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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初涉爱河   光阴如水,缓缓流淌。一晃三年过去,我已八岁。在这三年中,我和李阿姨相 依为命,形同母子。李姨教给我很多东西,识字、算术、外语,更重要的是我感受 到她的那颗仁爱之心,使我渐渐摆脱了伤痛和孤寂。   这天,又见到了王叔叔。我跑上去给王叔叔来了个拥抱,问:“王叔叔,今天 带了什么好东西?”王叔叔夸道:“小天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今天可没带东西,只 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可以上学了。”李姨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不知道,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这几年世界各地都大造地下城, 我们国家也已建了几十座。地下城里都有完备的配套设施,主要是供给干净的水、 空气和食物,还有学校、医院。第一批已住进去了,现在是第二批。”   吃饭时,王叔叔和李姨商量我上学的事。李姨说:“小天这孩子可聪明了,如 果再在我这里我都不知拿什么教他了。我看就不用让他读小学,直接上中学吧。” 王叔叔便叫我回答几个问题。听了我的回答后,王叔叔不停点头:“不错不错,小 天真是神童。”   饭后,我们准备离开。王叔叔对李姨说:“李玫,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代小天 父母向你致谢。读小学还是中学,我去问问老师的意见再做决定。”李姨说:“不 用谢我。倒是小天陪我度过了这孤独的岁月,给我不少慰藉,我还真舍不得他走呢。” 李姨拉着我的手,叮嘱了很多话。我一直点着头,不管她的话我听没听进去。临别, 我抱着李姨的腰,终于忍不住喊道:“妈妈!”眼泪涌出,湿透了李姨的衣衫。李 姨激动不已,泪水在我周身洒落,使劲把我抱上身:“小天,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不住地亲我。   别了李妈妈,我和王叔叔坐着一辆军车出了地下医院。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外 面的世界。其时已是初冬,老天阴沉着脸,大地一片潇索,毫无生机。沿途道路颠 簸,没见到一只动物,也不见树木庄稼,只有一些野草在顽强地生长。我问:“王 叔叔,没种庄稼,人们吃什么呢?”“主要依靠以前的战略储备粮。好在人口锐减, 不然哪能撑到现在。如今,人们正努力寻找新的食物源,比如研发新物种、到海底 培育动植物、人工合成食物等等。”从这时起我便有个理想:一定要研制出合成食 物。   军车行驶到一处山坡下,见一道钢门紧闭。王叔叔在车上做了一系列动作,才 见那大门慢慢往上升起。王叔叔说:“这钢门有十米厚,重两万吨。”进门后,车 又进入一小门,沿一条巷道前行。“这里面对车子进行消毒。”又开过一道门,我 们下了车,王叔叔拉着我说:“来,这边,还要对人检查消毒。”再过了几道关卡, 然后乘电梯下降约两三百米。走出一座大厅,王叔叔兴奋地说:“小天,地下城到 了。”   这地下城还真够气派,到处灯火辉煌,看不出究竟有多大。但是,顶部却只有 三四米高,没有高楼大厦,街道也很狭小,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些很矮的无顶电 车在运行。王叔叔说:“这座城方圆有十多平方公里,可容几十万人生活。待会儿 我带你逛逛。”王叔叔来到东城二区管理处,领了把钥匙,办了电子身份卡,便和 我乘电车满城观赏。开始觉得新鲜,不久便感无趣,因为到处都是一个样,要不是 道旁标着“某城某区某街某号”,你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中途下了车,我们走进一个食堂。王叔叔拿出身份卡,插在一台机器上,一会 儿,有位老师傅端着两份食物送到桌上,有馒头、稀粥、小菜,我那份的份量比王 叔叔的要少一些。王叔叔边吃边给我解释:“这里的一切都实行严格的供给制,只 要进来了,就都供应一份。不过要区分年龄、身高、体重等因素,数据输入各人的 身份卡,你自己到时去索取就行了。”我问:“那么,我在这里吃了,又到别处去 呢?”王叔叔说:“那可不行,你的卡上会有记录的。”“生病的人呢?”“在医 院的病人会有加餐。”我又指着碟里问:“这是什么菜?怎么以前没吃过?”王叔 叔笑道:“这是前不久才在海底种出来的,叫龙王菜。”   最后回到东二区,王叔叔打开一间房门。我发现门里门外一般高,房里有两铺 床,两把椅子。后面还有个小间,是洗手间。我们冲了澡,关灯入睡。   第二天,我们来到东城一所学校,挂着“莲根二中”的牌子。接待我们的是一 位五十来岁的老师,个子不高,但精神健旺。老师把我仔细端祥,王叔叔忙说: “先生别看他小,人可聪明了。您试试他。”老师提了几个问题,我自信回答得十 分圆满,又在纸上写了几道数学题,我也全做出来了。老师惊讶地拉起我的手: “儒子可教也!上中学,够格,够格。”又问:“娃娃,叫什么名字?”“马小天” 我清脆地答道。“马小天?嗯,这个名字不好,不够大气。马--马啸天,神马怒 啸,震撼长天,就叫马啸天,好吗?”王叔叔点头:“很好啊。”   我在莲根二中开始了学生时代。学生中,少数还有家人,他们与家人住在一起 ;大多是孤儿,住在学校里,偶或有人来探望。头一年,王叔叔时常来看我,有一 次还带着李姨。见到李姨,我真是太高兴了,拉着她又是唱又是跳,乐得她合不拢 嘴。上二年级后,就一直没见着王叔叔,李姨也不来看我。孤寂中,我发奋学习, 各科成绩都在年级名列前矛。   转眼到了五年级,我已十三岁。这时生活上有了一些改善,虽然食品仍是定量 供给,但花样种类增多了,主要是增加了很多海生类食物,可以按各人口味进行选 择。   一天,杨老师领着位军人来到我面前。我看了几分钟,猛地反应过来:“王叔 叔!”泪水在眼框里打转。王叔叔苍老了许多,军服也与以前不同。王叔叔双手拍 在我肩上,叹道:“小天,我都认不出你了,你长大了。”杨老师对我说:“啸天, 你王叔叔立下大功,现在已是将军了。你可要向他学习唷。”王叔叔向杨老师致谢 告辞,带我来到一处餐厅吃饭。这回,王叔叔那份可比我的丰盛多了,王叔叔不停 夹菜给我。   我问:“王叔叔,这几年你到哪去了?你和李阿姨怎么都不来看我呢?”王叔 叔道:“先把饭吃了,我再慢慢说。”边吃边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饭后,我们在街旁漫步。路边放着一排盆景,有各色花卉,还有些低矮的灌木。 因为光照不足,花儿不鲜,灌木也不怎么绿。 mpanel(1);   良久,王叔叔终于开口:“先说我吧。八年前那场核大战,各国都元气大伤, 一些小国家几近灭亡。三四年后,有的大国稍有恢复,便出兵占领邻近小国,纳入 自己版图。我国南边的P 国被另一大国所占,我国也采取行动,我当时便是奉命出 征,打了几场常规战,这才收复P 国。”“为什么要占领p 国?