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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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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她的故事   “什么时候你发觉到的,”温斯德教授问玛柏儿:“那两个女的是拉菲尔先生雇请 的私家侦探,是保护你的人?” 他在椅子上朝前伛着身子,思虑地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笔直的坐在他对 面的椅子上。他们是在伦敦的一处大厦里,在场的还有四个旁的人。 一个是公共检查处检查长;一个是苏格兰警场的助理督察劳埃德爵士;一个是曼斯 栋监狱狱长麦克乃爵士;第四个是内政部部长。 “直到最后那天晚上,”玛柏儿说:“我才确定。柯克小姐曾到圣玛丽梅德来过, 但我一直认为,她不象她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有园艺知识的人,去那里是要帮一个友人 的忙,做花园中的工作的。所以我在想,她真正目的何在。她是想认清我的面孔,显然 这是她到那里的唯一目的。当我在那辆游览车上认出她时,我不得不判断,她是不是随 着那旅行团体,担任守护的角色,或是可能被我称做为另一方雇请来的敌人。 就在那最后一天晚上,当柯克小姐阻止我,用清晰的警告,低声叫我不要喝那杯克 劳蒂端到我面前的咖啡时,我才完全确定她的身份。她警告得很聪明。后来,我同她们 告别时,她们中的一个人,用双手握紧我的手,非常友好和亲切地握住我的手。把一件 东西,塞进我手里。我过后察看,才知道是一只哨子。在我上床时,我把它放在枕头下。 我拿了那幢庄园女主人替我倒的那杯热牛奶,小心地不露行色,带着一副友好的样 子,同她说声再见,回到我住的房里。” “你没有喝下那杯牛奶吗?” “自然没有喝了。”玛柏儿说:“你想,我会喝吗?” “哦,对不起,”温斯德说:“你没有锁上房门,这倒令我吃惊了。” “那么做是完全不对的,”玛柏儿说:“我是要克劳蒂走进来。想听听她说的话, 或看看她会做出的事情。我几乎可以确定,她一定会走进来的。当到了恰当的时候,务 必要使她确信,我已喝下了那杯牛奶,失去知觉的睡着了,要她推测我不会再醒转来。” “是你帮助把柯克小姐,躲藏到衣橱里的吗?” “不是我。当她突然从衣橱里走出来,也使我吓一大跳呢!”玛柏儿想着说:“我 猜想,就在我走过那走廊,在浴室里的时候,她溜进了那里面的。” “那时候,你已知道她们已在这幢庄园里了?” “我想,她们把那哨子塞给我时,必定会呆在附近什么地方的。我不认为,这幢庄 园是难以接近的。没装上百叶窗、警铃,或任何那样的设备。她们中一个人可以借口回 转身来,拿遗忘了的手皮包和围巾。另一个人可能已想办法,把一扇窗子插销拉开了。 我想,她们一离开时,又即刻转身回到这幢庄园。等庄园里的人,全去睡了再跳进屋来。” “你真冒了一次大危险,玛柏儿小姐。” “我希望已尽了我最大力量,”玛柏儿说:“没有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危险,一个人 是无法通过生命的历程的。” “喔!你要我打听的寄到那个慈善机关的包裹事情,已完全做到了。包裹里面是一 件崭新,色彩鲜艳的男用圆领套头毛衣,上面是红黑夹杂的格子纹。怪令人注目的。你 对这做何想法呢?” “哦,这再明白也没有了。派拉兹和裘纳的说词,已证明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事 情似乎可以确定,这件色彩鲜艳衣裳,是故意要让人看到的,所以这点很重要,衣裳不 会被藏匿,或藏在私人的衣物里面。衣裳必须尽可能消灭。要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有一 种做法,既安全又可靠,就是经由平常的邮局,将衣裳很轻易地寄给慈善机关。