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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不服气的辽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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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服气的辽东百姓 且说镇江城南郊,有一个缪家寨,全寨五千多口人,都姓缪。寨主缪晓轩,一 生乐善好施,济困扶弱,被称为缪大善人,活到七十多岁,在后金攻占开原时死去。 缪大善人死后,留下五个儿子。他们是缪立仁、缪立义、缪立礼、缪立智、缪 立信。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缪家五个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家风,平日学拳练武, 周济贫弱,深受全寨人的信赖,连镇江城里都知道缪家寨的仁、义、礼、智、信兄 弟五人。 当后金军队攻占沈阳、辽阳之后,镇江原来的明朝官吏,也随着辽南四卫―― 金州、复州、盖州、海州的官员一起,投降了后金。以后,努尔哈赤派来了一个游 击官员,名叫佟养真。他原是商人,投降努尔哈赤较早。 努尔哈赤在辽阳宣布剃发命令,很快传到镇江,缪氏五兄弟决心对抗,誓死不 剃发。 一天,缪立仁出面,将缪家寨中有头面人一齐请到家中。酒宴当中,缪立仁让 家人抬出白银一万两,向众人说: “这头发乃父母所生,怎能随便剃掉?为了对抗这个剃发的命令,咱们要充分 的准备。咱家这一万银子,是父亲一生的积蓄,咱兄弟五人已经商议好了,要献出 来作为活动费用。一方面组织军队,一方面到外地请来有武功的豪杰之士,来帮助 咱们起事。请在座的父老乡亲发表意见。” 有一个名叫缪家驹的年轻人站起来说: “俺的师父吴华人,是‘长白四快’中的老大,他的武功精湛,拳术高明,被 称为擎天手。不久前,他在海州。若能找到他,那三侠也可以找到。是否俺去一趟 海州看看。” 缪立仁当即表态说: “那太好了!俺早听说‘长白四快’的功夫不凡,若能将他们请来,对俺大有 帮助。那就请你明天去海州吧。” 有个老人站起来说: “盖州西门里面有一个姓满的父子,有一身的拳脚功夫,父子两人长得奇矮。 老头名叫满小脚,儿子满小手。可以派人去请他们来。” “俺去请满家父子!” 一个中年人名叫缪小星的站起来说: “那小脚是俺师父,他儿子满小手为人厚道,功夫也不差,跟俺关系很好,俺 能把他请来。只是俺那小脚师父有一个毛病,喜欢搞年轻女人。别看他身材矮小, 精神可好呢。” 大家一听,都哄笑起来。缪立仁说: “那就请你去把满小手请来,不用请你那小脚师父了,免得来了误事。” 这时候,缪立义站起来说道: “据说复州城里有个武举,名叫陶瑞安,辞官回复州为父亲服丧。如今丧期已 满,辽阳已被后金攻占,无任可上,在家闲着。此人原是辽阳守军的教头呢,若能 将他请来,咱军队的训练有人抓了。” 他说完之后,老大缪立仁说: “不知哪位乡亲能前去复州一趟?” 有个白胡子老头说道: “这个陶瑞安是有些名气,他为人正直。他在复州为父亲服丧期间,在他父亲 墓旁盖了两间草屋,吃住在那草屋里,三年未离开坟场,一次家未回过。复州城里 家喻户晓,都知道他是大孝子。俺看,你自己去一趟吧!” 缪立仁说: “若没有合适的人去,俺只得自己去走一趟。不过家里的事情太多,要组织护 寨队伍,要打造兵器,要购买医药,要准备粮食,……” mpanel(1); 那白胡子老头说道: “这些事由咱们来分头办理,还有立义他们兄弟四人,你就亲自去一趟吧!” 缪立仁又说道: “三爷说得对。家里这些事请你老人家多操心,催着他们抓紧办。俺明天就前 往复州去。” 大家又议论一会,各自分头行动,也就散了。