意义在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是军人,奉命行事。”   “再说说你李阿姨。”王叔叔的语气有了明显变化,似乎带着悲伤。我的心不 由一紧。“我也是前不久回国后,去看她时才知道的。因为患上了胃癌,李阿姨一 年多前已去世。”我一下子僵在那里,泪水再一次爆发,脑海中闪现出几年相处的 一幕幕……我又失去了一位可爱的妈妈!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王叔叔掏出一部微机交给我:“李阿姨知道自己患病之后,就决定不再来看你, 怕影响你的学习,也怕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她托人把她用的微机交给我,叫 我转交给你,里面有你们在一起时的录像,还有她病中对你说的话,你拿去好好看 看吧。”   此后几天,只要一有空,我就打开李姨的微机,回味她的形象,聆听她的声音。 李姨还在对我说,还在对我笑,我无法相信她已离去!   过了一个来月,我从伤痛中走出。苦难炼就了我的意志,我不会消沉,我一定 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姨的微机成了我学习的助手,这东西现在可难买到。我找到各科老师,要求 把课堂录像和各种资料都转存到我的微机里。老师们都支持我,杨老师还题诗激励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的学习生活更加紧张。除了老师辅导的时间我要进教室外,其余时候就在宿 舍里看录像、查资料,遇到疑难问题主动去请教老师或利用微机在网络上求教。有 时还跑到高年级去听课。   学校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当然都是用铃声来指挥。同宿舍的八名同学中,早晨 我是起得最早的一个,晚上我是睡得最迟的一个。有时熄灯后,我还借着微机屏幕 的荧光,把网上的许多知识往头脑里装。   地下城里有气温控制系统,没有四季变化,学校也没有寒暑假,实行的是“四 三制”,即每周学习四天,休息三天。三天休息时间中,有的同学喜好体育运动, 去游泳馆、网球场等地方参加活动;有的同学结伴包车到地面上兜风,取名叫“阳 光之旅”;也有年龄稍大的男、女同学成双结对,谈情说爱。我却是把学习放在第 一位,只是在觉得太疲惫时,才偶尔和同学下下棋、打打乒乓球。   以优异的成绩从二中毕业后,我进入莲根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因为我儿时 的梦想是要人工合成食物。   光阴如水,缓缓流淌。一晃三年过去,我已八岁。在这三年中,我和李阿姨相 依为命,形同母子。李姨教给我很多东西,识字、算术、外语,更重要的是我感受 到她的那颗仁爱之心,使我渐渐摆脱了伤痛和孤寂。   这天,又见到了王叔叔。我跑上去给王叔叔来了个拥抱,问:“王叔叔,今天 带了什么好东西?”王叔叔夸道:“小天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今天可没带东西,只 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可以上学了。”李姨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不知道,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这几年世界各地都大造地下城, 我们国家也已建了几十座。地下城里都有完备的配套设施,主要是供给干净的水、 空气和食物,还有学校、医院。第一批已住进去了,现在是第二批。”   吃饭时,王叔叔和李姨商量我上学的事。李姨说:“小天这孩子可聪明了,如 果再在我这里我都不知拿什么教他了。我看就不用让他读小学,直接上中学吧。” 王叔叔便叫我回答几个问题。听了我的回答后,王叔叔不停点头:“不错不错,小 天真是神童。”   饭后,我们准备离开。王叔叔对李姨说:“李玫,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代小天 父母向你致谢。读小学还是中学,我去问问老师的意见再做决定。”李姨说:“不 用谢我。倒是小天陪我度过了这孤独的岁月,给我不少慰藉,我还真舍不得他走呢。” 李姨拉着我的手,叮嘱了很多话。我一直点着头,不管她的话我听没听进去。临别, 我抱着李姨的腰,终于忍不住喊道:“妈妈!”眼泪涌出,湿透了李姨的衣衫。李 姨激动不已,泪水在我周身洒落,使劲把我抱上身:“小天,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不住地亲我。   别了李妈妈,我和王叔叔坐着一辆军车出了地下医院。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外 面的世界。其时已是初冬,老天阴沉着脸,大地一片潇索,毫无生机。沿途道路颠 簸,没见到一只动物,也不见树木庄稼,只有一些野草在顽强地生长。我问:“王 叔叔,没种庄稼,人们吃什么呢?”“主要依靠以前的战略储备粮。好在人口锐减, 不然哪能撑到现在。如今,人们正努力寻找新的食物源,比如研发新物种、到海底 培育动植物、人工合成食物等等。”从这时起我便有个理想:一定要研制出合成食 物。   军车行驶到一处山坡下,见一道钢门紧闭。王叔叔在车上做了一系列动作,才 见那大门慢慢往上升起。王叔叔说:“这钢门有十米厚,重两万吨。”进门后,车 又进入一小门,沿一条巷道前行。“这里面对车子进行消毒。”又开过一道门,我 们下了车,王叔叔拉着我说:“来,这边,还要对人检查消毒。”再过了几道关卡, 然后乘电梯下降约两三百米。走出一座大厅,王叔叔兴奋地说:“小天,地下城到 了。”   这地下城还真够气派,到处灯火辉煌,看不出究竟有多大。但是,顶部却只有 三四米高,没有高楼大厦,街道也很狭小,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些很矮的无顶电 车在运行。王叔叔说:“这座城方圆有十多平方公里,可容几十万人生活。待会儿 我带你逛逛。”王叔叔来到东城二区管理处,领了把钥匙,办了电子身份卡,便和 我乘电车满城观赏。开始觉得新鲜,不久便感无趣,因为到处都是一个样,要不是 道旁标着“某城某区某街某号”,你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中途下了车,我们走进一个食堂。王叔叔拿出身份卡,插在一台机器上,一会 儿,有位老师傅端着两份食物送到桌上,有馒头、稀粥、小菜,我那份的份量比王 叔叔的要少一些。王叔叔边吃边给我解释:“这里的一切都实行严格的供给制,只 要进来了,就都供应一份。不过要区分年龄、身高、体重等因素,数据输入各人的 身份卡,你自己到时去索取就行了。”我问:“那么,我在这里吃了,又到别处去 呢?”王叔叔说:“那可不行,你的卡上会有记录的。”“生病的人呢?”“在医 院的病人会有加餐。”我又指着碟里问:“这是什么菜?怎么以前没吃过?”王叔 叔笑道:“这是前不久才在海底种出来的,叫龙王菜。”   最后回到东二区,王叔叔打开一间房门。