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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钦差”出京乐极生悲 第 3 节 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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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妻妾成群 太监,又称“老公”,没了男性的“宝”,却丝毫不影响他对女性的占有欲望, 安德海居然是妻妾成群。 讲起这安德海的老婆马大奶奶,还有一段趣闻。 前面提到过,西太后很喜欢看戏,有时高兴了,自己也能哼 上几句昆腔。自然,能够在西太后面前献技的人,其身段、做打、唱念都有一 手。马大奶奶――马小玉,便是其中一个。 马小玉自幼丧父,寡母带着小玉投奔北京的亲戚,虽说是亲戚家也不便久住, 无奈小玉她妈便找了活,在梨园里当老妈子,娘儿俩总算过上了安稳日子。这戏班 子里有个武生,死了老婆,自己带着三个儿子,无人给爷几个洗洗补补,经热心人 一撮合,小玉她妈便带着小玉改嫁过来,日于过得很艰苦,可总算把孩子们都拉扯 大了。 小玉自幼聪明伶俐,长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身段窈窕,炯娜多姿,脸似荷 花柳如眉,年轻小伙子们每次见到她,总不禁回头多望几眼。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们总爱评说: “这妞薄相,将来没大福。” 八岁那年,小玉科戏班学戏,她能吃苦,爱学习,14时出落成芙蓉花似的大姑 娘,便初露风华,唱红了半个北京城。16岁时随梨园入宫唱戏,一曲未了便博得了 西太后的欢心,西太后曾赐大红氅一件,以示惜才。 渐渐地,小玉与安德海熟悉了起来。一天下午,小玉坐在御花园一座假山上发 愣,正巧安德海从此经过。 “小玉姑娘,闲坐哪。” 小玉抬起头来,安德海发现小玉那杏花一般的脸上带着泪痕,一双会说话的大 眼睛流露出一丝哀愁。 “安公公好。” “怎么了,累了,还是想家了?” 小玉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已届30的安德海看来,小玉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已明显发育,散发着青春期 女孩子特有的芳香,可安德海由于性的畸形,对女孩子的青春美感受的并不是很敏 锐。安德海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起了同情心。 “要么,有人欺负你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听到安德海这发自内心的问候,小王忍不住抽泣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能说来听听么?” “前几天,我回家看母亲,发现母亲说话吞吞吐吐的,我的继父不耐烦了,开 口便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婚嫁之事古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玉, 咱们已经给你选定了婆家,等些日子择个吉日把你嫁出去。” “女孩出嫁,是好事啊,哭什么。” 听到安德海的话,小玉哭得更凶了,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簌簌地直往下落, 安德海的心都被她哭酸了。 “安公公,你不知道,爹娘给我找的人家是个62岁的老头子,我若嫁过去,是 他第十五房小妾。” “造孽哟,你只有他的孙女那么大,造孽。” 小玉接着诉说: “老头子很有钱, 单谢媒钱就给了500两银子,他还许我爹妈,过门那天给他 们的聘金足够他们养老的。” 安德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叹自己身体残废,否则一定娶小玉。眼巴巴地望着 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娶15房媳妇,自己却一个也不能娶。 这些年来,安德海可真捞了不少油水,有太后高兴时赐的,有暗里“拿”的, 有逢迎大总管拍马屁的小太监“孝敬”的,但更多的是一些想求西太后办事,但又 苦于无人求情的官僚,总设法打通安德海这一关节,在西太后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 于是便不惜重金收买安德海,连安德海自己也不十分清楚自己的财产究竟有多少。 安德海明白自己在宫中生活,并不需要多少银两,又无子嗣,于是他便源源不断地 送回了老家南皮,他的至亲们都曾多次得到他的资助。尽管是至亲,心里总有点不 平衡。他安德海 mpanel(1); 也曾想过买回置地建房,可这些有谁来共享呢? 虽然安德海是“废人”,‘但人间的感情他还是能领略到的。 刚才小玉的哭诉,不仅引起他的怜悯,更引起他的怜爱。 安德海左思右想,还是把自己刚萌生的念头给打消了。 首先是小玉,小玉不肯嫁老头,难道就肯嫁太监守活寡?其次是西太后,安德 海明白自己在西太后心中的地位,他与西太后的暧昧关系已很多年了。当然,太监 娶媳妇还有社会的压力。 自从那日下午见到小玉,安德海饭不香、茶不思、寝不安。 