老大缪立仁又与四个弟弟交待一 番,随即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话说第二天早上,缪家寨里几个人各自行动。缪家驹往海州,去找师父擎天手 ――吴华人;缪小星前往盖州去请满小手,暂且不表。 单说缪家长子缪立仁,准备好行装,告别四个弟弟,又嘱咐他们一番,一个人 往奔复州而去。 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非只一日,来到复州地界。 这一天,走到中午,见前边一道大河拦住去路。这条河很宽,又没有桥梁可过。 缪立仁正在着急,心里想:附近哪儿有渡船呢?他手搭凉棚往河面上察看。 就在这工夫,突然顺风传来一阵野调荒腔的渔歌声。歌中唱道: 烈日炎炎照九州, 一叶扁舟河上游。 大江鱼肥大江去, 小河虾多小河收。 大江小河无鱼打, 山村野岭度春秋。 南风吹得渔人醉, 强似封个万户侯。 缪立仁顺这声音看去,只见从河旁一人多深的芦苇丛中,荡荡悠悠撑出一只舢 板小船。 小船上两个人,都是渔人的装束。在船头上坐着的一位,中等的身材,肤色黝 黑,年纪三十开外。头戴斗笠,身上短衣襟,小打扮儿。 后边摇船的是个年轻人,头上没有帽子,长长的头发挽到顶上,用个竹簪别着。 上身穿着凉背心儿,下边灯笼裤子,光着脚,手里搬着橹,不紧不慢,随着身子的 来回晃动,嘴里哼着渔歌,显得非常悠闲自在。 缪立仁一看,可有了船了。他急忙冲那摇船的一抬手,口里喊道: “喂――船家!” 那船距离岸边不算远,摇船的听见喊声,扭头冲缪立仁问道: “做什么?” “船家辛苦了,请你把船摇过来,渡俺过河。” 年轻的艄公把缪立仁上下一打量,笑道: “过河呀?你另找船吧,咱们是渔船,不摆渡!” 说完,他继续摇着小船,往河心方向去了。缪立仁一看,急忙招手说: “哎!哎!船家师傅先别走呀,咱们商量商量不行吗?” “商量什么?” “俺有急事要过河去,这河附近,一没桥梁,二无渡船,你叫俺找谁去呀?” “嘿嘿,真是笑话!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你有没有急事,与俺什么相干?” “师傅说哪里话,请你帮个忙吧?” “这兵荒马乱的,谁帮谁去!” 缪立仁只得说道: “常言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请师傅帮个忙,你就只当行个方便了。 俺也不会让你白受累,船钱你要多少,俺就给多少,还不行吗?” 没有等年轻人说行还是不行,船头坐着的那个岁数大点儿的说话了: “老二,俺看――要不咱就耽误会子工夫,把这个人渡过去吧,你看他直说好 的,再说他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 “大哥,你是说咱送他过河?” “是呀,送他过去吧!” 其实,这两人就是冲着缪立仁来的。 他们是这一带水上专干抢劫“生意”的贼人。那个年纪大的叫韩广,摇船的叫 庞兵。这一带水域被他们霸占着,不然的话,怎么连一条船也没有呢!本来,这里 的渡口也有船儿,后来这俩人一来,把他们赶走了。 这韩广、庞兵在这一带独霸一方。要是赶上人多了过河,他们就漫天要价;若 是遇见单独的旅客,就要被他们整死了,来个图财害命。 刚才这两人故意卖关子,一唱一和,做出来迷惑缪立仁的。 现在那划船的庞兵说: “好罢,大哥既然说话了,送他过去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船头掉转过来,划到岸边上。韩广把缪立仁上下一打量, 看他的穿戴,浑身衣服都比较华丽,像个有钱的少爷。 这边韩广还在打量着呢,缪立仁纵身一个箭步,跳到船上来了。因为船小,他 一跳上来,那小船儿不由得一歪,只听那庞兵喊道: “嗨!嗨!你慢着点儿,小心掉下河去,你忙的什么呢!” 缪立仁忙笑着说: “不碍的,俺掉不下去,咱们走吧!” 韩广一看,缪立仁身后背一个皮包,里面似乎怪沉的样子,大概全是银子。他 冲庞兵一呼嘴说: “咱们走罢!” 于是,庞兵这才搬掉摇橹,压浪摧舟,小船儿直向河心,箭一般地窜去了。 