想想看, 替失了业的母亲们,收集这些冬天的衣裳,或不论用什么慈善机关的名称,发现是一件 几乎全新的套头毛衣时,该多么高兴吧!我想找出的,就是这包裹寄去的人名、地址。” “你便去邮局问他们了?”内政部部长有点震惊地望着她。“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呢?” “当然,我做得很委婉。我故意装得有点慌张,解释我如何写错了人名、地址,他 们能不能告诉我,这包裹是不是我的一个亲切女主人,带到那里寄出的?那个好心的女 局员,她尽了大力,才查出那不是我想寄去的人名、地址。她告诉了我,她说记下的那 个人名、地址。她没有怀疑我的做法,以为我这老太婆有点昏头昏脑,上了年纪,非常 关心我的破衣裳包裹寄去的地方。” mpanel(1); “唉!”温斯德说:“我认为你不但是复仇者,也是个好演员呢。玛柏儿小姐,在 什么时候,你首先发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一打头,”玛柏儿说:“我发现事情一片模糊,那时,我还在责怪拉菲尔先生, 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不这么做,是很聪明的。真的,他做得对极 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他是这样伟大的一个金融家,这么会赚钱。他把计划安排得 那么完美,每一次恰给了我足够的资料,好象在暗中指示我一样。先是我那两个守护神, 小心地注意我是怎样一个人。然后我被招待参加观光旅行,和这些人在同一辆车子上。” “如果我可以这样问的话,你首先怀疑到了旅行中的哪个人了?” “只是怀疑。” “没有邪恶感?” “唉,你记得的。没有,我不认为,有任何确定的邪恶气氛。没有人告诉我在那里 谁是我的联络人,可是,她使她自己和我认识了。” “邓波儿小姐吗?” “是的。这象探照灯,”玛柏儿说:“在黑暗里照亮了一切。因为在那时―我还在 一片黑暗里呢。有某些事情,必须合乎逻辑,我是说,由于拉菲尔先生的暗示。必定有 一个牺牲者,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有一个凶手。是的,因为那是拉菲尔先生和我自 己之间存在着的唯一联系。当年在西印度群岛,曾发生过一件谋杀案。他和我两人牵连 到里面,他知道我,扯进了那件事情里面。所以不可能是任何别的犯罪形式。也不可能 是件偶发性的犯罪。这件事情好象指点出,有两名牺牲者。一定有个人被杀害了,显然 有一个不公正的牺牲者―受到犯罪指控的一名牺牲者,其实他或她并没有犯罪。我一直 在想这些事情,直到我同邓波儿小姐谈过话后,我才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非常的 热情,也非常的有抑制力。她是我和拉菲尔先生之间的第一个连接的环。她说到认识的 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曾一度和拉菲尔先生的儿子订婚。然后在这里现出了我必须知道 的第一道曙光。她也告诉我,这女孩子后来并没嫁给他。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她 死了。然后我又问她,她怎么会死?是谁杀害她的。她很有力量和抑制的说―我现在仿 佛还能听到她清晰的声音,象一口大钟的深沉声响―她说是‘爱’。过后她又说:爱是 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个字眼。但在那时,我还不太明白,她说话的意思。事实上,我最初 的想法是,这女孩子由于不幸的爱情事件而自杀了。这是常会发生的事,常常演变成了 悲剧。这就是那时候我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事实上,邓波儿小姐参加的这次旅行,原 是一次令人愉快的旅行。