我也必须提到,将网球拍漫不经心地丢在草地上, 又没有装进球拍夹里,是会弄坏网球拍的。而现在,网球拍是很贵的。” 这种旁敲侧击显得不伦不类,完全把我弄糊涂了。 “但也许您不同意。”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 “唱:我当然同意。” “我很高兴。噢,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与整个这件事脱了干系了。” 她仰靠着身体,闭上眼睛,像一个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的人。我谢过她,并向她道 别。 在门梯处,我斗胆问了克拉拉她的主人说的话。 “完全是真的,先生,我听到了喷嚏。不是普通的喷嚏,一点也不是。” 有关犯罪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普通的。枪声不是普通的枪声。喷嚏不是普通的喷 嚏。我想这一定是某个凶手的喷嚏。我问这个姑娘是什么时候,但她很糊涂,她认为是 在六点过一刻至六点半之间。不管怎样,“反正是在太大接电话,受到惊吓之前。” 我问她是否听到什么枪声。她说,枪声很可怕。之后,我对她的话就很少相信了。 我正准备拐进我自己的大门时,我又决定去拜访一个朋友。 我看了一眼手表,我看到,在参加晚祷之前,刚好有时间进行这次拜访。我顺着路 向海多克医生的家走去。他走到台阶上来迎接我。 我再一次注意到,他显得那么忧虑和憔悴。这件事好像使他与世隔绝了。 “见到您很高兴,”他说,“有什么消息吗?” 我将有关斯通的最新消息告诉了他。 “一个上流社会的贼,”他说,“哦,那可能说明了许多情况。他一心研究他的学 问,但也不时在我跟前出错。普罗瑟罗一定是有一次发觉了他的错误。您记得他们之间 的争吵吗?您认为那姑娘怎么样?她也牵连上了吗?” “很难对此下判断,”我说,“就我来看,我认为这姑娘没有什么问题。” “她简直就是一个头号白痴。”我又说道。 “哦2我不这样看。她非常精明,我是说格拉迪斯・克拉姆小姐。一个非常健康的 人。不大可能让干我们这一行的人费心。” 我告诉他,我为豪伊斯担心,我急切希望他能离开,去真正地休息一下,改换一下 环境。 我说这话时,他露出一种躲躲闪闪的神色。他的回答也有些言不由衷。 “是的,”他慢慢地说,“我想,那是最好的办法。可怜的家伙,可怜的家伙。” “我原以为您不喜欢他。” “我是不太喜欢他。但是,我对许多我不喜欢的人都抱有同情。”过了一会儿,他 又说道:“我对普罗瑟罗更是感到同情。可怜的家伙,没有人十分喜欢他。太耿直、太 自信。这是种不受人喜欢的性格。他一向这样,甚至从年轻时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您那时就认识他。” “哦,是的:当我们住在威斯特摩兰时,我在不远处实习。那是很久以前了。将近 二十年了。” 我叹息一声。二十年前,格丽泽尔达才五岁。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克莱蒙特,您到这儿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海多克正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我。 “还有别的什么事吧,不对吗?”他说。 我点点头。 当我进来时,我还没有决定说还是不说,但现在我决定要说。我喜欢海多克就像我 喜欢别的任何一个人一样。他每一处都讨人喜欢。我感到,我要告诉他的事可能对他有 用。 我将与哈特内尔小姐和韦瑟比小姐谈话的事告诉了他。 我讲过后,他沉默了很久。 “完全如此,克莱蒙特,”他终于说,“我一直在尽力保护莱斯特朗兹太大,使她 免受任何麻烦。事实上,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但那不是惟一的原因。那份医疗证明, 并非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是假证明。”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庄重地说: “这事只能您和我知道,克莱蒙特。莱斯特朗兹太大要死了。” “什么?” “她是个濒死的女人。我估计她最多能活一个月。我使她不受烦扰和盘问,您不觉 得奇怪吧?” 他继续说: “当她那天晚上拐进这条路时,她来的是这里一一是这所房子。” “您以前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六点至七点不是我看病人的时间,这人人皆知。但您得相 信我的话,她是在这里。” “可是,我来找您时,她不在。我是说,在我们发现尸体的那个时候。” “对,”他似乎不安起来。“她离开了――得去赴约。” “到哪儿去赴约?在她自己家里吗?” “我不知道,克莱蒙特,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不知道。” 我相信他,但是―― “万一一个无辜的人被绞死呢?”我说。 “不会,”他说,“没有人会因普罗瑟罗上校的谋杀案被绞死。您可以相信我的 话。” 但是,我恰恰不能相信。然而,他的口气却非常肯定。 “没有人会被绞死。”他重复道。 “这个人,阿切尔――” 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姿势。 “他不够聪明,没有把指纹从手枪上擦掉。” “也许没有。”我含糊地说。 后来,我记起了什么事,从口袋中拿出在灌木丛里找到的褐色晶体,递给他,问他 是什么东西。 “嗯,”他犹豫着说,“像是苦味酸。您在哪儿找到的?” “这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秘密。”我说。 他微微一笑。 “苦味酸是什么?” “哦,是一种易爆品。”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但它还有其它的用途,是吗?” 他点点头。 “它在医学上是用来治疗烧伤的。很灵的药。” 我伸出手,他不情愿地将苦味酸交还给我。 “也许这不能带来什么结果,”我说,“但我是在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找到的。” “您不愿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吗?” 我就像孩子一样,不愿告诉他。 他有他的秘密。那么,我也有我的秘密。 他没有更加充分地信任我,这使我感到有点生气。   克里斯蒂小说专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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