我发现门里门外一般高,房里有两铺 床,两把椅子。后面还有个小间,是洗手间。我们冲了澡,关灯入睡。   第二天,我们来到东城一所学校,挂着“莲根二中”的牌子。接待我们的是一 位五十来岁的老师,个子不高,但精神健旺。老师把我仔细端祥,王叔叔忙说: “先生别看他小,人可聪明了。您试试他。”老师提了几个问题,我自信回答得十 分圆满,又在纸上写了几道数学题,我也全做出来了。老师惊讶地拉起我的手: “儒子可教也!上中学,够格,够格。”又问:“娃娃,叫什么名字?”“马小天” 我清脆地答道。“马小天?嗯,这个名字不好,不够大气。马--马啸天,神马怒 啸,震撼长天,就叫马啸天,好吗?”王叔叔点头:“很好啊。”   我在莲根二中开始了学生时代。学生中,少数还有家人,他们与家人住在一起 ;大多是孤儿,住在学校里,偶或有人来探望。头一年,王叔叔时常来看我,有一 次还带着李姨。见到李姨,我真是太高兴了,拉着她又是唱又是跳,乐得她合不拢 嘴。上二年级后,就一直没见着王叔叔,李姨也不来看我。孤寂中,我发奋学习, 各科成绩都在年级名列前矛。   转眼到了五年级,我已十三岁。这时生活上有了一些改善,虽然食品仍是定量 供给,但花样种类增多了,主要是增加了很多海生类食物,可以按各人口味进行选 择。   一天,杨老师领着位军人来到我面前。我看了几分钟,猛地反应过来:“王叔 叔!”泪水在眼框里打转。王叔叔苍老了许多,军服也与以前不同。王叔叔双手拍 在我肩上,叹道:“小天,我都认不出你了,你长大了。”杨老师对我说:“啸天, 你王叔叔立下大功,现在已是将军了。你可要向他学习唷。”王叔叔向杨老师致谢 告辞,带我来到一处餐厅吃饭。这回,王叔叔那份可比我的丰盛多了,王叔叔不停 夹菜给我。   我问:“王叔叔,这几年你到哪去了?你和李阿姨怎么都不来看我呢?”王叔 叔道:“先把饭吃了,我再慢慢说。”边吃边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饭后,我们在街旁漫步。路边放着一排盆景,有各色花卉,还有些低矮的灌木。 因为光照不足,花儿不鲜,灌木也不怎么绿。   良久,王叔叔终于开口:“先说我吧。八年前那场核大战,各国都元气大伤, 一些小国家几近灭亡。三四年后,有的大国稍有恢复,便出兵占领邻近小国,纳入 自己版图。我国南边的P 国被另一大国所占,我国也采取行动,我当时便是奉命出 征,打了几场常规战,这才收复P 国。”“为什么要占领p 国?意义在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是军人,奉命行事。”   “再说说你李阿姨。”王叔叔的语气有了明显变化,似乎带着悲伤。我的心不 由一紧。“我也是前不久回国后,去看她时才知道的。因为患上了胃癌,李阿姨一 年多前已去世。”我一下子僵在那里,泪水再一次爆发,脑海中闪现出几年相处的 一幕幕……我又失去了一位可爱的妈妈!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王叔叔掏出一部微机交给我:“李阿姨知道自己患病之后,就决定不再来看你, 怕影响你的学习,也怕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她托人把她用的微机交给我,叫 我转交给你,里面有你们在一起时的录像,还有她病中对你说的话,你拿去好好看 看吧。”   此后几天,只要一有空,我就打开李姨的微机,回味她的形象,聆听她的声音。 李姨还在对我说,还在对我笑,我无法相信她已离去!   过了一个来月,我从伤痛中走出。苦难炼就了我的意志,我不会消沉,我一定 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姨的微机成了我学习的助手,这东西现在可难买到。我找到各科老师,要求 把课堂录像和各种资料都转存到我的微机里。老师们都支持我,杨老师还题诗激励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的学习生活更加紧张。除了老师辅导的时间我要进教室外,其余时候就在宿 舍里看录像、查资料,遇到疑难问题主动去请教老师或利用微机在网络上求教。有 时还跑到高年级去听课。   学校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当然都是用铃声来指挥。同宿舍的八名同学中,早晨 我是起得最早的一个,晚上我是睡得最迟的一个。有时熄灯后,我还借着微机屏幕 的荧光,把网上的许多知识往头脑里装。   地下城里有气温控制系统,没有四季变化,学校也没有寒暑假,实行的是“四 三制”,即每周学习四天,休息三天。三天休息时间中,有的同学喜好体育运动, 去游泳馆、网球场等地方参加活动;有的同学结伴包车到地面上兜风,取名叫“阳 光之旅”;也有年龄稍大的男、女同学成双结对,谈情说爱。我却是把学习放在第 一位,只是在觉得太疲惫时,才偶尔和同学下下棋、打打乒乓球。   以优异的成绩从二中毕业后,我进入莲根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因为我儿时 的梦想是要人工合成食物。   HTML格式光阴如水,缓缓流淌。一晃三年过去,我已八岁。在这三年中,我和 李阿姨相依为命,形同母子。李姨教给我很多东西,识字、算术、外语,更重要的 是我感受到她的那颗仁爱之心,使我渐渐摆脱了伤痛和孤寂。   这天,又见到了王叔叔。我跑上去给王叔叔来了个拥抱,问:“王叔叔,今天 带了什么好东西?”王叔叔夸道:“小天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今天可没带东西,只 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可以上学了。”李姨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不知道,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这几年世界各地都大造地下城, 我们国家也已建了几十座。地下城里都有完备的配套设施,主要是供给干净的水、 空气和食物,还有学校、医院。第一批已住进去了,现在是第二批。”   吃饭时,王叔叔和李姨商量我上学的事。李姨说:“小天这孩子可聪明了,如 果再在我这里我都不知拿什么教他了。我看就不用让他读小学,直接上中学吧。” 王叔叔便叫我回答几个问题。听了我的回答后,王叔叔不停点头:“不错不错,小 天真是神童。”   饭后,我们准备离开。王叔叔对李姨说:“李玫,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代小天 父母向你致谢。读小学还是中学,我去问问老师的意见再做决定。”李姨说:“不 用谢我。倒是小天陪我度过了这孤独的岁月,给我不少慰藉,我还真舍不得他走呢。” 李姨拉着我的手,叮嘱了很多话。我一直点着头,不管她的话我听没听进去。临别, 我抱着李姨的腰,终于忍不住喊道:“妈妈!”眼泪涌出,湿透了李姨的衣衫。李 姨激动不已,泪水在我周身洒落,使劲把我抱上身:“小天,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不住地亲我。   