她告诉我说,她正要去‘朝山进香’。她要到某个地方去,或 到某个人那里。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人会是谁。后来我终于知道了。” “是亚契达吗?” “不错。那时候我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从那时候起,我觉得这名主要人物―这 幕戏剧里的主要角色―并不在这次旅行里面。不是属于那辆游览车旅行团中的人员。我 怀疑了一段时候,也怀疑了某些人。最后怀疑了裘纳小姐和派拉兹先生。” “为什么一定要怀疑他们两人呢?” “因为他们年轻,”玛柏儿说:“年轻人常和自杀、强暴、莫名的嫉妒和悲惨爱情 脱离不了关系。一个男的杀害他的女朋友,这是常有的事情。是的,我心里曾这样想的, 但我一再思考后,觉得他们不象有任何的关系。我没有感到邪恶、失望和悲惨的阴影。 后来我利用这种想法,当作是一种指引,在那最后一次,我在那幢古老庄园里,我们喝 白葡萄酒的时候。我说出,在邓波儿小姐死亡这件事上,他们可能最容易被人认为是嫌 疑犯。如果我再见到他们时,我会对他们深深表示歉意。为了利用他们,当作是有用的 人物,而分散了我对真正想法的集中力。” “第二件事就是邓波儿小姐的死了?” “不是。”玛柏儿说:“第二件事情是,我到达这幢古老庄园,在他们好客和盛情 下,我受到她们亲切的安排。所以我知道,我必须住在那里,因为在那里,我或许可以 得到更多的消息。真对不起,我扯得太远了。你们会听得不耐烦的。” “再说下去,”温斯德说:“可能你不知道,你谈的事情,特别使我有了兴趣。因 为它和我已知道,或见到的事情,有这么多的关联。把你的想法,再继续说下去吧!” “是啊,再说下去。”麦克乃说。 “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玛柏儿说:“是不太合乎逻辑的一种推论。我根据的是 一种情感上,或心理上的敏感反应。呃,我只可称它做气氛。” “是的。”温斯德说:“那幢古老庄园里有一种气氛,遍布着这样的气氛,在花园、 森林、公共场所或一幢别墅里面。” “那三个姊妹。当我走进那幢古老庄园里的时候,那就是我想到和感觉到的气氛。 我受到格勒尼太太,这么亲切的接待。那三个姊妹中,有些什么事情,象不吉祥地涌进 我的心里。使我联想到一部文学小说里的三个姊妹,在马克白灌木慌地上的那三个女巫。 在我看起来,那里好象有种悲伤、根深蒂固般不愉快的气氛,还有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氛, 和一种挣扎不息的不同气氛。这我只能解释是一种正常的气氛。” “你最后说的话,使我感兴趣了。”稳斯德说。 “我想,这是因为格勒尼太太的缘故。当那辆游览车抵达时,是她跑来迎接我,对 我说出邀请的。她完全是个正常和愉快的女人。她是一个寡妇,不很幸福,我说她不很 幸福,和悲伤或深切的不愉快,一点没关系。她带我一同回去,和另两个姊妹见面。到 了第二天早上,替我端送早点的那个女佣人,告诉我,过去发生的一件悲剧。她说有一 个女孩子,被她的男朋友杀害了,还有别的几个住在邻近的女孩子,受到强暴和性的攻 击,而做了牺牲者。我不得不做了第二次的评估。我不再考虑到那辆游览车里的人了, 那和我私自的查访没有关系。我在想,在什么地方,仍旧有一名凶手。我不得不问自己, 是不是可能在那幢我接受邀请去的庄园里,有名凶手躲藏着呢。那三个奇怪的三姊妹。 那三个看起来象是幸福,又象是不幸福,被痛苦怀抱着的可怕的人,她们到底是怎么样 的人呢?克劳蒂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个高大、漂亮、健壮,有个性的女人。 就象邓波儿小姐有个性一样。我感觉到,至少需要对那三个姊妹,结次总帐了。象 希腊神话里的那三个命运女神。谁可能是凶手?是怎样的一个凶手呢?她是怎样杀人的? 那时候我感觉到,象瘴气一样,一种气氛,在缓慢地涌现,我认为,除了邪恶外,没有 任何别的了。