不大工夫,船到河心了。韩广说话了: “这位客人,常言道‘船家不打过河钱’,这是老规矩,你得给船钱哪!” 缪立仁一听,笑了,说道: “唔,还有这么个说法,那好吧,反正迟早当不了要给的,早给了早利索,请 师傅讲价吧!” 韩广说: “那可是无尽无休。说多就多,说少就少!” 缪立仁一听他这口气,心里想:这人大概是想多讹俺几个钱吧!可又一想,就 让他们多讹几个吧!若不是人家,还过不了这河哩。他想到这儿,随即说道: “师傅,请你讲吧,不论多少没关系,只要你有价,俺就掏钱!” “行!听你这么一说,看得出你是个痛快人,那俺干脆就说了。你背后的小包 里有多少钱?” 缪立仁听了,不由一怔: “怎么?难道说你还想给俺都拿去吗?” “不错!有多少全丢下!多了哩,俺也不欢喜;少了呢,俺也不烦恼。” 说完,他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缪立仁。 缪立仁这时才明白:俺今天上了贼船了!转而一想:嘿!你们瞎了狗眼!你也 不看看船上是谁,想要俺的钱也不容易。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说道: “你要这点儿钱够用么?等俺回家去给你多送点来不更好吗?……” 在他们搭话的这工夫,摇船的庞兵早就停下手中的橹。只见他一伸手,从船舱 底下抽出一口单刀,喊道: “大哥,哪有那么多工夫跟他磨牙!” 他冲缪立仁说道: “小子!咱明白地告诉你,爷爷就是干这个的,今天不但要你的钱,捎带着还 要你的命哩!” 缪立仁心想:这俩东西心也太狠了!今天你遇上俺,就算是你们撞到枪头上了。 想到这儿,他故意笑着说: “二位师傅,俗话说:山在西,水在东,山水流汇到处通,五湖四海皆兄弟, 大家见面是宾朋。世上只有没见过面的朋友,还有没见过面的冤家吗?” 庞兵听得不耐烦了,嘴里骂道: “少他妈的废话!俺现在只要钱,不认人!” 嘴里骂骂咧咧地,一个箭步跳上前来,挥刀照着缪立仁搂头就剁。 缪立仁一看,这家伙真够野的,心里说,俺不客气了。 只见缪立仁略一闪身,庞兵的刀便砍空了。缪立仁抬起右腿,对准庞兵的软助 就是一脚。 这一脚踢得好快啊,船上的地方又小,庞兵没地方可躲,他斜身一个猛子,只 听“噗嗵”一声,他竟跳到河里去了。 那韩广见兄弟下水了,他一猫腰从舱底抄起一柄鱼叉,抖鱼叉直奔缪立仁的颈 嗓刺来。 那鱼叉的头上是三个尖儿,上边的倒须钩锋利无比,被日光一照,明亮亮夺人 二目。 缪立仁一见鱼叉刺来了,急忙蹲身下来,那又从他头顶上走过。 缪立仁就势使了个掏心拳,一拳打向韩广的胸口。 韩广未等拳到,遂喊了一声: “厉害!” 就扔了鱼叉,“咚”!――也翻身跳进河里。 缪立仁见此情景,冷笑道: “哼!这等的鼠辈,也居然敢出来截道,真是太可笑了!” 如今两个使船的都被打下水去,船上就剩下他自己了。那小船儿正顺流而下, 缪立仁心想:自己又不会使船,这不麻烦了吗?若是这么顺着水流去,将被冲到哪 儿去呀?刚才只顾打,把他们都打到河里去了,早知留下一个划船就好了。 正当缪立仁在后悔不迭的时候,忽然见船旁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来一个脑袋, 正是那个年纪大些的。 那韩广在水里一晃身子,上半身几乎全露出水面。只见他一捋脸上的水,说: “好小子!你也真厉害啊!” 缪仁笑着说道: “怎么样?师傅,上船来俺交个朋友吧!” “谁跟你交朋友?你别太得意,船上的地方大小,施展不开。你瞧这河里多宽 绰,有种的你下来!” 缪立仁心里说:俺才不下去哩!俺只会那两下子狗刨,能是他的对手吗?他说 道: “喂!你要不服,你现在把俺送到岸上,咱们好好地分个高低!” 韩广听了,说: “嘻嘻,想的倒美!俺还把你送到岸上?俺要把你送到龙宫里去喂王八!小子, 俺喊一二三,你就得下来,你信吗?” 缪立仁说: “俺不信。” “好!这回俺就让你信!你站稳当了,好好听着,一,二,三!” 韩广这个“三”字刚一出口,那只小船突然左右摇晃起来,越摇越厉害。缪立 仁立脚不稳,一栽身,“咕咚”――就掉进河里。 