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作者：霍炬 一 休假一结束，迈克斯就回到了情报局。 “头儿找你。”一个办事员告诉他。 迈克斯推开头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他们不仅是上下级，还是很好的 朋友。 “泰斯说他加入了塞斯教团。”头儿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 “泰斯辞职了，他说他开始信塞斯教，不再回来了。” “他不是被派去调查那个神秘教团的吗？” “天知道为什么。先听听这段电话录音吧。”头儿按了一下桌上的录音机。 熟悉的声音传来出来：“头儿，我不想干了，我想要加入塞斯教团。” “为什么？你忘了你的任务吗？” “没有。但是我发现这个教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他正直、光明、崇尚科 学， 正如它的名字（Science）一样，虽然叫教会，但所有人都是热爱科学的，没 有人强迫你相信其它什么，科学在这里的人们唯一的信仰。我决定辞去在情报局的 工作。” “开什么玩笑？你是被派去调查的，你的任务是弄清楚为什么去过那儿的人都 说这些，你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鬼东西了？“ “不，是真的。请不要再派人来找我。” 喀哒一声。是电话挂断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屋子中只有磁带转动的“沙沙” 声。 “你想怎么办？”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头儿问。 “你说呢？” “你会说：‘泰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他不会这样，我要去查找清楚。’ 对吗？” “是――”迈克斯的脸上有了点儿笑容，“这么说你同意了？” “是的，”他说，“等等，我又件东西给你。” 头儿打开办公室的柜子，从夹层中抽出一把手掌大小的枪。 “这是最新的武器，。他的子弹具有热跟踪功能，可以在你发射的方向附近寻 找温度在３５～３８摄氏度范围内的物体，也就是人体，给以毁灭性的打击。你戴 上这个圆盘状的东西，他发出的电磁波能使你排除在搜索目标之外。这样，即使你 的敌人夺走这把枪也打不中你。” “好极了，谢谢你。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奇妙的武器，由他一定会更加顺利。” “是的。不过别想用它打猎，要知道，购买一颗这种子弹所花的钱足够你在最 高级的总统套房中柱上几年。准备好其它工具，明天出发。” “不，我现在就走。” “可是，你刚刚回来……？好吧。我理解你，去吧。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二 到了目的地，迈克斯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拿着地图在城里调查地形。然后到 塞斯教团附近转了几次。 迈克斯知道，这次来肯定有不少麻烦，所以要先弄清地形，做好准备。 显然这个决定是正确，因为第二天出门时，迈克斯感到背后有人跟着他。 迈克斯迅速的拐了两个弯，来到一条大街上。 mpanel(1); “先生，借个火。”迈克斯趴在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的车窗上，找司机借打火 机，眼睛的余光在后视镜中迅速扫一下，果然后边一个灰色的影子一下子躲到一辆 汽车后面。 迈克斯又拐了几个弯，进入一条僻静的小巷。他脱下大衣，反着穿上，同时从 怀中摸出一顶带有假发的帽子，他接着打开一个小瓶子，把里边的油彩的油菜迅速 涂到脸、脖子和手上，这些部分立刻变成了亚洲人特有的黄色。现在他看起来像一 名商人了。 最后一项工作是用一种喷雾器像皮鞋和袜子喷了一遍――那些都是经过化学处 理的，经过喷雾可迅速改变颜色――当迈克斯将一切都收好，从小巷的另一头走上 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时，追踪者才刚刚从小巷另一端走进来。 迈克斯在一家商店的玻璃橱窗前停了下来假装看着橱窗里面陈列的商品，眼睛 却盯着橱窗中身后景物的映像。他发现穿灰衣的追踪者紧张得四处张望。“肯定是 在找我”，迈克斯想。看到他没有认出自己时，迈克斯有些得意。因此当跟踪者悻 悻返回时，迈克斯慢慢跟在他后面，终于看到他进入了塞斯教团总部。 三 第三天。