那三个姊妹里,可能有一个是邪恶的。她们确实是住在发生过邪恶事情的 一种气氛里,而遗留下了的邪恶阴影,仍在威胁着她们。克劳蒂是三姊妹中最大的一个, 也是我首先怀疑的人。她的感情浓烈。任谁看到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认为,她是希腊神 话里的克莱脱纳。我最近常受到很慷慨的招待,去观赏希腊戏剧,在离开我住家不远, 有一所出名的男孩学校,正在演出那出戏剧。 我对在阿格梅隆中,特别扮演克莱脱纳的这个男孩子的演出,印象特别深刻。一出 够出色的演出。在我看来,克劳蒂就好象是能够冷静地计划,乘丈夫在沐浴时把他杀害 的一个女人。” 温斯德忍住了大笑。玛柏儿说得好严肃,她对他眨了一眼。 “是啊,听起来有点好笑,可是,我能肯定,她就是那样的人,扮演的就是那个角 色。 不幸得很,她没有结婚,因此她没丈夫可杀,然后我想到了格勒尼太太。她似乎是 个好心、强健和快乐的女人。天啊,有些人杀了人,还不是可以装得若无其事,象往日 般的迷人。有许多凶手,全是快乐和高兴的男人们。这会使人们大感惊讶。他们是那种 受尊敬的凶手―他们会因功利的动机而杀人―不带任何感情,只想达到目的。我并不认 为,这很有可能,如果有这样的事,我会大感意外,可是我不能忽视格勒尼太太,她曾 有个丈夫,是个寡妇,守了几年的寡,我觉得她有可能的。然后我想到那个幺妹,安瑟 亚,她有不安静的个性―在我看起来似乎很轻率、浮躁,总之,我认为,她在某种感情 下,有种恐惧。她对某些事情怕透了。呃,这可能符合的。如果她犯下某种罪行,但心 里一直怕那件事会死灰复燃,重新触到伤口;或其他事情和邓波儿小姐的事情有关系; 她可能害怕过去的犯罪,会重演或遭侦破。她有种好奇心的样子望着你,然后从一个人 肩头上,锐利地望来望去,好象看到有某个使她害怕的什么人站在她后面。所以她也是 个可疑的人物,一个心理上有缺陷的凶手。当然这些只不过是猜想而已,不过真有这种 可能性。我在游览车上呆过,也在这庄园里住过,这幢庄园的气氛是我从没有感到过的。 第二天我和安瑟亚走进花园。在那条长满杂草的小径一端,有一处以前倒塌的一间温室 形成的土墩,由于战争结束后,没加修理和缺少园丁人手,形成了废墟。破破落落的, 砖头、泥土、草皮乱成一堆,野草丛生着,隐蔽和遮没了这幢花园里的丑陋建筑。上面 长满了一种会开花、生长快速的灌木,是一种令人觉得有点可怕的植物。不过它的白色 花朵,看起来很美丽可爱。那时我和安瑟亚站在那里,她对倒塌了的这间温室,似乎非 常不快乐。她提起过去在花园里曾种过的各种植物,好象她最记得的事情就是这座花园, 她自小时候起,就住在那里了。她渴望有足够的钱,能清除这处土墩,铲平这块地方, 重建一间温室,象以前一样,种上欧洲种的葡萄和桃子。她感觉到的,是怀念过去的一 种怀乡病。比这还甚,让我再度感觉到恐怖气氛的事,这个土墩有某些事情,令她吓怕 了。那时我还不知,会是什么事情。然后,第二件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邓波儿小姐的死 亡。正如裘纳和派拉兹所说的,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那不是一件意外事件,而是一件 故意的谋杀。” “我想是从那时候起,”玛柏儿说:“我终于有了个结论。因为在同一个时候我听 到了拉菲尔先生的儿子的整个故事。这个犯了过失的孩子,是一名前科犯,做了很多坏 事,可是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可能是凶手。一切证据对他不利。任何人都会猜测,是 他杀害了这女孩子,我现在已知道她叫维妮黛汉脱。可是亚契达在这件事上,好象戴上 最后一顶王冠。他认识那两个年轻人。他们到他那里,说要结婚,他便自己担起责任, 决定让他们结婚。他认为,这也许不是一件聪明的婚姻,但却被事实证明是正当的一件 婚姻,他们两人彼此相爱。这个女孩子爱这男孩子,象他叫做的真实的爱―象她名字一 样真实的爱。