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颜知己 　　等把一切商量好，天将拂晓。冷世光要留程辉到楼上的休息室睡一会，程辉说 他一点不困。不但不困，而且他的脑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清醒。他说事情重大， 时间急促，他还有很多事务需要提前处理，必须早些赶回城里去。 　　冷世光点点头，很庄重地跟程辉握手道别，叮嘱道：“那么这件事我就全交给 你了。记住啊，一定守口如瓶，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远远看到程辉钻进了汽车，冷世光返身往办公室走。刚走了两步，他忽然感到 浑身无力，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迈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 　　这时，一个四十出头丰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出现在走廊另一边，她快步跑上来搀 住了冷世光，关切地问： 　　“世光，你怎么了？” 　　她是研究院医务室的医生翟文秀。 　　冷世光看到是她，亲切地冲她笑了笑，勉强打起精神说：“没事，有点疲劳。 你怎么起这么早？” 　　翟文秀说：“早什么呀，李副院长的小孙子发烧，折腾得我从半夜忙到现在。 我看你这里亮着灯，就过来了。” 　　翟文秀把冷世光扶进办公室，让他坐到椅子上，先试了一下他的脉搏，又熟门 熟路从旁边的文件橱里找出微型血压计要给他量血压。 　　就在翟文秀俯下身子的时候，冷世光已经感觉到没什么事了，精神忽然好了起 来。他把血压计拨拉到一边，伸手搂住翟文秀的脖子，强行把她的脸拉向自己，在 她的双唇上吻了起来。 　　“世光你疯了，门还开着呢。”翟文秀满脸通红，挣扎起来去把门关好。 　　她刚走回来，冷世光又不管不顾地搂住了她。就在这时，翟文秀的眼睛看到了 办公桌上的支票簿。 　　她使劲挣开冷世光，敛起细长的眉毛指着支票簿问他：“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 啊，他跟你借钱了？” 　　冷世光愣了一下，连忙敷衍说：“啊，是是。企业界的一个朋友，资金周转不 开，所以……” 　　“企业界？谁啊，没听你说过有关系很深的朋友啊？”翟文秀整整衣服，正襟 危坐，很认真地继续盘问。 　　冷世光没想到翟文秀这么当回事，他不想欺骗她，只好说实话：“是华成公司 的程辉，以前跟你说过的，我的忘年之交。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程辉？哦，对了，就是跟梁小馨挺好的那个副总是吧？” 　　“这这这，哪跟哪啊。程辉四十多了，梁小馨怎么能跟他好？两人都喜欢舞文 弄墨，顶多是知音而已……。” 　　“他跟你借了多少？”翟文秀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冷世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百五十万。不过很快他就能还上， 他也就是周转一下。” 　　“一百五十万？！”翟文秀的杏核眼一下睁的溜圆。“你疯了？你帐户上一共 就一百五十三万啊，他干吗要这么多钱，是不是买房子？马上就还上，他可能吗？ 他都当了副总了，他还跟你借钱？你怎么这么傻啊？” 　　看到翟文秀激动的样子，冷世光十分意外，也有些生气。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了 下来。 　　翟文秀跟冷世光很“要好”，这在研究院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他们俩到底好到 什么程度，人们就知之甚少了。 　　冷世光今年58岁，由于注意保养，坚持锻炼，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他的妻子很早就出国了，现在就职于美国西北联合大学，教授东方古典哲学。儿子 在美国土生土长，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汽车厂做工程师。当年妻子出国时，美国各方 面的条件都要优于中国，冷世光硬是顶住了西方文明的诱惑选择了留在国内。也就 因此，夫妻二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冷战阶段，不过谁也没提出过要离婚。现在，国内 的科研条件渐渐超过了国外，冷世光就更不想出去了。妻子、儿子已经适应了国外 的生活环境，也没有回国的打算。长年孤身一人的生活，使冷世光不可避免地渴望 异性的温情，翟文秀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近了他。 　　翟文秀原来的丈夫曾在省能源研究所工作过。后来辞职跟随一个亲戚以留学的 名义去了东瀛，一去就不回头了。因此，冷世光和翟文秀都有些惜惜相惺的感觉， 两人也很谈的来，关系越来越密切。相处激情澎湃的时候，甚至已经开始谈婚论嫁 了。 　　不过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明显的。