别了李妈妈,我和王叔叔坐着一辆军车出了地下医院。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外 面的世界。其时已是初冬,老天阴沉着脸,大地一片潇索,毫无生机。沿途道路颠 簸,没见到一只动物,也不见树木庄稼,只有一些野草在顽强地生长。我问:“王 叔叔,没种庄稼,人们吃什么呢?”“主要依靠以前的战略储备粮。好在人口锐减, 不然哪能撑到现在。如今,人们正努力寻找新的食物源,比如研发新物种、到海底 培育动植物、人工合成食物等等。”从这时起我便有个理想:一定要研制出合成食 物。   军车行驶到一处山坡下,见一道钢门紧闭。王叔叔在车上做了一系列动作,才 见那大门慢慢往上升起。王叔叔说:“这钢门有十米厚,重两万吨。”进门后,车 又进入一小门,沿一条巷道前行。“这里面对车子进行消毒。”又开过一道门,我 们下了车,王叔叔拉着我说:“来,这边,还要对人检查消毒。”再过了几道关卡, 然后乘电梯下降约两三百米。走出一座大厅,王叔叔兴奋地说:“小天,地下城到 了。”   这地下城还真够气派,到处灯火辉煌,看不出究竟有多大。但是,顶部却只有 三四米高,没有高楼大厦,街道也很狭小,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些很矮的无顶电 车在运行。王叔叔说:“这座城方圆有十多平方公里,可容几十万人生活。待会儿 我带你逛逛。”王叔叔来到东城二区管理处,领了把钥匙,办了电子身份卡,便和 我乘电车满城观赏。开始觉得新鲜,不久便感无趣,因为到处都是一个样,要不是 道旁标着“某城某区某街某号”,你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中途下了车,我们走进一个食堂。王叔叔拿出身份卡,插在一台机器上,一会 儿,有位老师傅端着两份食物送到桌上,有馒头、稀粥、小菜,我那份的份量比王 叔叔的要少一些。王叔叔边吃边给我解释:“这里的一切都实行严格的供给制,只 要进来了,就都供应一份。不过要区分年龄、身高、体重等因素,数据输入各人的 身份卡,你自己到时去索取就行了。”我问:“那么,我在这里吃了,又到别处去 呢?”王叔叔说:“那可不行,你的卡上会有记录的。”“生病的人呢?”“在医 院的病人会有加餐。”我又指着碟里问:“这是什么菜?怎么以前没吃过?”王叔 叔笑道:“这是前不久才在海底种出来的,叫龙王菜。”   最后回到东二区,王叔叔打开一间房门。我发现门里门外一般高,房里有两铺 床,两把椅子。后面还有个小间,是洗手间。我们冲了澡,关灯入睡。   第二天,我们来到东城一所学校,挂着“莲根二中”的牌子。接待我们的是一 位五十来岁的老师,个子不高,但精神健旺。老师把我仔细端祥,王叔叔忙说: “先生别看他小,人可聪明了。您试试他。”老师提了几个问题,我自信回答得十 分圆满,又在纸上写了几道数学题,我也全做出来了。老师惊讶地拉起我的手: “儒子可教也!上中学,够格,够格。”又问:“娃娃,叫什么名字?”“马小天” 我清脆地答道。“马小天?嗯,这个名字不好,不够大气。马--马啸天,神马怒 啸,震撼长天,就叫马啸天,好吗?”王叔叔点头:“很好啊。”   我在莲根二中开始了学生时代。学生中,少数还有家人,他们与家人住在一起 ;大多是孤儿,住在学校里,偶或有人来探望。头一年,王叔叔时常来看我,有一 次还带着李姨。见到李姨,我真是太高兴了,拉着她又是唱又是跳,乐得她合不拢 嘴。上二年级后,就一直没见着王叔叔,李姨也不来看我。孤寂中,我发奋学习, 各科成绩都在年级名列前矛。   转眼到了五年级,我已十三岁。这时生活上有了一些改善,虽然食品仍是定量 供给,但花样种类增多了,主要是增加了很多海生类食物,可以按各人口味进行选 择。   一天,杨老师领着位军人来到我面前。我看了几分钟,猛地反应过来:“王叔 叔!”泪水在眼框里打转。王叔叔苍老了许多,军服也与以前不同。王叔叔双手拍 在我肩上,叹道:“小天,我都认不出你了,你长大了。”杨老师对我说:“啸天, 你王叔叔立下大功,现在已是将军了。你可要向他学习唷。”王叔叔向杨老师致谢 告辞,带我来到一处餐厅吃饭。这回,王叔叔那份可比我的丰盛多了,王叔叔不停 夹菜给我。   我问:“王叔叔,这几年你到哪去了?你和李阿姨怎么都不来看我呢?”王叔 叔道:“先把饭吃了,我再慢慢说。”边吃边询问我的学习情况。   饭后,我们在街旁漫步。路边放着一排盆景,有各色花卉,还有些低矮的灌木。 因为光照不足,花儿不鲜,灌木也不怎么绿。   良久,王叔叔终于开口:“先说我吧。八年前那场核大战,各国都元气大伤, 一些小国家几近灭亡。三四年后,有的大国稍有恢复,便出兵占领邻近小国,纳入 自己版图。我国南边的P 国被另一大国所占,我国也采取行动,我当时便是奉命出 征,打了几场常规战,这才收复P 国。”“为什么要占领p 国?意义在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是军人,奉命行事。”   “再说说你李阿姨。”王叔叔的语气有了明显变化,似乎带着悲伤。我的心不 由一紧。“我也是前不久回国后,去看她时才知道的。因为患上了胃癌,李阿姨一 年多前已去世。”我一下子僵在那里,泪水再一次爆发,脑海中闪现出几年相处的 一幕幕……我又失去了一位可爱的妈妈!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王叔叔掏出一部微机交给我:“李阿姨知道自己患病之后,就决定不再来看你, 怕影响你的学习,也怕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她托人把她用的微机交给我,叫 我转交给你,里面有你们在一起时的录像,还有她病中对你说的话,你拿去好好看 看吧。”   此后几天,只要一有空,我就打开李姨的微机,回味她的形象,聆听她的声音。 李姨还在对我说,还在对我笑,我无法相信她已离去!   过了一个来月,我从伤痛中走出。苦难炼就了我的意志,我不会消沉,我一定 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姨的微机成了我学习的助手,这东西现在可难买到。我找到各科老师,要求 把课堂录像和各种资料都转存到我的微机里。老师们都支持我,杨老师还题诗激励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的学习生活更加紧张。除了老师辅导的时间我要进教室外,其余时候就在宿 舍里看录像、查资料,遇到疑难问题主动去请教老师或利用微机在网络上求教。有 时还跑到高年级去听课。   学校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当然都是用铃声来指挥。同宿舍的八名同学中,早晨 我是起得最早的一个,晚上我是睡得最迟的一个。有时熄灯后,我还借着微机屏幕 的荧光,把网上的许多知识往头脑里装。   地下城里有气温控制系统,没有四季变化,学校也没有寒暑假,实行的是“四 三制”,即每周学习四天,休息三天。三天休息时间中,有的同学喜好体育运动, 去游泳馆、网球场等地方参加活动;有的同学结伴包车到地面上兜风,取名叫“阳 光之旅”;也有年龄稍大的男、女同学成双结对,谈情说爱。我却是把学习放在第 一位,只是在觉得太疲惫时,才偶尔和同学下下棋、打打乒乓球。   