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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红黑格子的套头毛衣
桑德朋太太在这一伙人坐下吃午餐时,回来了。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邓波儿小姐
仍旧昏迷不醒。几天内,她当然也无法走动。
她报告之后,把话题转到实际的事情上面。替那些愿回伦敦的人订出适当的火车时
间表,替明天或第二天再开始进行的旅行,提出适当的计划,她有一张今天下午在附近
地方的适合短暂旅程的名单―一小伙人坐了雇用的车子。
温斯德在他们走出餐厅时,把玛柏儿拉到一边。
“你今天下午,想不想歇息?如果不歇息的话,一小时内,我会打电话给你。
这儿有一所有趣的教堂,你也许想去看看的―”
“好极了。”玛柏儿说。
玛柏儿静静地坐在来接她的车子里,温斯德坐在她旁边。他是在约好的时间内来接
她的。
“我想,你可能高兴看看这所特别的教堂。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村庄。”他说:
“当一个人有时间能看看时,实在应该好好的欣赏一下当地的风景。”
“你真好。”玛柏儿说。
她带着有点不安的眼光望着他。
“好极了。”她说:“正好象是―呃,我不想说,做得好象无情,不过,呃,你懂
我话中的意思。”
“我可爱的女士,邓波儿小姐不是你的朋友或什么的。对这不幸事件,你不用太过
悲伤。”
“呃,”玛柏儿说:“你真好。”
她推测,这辆车子是租来的。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去看看邻近的风景,设想真
周到。温斯德实在该请某个年纪较轻,更有趣和漂亮的人。玛柏儿审视似的望了他一两
眼,在他们驶过村庄的时候。他,正望着他那边的窗外。
他们把村庄抛到后面,驶上一条乡下道路了,当饶过山腹时,他转过头对她说:
“我们不到教堂去了。”
“不去,”玛柏儿说:“我也正在想或许我们不去了。”
“不错,你会这么想的。”
“我可以问,我们去什么地方吗?”
“我们到卡尼斯镇的一所医院去。”
“那就是邓波儿小姐被送去的地方,是吗?”这句问话,几乎是多余的。
“不错,”他说:“桑德朋太太在看过她后,从医院里,给我带回一封信。我刚在
电话上,同他们通过话。”
“她会复原吗?”
“没有,还是昏迷不醒。”
“我明白了。至少―我希望―唉!”她叹口气。
“她可能再也恢复不了知觉。但偶然间,也许能清醒一些时候。”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为什么?你知道,我不是她的朋友。我仅在此次旅行中,第
一次见到她。”
“不错,我也知道。我之所以要带你去见她,是因为有一次她清醒时,曾问到你。”
“我明白了。”玛柏儿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会问到我?为什么她会认为我可
能对她有帮助,能为她做些什么?她是个有理解力的女人。你知道,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曾当过弗诺菲的女校长,在教育界有卓越的地位。”
“我推测,那是最好的一所女子学校?”
“不错。她是个伟大人物。本身学识渊博。数学是她的专长,我应当称她是一个女
教育家。对教育有兴趣,获得一般女孩子们的喜爱,常鼓励她们上进。啊!还有许多别
的事。如果她死了,是不幸又很残忍的。”玛柏儿说:“好象苍天常嫉英才。虽然她已
退休了,仍有不少影响力呢。这件不幸事情,也许你不想要我们谈论这件不幸事情吧!”
“我想,我们最好该怎么做。以前也曾发生过一块大圆石头滚下山腹,但只有隔了
相当的时间,才滚下。有人曾对我说过这种事。”温斯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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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不幸事件吗?是谁呢?”
“两个年轻人。克拉福和派拉兹。”
“他们说了些什么?”
“克拉福小姐对我说,她以为有什么人在山腹上。她同派拉兹先生,由较近的小径
爬上去,循着一条崎岖不平,饶过小山转弯的路径。在他们转过一个弯时,在地平线的
边缘,确实看到有一个人,分不清是男的或是女的,想把一块大圆石头,滚到底下来。
这块大圆石头正在摇摇晃晃的,终于在滚动了,起先滚得很慢,然后加快速度的滚下山
腹。邓波儿小姐正沿着下面的一条小径走去,才走到那里,这块圆石头正击中她。
当然,那人也许不是故意的,可是石头确实击中了她。如果真的要击中邓波儿小姐,
只要对准她的方向,没有不击中的了。”
“他们见到的人,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呢?”她问。
“不幸的是,克拉福小姐没说明。不管是谁,那人是穿了工装或工装裤,红黑格子
纹的颜色圆领套头衣裳。但人影一转,立刻就见不到了。她认为是个男人,但无法确定。”
“她认为,或是你认为,这是有人蓄意要谋害邓波儿小姐吗?”