塞斯教团总部。 “是时候了。”迈克斯对自己说，“该进去探个究竟了。” “我是最近加入教会的泰斯的朋友，请问我在那儿能见到他？”迈克斯小心的 问看门人。 “２１４房间” 迈克斯推开２１４房间门时，差点被吓了出来：一间８平方米大小的屋子，其 中的摆设只有一张铁床，地上的灰尘挺厚，显然好久未打扫过。这哪里是教会宿舍？ 分明是一个监狱。更令人惊讶的是屋里的人，眼眶深陷，两眼无神，这哪里是原来 的那个风度翩翩的泰斯？ “迈克斯？你怎么来啦？您想加入吗？” “我？不。我来看看你。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到这个地方来呢？” “这个地方怎么啦？你还在那里见到过给教徒这么好的房间住的教会？” “什么？难道这是非常好的房间吗？” “当然。上次我们执行任务时住过的那套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嘛！” “我看到你在这间房子里呆的时间太长，搞得你精神不太正常，最好出去走走。” “出去？那可不行。这里使我有一种超出自然的宁静的感觉。外边简直是乱糟 糟的一片。” “开什么玩笑？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不，都没有疯。信塞斯教，你会有一种快乐的感觉，科学会给我们一切。” “好吧，好吧。”迈克斯边搪塞着边走了出去。 迈克斯知道，泰斯是一个性格坚强经验丰富的优秀情报人员。他决不会说出那 样不合常理的话。如果他说了，那只能证明有些怪事在他身上发生了。 迈克斯边想边走，如果能找到一些存放秘密资料地方，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但 这些地方在哪儿呢？ 迈克斯在大楼立转来转去，想找个突破口。但很快，他发现这座大楼的内部结 构是相当复杂的。 迈克斯继续寻找着，因此并没有注意前方走过来的两位手里提着药箱，身着白 衣的显然是医生的人。当迈克斯发现医生手中闪着银光的注射针头插进他的左臂时， 一切都显得太晚了些。迈克斯觉得眼前的楼道迅速地晃动起来，接着是一团模糊， 再往后是一片无际的黑暗。 四 “别紧张，小伙子。”随着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一片光亮似乎在蔓延。终于， 迈克斯能够看清楚自己正处在一个宽阔的大厅里。迈克斯轻轻用手碰了碰衣服，发 现特制的夹层里的头儿给他的枪和各种特别的工具都在，放在口袋里的普通手枪却 不见了。 “别找了，你的枪在我这儿。” 迈克斯抬起头，看到对面桌子后面坐着个中年人。他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 后面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贴在头上，显然是一把枪。 “你们要干什么？” “哈……爽快人。我不会杀你，除非你太不老实。坐着别动，对你不会有什么 伤害。我把你请来，是想让你成为我们的朋友。” “朋友？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想成为朋友，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把我弄来？” “我正准备给你解释这些。”中年人说：“你是在塞斯教会的地下室里。至于 为什么请你来，那是由于你四处刺探机密造成的，不过听说你能力很强，因此我们 又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朋友，帮我们做些工作。” “我为什么要为你们工作？你以为你们是什么？我只知道你们用什么邪术弄来 这么多教徒。” “朋友必须坦诚相见，我正打算给一讲这个故事。” “好吧。我听你讲。”迈克斯轻轻碰了一下衣领，一台微型录音机开始工作。 “首先给你讲一些基本知识。这样你才能听懂我下面要说的。你应该知道，人 全身的机能是由神经系统控制的，大脑是神经系统的主要部分，人的感觉是由大脑 产生的。当人体的某个部位受到刺激时，这种刺激会通过神经纤维传到大脑皮层。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受到刺激的部位的神经纤维的电位会发生改变，产生电 势差，从而形成电流，这个局部电流会流向相邻部份，使相临部分产生电势差而原 部分恢复正常，这样一部分一部分不停传递下去，直至大脑皮层。这种情况很像一 排骨牌，当你碰倒第一块，第一块倒下时会碰到第二块，第二块又会碰到第三块， 直到所有骨牌都倒下为止。如果能够截取这种传递就可以改变人的感觉。