以优异的成绩从二中毕业后,我进入莲根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因为我儿时 的梦想是要人工合成食物。   我用三年时间完成了大学学业,十七岁。大学毕业后,我暂时仍住在原来的宿 舍。王叔叔来看我,还带我参观了莲根城的一些关键设施:核电站、大气处理系统、 水处理系统、地下农场,我要求参观防卫系统,王叔不答应,说那是军事机密。王 叔边参观边给我提示:核电站是城市的命根,提高安全保障系数是首要的目标,这 里面还有隐患;水、气系统的关键在消毒,目前主要采用理化消毒法,这种消毒法 不但成本高,而且并不透底,对人体会有一定伤害,最好的是生物消毒法,技术又 还不成熟;地下农场虽能解决部分粮食问题,但地方太小,光照不足,受到很大限 制,若能移到地面就好了,那需要强度高又能透光的新材料。我心里想,王叔对我 说这些,是要我在选择科研方向时有所考虑吧。   我在微机上查博士生招收情况,静海大学有位叫洪光的博士导师引起了我的兴 趣。他是著名的生物学家,以基因研究而著称,通过基因重组,创造出了一个新物 种--彩杨,它能在高强度辐射的环境中生存。洪教授还把这项技术无偿地献给了 全世界,世界各地都在推广这种植物,他也因此获得国际普里斯特大奖。普里斯特 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创造发明无数,富可敌国。三十年前,普里斯特出资五 亿欧元,建立普里斯特基金会,奖励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第一次核战后,普里斯 特却不知所踪。我对洪教授的学识、人品肃然起敬。觉得心情舒畅,便想到外面走 走。   这几年莲根城的人口呈上升趋势,主要是伤病愈后的人不断迁进,一些孤男寡 女又组建了新的家庭,比最初热闹一些了。街上行人不多,有的要工作,有的要上 学,出来逛的是些闲散人员。再者街上也没有多少可看、可玩的地方,除了餐馆和 零星几家服饰店,其它店铺就很少了,大多房间是住房。不过,因为马上要正式发 行货币,银行及其相关行业都在积极做准备,一些民房被改建成铺面。   我与洪教授取得联系,他在网上对我进行了初试,要我到静海去接受复试。我 很高兴,马上准备,十天之后终于出发。   第一次穿上这雍肿的防护服,真不习惯,就如装在套子中。虽说它融汇了当代 尖端技术,比如有抗辐射、供氧、调温、排泄等功能,但世上事总是有得必有失, 你要以失去身体的自由为代价。   登上飞机,我很兴奋,并不是因为平生头一次坐飞机,而是因为即将见到我尊 崇的洪教授。从机舱俯瞰万里河山,只见群山巍峨,大河蜿蜒,却仍是荒凉一片。   下了飞机,再乘车赶往静海。在所有地下城中,机场都在地面,一是因为它实 在难以搬到地下,二是因为人口锐减,城与城间的人员流动也少了。而且机场与城 市间不能有大江大河,现在人们没有必要再在大江大河上架设桥梁。   小车在公路上飞驰向前。我注意到路两边各生长着一排小树苗,约有一米高。 这莫非就是洪教授所发明的彩杨吗?   静海城与莲根城的布局差不多,只是规模更大些。我直接乘电车来到静海大学, 找到洪教授的办公室。门敝开着,一位老人正在一台大型电脑前专心地操作。这就 是洪教授,我在网上见过,今年五十三岁,已经白了大半的头发。他那电脑可比我 的微机大很多,想必其功能也强大得多吧。   我敲了几下门,他头也不抬,只说:“请进。”我走到他桌前,他还是没有理 我,继续他的工作。我也不吱声,借机打量他。一张瘦削的“王”字脸,嵌着一对 三角眼,挨着右边嘴角长了一颗大黑痣,痣上留着长长的须。   洪教授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来观察。我感觉他的目光灼人,不由得低下头,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不自在。“啊,你有什么事?”教授终于开口问。我毕恭毕敬 地回答:“您好,洪教授。我叫马啸天,来自莲根城,是来复试的。”“哦,坐吧。” 用手指了指椅子。我依言坐下。   教授扫我一眼,说:“现在提倡宽进严出,招谁不招谁全由导师决定,毕业授 学位则要通过专家组的评审。但我洪某的弟子必须是严进严出,别想蒙混进来,坏 我的名声。你有信心通过我的复试吗?”“绝对有信心。”“好,我先问你几个问 题。你为什么要专攻生物工程?”“因为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你最大的梦想是 什么?”“人工合成食物。”“怎样人工合成食物?有初步的设想吗?”“还没有 具体想法。但我想只要是物质组成的东西,就必能分析出它的成份,不管这成份有 多复杂,都能分解成更简单的成份,如此下去,终能达成目标。”“有志气!当你 的研究与传统的伦理道德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怎么办?”我迟疑片刻,答道: “若在从前,科学研究应尽量兼顾伦理道德。但当今这个特殊环境下,不应顾忌太 多,要全力、优先发展科技。”“嗯,过几天来参加复试吧。”   我到静海大学学生管理处办了暂住卡,就在校内住下来。一面复习充实知识, 一面偷空逛逛这静海城。静海与莲根的格局相似,不过要热闹、繁华许多。银行已 开业,还有了歌舞厅、茶馆、游乐场,呈现出歌舞升平的迹象。   五天后,我参加复试,一共竟有二十多人。又过了三天,我获得消息:我成为 洪教授今年招收的唯一一名博士研究生!我马上把这好消息报告给远方关注我的人 们。   教授是生物基因工程领域的国际权威,交给我研究的第一个课题是动物基因的 相容性,主要内容是研究不同种类动物之间控制相似性状的基因的异同,比如对人 类与其它动物控制衰老的基因的分析比较。   我向教授请教研究方法。教授手拈着那几根长长的痣须,语缓调慢地说:“科 学研究,各有其法。你要根据学科、环境、自身特长的不同进行选择。生物学当然 依赖实验、实证,也需要大胆假设和理论建构,尤其在如今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实 验室的设施条件已大不如前,所以理论上的创新就显得更为重要。你是个思想活跃、 敢想敢干的青年,在这个领域有所建树是指日可待的事。”   我第一步工作,是充分收集资料。网上查询、进图书馆,跑得最多的还是由洪 教授创建的静海大学基因库。据称,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完整的基因库,在战 前就初具规模。战争期间,洪教授更是以生命相护,人到哪,基因库就跟着到哪, 连他自己家人都没顾上。现在地球上很多物种已灭绝,但是它们的基因却还保存在 这里。有数名特警日夜守卫。   最大的基因库其实并不大,也就是个十多平方米的冷冻仓,在一号房,各种生 物的基因分装在用高级复合材料做的微型小管里,类别达万余种。二号房是实验室, 相关图文资料则存于紧挨着的另一室,也就是三号房中。一般的来访者只能看到三 号房的资料,很难进入一号和二号房。我是教授的弟子,可以进出一、二号房,但 每次同样得通过安全检查。   第二步把各种信息在脑中整理加工,梳理头绪,寻找连结点。这做起来就很难 了,象一团乱麻,有时越理越乱,把你头都憋大也找不着东西南北。