原来是乘缪立仁未注意,那庞兵在船尾处露出头来,他听韩广喊到三,两手搬 着船板,死命地左右摇晃,缪立仁怎能稳站在船上? 再说缪立仁一掉进河里,他可是一点辙也没有了。只见他在水里噗腾腾,噗腾 腾……好一阵噗腾,也没有前进多少,反呛了一鼻孔的水。 韩广和庞兵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旱鸭子”。两个人心里可乐坏了,庞兵拍 着巴掌笑着,对韩广说道: “大哥!让他喝个饱吧!” 边说着,边往水里一坐身,潜水下去,直奔缪立仁。 此时,缪立仁还在玩命地噗腾着呢?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人拽住了,这下子他可 慌了: “哎!不能――” 他刚喊了这么一声,就被庞兵拉下水里去了。这时,韩广也游过来了,上前用 手扳住缨立仁的两肩头,直往水里摁。 缪立仁这时候可吃苦头了!上边摁,下边拽,一张嘴,咕嘟――喝了一大口水。 一着急,鼻子也呛水了。一连几下,头脑也懵了,两手急得乱划水,眼看就没命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从岸边飞来一颗石子,“啪”的一下,正打中韩广的 肩头,疼的他“哎呀”一声。 紧接着,听岸上传来一声呐喊: “唉!那是谁呀,竟在大白天里害人!” 韩广半拉膀子又酸又麻,他向岸上看去。这时,庞兵也放开了缪立仁,钻出了 水面。 只见岸上站着一个人,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身材怪壮实。两人见是一个人, 就未放在心上,那庞兵头一昂,冲岸上吼道: “喂!你想找死啊!赶快滚开!别来管大爷的事,再嚷嚷,就要你的狗命!” 岸上的人搭茬了,他说道: “你说什么?要俺的命!你还真是胆子不小!” 韩广被挨了一石子,更气,就说: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要找死,你就下来!” 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缪立仅三噗腾,两噗腾,够着那只小船儿,手把着船帮 才缓过来一口气儿。 这时,庞兵说: “大哥,别理他,咱还干咱们的!” 说罢,他一晃身子,又向缪立仁扑来。 此时,缪立仁手把船帮,正想要上船。那庞兵已游过来了,伸手就去抓缪立仁 的大腿。 就在庞兵一伸手的工夫,岸上的那人一抖手,“嗖”地一声,又飞出一颗石子, 正打在庞兵的手背上,疼得这小子赶紧把手又缩了回来。 岸上的人说话了: “哎!光兴动嘴儿,不兴动手儿。哪个人动,俺就打谁;哪只手动,俺就打哪 只手。不信的话,你就瞧着吧!” 说罢,他两手一扬,他两手里还攥着两大把石子呢! 一时间,吓得两人真不敢再伸手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买卖”会这么不顺当,竟会砸在一个人手里。 韩广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猜测到这人大概不是个善茬儿! 庞兵还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总觉得有些不服气。就冲着那人喊道: “嗨!你也不过只会打几块石子,没有什么真能耐,有本事你敢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咱下去你就要吃苦头了!” “别吹!俺看,你是瘸子打架――光会坐着喊,你下来试试!” 那人说道: “好吧,咱就下去给你看看。……哎呀,不行!这一下去,鞋子不就湿了吗?” 庞兵听了,啊?他还要连鞋子下来!说不定,他的水性也不咋样! 那人又在自言自语地说: “唉!咱要是不下去,岂不是让你小瞧了咱?今天,俺非得下去不可!”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一猫腰从地上薅了几把草,捆成几个草把儿,唰!