“她愈想愈肯定。那男孩子也有同感。”
“你猜想可能是谁?”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同我们一起旅行中的一个人,午后去散步的人。也可能
是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什么人,看到那辆游览车停在此地,选中那地方,对当中某一个人
攻击。那个有暴力的年轻情人。也可能是她的仇家。”
“如果我说是‘一个隐秘的敌人’,这句话好象挺富戏剧性的呢。”玛柏儿说。
“哦,是啊。谁要杀害一个退休和被人敬重的女校长呢?这就是有待我们解答的一
个问题。可能邓波儿小姐会告诉我们。她可能体会到,在她上面的那个人影,或甚至知
道那是谁,为了一些特殊原因,对她怀有恶意,要对她不利。”
“这说法仍旧不太圆满。”
“我和你有同感。”温斯德说:“她似乎完全不可能是个适合被人攻击的牺牲者。
但当一个人想到,一个女校长认识许许多多的人时,就有此可能了。我们会这么说,有
许多人曾受到过她的教诲。”
“你是说,有许多女孩子,受到过她的教诲。‘“是的,我说的正是这意思。女孩
子和她们的家人。一个当女校长的,必须有多方面的才华。譬如说,罗曼史,女孩子们
可能喜欢罗曼史,但她们的家长们却懵然无知。你知道,这是常有的事。尤其在最近的
一二十年。据说女孩子们成熟早,这在体质上说,一点不错,但在心理方面而言,她们
却成熟得晚。她们停留在孩童阶段较长―喜爱穿孩童时的衣裳,飘舞着孩童般的头发。
即使她们穿上迷你裙,她们还是替洋娃娃穿上睡衣、运动衣和短裤,这全是孩童样子。
她们不愿做大人,不想接受同我们一样的责任。象所有的孩童一样,她们被人认为长大
了,任意做她们认为是大人做的事情。有时候这会变成悲剧,引起悲惨的结果。““你
是想到某些特殊情形吗?““没有。我只是认为,有这可能。我不相信,邓波儿小姐有
个私人的仇家―一个敌人,会残忍到想利用机会,把她杀害。我认为―”他突然望着玛
柏儿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呃,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是说邓波儿小姐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这可
能不利于某人,甚至对某人会有危险。”
“是的,我确是觉得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玛柏儿说:“似乎表示,在我们这旅行团中,有某个人认识
邓波儿小姐,而邓波儿小姐却不认识她―也有可能是忘了她是谁了。情形若真是如此,
我们的旅伴们都有嫌疑了。是不是?”她停了一下:“你说的那件套头毛衣,红黑格子
纹的衣裳,怎么说?”
“哦,套头毛衣―”他好奇地望着她。“你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呢?”
“这很容易明白的,”玛柏儿说:“你是这么说,而克拉福小姐又是特别提到的。
如此一来,就引人注意了。”
“是吗?但这使你想起了些什么呢?”
“一些蛛丝马迹,”玛柏儿说:“一些将可看到、想到、观察到和体会到的事情。”
“啊!”温斯德带着信心地望着她。
“当你描述你曾见到的一个人时―并非是在附近,而是在相当一段距离时见到一个
人时―你描述的头一件事,将是这人所穿的衣裳。而不是他们的脸,走路姿态,双手和
双脚。譬如说,一件触目的深红色大头巾,一件紫色外套,或是一件奇异的皮上装,一
件鲜艳红黑色套头毛衣。一些很容易认出和注意到的衣物。当那个人脱掉那件毛衣想把
证据消灭,包装成包裹邮寄到某个地方,譬如说,由邮局寄到约一百里远的地方,丢到
城市的一只垃圾箱里去,或烧掉,或消毁。她或是他就变成一个谦虚和穿着朴素的人,
就不会被人发觉和想到,因而犯上了嫌疑。那必定有用意的。那件深红色和黑色有格子
纹的套头毛衣。等于是故意要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在那个人身上,是再也不会被人见到
的了。”
“你的推想真好,”温斯德说:“我已说过,弗诺菲离此地没多远。我想,有十六
里远吧!因此,这是邓波儿很熟悉的地方,她对住在这里的人、事物也很熟悉。”
“是的,这增大了可能性,”玛柏儿说:“我有同感,这名攻击者,很可能是个男
人,而不是个女人。那块圆石头,如果是有意滚下的,那就非常的准确。准确得与其说
是女性做的,不如说是男性做的。在另一方面,在我们游览车上,可能有什么人,或可
能是邻近地方的什么人,在街上看到邓波儿小姐,过去几年,她以前的一个学生―经过
一段日子后,她自己可能认不出的某个人。可是,这女孩子或女人会认出她,因为一个
六十岁以上的校长或女校长,和五十岁时,改变不会很多。她被某个女人认出了,也知
道她的女校长,在某些事情上,可能对她不利。”她叹口气:“我自己对此地一点不熟
悉。你对这儿有何特别的认识吗?”
