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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球 阿弗罗・曼哈坦 黑色液体物质啪的一声重重地掉在地上,自动凝成球形,慢慢地滚出小屋,滚到马 路当中停住了。在它滚过的钢筋混凝土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好象是从泥地 里滚过一样。 莱教授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三十三分。他的试验成功了。他创造了一种比重不知道 有多大的物质,现在这种物质不巧滚到马路上去了。 “这是什么?”警察杰尔克斯问道。 教授和警察一起看着那个球形物。“糟了,把路面都损坏了,”杰尔克斯担心地说, “这是什么东西呢?” 教授说:“在某些恒星上,原子十分密集,构成这种原子的物质特别重。例如,有 一个恒星,它的物质密度相当于水的三十万倍。一个钟头就可以象一颗子弹打穿你的 手。” “我明白了。”警察杰尔克斯说。他好象要检查一下自己的手,似乎这样可以说明 问题。“先生,我相信,这件事你最清楚。”他说,“最好把它搬回你的车间里去。我 们不想让交通停顿。”警察杰尔克斯想把这件事情甩开。 “我大概是搬不动的,”教授说。他弯下腰,想把球拿起来,可是根本拿不动。 “粘住了吗?”警察杰尔克斯问道。他抬起穿皮靴的脚,把球踢了一下,自己反而 向后踉跄了几步,紧紧抱住了自已的脚。球还是一动不动。 诺比克拉克从车库里开车出来,看到这情况。停住了车。探出头来对他的死对头杰 尔克斯说:“老弟,这里可不踢足球的地方。” “粘住了。”杰尔克斯说。他太吃惊了,顾不上对司机进行报复。 诺比走下车来。他使劲用脚推那只球。“这是什么东西呢?”他问教授。 “这是一次试验。”莱教授说,“你有什么工具吗?我很想把它搬回我的车间里 去。” 诺比拿出一柄七磅大锤。他抡起大锤,使劲吃奶力气,从侧面朝那只球猛砸过去。 大锤反弹回来。诺比大吼一声,扔掉大锤,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啜个不停。 “这一锤至少可以使三百磅重的东西移动位置,”莱教授说,“这只球竟然不止三 百磅,真是大有趣了。” 警察杰尔克斯叫来了当地的消防车。消防队员们查看了那只球。他们具有随机应变 的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把一条粗绳绕成一圈,套在球上,把粗绳的另一端系在 消防车上,消防车司机用第一档慢慢开动。一分钟后,粗绳啪的一声断了,消防车也坏 了。 一辆警车停下来了。四名戴平顶帽的警察跳下车来。马路立即被警戒起来,井用麻 袋布把球围起来。这件事报告到首相那里去,并在报纸上发表了一个谨慎的声明,内容 是:在陆军部的一个试验站附近,发生了一起事故,因此有一小块地区禁止通行,但是 不必惊慌,因为事故与放射性物质无关。 当天,在警察杰尔克斯围起来的那个地段,恰好有妇女协会地方代表举行的一个茶 会。陆军部的三名高级将领准时前来参加。 “莱教授,”上将说,“我们不喜欢这样公开。这样做太不合适了。” “这只球滚出了我的车间,”教授解释道,“是某种突如其来的吸引力在起作用, 我无法制止。” “弄一部起重机来。”上将厉声说道。 起重机组全体成员费了一番周折。才把球紧紧套住。他们想把球周围的混凝土挖起 来,但是他们一挖,球好象陷得更深了。最后,他们改进了方法,把球紧紧夹住。 起重机引擎发出轰鸣。粗绳哼哼直响,起重机因为引擎转得快,机身明显地振动着。 球仍然纹丝不动。 “伙计,开足马力!”将军喊道。“这是政府的财产。” 套绳断了,起重机的隆隆声也停了。他们只好要求奥尔德肖特再派一台起重机来把 第一台拖走。上将和其他高级将领回到陆军部,写报告向女王陛下反映,民用康采恩为 军队提供的设备不合规格,应当立即绳以军纪。 第二天早上,全国各报刊登了诺比・克拉克提供的消息,于是整个国家都为莱教授 的东西担优。早饭过后,唐宁街外面挤满了人群。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分男女老少,都 坚持应该采取措施。澳大利亚总理甚至打来电报,询间英国采取什么措施,防止那只球 穿过地心,从地球的另一边滚出来,毁坏他们为板球决赛而精心准备的板球三柱门。 首相多次亲自走到唐宁街十号的台阶上,作出胜利的手势。但是,作为举起那只球 的方法,这似乎是不够的。 到了午饭时间,事态出现了更加富于戏剧性的发展。反对党的激进派在要求政府辞 职的同时,建议英国在那只引起众怒的球上投氢弹,让那只球和保守党占优势的那个选 区同归于尽。 美国空军的喷气式轰炸机从格林汉康芒起飞,运来了世界上最大的起重机的全套零 件,这台起重机的总重量是二百五十吨。埃森的克鲁普斯打电话来说,再过一个小时, 他们将造出一台五百吨的起重机。 午饭后,首相坐汽车离开唐宁街,到现场视察。这时,人们看到他手指之间夹着一 只乒乓球,作出胜利的手势。 现场上,临时铁路、起重机、消防车、部队、各工会代表,乱成一团。巴特林假日 帐篷有限公司外边搭起了看台。首相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去。 “先生,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十分抱歉,”教授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复杂情 况。” 首相哼了一声。他望着那只球。球因为被各种起重装置夹过,变得非常光亮。他生 气地用拐杖把它拨了一下。球从窟窿里跳出来,顺着马路的弧度慢慢地滚到路边的小水 沟里。 莱教授大笑起来,他看看表,下午三点二十二分。“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他说, “这是种不稳定的化合物,它的分子结构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会改变。他又看了一下表。 “我必须考虑如何改变这种情况。他捡起球,放进口袋里。他说:“一个科学家的工作 是永远做不完的。”他走进他的车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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