冷世光有着留学西方的背景，是个家教渊博 的高级知识分子；而翟文秀出身农家，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且从医多年，但内心深处， 还残留着很多小农经济的影响。冷世光知道这一点，既然他想选择她，就准备接受 她的这些缺点。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翟文秀竟然对于金钱的事情这么敏感，这让冷 世光很有些失望。 mpanel(1); 　　看到冷世光生气了，翟文秀赶紧堆起笑容道歉：“对不起啊世光，我怕你上当 受骗啊。他什么事啊要借你那么多钱，还急不可耐地半夜找你。人家就是担心嘛。 我还不是为了以后咱们过日子着想啊。” 　　冷世光勉强说道：“你放心，钱咱们还有。光我的退休金也足够咱俩花的了。 对了我还想跟你说呢，我这两天老是感到心脏不舒服，看来年龄不饶人，不承认是 不行了。过些日子我想提前退休，回紫旭山那个小院修身养性去。你要愿意，咱俩 一块去那里住着，好不好？” 　　“什么？”翟文秀十分吃惊，“为什么呀，你才58岁，正是出成果干事业的好 时候，你怎么糊涂了？” 　　“我一点也不糊涂。我就是干够了，这么没日没夜的苦熬我身体也受不了。急 流勇退最好，我准备最近就跟院领导谈。” 　　“你就是老糊涂。”翟文秀又急了，她搞不明白这个老头中了什么魔。“你这 么好的职业，这个大的名气，这么高的收入，一下子什么都不要了，你到底想什么 嘛你！” 　　“我总是要退休的嘛，早退晚退有什么关系？你别一天到晚老是名啊利的，庸 俗。” 　　“你不庸俗，你把钱都捐给国家好了。我也不是图你什么，我就是想安安稳稳 的过日子怎么不对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冷世光实在没心思给她多做解释，更没心情跟她吵架。 他现在身心极度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所以就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有空我再 给你解释行不行？现在我需要休息，需要休息你懂吗？你出去吧，把门锁上，我先 睡一会。” 　　不等翟文秀再说什么，他就自顾自地走到长沙发那里躺了下去，并且闭上了眼 睛。 　　翟文秀气得够呛却毫无办法。她喘着粗气在那里站了一会，只好恨恨地退了出 来。她没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医务室，关上门打开电脑，输入“华成公司”“程辉” 几个字，找到了一些关于华成公司和程辉的资料。想了想又进入研究院的内部系统， 找到了梁小馨的资料。她选择一些有用的记了下来，想抽时间调查一下，看这个大 企业的副老板借这么多钱到底要干什么；这个钱是他用了呢，还是由他转手给了别 的什么人。 　　正在忙活的时候，翟文秀的手机响了。看看号码，看看时间，她打开手机就朝 对方发火：“你神经病啊，几点你就打电话，你不知道我这会还没起床吗？” 　　“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又忘了时差了。我也是急得没办法啊，我们老板又催 了，你老人家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手机里面的人低声下气，而且似乎还是嘻皮笑 脸的样子，挨了骂也不生气。 　　翟文秀咬牙瞪眼沉吟片刻，忽然下了决心似地说：“你过来吧，过来了再商量！” 　　“哎呀文秀啊，你真好啊，你的大恩大德……” 　　翟文秀不等他说完就把手机关了。看着窗外微露的晨曦，她那阴沉沉的脸上呈 现出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来。 　　程辉走出研究院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分了。盛夏天长，东面的天 空，已经展现出一片美丽的红晕。远处的城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中，那些高楼 大厦，象无数妙龄少女裹着轻纱等待心上人一样，羞涩地伫立着迎接那即将东升的 旭日。 　　程辉坐进汽车，液氢发动机自动启动，车子刚刚滑出车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 来。 　　程辉以为是冷世光忘了什么事情，一看显示的号码，他那沉重的心情立时轻松 了起来。 　　“和君？你醒了吗，在干吗呢？”轻柔温婉的话语，如同一股带有清香的微风， 回绕在程辉耳边。“和君”就是程辉，是她给他起的名字，网络的“BL”（比邻） 聊天时她就这么叫他，专利权和专用权都属于她一个人。“和”就是“程”字部首 的谐音，“君”就是“辉”字另一半的谐音。 　　“你怎么这么早？你说我醒了没有啊。我正作梦呢。” 　　“梦见什么了？说出来我替你圆圆梦。” 　　“我梦见你了，梦见就咱们俩，在你的房间里。你没穿衣服，什么都没穿。还 要我继续说吗？” 　　“你个大坏蛋，程辉你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坏蛋！”她骂了起来，话音中却满 是娇嗔。 　　“你看你看，你让我说的呀，我就是这么做的梦，我做的不对你教给我啊，我 以后争取把梦做的更好一些。” 　　“你骗人。你刚上汽车，做什么梦，白日梦啊！？” 　　程辉吓了一跳。赶紧下车。