“没有,”温斯德说:“我自己对此地不熟悉。但我知道某些事情,从你已告诉我
的,知道了发生在此地的各种不同事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某些事情,我会更茫然,更
一无所知。
你自己到此地到底要做些什么?你并不知道。然而你被邀请到此地。是由拉菲尔先
生有意的安排,你才会到此地来,你才会接受这次游览,你和我才会遇见。我们会停留
在别的地方,或是走过,可是特别的安排到此地,因此你会真的在此地住几个晚上。和
他以前的朋友们住在一起,不会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请求。这推测有道理吗?”
“因此,我可以知道需要知道的某些事情了。”玛柏儿说。
“好几年前发生的一连串凶杀?”温斯德样子怀疑地说:“一点特别之处也没有,
和你能说出的,发生在英国或威尔斯其他任何地方的都一样,这些事情似乎常一连串发
生。首先是一个女孩子受到攻击和谋杀。然后另一个女孩子又有同样的遭遇。再就是同
样的某些事情,也许就在二十里远的地方发生。同样的死亡。
据报道,有两个女孩子,从裘瑟伦圣玛丽失踪了,一人就是我们在谈论的,六个月
后找到了她的尸体,在很远的地方,她最后被人看到时,是和密契尔拉菲尔在一起―”
“另一个呢?”
“她叫诺娜勃洛德。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没有固定的男朋友。她尸体从没被找到。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案子只有不了了之。”温斯德慢慢的说:“我们到啦!这就是卡尼
斯镇,此地是医院。”
温斯德领着玛柏儿走进去。显然如他所意料的。他被领进一个小房间,坐在办公桌
前的一个女人,站起身。
“啊!是啊,”她说:“温斯德教授。这―”她有点犹豫了。
“玛柏儿小姐,”温斯德说:“我在电话上同巴克修女说过了。”
“哦,是的。巴克修女说,她会陪同你们的。”
“邓波儿小姐怎样了?”
“还不是一样。我怕没什么可说的啦。”她站起身。“我带你们到巴克修女那里去。”
巴克修女个子瘦长,声音沉着、坚定。一双深灰色的眼睛,习惯的望着你,但几乎
又立刻转望着别的方向,这让你有一种感觉,好象你在极短的时刻里已被观察过了,并
被下番评语。
“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温斯德说。
“呃,我还是把这边的情形,告诉玛柏儿小姐的好。首先我必须对你们说明,这位
病人,邓波儿小姐,仍旧不省人事,她似乎偶尔会醒过来,想认出周围的环境,或说几
句话。可是,没一点办法能鼓舞她。我想温斯德教授已对你说过了。她有一次清醒时,
很清晰地说了这些话:‘玛柏儿小姐,’接着说:‘我要同她说话。玛柏儿小姐。’然
后她又失去了知觉。医生认为应当和游览车上别的游客联络。温斯德教授来此地看我们,
说明了种种不同的情形,还说会带你到此地。我想,我们能要求你做的,就是请你到邓
波儿小姐的私人病房里,在她恢复知觉时,立刻记下她说的话。但我怕这没多大的希望
了。坦白说,还是这样的好。医生也认为,她可能就是如此―失去知觉的死去。想减轻
脑震荡,没有一点办法。重要的是要有个人能听到她说的话。医生的意思,认为如果她
再恢复知觉的话,周围不应当有太多的人在。如果玛柏儿小姐认为一个人在那里,太人
单势孤的话,病房里会有另一名护士。但不会被床上的病人注意到,除非她要求,她才
会走开。她们之间,会用一道帘幕隔离,让这名护士坐在病房的角落里。”
她接着说:“那里我们也有一名警官,随时可以记下任何事情。医生认为这么做是
很适当的,他也不至于会被病人注意到。她想见到的,只有一个人,不会吓怕了她,或
令她丧失想对你说话的勇气。我想,这么请求你,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哦,不,”玛柏儿说:“我完全准备好啦。我身边带了一本小笔记本,还有一支
笔。我头脑里可以记住短暂时间的话,所以似乎不需要公开记下她的言辞。你可以相信
我的记忆力,我不是聋子。我的听觉虽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但如果我坐到她床边的话,
我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即使是耳语也行。而且我已习惯同病人在一起。随时可
以适当的照顾她们。”
巴克修女再迅捷地瞥了她一眼。这一次,她点了一下头,表示满意了。
“你真好,”她说:“我相信,如果你能帮忙,再好也没有的了。现在就要看你了。
如果温斯德教授喜欢的话,他可以到楼下候诊室等,需要时我们随时可以通知他。玛柏
