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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森林   巡逻车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在胡乱开枪,士兵们在发泄着情绪,密集的子弹打 在树叶树枝上“噗噗”直响。这一次艾丽丝的反应没有我快,她听到了异音还需要 判断,她在这个世界上还需要学习。而我则凭直觉,一下子就能明白士兵在干什么。   巡逻车绕着圈子漫无目的狂扫了近三十分钟,估计子弹打完了才住手,然后两 辆车“呜”地加力,冲着守卫基地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士兵们再不会回来了,以后的时间就属于我们自己,我把身 下的玛乔里放开:“你没事吧?”   “我没事!”玛乔里抹了抹眼睛,声音也有点哽咽。   “真没事吧?”我看玛乔里的情绪有点不对,“为什么在流眼泪?”   “我真没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玛 乔里的声音细不可闻。   “艾丽丝,艾丽丝?”   “真是够偏心的,现在才想起我,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亏得我为你出生 入死。”艾丽丝不满地冷笑了一声。   “猪八戒上城墙倒打一耙,刚才枪一响,你就躲没影了,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 真是忠于职守啊,还要我关心你?再说了,你挨两枪不跟个蚊子叮两口似的――你 和你的机器人还好吧。”   “强词夺理!”艾丽丝把胳膊往我面前一伸,“我有事。”   “有什么事?”我一惊,艾丽丝可不能出事,我打开微光照明在她胳膊上仔细 过了一遍,“没有事,挺好的呀。”   艾丽丝把袖子下摆凑到我眼前抖动了一下,“瞧,穿了两个孔,好危险哟。”   我只有又哭笑不得:“艾丽丝,别闹了,快把你的机器人检查一下,准备出发。”   我站起身,喊道:“菲利普,米尔德。”   “老大,我没有事。”菲利普举手应了一声,但我没听到米尔德的回应。   “米尔德?”我升高了音量,还是没有听到回音。   “哎呀,米尔德大姐受伤了。”玛乔里率先发现了米尔德。   我赶过去打开照明灯一看,米尔德脸上苍白,两眼紧闭,一脸是汗,嘴里紧紧 地咬着自己的帽子。   “伤在哪里?”   “好象伤在大腿上。”   “艾丽丝,快拿药、绷带来,和玛乔里一起处理米尔德的伤口。”   说完,我就闪一边去了。   自从雅雯死后,我对处理别人的伤口是有心理障碍的,如果不是我处理不当, 雅雯可能不会死的。然而世间没有后悔药,这心中的伤痛已经陪伴了我二十多年。   哨所的大灯已经熄灭,士兵们放弃了追捕行动,还是温暖的被窝更能吸引他们, 草原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偶尔有西格草原巨狼嚎叫一、两声,不知道是求偶还 仅仅是练嗓子。远远看去格兰得灯火辉煌,宛如一个繁荣的城市。   这就是闻名整个玛雅大陆的罪恶之城,别了,格兰得。   迷失森林笼罩在淡淡的银光中,无垠的黛黑天际上悬着两轮明月,一轮微黄, 一轮皎洁如玉,铺撒着柔和的月光,林中轻雾缭绕,徐徐的微风中带有腐殖物特有 的腥气。   娜多,“皎洁的月亮”,那个酷似雅雯的姑娘,今晚是否和我在欣赏同一个夜 空?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菲利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悄声说:“老大,米尔 德伤很重,恐怕自己走不了路,你看是不是……”   我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什么?”   菲利普“嘿嘿”一笑:“老大,米尔德已经走不了路了。”   “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应该快好了吧。”   我没理会菲利普,径自去看米尔德了。   “艾丽丝,情况怎么样?”   “米尔德大腿中弹,但没有伤到骨头。我已经把弹头取出来了,血已经止住了, 但流血过多,她已经昏迷了。教授,现在怎么办?” mpanel(1);   怎么办?菲利普想说什么,我很明白,米尔德已经成为我们的累赘,带着她, 我们很难走出迷失森林。我从米尔德嘴里取下帽子,帽子已经几乎被咬穿了,这个 始终默默的女人,曾经受尽格里菲思的欺辱,我作任何决定,她都是无声地服从。 刚才中弹后,她如果有一声呻吟或惨叫,我们就不得不与格兰得的士兵硬拼了,可 她竟然一声未吭,这是何等的毅力!   玛乔里已经给米尔德包扎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们不能丢下米尔德大姐!”   我轻轻地拍拍玛乔里的头:“怎么会呢?你们叫我一声老大,我就要当好这个 老大,只要我没死,会把你们一个不少地带出格兰得。”   “真是仁慈无双之老大,义盖塞西亚之老大。”菲利普在我身后高声赞叹道。   “菲利普和机A 去砍些树枝、树叶来,玛乔里和机C 去砍些藤蔓来,我们做一 付担架抬米尔德走。”   一付简易担架很快就做好了,我们小心将米尔德抬上担架。   “行进队列调整一下,机A 在前面开路,菲利普和机B 抬担架,机B 的负载由 我、玛乔里和机C 、E 分担,玛乔里协助照看担架,机C 和机E 在两侧,艾丽丝跟 进,我和机D 压后。”   菲利曾听完,惨叫一声:“老大,我的身子骨不强啊。”   我微微一笑:“你不抬,难道要玛乔里和老大我抬?”   “可艾丽丝还空着手呢。”   “艾丽丝是我们这队人的眼睛和耳朵,她不能背东西,快去!”我啐了他一口。   菲利普只有哭丧着脸去抬担架。   “我们不能抛下一个同伴!”我大声说。   艾丽丝在后面鼓着掌说:“这还像个做老大的,比做教授气派,也比做教授有 前途。”   “你就不能说两句中听的?”   “啊,我赞美你,当世无双之老大、义薄云天之老大、仁爱智勇之老大,慈悲 公平之老大,英明神武之老大……你最爱听这个了。”   “去你的,对老大一点也不尊重。”   “尊重是放在心里的。”艾丽丝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们一行人又上路了。这里人迹罕至,无路可寻,机A 不时 得挥舞着砍刀开路,菲利普和机B 趔趔趄趄跟在后面,当担架倾斜时,玛乔里就帮 着扶一把。我和艾丽丝则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夜里是猛兽的乐园。好在玛乔 里介绍买的药物效果不错,一路上不见旱蚂蟥来搔扰我们。   “教授,有东西在跟踪我们。”艾丽丝突然低声对我说。   “是什么东西?”   “体形大小有点像地球上的豹子。”   “豹子?叫机器人们把砍刀都挥起来,声响弄大点。”一般来说,体形小的动 物攻击体形大的动物会十分谨慎,豹子倒不难对付,就怕流太多的血会引来更多更 大的猛兽,能吓住它们是最好的。   “它们的数量在增多。”   “它们在哪里?”   “你向后看。”   我回头一看,心里也不由得一跳,相距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七、八双绿莹莹 的眼珠在闪动,这么近,这么多,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孤身一人的话,估计 现在就会一齐扑上来,可我们是一支有10个人的大队伍,它们也不敢轻易地上。   “出不出手?”说着,艾丽丝从腰带上掣出8 把飞刀,夹在指缝中。   “不忙,叫机D 把砍刀再挥高一点,动作再大一点――哎哎,不要让它砍着我 了。”   “那你不能走快点吗,站在那里让它砍,傻呀。”   “这就是你对老大的尊重!赶明日出了森林沙漠,我给你找具丑八怪的身体给 你换上。”   “那就小心我半夜站在你床头,吓死你!”   机D 已经把砍刀挥得“呼呼”作响,很有威势,砍得树枝树叶四处乱飞,甚至 惊起了几只宿鸟,“扑愣愣”地乱飞,已经很卖力了,但跟在后面的豹子只稍稍顿 了顿,就继续跟上来了。   “教授,左边……右边……前面,都有那东西出现。”   “想围攻啊!叫队伍收紧,机器人全站在外侧,敢有东西扑上来就砍!”没想 到这些东西还挺有智慧的,知道我们人多,四五只上没有用,也沉得住气,这就有 点令人头痛了。难怪大部分的越狱者走不出迷失森林,光这东西就不是一般越狱者 能够应付的。   玛乔里从前面缩到我怀里:“老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看上去怪糁人的。”   我递给她一柄刀,轻轻地推开她,说实在的,玛乔里每次扑到我怀里,都对我 是一次严峻的考验,软玉温香佛跳墙,柳下惠不容易呀。   我自己把电磁枪拿出来:“不要怕,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很难突破机器人组成 的封锁线。你注意照顾好米尔德,当然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玛乔里拿着砍刀站在担架旁边。   机器人都已经收拢,把担架围在中心。   “老大!”菲利普颤抖地说:“也给件武器我吧,这都是些什么呀,这么多。”   我喝道:“你管好担架就行了,给把刀你,你敢上吗?”   我发现我扯高嗓门一喊,那些绿莹莹的眼球都往后一缩,心里顿时有了新主意。   “艾丽丝,学虎啸!”   “不学!很丑的,哪有淑女学虎啸的,教授在瞎指挥。”   “狮吼、虎啸说不定能吓走它们,你叫一叫,又不损失什么。一会儿真打起来, 血肉横飞,溅你一身血,更丑。”   “我用飞刀,血不会溅到我身上的。”   “飞刀是我用格兰得最好的材料精心打造的,锋利无比,30米内以你的力量估 计能穿透士兵们的凯芙拉人体铠甲,不能浪费在这些畜生身上。快叫,那些东西越 来越多了。”   “不叫,我会害羞的。”   “这里都是熟人,又没有外人,害得哪门子羞?这样吧,你要是肯叫,等出去 后,我给你买一套世界上最漂亮的晚礼服――再买一双最漂亮的水晶鞋。快叫,它 们快要进攻了!”   “你要说话算话,不许耍赖,还有再加上顶帽子,要那种……”   “成交!快叫,我以教授的名誉保证。”   “教授们现在不要名誉,也没有名誉了。”   “那我以老大的名誉保证,快叫!”我竭斯底里地喊道。这时聚集在周围的绿 莹莹的眼珠起码有七、八十双,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嗷――”艾丽丝猛地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虎啸,尽管我心里有准备,也被 惊得手一抖,险些把枪也给仍了。   “咣当!”是玛乔里的刀掉到了地上。   周围的绿莹莹的眼珠明显一阵散乱。   “太好了,再来声狮吼。”我说完,赶紧捂紧耳朵。   随后,只觉得森林和大地一震,往周围一扫那些绿莹莹的眼珠全没了,再抬头 一看,菲利普一屁股坐在地上,担架歪在一边。   “菲利普,你找打呀,快把担架扶好。”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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