这期间,教授 常要我给他当实验助手,也很少给你指导,全仗自己摸索体会。之后我醒悟,教授 这样做应有让我换换脑筋的意思吧。   第三步最关键也最艰难,要作出假设,寻求支撑。我头脑里有一大堆假想,哪 一个更接近真理呢?我明白这是考验一个人的智慧的时候。当我一一拔去杂草,终 于现出几条小径,每一条都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哪一条能到达终点呢?我只有 大着胆子踏上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发现苗头不对赶快转身。剩下的工作便是 用实验去验证,用数据来支撑。最后,准备面对批评和质疑吧。   控制某一相同性状的基因,越高级的动物间的相似程度就越高,这就是我的研 究成果。把报告呈给教授,两天后,教授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他双手十指交叉, 放在桌上,两眼上翻,注视着我:“马啸天,还不赖。不过别得意,你过来看。” 教授指出了我的研究存在的几个缺限,叫我进一步完善。   一年多之后,我参与到洪教授的基因重组课题。我们把不同植物的基因重新加 以组合,创造出新的物种。彩杨就是这样的产物。五年前教授还研制了一种新的蔬 菜,它在暗弱的光照条件下能快速生长,现正向全国推广。   数月过去,我们有了成果,研发了一种苔藓类植物,取名“地花”。它不但适 应力强,还能自动吸收辐射线。将来若能在全球推广,对于净化地表环境、使人类 走出地穴有十分重大的意义。这一成果一发布,立即引起各方关注,贺电四面八方 飞来。   ……   三年下来,我埋头研究,在生物学界已崭露头角,完全抛却了身外之事。   一日晚饭后,我心境不错,到街上走走。钱币在两年前已正式流通,市面更加 繁华了,以往那些供给制餐馆全改成经营制,只是学校的食堂还是两种机制并行。 各种店铺妆扮得富丽堂皇,客人进进出出。拐了个弯,行至另一街口,看见围着一 大堆人。我进到里圈,见一两三岁的小姑娘哭哭啼啼,不停喊着“妈妈”,原来是 与妈妈走散了。有一个小老头蹲着身,在温声细语地哄着:“小妹妹,别哭了,爷 爷给你买好吃的,爷爷带你找妈妈。别哭了啊。”小女孩还是低泣,老头把她抱进 怀中,站起来。“洪教授!”教授点点头。一会儿,女孩的母亲寻来,不住地向教 授致谢。   陪着教授漫步街头,没有夕阳斜照,没有倦鸟归林。我不由问:“教授,地球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现昔日的生机呢?”教授眼望远方,答道:“事在人为啊,就 看人类自己怎么做了。若能维持和平的环境,各国通力合作,举全世界之力,要重 现地球昨日辉煌,也应指日可待。若仍象战前那样,到处是明争暗斗,则人类乃至 地球的前途堪虞啊。”   我又问:“教授,人类为何互相争斗不休呢?”教授道:“这大概是人性与社 会制度交互作用的结果吧。人性难以信任,是这世上最难捉摸的东西。”“人性能 够改造吗?”“应该能,难度很大吧。改造人性,要从改造社会入手。我的观点, 国与家是一切争斗之源,第一要务应消除国与家,建立无家、无国的世界。”“生 物工程对改造人性会有帮助吗?”“也许有。不过,人性若真的到了必须用生物工 程来改造的时候,人类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最后,洪教授对我说:“啸天,你是个爱思考、有作为的青年,将来有些问题 会比我看得更透彻、更深入。我能教给你的东西也就这么多,往后要靠你自己去开 拓了。你现在才二十岁,不要急于把自己拴在工作上,更不要掉到钱眼里。”   ……   我把洪教授的话认真思索了很久。   有一次参观机器人展览,其智能化程度令人惊叹,有的能根据人的语音指示完 成各种高难度动作,有的已具有初步的思维判断能力,我对各式各样的机器人产生 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选择首都一所大学,学习机电专业。   我顺利拿到生物学博士,离开了教授。回想这三年的经历,我暗暗庆幸,心中 充满感激。成为洪教授的弟子,是我一身的转折,从他身上学到的很多东西,使我 终身受益。   天空一样的蓝,地面一样的荒芜,人们也一样地藏在地下城之中。不同的是, 首都的规模真宏大,中心城区就有静海城的数倍,周边还有四个卫城,由地下铁路 相连通。首都地下城的高度比其它地下城要高一米,给人的感觉确是要气派很多。 我真是感叹人类的创造力。   还有个区别是,其它地方一座城市都只有一所大学,首都却有四所,而且全是 名牌大学,分别是新都大学、新京大学、新华大学、军事大学。我在新都大学机电 系,导师是苏林教授。   新都大学位于首都中心城区的东南,其前身是战前的几所知名高校,战后进行 重组,合并成新都大学。因而新都大学常用历史悠久相标榜,称建校已两百余年云 云。   我住在离校不远的一间小屋里。机电专业对我来说是个崭新的领域,我得从基 础做起。好在苏林教授是位很懂教育又和蔼而有耐心的业界泰斗,在他的引导下, 几月之间我便轻松入门,慢慢地得窥堂奥。   在这诺大的都城,我只有一个好友:师兄。师兄姓汤,比我大七岁,但只比我 早两年拜在苏教授门下。师兄原在国家三机部供职,已升为副科级。我曾问过师兄, 为何放弃官位来学习呢?师兄答曰:“呆在部里觉得闲得慌,成天开会学文件,没 多少实事可干,所以停职出来深造深造。”师兄待我象小弟弟一般,连他的女友 (姚兰)也介绍给我,姚姐是外交部的翻译。他俩经常带我去一些社交场所,说要 我多结识朋友,特别是女性朋友。   有一次,参加姚姐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这里是连着的两间房,当中的隔墙被 打通,屋里的摆设真豪华。认识的人廖廖无几,我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咖啡,听着 近旁的人高谈阔论。姚姐带了位小姐走到我面前,说:“这位是高圆小姐,高部长 的千金。”我起身相迎:“高小姐,你好。”姚姐又介绍我:“这位是马啸天博士, 最负盛名的青年生物学家,未来的机电专家。”高小姐伸出纤纤玉手,我礼节性地 握了握,平身第一次感触到女性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心里有种异样的味道。   姚姐走后,我用手势邀请高小姐坐下,问:“高小姐在哪个部门高就啊?” “呵呵”,高小姐未语先笑:“才进文化部哇,当秘书。”“工作还顺心吗?” “呵呵呵,我本来在大学里不是学文秘的,什么都不会。不过有大哥大姐们照看着, 还挺好的。”……   高小姐边说边拿眼打量我,弄得我不自在。我便邀请她跳舞,躲开她的目光, 并在舞步的旋转中借机观察。她身材高挑,面容娇艳;眉毛修饰得很整齐,一头卷 曲的金发披在肩上;身着蓝衣红裙,薄施淡妆,就象一位卡通女孩,招人喜爱。   不小心踩了她的脚,我忙说:“对不起,跳得不好。”“呵呵,没有关系。” 我们退出舞池,坐下来闲聊。高小姐问道:“博士先生,哪里人啊?”“算是莲根 城吧。”“很遥远吗?”“是啊。后来在静海读研。”“家里还有亲人吗?”这一 问,叫我神色黯然。她忙道歉:“对不起啊,勾起你的伤心事。