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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我因一时注意力分散而未注意到他对此的反应……我看到的景象让我一跃而起,疯 狂地把迈尔斯抓住并拉到自己身边,我自己则找了件最近的家具依靠着,让迈尔斯背对 着窗户。窗外出现了一个我不得不马上处理的麻烦:彼得・昆特好像监狱里的哨兵一样 出现在我们面前。接下来,我看到他走到窗前,贴着玻璃向里看。我只迟疑了片刻便作 出决定,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迅速恢复理智,我却马上在这个可 怕的时刻想到绝对不能让迈尔斯觉察到异常。灵感……我只能如此称呼……就是我感到 自己是多么超然。这就像为一个人类的灵魂和恶魔交战,当我看到这个人的灵魂在我双 手中颤抖时,一滴雨露般的汗水落在孩子的额头上。我面前的这张小脸像窗外的那张可 憎的脸一样煞白,这时传来一个不低不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由远处传来,听起来好像 很醉人。   “是的……我拿了信。”   听到这儿,我高兴地将他拥住,让他离我近点儿。当我把他拥进怀里时,我能感到 他因心脏急速跳动而体温升高,我看到窗外的幽灵正在不停地变换姿势。我把他和哨兵 联系在一起,但他缓慢的移动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走动。我的勇气让我充满战斗力。 同时,那个无赖的脸又愤怒地贴在窗户玻璃上,好像在观察,在等待。我有自信向他挑 战,孩子对此还一无所知,这也给了我很大信心。“你为什么拿那封信?”   “看看你到底说我什么了。”   “你把信拆开了?”   “是的。”   我的眼睛又回到了迈尔斯脸上,我看到的是嘲笑的崩溃和极度的不安。最后,我成 功地将他的意识封存,谈话也停止了:他知道眼前该面对什么,但他却不知道我看到的 东西。当我又朝窗户看时,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个人的胜利……这种影响结束了?那 儿什么也没有!我觉得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应该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你什么也没发 现!”我兴高采烈地说。   他很悲伤地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欣喜若狂。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他悲哀地重复着。   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的额头都湿了。“那你怎么处理那封信?” mpanel(1);   “我把它烧了。”   “烧了?”我不失时机地追问道,“这就是你在学校时做的事?”   噢,这究竟引来了什么!“在学校?”   “你拿信?……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其他的东西?”他好像在想一些遥远的事情,只有在焦急的重压下才能想起来。 但他想到了:“我偷东西吗?”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好像不该问一个绅士这样的问题。“那就是你不能回学校的原 因?”   他的反应有点儿让人吃惊:“你知道我不能回学校了?”   “我什么都清楚。”   听到这儿,他久久地、奇怪地盯着我看:“每一件事?”   “一切。因此你……”但我无法再重复。   迈尔斯却可以很轻松地做到:“不,我没有偷东西。”   我的表情肯定告诉他,我相信他的话。但我的手……只是出于纯粹的爱怜……摇晃 着他,好像在问为什么,好像我被他莫名地折磨了几个月。“那么,你到底干什么了?”   他神情痛苦地环顾整个房顶,不时深呼吸几下,好像很难受。他好像正站在海底, 看着微弱的曙光。“好吧……我说了一些事。”   “只有这么多?”   “他们认为这已足够了!”   “把你开除?”   从没一个人像这个小男孩儿一样这么容易地被开除掉,而且没有辩白的机会!他好 像在衡量我的问题,但思维分散,很无助。“啊,我认为我不该被开除。”   “那你对谁提起过他们了?”   他在努力回忆,但失败了。“我不知道!”   他几乎因投降而悲哀地对我笑着,这种悲哀是那么清晰可见,我本应该就此打住, 但我入迷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让他更孤独。“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说了?”我问。   “不,只是对……”但他好像有点儿头疼,“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人很 多么?”   “不……只有几个。我喜欢的几个人。”   他喜欢的几个人?我这时不是更清醒,而是更迷惑了。我很快意识到他可能是清白 的。我一时心中没底,很困惑,因为如果他是清白的,那我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骤然 而至的问题让我有点儿麻木,我松开了他,因此他重重地叹息一声又背对着我。当他看 着明亮的窗户时,我很痛苦,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他了。“他们向别人重复你的话了吗?” 过了一会儿我又接着问。   他很快走了几步,离我远点儿,呼吸仍很急促,虽然没有恼怒,但很明显在压抑自 己。他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满脸焦虑。“哦,是的,”他回答道,“他们肯定向别人 重复了我的话。向他们喜欢的人。”他又说道。   我反复想了想:“然后,这些事就传到了……”   “传到校长耳朵里?哦,是的!”他简单地回答道,“但我不知道他们会说。”   “对校长说?他们没有……从没有。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问你的原因。”   他把自己那张发烫的小脸又对着我:“是的,事情发展得太糟糕了。”?“太糟糕?”   “我想,有时候我说,往家写信。”   由这样一个演讲者来发表这样一个演讲,让我有莫名的痛苦。我威严地说:“一派 胡言!”   接下来,我又更严厉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我的严厉让他又转过身,但他转身的动作让我一跃而起,我失声大叫,朝他直接跳 去……因为玻璃上又出现了那张煞白的脸,好像要阻止他回答。我感到自己的胜利已蒙 上了一层阴影,所有的战斗将一无所获。我猛烈的前跳出卖了我。我看到他在我跳的过 程中看到了某种预示,我必须驱散他的恐惧。“别再看了,别再看了!”我尖叫着,尽 力把他搂在怀里。   “她在这儿吗?”迈尔斯喘着气,闭着眼把头转向我说话的方向。他奇怪地说出 “她”,这让我步伐不稳,我喘着气回应道:“耶塞尔小姐,耶塞尔小姐!”他突然愤 怒地背对着我。   我被他的猜测……我们对弗洛拉所做的一切的后果……惊呆了,但我想让他明白会 更好。“不是耶塞尔小姐!但他就在窗外……?就在我们面前。在那儿……懦夫,最后 一次了!”?他的头好像狗闻到什么气味一样摇摆着,他愤怒地瞪着我,整个屋子充满 了毒药味。“是他?”   我决定不顾一切地挑战他:“你说的’他‘是谁?”   “彼得・昆特……你这个魔鬼!”他又环顾整个屋子哀求地说,“他在哪儿?”   这个名字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现在又能怎么样,亲爱的?他又会怎么样?我拥有 你。”我对着他开火了,“但他却永远地失去了你!”??然后,为了证实,我对迈尔 斯说:“在那儿,在那儿!”?他马上愤怒地跑开了,却只看到平静的天空。我骄傲地 听到人面临深渊时的哀号,在他下坠时,我及时抓住了他。我抓住他了,是的,抓住了 ……那种激情可想而知。但我慢慢感受到我到底抓住了什么。平静的日子,我们俩单独 待在一起,他那小小的、无依靠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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