而他认为,那个男孩子,虽然因性方面的事,声明狼籍,确实是真正在爱 这女孩子,多方面对她一片真心,尽力想矫正他一些邪恶的癖性。亚契达却不抱乐观。 我想,他并不相信,这会是一件完全幸福的婚姻。他的想法是,象他叫做是一件必须的 婚姻―必须的是,因为如果你爱得过头,你就须付出代价,即使这代价令人失望,和相 当令人不愉快。但有一件事,我完全确定:被毁损的头部和脸部,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爱 这女孩子的男孩子做的事。这不是一件性攻击事件。在这件爱情事件里,爱的根苗是软 弱的。我准备同意亚契达的话。不过我也明白,我得到了真正线索,那是邓波儿小姐告 诉我的。她说,维妮黛的死因是‘爱’―最令人可怕的字眼。” “这已很清楚了,”玛柏儿说:“我想,我已知道了有若干时候了。就是这件小事 情不符合,但现在符合了。符合了邓波儿小姐所说的话,维妮黛死的原因。她最初说了 这个字,‘爱’,然后说:‘爱’可能是最可怕的字眼。那时,就很清楚且完全的说明 了―克劳蒂对这女孩子,具有压制性的爱。这女孩子对她英雄式崇拜的爱,对她的依赖, 然后当她长大一点的时候,她有了正常的直觉。她需要爱,需要自由自在的爱,需要结 婚,生孩子。需要她爱的这男孩子。她知道他不可靠,知道人们说他是坏蛋,可是,这 动摇不了任何女孩子对一个男孩子的爱意。不,年轻女孩子常常喜欢坏蛋,她们同坏蛋 爱上了,完全确信能够改变他们。她们体贴人意,爱情始终不渝,可靠的丈夫们得到了 收获,在我年轻时候,一个女孩子会变成‘他们的姊妹’,这从没有完全令他们满意。 维妮黛爱上了密契尔,密契尔准备展开一页新的生活,要娶这女孩子,真的不再希 望爱旁的女孩子。所以他们计划结婚。我想,维妮黛曾写信给邓波儿小姐,告诉她说, 她将和密契尔结婚。这是秘密安排的,因为我认为,维妮黛的确体会到,她做的事,不 会被克劳蒂允许的;而她心中真想逃避掉她过去深深爱着的人,因为那样的爱,不是正 常的爱。当然,克劳蒂是想尽法子阻止他们了。所以,象旁的年轻人一样,他们私奔了。 他们不需要飞去格瑞那格林,他们已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因此她向亚契达诉苦,她的 老朋友,亚契达牧师便替他们安排好了婚礼的日子,时间、地点,可能甚至她秘密地带 了一些婚礼时穿的衣裳。没有疑问的,他们在某个地点会晤。他们必须分别的到这会晤 地点。我在想,密契尔到了那里,可是她没有来。他等候她,然后想知道,为什么她没 有来,我认为,也许会传送给他一个消息,或甚至寄给他一封信。克劳蒂可能用假冒的 笔法,说她改变了主意。这便全完蛋了,她走掉了一段时间,以便事过境迁。我说不出。 但我不认为,他曾想到,或做梦也没想到这真正的原因―为什么她没有来,为什么 她连信也没写给他。他当时并没认为她是故意的、无情或几乎是疯狂的,也许是破坏性 的。 克劳蒂不想失去她心爱的女孩子,不想让维妮黛走掉,不想让维妮黛跑到她痛恨和 厌恶的那名年轻人那里。她用她自己的做法,保有了维妮黛。但我不相信的是―她会把 这女孩子勒死,再毁损了她的头脸。我不认为,她不可能忍心这样做。她把那间坍倒的 温室的砖头,再重新布置过,堆上泥土和草皮。这女孩子可能已喝下过多的安眠药。一 杯毒药―即使不是毒药。她在那花园里埋掉这女孩子,堆好砖头,泥土,和草皮―” “不会引起另两个妹妹的猜疑吗?” “那时候,格勒尼太太并不住在那里,她还和她的丈夫住在国外呢。不过安瑟亚在 那里。我在想,安瑟亚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我说不出,她首先怀疑到死亡,但她知道, 克劳蒂忙着在堆起一处土墩,用开了花的灌木植物种在上面,把那里形成一个美丽的地 方。我在想,也许后来她有点清楚了。然后克劳蒂接受了邪恶,做出了邪恶的事,向邪 恶低了头,对她下一步做的事,便没有一点疑惧了。她对做出的计划很欣赏。她对一个 羞涩、有性感的乡下小女孩,是有相当影响力的,这小女孩不时向她乞讨施舍。这对她 而言是容易的事。安排好那一天,带了这女孩去野餐,或是跑去老远地方做一次旅行。 