你的家人都不在了 吗?”我苦笑点头。高小姐又低声对我说:“我爸透露的,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   此后与高小姐又在社交场合见过数面,她对我好象越来越关切了。有一回还到 校园里来找我,说是世界著名的“卡帮”乐团来京演出,这可是近来首都文化界的 一件大事,她好不容易搞到两张票,约我一起去听音乐。本来我正忙着,不想分心, 她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在校园内引得所有人都侧目。我只好陪着她去听了场音乐 会,也真是难得的机遇,能欣赏到世界顶级乐团的表演。出了音乐厅,她又主动拉 住我的左手,问道:“啸天,今天的演出精彩吗?”我楞了一会儿,才支吾道: “嗯,不错啊。”   姚姐问我:“小马,你觉得高小姐如何?”我不假思索:“很好啊。”“前两 天她跟我说起你,对你可是格外赞赏哦。你们俩是不是谈恋爱啦?”“没有啊。” “这事你要慎重考虑唷。她爸爸是外交部副部长,妈妈也是个厅长,家庭环境优越。 我看得出高小姐对你有意,你可不要无情哦。”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在那天她突然叫我“啸天”之后,我就认真想过。我觉 得自己与她的成长经历、生活环境相差太多,对她的了解也不够深,再者,我这么 年轻,很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不想过早地陷入情感之中。   我有意无意地回避着高小姐。姚姐朋友的聚会,估计她会去的,我就借故不去 ;有次她约我看时装表演,我推脱说正在图纸设计的关键时刻,实在走不开。她常 用微机给我留言,我也很少回复。   著名核物理学家、和平主义者哈恩先生访华,来新都大学讲演,我也前去聆教。 能容纳三百人的大厅坐的满满的,过道和四周挤着很多记者。“啸天!”高小姐忽 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左右一看,已没有座位,只好对她说:“来,坐我这吧。”她 却对我左边的男生说:“小弟弟,让一让,好吗?”那男生看了她一会儿,起来往 后面走了。挨着我坐下,轻轻地摸着我的手,感觉她的手有点发抖。她身着一袭淡 黄色的连衣裙,两眼专注地看着我,象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我用双手握住她的小 手,示意她听哈恩先生的演讲。   哈先生的演说非常精彩,不时博得阵阵掌声。他的中心论点是,科学研究的成 果只能用于和平建设,不能为战争服务,倡议科学家进行独立研究,免受外部因素 的干扰,自己支配科研的成果。最后哈先生回答记者、学生的提问,我很想问问哈 恩先生,他如何理解“国家”这个概念?可我注意到高小姐似乎根本没有听演讲, 而是一直注视着我,便打消了提问的想法。   听完演讲,我们走出校园,在街头漫步。她悠悠地问:“啸天,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她停下脚步:“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呢?”我见她眼里泪光闪闪,顿 时心生怜爱之意,忍不住抱住她的双肩,柔声说:“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成天忙着 设计、测试、组装。”她一下扑在我怀里,泪水湿透了我胸前的衣衫。我突然发现, 女人的柔情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任你多么坚固的防线也抵挡不住她的攻击。 我抱紧她,沉浸在温情和浪漫之中。   我一把推开她,她十分惊诧。却见旁边围着不少行人,我赶紧拉起她冲出人群, 迅速跑开。跑出一段,我们停下喘气,她对着我“咯咯”娇笑,满脸通红。我为她 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说:“高小姐,我可没有钱招待你唷。”她粉脸含嗔:“还 叫我高小姐。”我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喊道:“圆圆小姐。”她把头一扭:“我也不 是什么小姐。”“圆圆。”她这才“噗”地一声又笑出来。“走吧,大博士,你那 么辛苦,今天我来慰劳慰劳你噻。”   晚上,圆圆用微机与我视频交谈,问这问那。有多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我心 里涌起阵阵暖意。   早上刚起来,圆圆又通过微机找我。她对我扮个鬼脸,问:“昨晚做什么梦呢?” “很多梦啊。”“梦里有我吗?”“没有啦。”她生气了,问:“为什么没有我?” 我严肃地答道:“我在梦里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我要陪着她,所以就 没有你啦。”……   各国政要常来新都大学演讲,只要不是特别忙,我都会去听听。据汤师兄的消 息,国家权力部门几股势力存在争斗,估计近期高层人事将有大的变动。   一天,圆圆约我来到一处时装店,试了两套衣服,叫我参谋参谋。说实话,圆 圆的身材真的是太标准了,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会很好看的。圆圆对我说: “啸天,你也试两套吧。”不等我表态,她就挑了几套男装叫我去试。我坚决地说 :“不用试,我穿这身衣服挺好的。”圆圆嘟着嘴,撒起娇来:“嗯,不行嘛,去 试试嘛。”硬是把我往试衣间推。我最怕她来这一手,只好顺了她的意思。   新衣穿在身上,感觉确实不一样,似乎人就精神很多,尤其那套“天星”男装 甚合我意,够气派。圆圆上来吻了我脸颊一口,含情脉脉地在我耳边说:“啸天, 你真帅!”当她火辣辣的红唇触及我的脸,我只感觉心跳加速,象寒夜里的旅人看 到了温暖的被窝,真想抱紧她,把她的红唇吻个够。   我们各买了两套衣服,包括那套“天星”。分手时我上前想吻她的粉脸,她似 乎有所察觉,娇笑着躲开了。   数日后,圆圆又约我出去,还特意叫我穿上那套“天星”。到了约定地点,发 现圆圆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我不禁问道:“圆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圆圆神秘地说:“你先别问,待会儿告诉你。”   坐上电车后,圆圆才说:“今天是我爸爸五十寿晨,请你到家里作客。”我一 听,不自主地站起来就要下车。圆圆忙一把拉住我,生气地说:“你怕什么?我爸 爸妈妈又不会把你吃了。”我辩解道:“我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怕给你丢脸啦。” “我不怕。再说,你怎会给我丢脸呢。”“你爸爸的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这不好吧?”她用手指戳我额头:“傻瓜,礼物早给你准备好啦,不用你操心。” 我还要找理由,她双手环抱住我,又撒娇起来:“去嘛,去嘛,我可不许你逃跑。”   