四处转了半天，也没发现她藏在哪里。 　　她咯咯笑了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让程辉心动神摇。 　　“别找了，我在宿舍呢。我这里有早点，你来吗？” 　　程辉回头南望，三公里外的山坡上，坐落着一片高层住宅。电话里的梁小馨就 住在十一号楼1930号。 　　梁小馨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后来，在军内担任高官的父亲又跟一个比他小20 岁的歌唱演员结了婚，住在城里一套460 平米的别墅里。梁小馨跟那个大不了她几 岁的“后母”合不来，所以也不大回家，自己在外面住。开始住在研究院，后来看 中了现在的住宅小区，买下了这套九十平米高层。买房子她也没有跟家里要一分钱， 除了自己的积蓄和房贷，还差了十五万，是程辉借给她的。她坚持给程辉写了借条， 说明二年内还清，不过利息不给了。 　　十几分钟后，程辉来到了梁小馨的住处。 　　梁小馨今年27岁。大学学的就是天体物理学专业，获得硕士学位后来到研究院， 分在冷世光教授主持的研究室，一直担任他的助手。梁小馨是个科幻迷，她不光爱 看科幻作品，而且自己也试着在写科幻小说。冷世光知道她的爱好后，就说我给你 介绍一个老师吧，他的名字叫“末日”。 　　梁小馨愕然。后来知道教授是跟她开玩笑。他说的“末日”是一篇未截稿的科 幻小说，梁小馨在冷世光的电脑上看过，还为里面描写的一段被“世界末日”打断 的缠绵情感流过眼泪。教授要介绍她认识的“老师”就是这篇小说的作者程辉。 　　才女兼美女的梁小馨是个相当高傲矜持的姑娘。她知道欣赏作品和欣赏作者是 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她委婉地拒绝了教授的好意，但是却从教授那里要来了程辉的 BL号码。BL（比邻）是近年兴起的网上交流系统，除了没有实际接触，BL具有人际 交流的一切功能。 　　通过网上的聊天，梁小馨和程辉很快就熟悉了。程辉的渊博学识、聪明睿智、 风趣幽默、体贴入微，让梁小馨痴迷。一个月后，她很容易地“创造”条件，在冷 世光的办公室里见到了程辉本人。 　　尽管在网上两人已经能够很放松地随意开玩笑，说一些无伤大雅、半真半假的 情话，可是真的面对面的时候，两人都红了脸。冷世光察言观色，赶紧找了个借口 躲了出去。 　　在见面以前，尽管程辉已经在冷世光那里看到过梁小馨的照片，可还是被眼前 活生生的这位冰清玉洁、貌似天仙的美女惊呆了。梁小馨也没有想到，被她在网上 称为“和君”的这个业余文学作家，竟然是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而且还是个神采飘 逸的帅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象冷世光想像的那样水到渠成。因为程辉不仅仅是 个业余小说家，他还是本市知名国有企业华成新能源公司的副总经理，同时还是个 很顾家的好男人。程辉当然愿意有梁小馨这样的红颜知己，但同时他更看重的是自 己的事业和家庭。他们后来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密切的异性朋友关系，到目前为止， 谁也没有想着再向前迈出一步。 　　可是今天早上的见面似乎有点不一样。因为程辉这是第一次进到梁小馨的闺房， 当然梁小馨也是第一次邀请程辉到自己到住处来。 　　开门看到梁小馨的第一眼，程辉就感到一阵心跳。 　　梁小馨上身穿的是一件粉色的吊带背心，下身是一条艳绿色的短裙。标准三围 的苗条身材，白如凝脂的细嫩肌肤，秋波荡漾的一双凤目，让程辉心猿意马，难以 自持。 　　梁小馨好像早有防备，开门后就紧退几步站到了客厅里面。客厅南面是巨大的 落地玻璃窗。几乎全都敞开着，不远处一连十几幢的高层建筑历历在目。 　　程辉有些好笑，赶紧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打量着房 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怎么看见我的？” 　　梁小馨把手背到身后，调皮地一笑，朝阳台上努努嘴。 　　程辉走过去，看到那里架着一台长约一米，口径二十多厘米的长筒望远镜，正 对着研究院的方向。望远镜有一根导线连在室内写字台的微机上。微机的屏幕显示 的正是研究院停车场的景象。 　　程辉感到好笑，也有些匪夷所思：“你干吗，搞特务活动啊，整夜不睡地监控 你们研究院？” 　　“去你的。我傻啊？”梁小馨示意程辉坐下，她去给他端来一杯热牛奶，然后 解释说：“这望远镜是我没事的时候看星星玩的。附带一个适应性装置，也能当一 般望远镜使。昨天一整天，我都发现冷世光不大对头，他心神恍惚，心不在焉，还 有点语无伦次。后来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下午谁也不让进。下了班他也不走， 晚饭也没到食堂吃。我回来以后不放心，就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他的办公室，寻思 老头别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后来很偶然啊，深更半夜我发现一个人鬼头鬼脑地进去 了，好像还拿着凶器耶！