唰!唰! 往水里一扔。只见他一纵身,双腿踩着草把,从水上面,嚓察嚓!就过来了。 这时候,韩广和庞兵一看,心里说:嗳哟,妈呀!这人真有功夫,他竟然能在 水面儿上走,象走平地似的,咱们还泡在水里,等着去挨他的揍啊!于是,互相使 了一个眼色,连船也不要了,立即往水下一钻,连续倒几个猛子,往芦苇丛中逃去 了。 且说缪立仁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爬上了小船。岸上那人方才施展的是轻功, 他知道那叫“登萍渡水”,在轻功里要算是高超的技艺了!可是,自己却没有那功 夫。 这时候,岸上那人已经一步登上小船。那船儿被他踩得一晃悠、一晃悠的,缪 立仁又差一点没摔下水去。 那人说道: “哎――别那么乱抓乱舞的,你就在那儿安安生生地坐着吧!现在,咱先送你 过河去,有话到岸上再说罢!” 缪立仁赶忙说道: “那就有劳你的大驾了!” 那人听了,不耐烦地说: “别说那些虚情假意的套话了,俺有屁的‘大驾’,俺只会‘打架’!” 缪立仁一听,觉得这人的脾气怪倔呀。上岸以后,只见那人一脚把船推开,说: “哎――去吧!去找你的贼主人去吧!” 说后,他又冲着那芦苇丛喊道: “喂!两个小茅贼儿!你们藏在那里,早被俺瞧见了,俺是不想理你们,才没 去揍你们。因为俺是正派人,这次饶了你们,把船拉回去罢!往后要干点正经的营 生。要是还不学好,下回再让咱碰见,咱可就不客气了!” 那韩广和庞兵真的都在芦苇丛中瞅着哩!听了那人的话,韩广手抓住芦苇伸出 头来喊道: “喂!‘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请你也报个名!” 那人说: “哎――你不就是问俺的名吗?俺倒没有多大的名气,俺就是复州城的武举陶 瑞安!” 韩广和庞兵一听说是陶瑞安,吓得脸上变了颜色,二话也未敢说,拉着他们的 小船,抱头鼠窜了。 原来这陶瑞安在复州城里,是个有名的侠肝义胆之人。为他父亲服丧期满,辽 阳城已被后金攻占了。他就在复州城里住着,救人急难,捉偷擒盗,名声早已响遍 复州城内外。所以韩广、庞兵一听说是他,就跑了。 这一阵子,陶瑞安听说这一片河沿上,有两个强人借摆渡为名,在这里抢劫杀 人,弄得周围百姓不敢过河。今天他是来实地看看的,正碰上缪立仁在小船上与他 们打斗,后来见那两人想把缪立仁淹死在河里,才掷去石子救他。 现在,缪立仁听说这人就是陶瑞安,遂慌忙向他施礼说: “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救俺性命的正是陶教头,俺缪立仁这边有礼了!” “啊――不忙,你是谁?叫啥名字?” “俺是镇江缪家寨的缪立仁。” “啊!你就是那个缪大善人的长子缪立仁么?” “在下正是缪立仁,家父已于半年前亡故了。” “啊,久闻令尊的大名,你们兄弟五人的名声也不小啊!这复州城不少人都知 道。” 陶瑞安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拉着缪立仁的手。缪立仁感激地看着他,又说道: “今天,若不是陶教头救助,俺早已进龙宫报到去了。” “哈哈哈!真是一场虚惊呀!” 缪立仁立即说道: “陶教头,俺这次正是为请你而来的。” 陶瑞安不解地说: “请俺干啥?” 缪立仁向周围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 “鞑子占领辽沈之后,那剃发的命令一宣布,谁不剃发就杀谁,俺准备……” 说到这里,他伏在陶瑞安耳上,小声地说了一会,然后噗嗵一声跪在陶瑞安面 前,说: “俺这次是专程前来请陶教头去镇江缪家寨替俺教练兵马,参与起事的。” 未等他说完,陶瑞安急忙把他拉起来说: “你这是干啥?俺若不愿去,你跪几天也没有用。这事俺得回去把家里安顿好。” 陶瑞安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复州城说: “快到家了,咱们晚上再好好叙一叙。” 