我终于明白圆圆给我买衣服的用意了。没办法,只好鼓足勇气,迎接挑战吧。   圆圆家在市中心附近,外观与其它民房并无区别,内部是个不小的院落。进入 一个大客厅,摆设的全是古色古香的家俱。一位中年妇人从里屋出来,拿眼仔细打 量我。圆圆赶紧介绍说:“这是我妈妈。”我欠身叫道:“高伯母。”“他就是马 啸天。”高伯母挤出一些笑容,道:“哦,小马啊,请坐。”坐下之后,高伯母向 我问了些话,家人啊、学习啊、工作啊,心里还有点紧张,有时只答了半截,圆圆 便在旁边替我补充。   正说着,三个人谈笑风生地走进来。高伯母起身迎上去:“哟,老谢、老杜,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左边那位哈哈笑道:“在这地下世界,哪有什么风哦!” 圆圆娇声喊:“爸爸!谢叔叔,杜叔叔。”右边那位说:“圆圆啦,在文化部过得 咋样?要不到杜叔叔这边来?”圆圆说:“好啊。”   圆圆把我拉过去,一一介绍。我规规矩矩地喊着:“高伯父”,“谢叔叔”, “杜叔叔”。高伯父中等个头,双目炯炯,看上去精明干练。落座后,听他们谈起 人事变革问题,说某某部长可能得罪了谁谁之类,我可什么话都说不上,正觉尴尬, 杜叔叔问我:“小马啊,在政界、军界你可有什么熟人吗?”我想起了王叔叔,就 说了。高伯父听后插话说:“你是说王将军吗?他在军界可是前途无量哦。”   圆圆见我无趣,拉起我来到后面。客厅后是个小天井的模式,四周是走廊,栏 杆上摆着花草;中间围着个水池,清澈见底,游着几尾小金鱼。走到左侧走廊的尽 头,圆圆请我进了门,说:“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吧。”   走进圆圆的房间,吓我一大跳,到处是我们俩。定神细瞧,原来四面墙壁都是 整块的大镜子。圆圆不断调整着顶灯的色调,把我带入了如梦如幻的仙境,圆圆就 是那飘飘而至的仙女。“啸天”,“圆圆”,我们轻唤着彼此的名字,相拥在一起, 释放着无限的激情……   午宴在客厅里举行。二十来位宾客围坐在一张长条桌旁,我挨着圆圆坐下。桌 上铺着大红绸缎,高脚杯里斟满了陈年佳酿,菜肴是从餐厅订的,做好送过来。谢 叔叔站起说道:“各位,今天是高老五十大寿,首先我们请寿星致辞。”大家热烈 鼓掌。……   宾主相互敬酒。我从来不曾喝过酒,只向高伯父敬了一杯。有位穿一身红衣、 体态丰盛的女子最为活跃,到处敬酒,笑语不断。   那女子拿着酒杯走到我旁边。“哟,这里有位大帅哥,怎么也没人介绍一下呀?” 圆圆忙说:“方姐,你就别难为他了。”这位方姐却不肯依:“哟,圆妹妹,他是 你什么人哪?这么帮他。”我自己站起作了介绍。“哟,研究生哪,来,方姐敬你 一杯。”我托辞不喝。方姐道:“怎么?你也看不起方姐?”我慌道:“不是,怎 么会哪。”“看得起我方姐你就喝。”说完一仰脖,一饮而尽。我只好如饮毒鸠, 将一杯酒灌下。   圆圆直扯我衣角。方姐哈哈大笑道:“好,有气概。未来的科学家,方姐再敬 你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我已是头昏脑胀,再喝下去可能就出大丑了。圆圆替我 求情:“方姐,你饶过他吧。”方姐笑道:“妹妹说情,这酒不喝也行,不过得要 小帅哥亲姐姐一口哦。”话毕就把脸凑上来。旁边有两个小孩子跟着起哄:“亲一 口,亲一口。”我头往后缩。方姐又大笑:“你不敢亲姐姐,还是姐姐来亲你吧。” 一下抱住我的头,竟狂吻不止!硕大的双乳压在我胸前,差点透不过气来。我猛然 发力,推得这女人跌坐地下。圆圆又急又气,一跺脚,往后面跑去。   我跌跌撞撞追到她房里,见她已哭得泪人儿一般。任我百般解释、劝慰,就是 止不住她的哭声。女人的心思真的是难以捉摸,明明不是我的错,她干吗跟我较真 使气呢?   脑里昏昏沉沉地,我索性把一杯凉荼倒在脸上。谁料圆圆马上停住了哭泣,关 切地问:“啸天,你怎么啦?”急急地过来抚摸我的脸。我抓着她的手,笑道: “没事,是凉水。”她竟然又哭起来,一对小拳雨点般地砸在我身上,真舒服!   圆圆情绪稳定下来,弄来半盆水,我们洗了脸。我向她问起这女人的来历。圆 圆嗔道:“你还惦着她。”我赶紧把圆圆揽入怀中:“哪里呀,不就问问嘛。” “她叫方菲,她父亲以前是位部长,常来我家。去年她父亲退了,她男友抛下她去 了国外,听说她的为人做事就变得有点那个……”末了,送给我的脸一个香甜的吻, 然后加重语气说:“以后,可不许你去招惹她。”   与圆圆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在她身上我充分感受到了女性的娇媚和温情。但是 我却不愿再到她家里去,在她家里给我太多紧张和压抑。   我并未放下学业。在苏林教授的指导下,我的智能机器人研究已小有成果,还 赴国外参加了一次机器人博览和研讨会。   一天,王叔叔出现在面前,我真感到惊喜。好几年来,我和王叔叔只是间或用 微机联系,几年不见,王叔叔开始发福了。王叔叔把我带到餐厅吃饭,询问起学习 生活情况,我如实作答,只是隐去了与圆圆的关系。我问:“王叔,您到首都是有 什么事吗?”王叔叔回答说:“和你一样,学习啊。”我想了想,悟道:“上军事 大学?”“是啊,高级将领研修班。往后,我们可以经常聚聚了。”我又问:“王 叔,以您看,现今国际形势怎么样呢?”王叔叔笑说:“小天哪,很多事你王叔也 看不清呀。反正,各国间的矛盾不少哇,虽然‘国联’也常从中调停,但是又能起 多少作用呢?我看这国际形势不容乐观。”   我把王叔叔来京的事儿告诉圆圆,她非要见见不可。我说:“我们俩的关系让 王叔知道干嘛?我还没给他提过你。”圆圆气恼地说:“怎么?你还不肯承认我是 你女朋友吗?”我最不愿看到圆圆生气,既是心疼,也因为难哄哪。我忙说:“谁 说我不肯承认?现在我就在这大街上宣布:圆圆是我的!”我提高了声调,圆圆赶 紧来捂住我的嘴:“别喊了,羞死人哪。”顿了顿,又撇着嘴说:“谁知道这世上 有多少个圆圆哪。”“圆圆虽多,你却只有一个啊。”   圆圆又撒起娇来,双手直摇我胳膊:“就见一见嘛,好不好?”我只有退却了 :“好吧。不过也还要等几天,让我先给王叔透个信儿。”她的笑容这才如春花盛 开,奖励我一个脆脆的吻。   几天后,王叔叔来看我,我给他讲述了与圆圆的事。王叔叔拍着我肩膀,大笑 道:“小天,你小子长进了,自己找个媳妇儿。叫出来让王叔见见?给你参考参考?” 我讪讪地笑:“王叔,您别取笑我,过两天再说吧。”   与王叔叔约好了时间地点,再告诉圆圆。圆圆很早便到学校里等着我。她今天 身着一套我从未见她穿过的新衣,显得特别靓丽可爱。   我们俩提前到了餐厅。一会儿,王叔叔也到了。不等我介绍,圆圆就略带羞涩 地叫了声:“王叔叔,您好。”王叔叔打量了一眼,笑道:“这是圆圆吧,真漂亮 唷。我们小天看得上眼的,那还错得了吗。”说得圆圆红霞上脸。   席间,圆圆的话就多起来,不停地问这问那。……“王叔叔,您家里人现在还 好吗?”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王叔,可没找着机会。王叔叔稍带伤感地说:“她 们都在那场战争中去世了,你王叔现在可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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