她预先选上了这地点。把她勒死,毁损了她的头脸,把她埋在翻过的泥土、树页和 树枝下面。她做了任何这样的事情,有谁会怀疑到是她呢?她把维妮黛的手皮包放到那 里,一小串维妮黛常戴的项链,还可能替她穿上维妮黛的衣裳。她希望这件犯罪,不会 在短时间内被人发觉。在这时候,她散布出谣言,说诺娜,被人看到在密契尔的车子里, 同密契尔在一起。可能也是她散布谣言,说维妮黛毁了约,因为他对这女孩子不忠诚。 她可能说了任何的话,我想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全感到高兴,一个可怜的丧魂落魄的人。” “你为什么说:可怜丧魂落魄的人呢?玛柏儿小姐?” “因为我认为,会有谁受到的任何痛苦,象克劳蒂自始至终所受到的那样深切―到 现在有十年了―始终生活在悲伤里。她不得不活下去。她保有了维妮黛,保有了她在那 幢古老庄园的花园里,永远在那里保有了她。她起初并没有体会到那有何意义―她万般 渴望这女孩子,再能活过来。我不认为,她曾悔恨过。甚至有过那种安慰。她只是受尽 苦痛,年复一年的不断受尽苦痛。现在我才明白了邓波儿小姐的话―也许比她自己更明 白。‘爱’是一件令人非常可怕的事情。邪恶的活着,是最可能的事情。克劳蒂不得一 天一天的活下去,一年一年的活下去。安瑟亚却怕起来了。她对克劳蒂所做的事,知道 得更清楚了,她认为,克劳蒂发觉到她已知道了。她害怕克劳蒂可能做出的事。克劳蒂 叫她拿了那只包裹到邮局去。她对我说到安瑟亚,说她有精神病,如果她受到困扰或嫉 妒,可能会做出任何事情的。我在想,是的,那会在不久的将来,对安瑟亚可能发生的 事情,由于犯罪的心理,发生一次安排好的自杀―” “而你还对那个女人感到难过吗?”麦克乃在问。“恶性的邪恶象癌症―一种恶性 的肿瘤。带来了痛苦的受罪。” “当然。”玛柏儿说。 “我想,你能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温斯德问:“在你的守护神带了你离 开后?” “你是说克劳蒂吗?她拿起我的那杯牛奶。当柯克小姐领我走出房间时,她还端着 那杯牛奶呢。我猜想她―她喝了下去,不是吗?” “是的,你知道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我没想到。不,不是在那时候。我认为,如果我想到的话,我可能会知道的了。” “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她喝得这么快,也没有人知道,那杯牛奶里放了有毒药呢。” “因此她喝下去了。” “这使你吃惊了?” “不,这对她来说,似乎做得非常的自然,人们不会多么奇怪的。这一次是她想要 逃避了―逃避她活下去的所有事情。就象维妮黛想逃避,在那里过的生活一样。很奇怪, 是不是?一报还一报?” “你说的样子,比那个死了的女孩子,还难过呢。” “不,”玛柏儿说:“这种难过不同。我对维妮黛难过,因为她丧失了所有一切, 她这么快就要做到的事情―一种有男人爱的生活,热爱和献身给这个她看中的男人,她 真心想爱的人。她丧失了所有一切,再也无法收回。而克劳蒂却必须受尽悲伤、凄惨、 恐惧和日渐形成和感染到的邪恶。克劳蒂必须和所有这些人一同生活下去。悲伤、受挫 折的爱―她再无法得到的爱。她必须和两个在怀疑和害怕她的妹妹,必须和她保有在那 花园里的这女孩子,一起生活下去。” “你是说维妮黛吗?” “是的。被埋葬在花园,克劳蒂准备好的那座坟墓里的女孩子。我在想,克劳蒂知 道,她在那地方。可能有时候,当她到那里去摘一小枝花时,甚至想能看到她,或认为 有时候会看到她呢。她一定感觉到很接近维妮黛。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的了,是不 是?”   克里斯蒂小说专区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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