来到陶瑞安家里,晚饭后,二人又小声议论起来。缪立仁说道: “俗话说:‘人活一世,草长一秋。’这剃发的事情,被杀的汉人已成千上万 了。咱不能再袖手旁观,老天爷赐给俺这一张人皮,俺要让它发出五彩光环。你看 俺讲的可有道理?” “古人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大明江山,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让 努尔哈赤把它吞了。只是俺的力量太弱了。这辽东、辽西的人都能像咱们这样,鞑 子也打不进来!” “这问题俺也考虑过了,只要咱们在镇江起事,这振臂一呼,应者不会没有的。 俺还可以派人去联络,争取让金州、复州、盖州、海州等地,一齐起事,力量不就 大了么……” 二人一直谈到深夜,陶瑞安同意前去缪家寨。缪立仁兴奋地拉着陶的手说: “十分感谢!俺这次总算没有白来!虽然喝了几口水,也是值得的!” 陶瑞安听了,又哈哈哈地笑起来了。 二人遂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陶瑞安与缪立仁一起回镇江,路过那渡口时,陶瑞安对韩广、庞兵说: “你俩不要在这里打鱼、摆渡了,跟咱们去干大事吧。” 二人一听,高兴地说: “那太好了!” 就将船交给家里人,随着陶瑞安、缪立仁,四人一起上路。 不几日工夫,他们回到缪家寨。谁知缪小星也将满小手请来,缪立仁非常高兴, 遂摆下接风酒宴。 第二天,缪立仁与陶瑞安、韩广、庞兵一起来到教场,现有士卒七百余人。 缪立仁对陶瑞安说: “就让韩广、庞兵二位兄弟跟着你搞操练吧?” 陶瑞安点点头,说道: “可以,就让他们在这儿,咱们之间有缘分。” 自此,陶瑞安带着韩广、庞兵,每天来教场操练兵士,忙得不可开交。 且说缪立仁与满小手、缪小星商量,让他们二人到镇江城里,了解游击佟养真 的情况。 满小手与缪小星刚走,缪立义带着辽南铁山派来的人进来,要求联手暴动,缪 立仁非常高兴,让二弟立义好好招待,并让来人传话给矿上的赵家林首领: “近日之内,必将响应。” 当晚,缪家驹也回来了,说他师父吴华人后天即可与另外三人来缪家寨。 缪立仁听了非常高兴地说: “‘长白四快’武功非凡,来了之后,咱的势力更加强了,不愁大事不成。” 次日,缪家兄弟五人、陶瑞安、韩广、庞兵、满小手等,商议起事,陶瑞安说: “俺以为应以镇江为基地,攻守都比较有利。对那佟养真游击,尽力争取他参 与咱们起事。他若死心踏地向着后金,跟俺作对,就是他自寻死路,不怪咱无情了。” 大家认为陶教头的话有道理,又进一步研究夺取镇江的策略。 次日,陶瑞安从士卒中挑选了二百名精干人员,都怀揣利器,化装成各色人员, 混进镇江城里。 缪立仁兄弟五人,陶瑞安与满小手、韩广等,一同进城,来到游击府前。 缪立仁让守门兵传话说: “缪家寨缪立仁前来拜会游击大人。” 这佟养真,原是辽东商人,在努尔哈赤第二次进京朝贡时,在沈阳与他邂逅相 识,以后往来逐渐频繁,并为努尔哈赤提供各种情报。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天命六年)三月,帮助后金攻陷沈阳,努尔哈赤以其 对后金有功,便封他为镇江游击。 最近,由于辽沈地区反抗剃发命令,到处出现抗金浪潮,特别是铁山矿工人暴 动,对金、复、盖、海影响较大,镇江处在这四卫的咽喉地带,他深怕出了问题。 此时,他正在苦思良策,忽然侍卫前来报告说: “缪家寨缪立仁前来求见。” 佟游击对缪家寨的情况已有所闻,遂对贴身侍卫吴容说: “要有准备,缪家全是有功夫的人,防止突然袭击。” 这吴容是佟养真的贴身保镖,有很强的武功,听游击一说,遂将卫队布列客厅 内外。 不一会儿,缪立仁带着陶瑞安等十多人,一起来到客厅。 佟养真向缪立仁等问道: “缪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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