开始还以为是我们翟大姐呢，再仔细一看不像啊，看那偷 偷摸摸的劲头，怎么活象是华成公司的程总呢……” 　　程辉笑着朝梁小馨虚打了一巴掌：“这个坏丫头，什么叫偷偷摸摸，是冷世光 打电话把我找来的……”说到这他猛地住了嘴，立即意识到梁小馨把自己叫到宿舍 来的真实用意了。他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在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跟前 编假话，得编出高水平来才行。 　　果然，蓝小馨也不搭话，她歪着头，故作天真地眨着那长长的睫毛，等着程辉 往下说。 　　程辉在心里一边思量一边说别的：“然后呢？你就盯了我们一晚上？” 　　“我才没那么大精神头呢。看你进去我就放心了呗，老头要是自杀的话你也不 能不管啊，所以我就睡觉了。一觉醒来过去看看，你还没走呢。正想接着睡，就看 见你从大楼里出来了。” 　　程辉迅速地权衡利弊后，决定把真情说一半留一半，说那无关紧要的，留那惊 天动地的。 　　果然，梁小馨并不相信。“深更半夜找你来，就是为了赶写一篇小说，改编一 部电影？就算是象你说的，你俩最近手头都有点紧，想搞个莫名其妙的大题材，加 上什么版税啊稿费啊，弄一大笔银子，那也用不着半夜来啊？程作家，您继续往下 编。” 　　“你看你这个丫头。是啊，本来用不着半夜来，这里不是有原因嘛，这原因它 还挺复杂，这原因……“程辉到这时还没想出借口，急得他摇头晃脑，这一晃悠他 发现了书架上有个玉石雕成的地球仪，一下想到了说词：“这原因它说复杂其实也 很简单。我儿子这不放暑假了嘛，说好我们一家三口要去澳洲加南太旅游，冷世光 怕我走了耽误事，这才急着找我来的。” 　　尽管这个借口莫名其妙，可蓝小馨却没有再追问。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那就好。他昨天太反常了，我以为他是因为翟大夫的事情要找你商量呢？” 　　“谁？怎么又出了个大夫？翟大夫是谁？” 　　“翟文秀啊。哦，你可能没见过。我们院医务室的大夫，我才听说，她是冷世 光的情人！”蓝小馨轻飘飘地说。 　　这回轮到程辉着急了。他知道冷世光跟他夫人的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这些 年不断有人在张罗给他“续弦”。冷世光不到六十，身板笔挺，红光满面，加上温 文儒雅的风度，更不用说事业有成世界知名，应该有很大的挑选余地。离婚再娶也 不难办，怎么竞弄出个情人来了呢？ 　　梁小馨告诉程辉，他俩好了很长时间了。之所以一直没有确定关系，听人说是 翟文秀在拖延，也不知道翟文秀什么意思，弄的老头子常常心神不安。也许昨天翟 文秀彻底拒绝了他，冷世光悲观失望万念俱灰，半夜找你聊什么小说电影的转移痛 苦呢。 　　“和君，失恋真的特别痛苦吗？”梁小馨故意苦着脸，傻傻地问。 　　程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因为梁小馨说的这些，他不知怎么忽然联想到了自己 的家庭。想到了几十年相敬如宾的父母，他们都已经退休了，远在北京安度晚年； 想到了十六年相濡以沫的妻子和活波可爱的儿子，想到了无数的亲朋好友，更有面 前这个美丽纯真的女孩子。一切的亲情友情爱情，一切的温馨温暖和温柔，三十天 后将荡然无存……。程辉的心里一酸，他赶紧努力排解开悲凉的思绪，跟梁小馨说 起了写小说的事情。而且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也没细细考虑，就顺嘴说 了出来。 　　“哎小馨，冷世光已经跟杂志社联系好了，就赶最近出版的这一期。我想怎么 也得弄它十万八万字，我有点力不从心，你帮帮我怎么样？” 　　梁小馨直笑：“亏你还出了好几本书，这也不懂？这是别人能帮上忙的事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主题已经有了，前因后果都有了，现在就是把情节塞进去 的问题。你一定能行的，时间太紧了，我真怕赶不出来。” 　　“好的。只要你说行就行。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能跟程辉在一起搞创作， 梁小馨很兴奋。而且据程辉说已经有人答应出资把小说改编成电影，更让她跃跃欲 试。程辉的写作套路她很熟悉，她相信自己不光能帮上忙，而且一定能帮上大忙。 　　“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我得马上赶到单位去。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把 我家里要去旅游的那两位安排走，再然后得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咱们安下心来，争 取三五天内把小说突击出来。你等我的通知，行吗？” 　　“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这句话竟然让梁小馨的心里一跳，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 来。她没有避讳，就那样羞涩地冲着程辉连连点头，点了好多下，象小鸡啄米那样。 　　程辉也感到自己浑身发热。他不敢再呆下去，连忙起身告辞。蓝小馨没有再留 他，给他拉开房门，冲他温柔一笑：“我等你，等你的信儿。”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