我们制造 的一种仪器就是这个原理” “那么把你们就是靠这个来控制教徒的？” “是的。” “全身的神经系统那么大，怎么才能更把信号全部截住？”迈克斯装出很好奇 的样子，以便使录音机能够录下更多的资料。 “不，不用那么麻烦。大脑皮层与神经系统联系是通过脑白质完成的。因此， 只要干扰脑白质传递的信号就行了。我们利用计算机控制一个干扰器――就是我说 的那种仪器――它会去掉对我们不利的东西，补充上对我们有利的东西，对于其它 东西就顺其自然了。” “现在我都明白了。但是你们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是所有人都感觉良好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不会有战争，不会有… …” “别说了，人类的感受不允许被如此践踏！是的，你说的没错，有战争，有不 良现象，但是，人类是在进步，是在向前发展……人类需要克服缺点，可是不需要 被麻痹！”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都告诉你了……” “你告诉我这么多，到底想怎么样？杀我灭口？” “不，我们想使你成为我们的人。你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情报人员之一，我们正 好缺少一个这样的人才。” “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不会那么傻吧？你的大脑中也被植有这种控制器，只要按下这个按钮”，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按钮，”你也会向他们一样。”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你怎么能够保证你的教徒们不离开，我是说如果他们 不被这种幻觉所迷惑而硬要离开，你怎么阻止他们？” “你的朋友没告诉你吗？离开这里一定范围，植在脑中的干扰器其会刺激大脑， 产生一种焦虑的感觉，再往后随着这种感觉的进一步增加可能会导致大脑的部分功 能受损，比如失去记忆什么的。别说那些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看来你还真是遇到傻子了。”迈克斯把脚踩在椅子的横梁上，向后猛踢椅子， 同时身子向前飞去。 椅子背狠狠撞在后面持抢人的手腕上，枪飞了出去。 迈克斯看到中年人的手向桌面的按纽伸去。迈克斯从衣服的夹层中抽出了头儿 给他的枪。 按纽被按下了。 迈克斯觉得眼前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许多。干扰器发生作用了。不过他还是在落 地以前把枪里的子弹打了出去。 两声惨叫。 “看来这枪还真是厉害。”迈克斯对自己说。 迈克斯抬起头，周围的场景似乎全变了。房间显得宽大明亮。 “还真像总统套房。”迈克斯觉得有点好笑。 “我总得从这儿出去吧。”迈克斯用手摸着地面，找到一堵墙，又摸着墙边找 到门…… 突然，周围的景物又发生了变化。 “看来是走出来了。” 的确，迈克斯感到一种不安的感觉。 “好了，时间紧迫。”迈克斯找到了自己的汽车，迅速发动了它。 五 焦虑感不断增加着。迈克斯感到很不舒服。他艰难的阻止着自己心底不断涌起 的想返回去的愿望。 “别想这些，想想其他的什么……”迈克斯试图试自己的大脑中回荡着以前的 美好记忆。可惜作用不大，焦虑感还是在不断增加着。 “大脑功能损伤……”迈克斯想起那个中年人说的话，不禁有些紧张。他把汽 车上的导航仪开到自动驾驶档，腾出手来把几天来搜集到的资料用录音机整理起来， 以备不测。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把尘土剖在身后。远方，一轮红日缓缓落下。 六 汽车停在情报局门前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迈克斯用最后的力量向情报局开 了一枪。“但愿他们能听到枪声，发现我……”随后而来的感觉又是一片黑暗。尾 声 “嘿，他醒了！” 迈克斯刚刚睁了睁眼，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泰斯！” “嘘，别动，接着休息吧，你太累了……” “我这是在……” “别说了，一切都好了。对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迈克斯把头向旁边转了转。 “头儿？” “是的，一切都好了！”头儿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