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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卡带 作者:魏督 读书的时候,有次和朋友从西湖边走回去。似乎那条道路叫“文一路”,又 或者是叫“文二路”?不记得了。路边有个小店,卖CD的。我于是很愤青地对这 个朋友就说:“以后,我要是有钱了,也买CD来听,而且只买正版的”。这个朋 友笑着:“盗版和正版一样的”。 这个话,我当时到现在都印象极深刻。因为在那时候,我只能成堆地买卡带 来听。 卡带就是磁带,有英语好的人就直接说“TYPE”。我去商店是不会说“小姐, 拿盘TYPE给我的”。但是那时候,有个西安的朋友就会这么说。西安的朋友是歌 手,转悠来转悠去,现在没有他的消息。不过他应该也很久没买“TYPE”了。 上学之前,我在家打理行李。黑豹和“魔岩三杰”是一定要带的,还有几盘 老带子。那带子确实太老了,噪音非常大,比酒吧里的地下乐队还吵。不过,当 时特别迷恋这种“留声机效果”。旁人也不以为老土。实话说,我那时候还没有 沾染上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恶习。有些歌曲,我一直不知道是谁唱的,很久以后 才知道:哦,哦,居然是那谁谁的。 时间过得飞快,刷(啦)――啊。毕业。 毕业了,全世界都在逃窜。有人往窗户外面丢热水瓶,丢碗,丢瓶瓶罐罐。 几个人围着一云南的孩子(我忘了他名字)。 “来嘛,你瓶子不是特别多嘛。拿来我们砸了”。 “别,别,我还有菜装在里面呢”。 云南这孩子在众人注视下狼吞虎咽把千里之外他老妈辛苦做好装在瓶子里的 辣椒炒肉消灭掉。然后,瓶子们就从楼上飞身而下,发出“当、当、当”的清脆 声响。 说这么一段故事,是因为我拿着个小录音机无聊地把这些和其他一些同样古 怪的声音都记录了下来。这些声音和那些老歌在卡带(“TYPE”)里,他们被用 的那种红蓝白纤维袋捆扎结实,送到食堂打包,然后被运上卡车拉到车站,丢上 火车,穿越山水,再被我从行包领取处保释出来,由一个腰板结实的民工扛去的 士(“TEXT”)上,我又气喘吁吁爬了四层楼,把他们带回家了。 这之后,我不买卡带。我买CD了。 我很多年没听这些卡带。因为我的录音机被一个朋友借去。他说他的妹妹要 学英语。可是现在他妹妹都大学毕业了,他还是没有表露出让她学习英语的倾向。 几年前,我父亲不知道从那里开会,得来个破烂单放机。他两眼放光地到我 这里寻找精神食粮,我只好/ 开心地将那些卡带给了他。因为在我的屋子里老早 就没有摆放的空间了。过了段时间,我去他那屋子,发现他开会又得来个VCD 机。 再过段时间,我去他那屋子,单放机和VCD 机他都不用了。这很正常,因为我也 不买VCD 了,我开始买DVD.商业将我们从前的很多宝贝变成垃圾。拿广东话说就 是“肋涩”。也对,味道太涩的鸡肋。于是,我在搬家的时候很严肃地考虑要不 要把这些东西丢掉。 感谢母亲。她抱来一套家庭影院。这套家庭影院坏到只能听卡带和收音机。 而我暂时没有去修理CD部分的打算。这个结果顺理成章地让我令这些古老的卡带 再次焕发青春。所以,我现在可以再听到Jerry Vale的“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 我坐在四楼的房间里,现在是黄昏,夕阳刚才已经溜到树林后面来。只有仰 起头来,才能看到房顶还残留一抹余辉。树林和房屋都染着青灰。环境逐渐变得 凉爽,不过我打算明天去买空调和夏天的衣服。 在今天夜里,我会洗完碗之后,躺在沙发上。关了灯,再抱一壶凉凉的茶。 我听着卡带在客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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