不两天,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先前白白胖胖的脸颊出现了皱纹,眼眶上围了个 大黑圈,一脸的愁容。 “小安子,不舒服么?”慈禧关切地问了起来。 “回太后,奴才好好的。” “好好的,人怎么这么憔悴。” 安德海的心里不禁一热,这世间还有个女人体贴、关心自己,可这个女人是圣 母皇太后。 “晚上总是失眠。” “失眠,有心事吧?” “嗯。” “说来听听。” “奴才不敢。” 慈掉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步步紧逼: “怎么这么娘娘腔。” 安德海心想:事情成不成,说出来也无妨,或许慈禧开通,或许真的有好事从 天而降。于是安德海便把小玉一事如此如此地说了一遍。慈禧认真地听着,脸上并 没有什么大的情绪上的变化,安德海的心里就像15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小安子,你怎么想的呢?” “回太后,奴才没想什么,也没敢想什么。” “不老实,没想什么,你这几天人都变了个模样。” 慈禧轻轻地用手指头点了点安德海的脑门,安德海明白太后这一点已表明她并 无责备之意,于是胆子放大了。 “奴才是想小玉应该嫁个好人家,至少凭她18岁的美貌应该做大房。” “小安子的心肠可真好。”慈禧不禁夸了一句。 “你有心娶她么?” “我、我、我。”安德海一时性急,竟把“奴才”换了“我”。 “你什么?不想、不敢、不愿。” “不,不,不,也想,也愿,只是不敢。” “不敢什么?怕人议,怕小玉不肯,还是怕我?”安德海什么都怕,又什么都 不怕。 “如果你有心,差个媒人去说好了,多给她爹妈些银两,还怕不成?” 没过几天,安德海便高高兴兴地跑到了慈禧那里。 “小玉肯嫁。” 马小玉宁愿嫁太监,而不愿做第十五房,为什么呢?只有小玉自己知道。 为了给宠信的太监筹划大喜,慈禧竟动了自己的积蓄,拨给安德海黄金万两。 安德海利用几个月的时间,在紫禁城西南角买了一块宝地,盖上了豪华的安宅。 这安宅十分考究,与当时的亲王府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屋顶没有用黄琉璃瓦,而 改成红瓦。 大红漆门,门旁两座威武的石狮,进院以后首先是高大宽敞的大厅,这院子是 三套院,安德海夫妻的卧房便坐落在第三层院子里,屋内陈设考究,新床是紫香檀 木做的,床栏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室内散发着蕙兰的香气,左厢房是安德海 的书房,安德海虽不识几个大字,但他要仿文人骚客的儒雅劲,书架上摆 满了各类书籍,墙上挂着王羲之的真迹,桌上放着唐代的古玩。 右厢房是安夫人的戏房,室内挂满了各式脸谱,衣架上尽是上等绸缎的戏服。 安宅除了大管家,光仆人、丫头、老妈子就有40多人。加上安德海的二叔安邦 杰一家八口,这可真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 同治七年,即公元1868年,北京的最大一家酒楼,天安门外一品香酒楼张灯结 彩, 喜气洋洋, 酒楼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酒楼正面的大墙上挂着一个撒金的 “喜”字。这字足有两丈高。 酒楼里可谓高朋满座,笑语欢声,不绝萦耳。 “恭喜,恭喜。” 安德海身穿蟒袍,外罩礼服,头戴花翎,满面春风,频频地向来客点头致谢。 太监娶媳妇,在北京城传开,可就热闹了。除了哑巴没说,聋子不听,男女老 幼可就炸开锅了。 “安大总管可真有能耐,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听说新娘子早与大总管有情。” “罪孽哟,罪孽!” “他没了那个‘宝’,可怎么入洞房?” 众说纷坛,无须一一考证。是啊,老公娶媳妇,怎么入洞房? 俗话说:最美的莫过于洞房花烛夜。安德海的洞房之事怎么过的呢? 这新娘子马小玉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决定嫁给太监,反正是嫁人,嫁谁都一 样,嫁个有钱的,还愁什么买不到? 小玉独自坐在新床上,暗自伤心,新娘子都盼丈夫早回揭盖头,双双入寝。马 小玉不盼,她怕,怕难堪的场面,丈夫不能,他不是个男人,最多是个与自己生理 有些不同的非男非女之人。 客人散了,安德海兴奋地走近小玉,他轻轻地揭去了新娘子的盖头。安德海捧 起妻子的脸仔细地望着、品着。今天的安德海容光焕发,多少增加了男子的气魄。 今晚的小玉俏美无比,妩媚动人,新娘子仿佛忘记了丈夫的身份,幸福地闭上了双 眼。安德海先吻了吻妻子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将嘴唇压到了小玉那樱桃小口上,热 切地,甚至狂热地吻了又吻,向小玉的脖子、耳根吻去,小玉只觉得浑身燥热,一 阵阵地激动。安德海轻轻地将妻子的衣服揭去。 “你?” 小玉似问“你能行吗?” 安德海从小玉那疑惑的眼神中读懂了小玉的耽心。 “你只管闭上眼睛,慢慢享受。” 安德海用他那多年来侍奉慈禧的十指,尽可能地满足女性的需要。小玉在安德 海的身下轻轻地呻吟着。 安德海夫妻恩恩爱爱度过了蜜月。 新婚后的安德海依然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慈禧。一天,西太后的一个宫女翠儿给 安德海请安: “安公公,早。” “翠儿哪去呀?” “去乾清宫请皇上,圣母皇太后有事相商。” 这翠儿十分乖巧,安德海对她早有好感,心中便寻思:皇上有三宫六妃,亲王 有三妻四妾,我安德海怎么就只有娶一个媳妇。一天趁慈禧高兴,安德海大胆了起 来,提出要翠儿。 “死猴精儿,不料你胃口越来越大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慈禧最后还是把翠儿给了他,不过名义上是仆女,实际上是小妾。后来,安德 海又纳了三房小妾。 一个太监,居然妻妾成群。 安德海娶小妾,引起了马小玉的极端不满,开始妻妾之间是明争暗斗,到后来 干脆面对面地干了起来。 妻妾争风吃醋及争斗引起了安德海的不满,他不愿一回家就看到几个女人在打 骂。渐渐地,他晚上留在宫里,不愿回家。本来太监妻妾就不能过上正常女人的生 活,这下可就更惨了,但马小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开始为自己盘算嫁给安德海, 钱是有了,可做女人的乐趣却很少,她不能真正体会夫妻间那亲密的美妙的关系。 于是,她开始把注意转移到了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上,管家黄石魁。 黄石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又不乏柔情,每逢安德海夜宿宫里之时,两人便 如鱼得水,好不快活。渐渐地,翠儿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马小玉对翠儿又恨又怕。 而翠儿也不是个软包,她时时威胁小玉,使得小玉不得不让她几分。翠儿虽不像小 玉那般水灵,但年轻,活泼,也十分逗人喜爱,不久翠儿也勾了一个心上人,妻妾 相安无事。 安德海发现小玉与翠儿以姐妹相称,比以前融洽了许多,心里很高兴,他希望 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可唯有一件憾事一直萦绕心头,这便是他有权、有势、有钱, 可偏无子。一日小玉把那张漂亮的杏桃小口凑到了安德海的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 听罢小玉的一番话,安德海的脸微微红了一阵: “能行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病还能医的好?” “试试看吧,或许有门儿。” “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翠儿暂时也不要让她知道,就咱们夫妻二人知晓,免 得别人笑话。” 安德海一再叮嘱妻子。 医什么病?还不是安德海的难言之隐。马小玉的娘四处打听、求医,为太监女 婿医病,老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打听到北京西北角仁样胡同有一位老中医,利用祖 传秘方给人治无子之病,据说吃了他的秘方,少精者可恢复正常。可太监是净了身 的,能医好吗?小玉他妈暗中拜访了这位老中医: “大夫, 若你能医好他的病,我们赏你500两金子,若医不好,也不罚你。但 无论如何对外你要绝对保密,若走漏半点风声,你的人头就不在肩上抬着了。” 这老中医知道安德海在宫中的地位,岂敢拿自己的人头开玩笑,于是便很严肃 地答应了小玉妈的要求。 不几天,安宅每晚九点一刻左右,从侧门走进一位白发老人,这便是那位老中 医,先把脉,后观气,再问病史,开了不少秘方,也吃了不少副药,可安德海的顽 病仍不见好转,渐渐地他与小玉失去了信心。 “小玉,嫁给我,你后悔吗?” “瞧老爷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你是太监,可你也是人呀,也需要 老婆的关心。” 小玉的话,即使安海德高兴,又让他不快,安德海苦笑了一下。高兴的是,小 玉不后悔,又通情达理,不快的是安德海最怕别人提的两个字“太监”,此时却从 妻子的口中说出来,足可见太监确实是一类特殊的人物。 小玉当然不后悔,虽丈夫是废人,但他有权、有势、有钱,能最大限度地满足 小玉的物质需求,小王实际上并未守活寡,她暗中有个情夫黄石魁。小玉竭力耸恿 安德海治病,其实是怕自己与管家一不小心,怀上了孩子,无法遮掩,若安德海的 病稍有好转,不管孩于是谁的,他安德海都得老老实实地当爹。 安德海当然不知道妻子小玉的打算,还认为妻子真的关心自己,不由得心头一 热: “我的宝贝儿,可委屈你了,等一旦治好了我的病,我一定给你求个五品夫人 当当。” “老爷高兴糊涂了不是,太监娶媳妇已背常理,太监的夫人 封爵,哪朝哪代你见过。” 小玉笑丈夫得意忘形,粉团一般的小手不停地在丈夫白白净净、富富态态的漂 亮的脸上揉着、搓着,安德海将妻子紧紧地搂在怀中。 “老爷,你这病,万一医好了,怎么向圣后西太后交代?” 是啊,怎么安德海竟忘了这一层呢?万一医好了病,还能恃奉西太后吗?那是 不可能的了。轻则被赶出宫,重则赐死,两者都将失去权、势、财。安德海能接受 这个严酷的事实吗?不能,万万不能,当年他安德海自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 这些,一巳拥有过,再失去,太痛苦,太痛苦了,安德海宁愿去死,也不愿离开西 太后,是这个女人给了他人生的乐趣,如果医好了病,这个女人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人生啊,人生,就是这么多的悲哀与憾事,不能两全其美,想有个后代,就甭 想拥有财势,若拥有财势,又必须老老实实,死心塌地地去做太监。 安德海陷入了痛苦之中。 -------------- 书 路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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