儿小姐,现在你可以同我去了。”
玛柏儿跟着她,经过一条长廊,走进一间单人小病房。在光线暗淡的房里,百叶窗
半拉上了,邓波儿小姐躺在病床上。象一座雕像,不象是睡着了。她的呼吸有点不稳定。
巴克修女弯着身在察看,对玛柏儿用手指一指病床旁的一张椅子。然后走过房间,向门
口走去。这时有一位手里拿了本记事本的年轻人,从帘幕后面走出来。
“瑞基脱医生吩咐的。”巴克修女说。
一个护士也出现了。坐到房里对面的角落。
“需要时随时可以叫我。埃德蒙护士。”巴克修女说:“给玛柏儿小姐任何她可能
需要的协助。”
玛柏儿脱掉上装,房里很暖和。护士走到前面,接过上装。再又回到她先前坐的位
置。玛柏儿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她望着邓波儿小姐在想,正象以前在游览车上望着她
时那样。她有个多么美好的脸部轮廓。垂下的灰白头发,正适合她的脸部。一个美人儿,
有个性的女人。不错,玛柏儿在想,一千万个遗憾,如果这世界上,失去了象邓波儿小
姐的人,真是天下第一大遗憾事。
玛柏儿舒适地背靠着垫子,把椅子挪近一点,静坐着等待。是不是白等待,或是要
等待到相当久,她说不出。时间这么的过去了。十分、二十分、半小时、三十五分。然
后突然间,完全出人意料的,好象发出了一些声响。低低的,很清晰的,有点儿嘶哑,
失去了它原有的和谐:“玛柏儿小姐”邓波儿小姐现在一双眼睛睁开了。望着玛柏儿。
眼睛似乎有了神,完全敏感的。她仔细端详坐在床边的这个女人脸部,没露出任何情感
和惊异的样子,充满了意识的细看。她说话了:“玛柏儿小姐,你是珍妮玛柏儿吗?”
“不错,我就是。”玛柏儿说:“珍妮玛柏儿。”
“亨利时常说起你,他说到你的事情。”
声音停住了。玛柏儿带着点质问语气说:“亨利?”
“亨利克尼若,我的一个老朋友―很久的朋友。”
“也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玛柏儿说:“亨利克尼若。‘她的脑际回想到许多年前,
想到了她认识的亨利克尼若爵士,和他们互相请求对方协助的事。啊!亨利,一个老朋
友了。
“我记得你的名字。在游客名单上看到时,我想一定是你。你可能帮得上忙。
就是他,亨利,如果他在此地的话,你也许会帮忙的。帮忙找寻线索,这件事情,
这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离现在很久了,在很久以前。“她支吾了一下,半闭上眼睛。
护士站起身,走过房间,拿起一只小玻璃杯,端到邓波儿小姐嘴边。邓波儿小姐吸了一
口,点了头。护士放下杯子,回到她椅子上。
“如果我可以帮忙的话,我会帮忙的。“玛柏儿说。她没再多问了。
“这就好。“邓波儿说。
她闭上眼睛默然了两三分钟。可能睡着了,或是失去了知觉。然后又忽然睁开眼睛。
“她们哪一个?”她说:“必须要弄清楚的。你懂我说的话吗?”
“我这么在想,一个死去的女孩子,诺娜勃洛德,是吗?”
邓波儿一下皱起了眉头。
“不,不是。另一个女孩子,维妮黛汉脱。”
停了一下,她说:“珍妮玛柏儿,你老了,比他说到你的那时侯老多了。但你虽然
上了年纪,仍可以打听出事情真相的,是不是?”
她声大了起来,显得更加坚定。
“你能够的,是吗?说你能够的。我没有多少的时间了,我知道。我非常清楚。她
们中是哪一个呢?去打听出来。亨利说你能够的。也许对你有危险的,但你能会打听出,
是吗?”
“上帝保佑,我会打听出的。”玛柏儿说,这是个誓言。
“唉!”
眼睛闭上了,然后又睁开。噘着嘴象在微笑。
“上面滚下的那大圆石头,死亡的石头。”
“谁推下去的呢?”
“不知道。去查出维妮黛的真相。”
她歇了一会。
玛柏儿望着床上松弛的身体。听到微弱的耳语:“再见,尽你的力量―”
她身体松弛了,闭上眼睛。护士再走到床旁。这一次她在按脉搏,对玛柏儿点下头。
玛柏儿听从地站起身,跟着她走出房间。
“这对她已花出了大气力了,”护士说:“一时她不会恢复知觉的了。可能再也不
会恢复知觉了。我希望你已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不认为,我知道些什么。”玛柏儿说。
“你知道了些什么吗?”他们走出到车子前时,温斯德问她。
“一个名字。”玛柏儿说:“维妮黛。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吗?”
“不错。维妮黛汉脱。”
一个半小时后,邓波儿死去了。她再也不会恢复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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