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刻，会议室里正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当然，除了主编怀特的强烈质疑外，其他参与会议的同事也都将矛头指向露意丝。 “露意丝，克拉克到哪里去了！”怀特尽量压抑满腔的怒气说道。 露意丝不安地动了动身躯，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她已非常努力不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甚至还将工作摆在儿女私情之前…… 但是，由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和克拉克的关系，所以她仍逃不掉众人的口诛笔伐。 （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她耸耸肩回答：“怀特，抱歉，克拉克昨晚说他有些工作要做，所以我从昨天下班 后就没再看到他了。” 一位女同事调侃似地插嘴：“露意丝又不是克拉克的贴身保姆，当然不会知道他的 行踪。” 怀特瞪了那位女同事一眼，接着说：“不管怎么说，露意丝是最有可能知道克拉克 行踪的人，如果我现在找不着克拉克，就只好找平时跟他走得最近的人。”接着，怀特 做了个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向吉米。 吉米是一位企图心旺盛的年轻男孩，在短短的一年内，他从“小弟”爬升到摄影记 者的位置。 “主编，您有什么指教吗？”吉米感觉到怀特的注视，立即抬起头。 “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克拉克？”怀恃问道。 “报告主编，没有。”吉米一回答完，整张脸都胀红了。 露意丝觉得吉米有点无辜，他怎么可能知道克拉克去哪里了呢？ 幸好吉米还有点小聪明，只要他恭恭敬敬地喊着“主编、主编”，怀特就还不至于 把气发泄到他身上。 吉米很快地又接着说：“我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暗房里，我谁也没看见。” 尽管怀特以不信任的眼光看着露意丝和吉米，但仍不得不皱着眉说：“好吧！我想 我们只好在克拉克缺席的情况下开会了。” 这时，露意丝又叹了口气。她知道怀特非常欣赏她和克拉克的办事能力，同时也很 高兴自己能够和克拉克相恋。 不过，这位资深主编有时候似乎不太赞同办公室恋情。 在怀特的观念中，她和克拉克之间好像总存在着分手的风险，而怀特绝对禁不起他 们拆伙的打击。 “哈罗！我来了。”此时克拉克忽然推开会议室的门，大方地打招呼。 露意丝见状，微笑着说：“欢迎你加入我们。” 克拉克很自然地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嗯……你们谈我好像谈得满高兴的， 真抱歉，我来得不是时候，刚好打断你们的讨论。” 大家一听克拉克幽默的话语，纷纷低笑出声，当然也包括怀特在内。 怀特仁慈地克制住想追问克拉克为何迟到的冲动，轻咳一声，暗示人家集中精神， 准备开会啦！ 克拉克不再说话，立即在露意丝身边坐下。 露意丝在桌面下握住了克拉克的手，但是她那独立、严格的专业意识又提醒她在工 作中必须抑制自己的热情――当然除了克拉克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热情如火。 长久以来，露意丝早已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热情了。 她瞥了克拉克一眼，投给他一个微笑。 其实，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事实上，她认为这真是 太棒了。“好，各位同仁请注意，我们现在开始讨论……” 怀特沉稳地开口宣布，他的口气很严肃，使在场的每个人都了解该是工作的时候了。 吉米拍拍克拉克的肩膀，表示很高兴他能及时进来。 露意丝、克拉克和吉米可以说是最佳战友，他们三人下仅在工作上合作无间，连在 日常生活中也相当具有默契，是典型的“铁三角”组合，没有人可以介入他们之间。 怀特坐下来继续说道：“很不幸的，这段时间除了热浪席卷本地之外，没有什么热 门新闻可以值得报导；天气过热的新闻早就报烂了，根本是一条旧闻。” mpanel(1); “纽约里总有许多新鲜事发生，毕竟它是一个超级大城市。” 吉米斗志激昂地发表高见。 露意丝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忍下住瞄了瞄克拉克，开口问道：“有谁知道超人今天 早上是否又阻止了某个邪恶帮派的行动呢？” 她之所以想知道克拉克今天早上去了那里，并不是出于个人的好奇，而是她真的想 知道有没有发生一些具有新闻价值的事件。 “嗯！超人可能造了一座社区游泳池，或者是在第九区的地下铁阻止列车出轨。” 克拉克心有灵犀地回应。 “嗯！这才叫新闻。”怀特满意地点头，并且指示另一名记者去追踪这件新闻。 “我有一些想法，不过还不是很成熟……” 当怀恃继续侃侃而谈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吉米主动说道：“我来接。” 怀特挥手示意他坐下，自己随手接起电话。 “我是怀特，是……茉莉，谢谢你回电给我。”怀特的神情露透出喜悦，并用手掩 住电话听筒对大家说：“她是纽约电影委员会的茱莉，这也是我刚刚提到的想法之一。” 露意丝不解地低声询问克拉克：“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怀特想在娱乐圈里找寻事业的第二春。”吉米促狭地说。 克拉克像拿着雪茄一般拿着铅笔，装出低沉的声音说：“我倒不曾听过他在娱乐圈 里有过第一春。” 露意丝摇摇头笑了笑。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克拉克哪来那么多天外飞来的幽默。 怀特继续讲着电话，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真的可以吗？茱莉……哦！那真是太棒了。当然，嗯！我欠你一份人情，再次谢 谢你，再见。” 怀特挂上电话后，立即看着克拉克说：“既然你这么爱说话，我就派你和露意丝去 进行一个小任务。” “小任务？”露意丝尖叫一声，一双美丽的眸子瞪得像铜铃般大。 “嗯……我们接下来的几天都得待在波尔特拍片现场。” “波尔特是什么？”一位身穿蓝色套装的女记者问道。 吉米难以置信地看着发问的那名记者说道：“你当真不知道吗？波尔特就是目前正 在中央公园拍摄的一部新电影，我上礼拜想要进人拍摄现场，却被挡在外面……这部电 影的男主角是巴利斯，他是我最崇拜的电影明星。”“巴利斯？”克拉克茫然地重复念 着。 “天呀！克拉克！”怀特大惊失色，指着克拉克大叫：“你不会没看过他的电影吧？ 巴利斯是好莱坞当红且非常有名气的电影明星，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他要在一部传记电影 中扮演国王的事。” “哪里的国王？”露意丝追问。 怀特吐了一口气，借以平缓心中渐生的不耐：“露意丝，你别闹了！‘波尔特’是 一部拥有大卡司的现代版罗宾汉电影，由巴利斯担纲演出。对了，这部电影的导演叫什 么名字来着？” “贺许。”吉米答道，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彷佛他是个“电影通”似的。 “对，就是贺许那家伙。他费尽唇舌和电影委员会讨价还价后，才获准在中央公国 拍摄影片；事实上，他们之所以让贺许免费使用这个地方拍片，还不是希望将来能吸引 更多电影公司前来拍摄。在此之前，这部电影在曼特波里其他地方也拍了不少镜头。” “这样对贺许有什么好处？他大可在任何地方拍摄影片，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章， 争取在中央公园拍摄呢？这实在太奇怪了。”坐在会议桌后面的一位记者，困惑地道出 心中的疑问。 “话是没错，……”怀特顿了一下，手指抚了抚下巴后又说：“不过，显然他认为 在中央公园拍摄可以得到大众的注意，因为兔费的宣传就是最佳的宣传。” 吉米似乎颇赞同怀特的说法，他附和说：“而他的确达到他的目的了。只不过，现 在所有的娱乐新闻都已经不再报导这部电影，我还听别人说，这部电影的票房可能会让 人大失所望。” 怀特点点头道：“的确，波尔特这部电影唯一有价值的新闻是：到底这部电影会不 会成为贺许在好莱坞的最后一份工作。最近几个星期以来，这部电影在拍摄过程中发生 一些很严重的意外状况，而且每一件都很不寻常，像是场景垮掉之类的事……” “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露意丝对于自己竟然不晓得这些颇引人注意 的新闻感到很不安。 “那是他们隐瞒得很好。”怀特继续解释：“贺许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很有本事让 警察和制片相信一切事情都在控制当中。可是今天早上，巴利斯的特技替身骑着摩托车 拍某一场景时，摩托车却突然失控，把那名替身狠狠地抛了出去……据说他不但伤得很 重，而且还有可能残废” “替身？”吉米的表情显得相当惊讶。 “真奇怪，巴利斯不是一向以不用替身闻名的吗？” “没错，吉米。”怀特回答。 “你是不是认为这些根本不是意外？”克拉克问。 怀特耸耸肩说：“难道你不同意吗？” 克拉克靠向椅背，陷入一片沉思，顷刻，他才开口道：“如果贺许的导演生涯不被 看好，他可能会借着破坏电影的拍摄工作来保住一些筹码，也许还可以拿到‘杀青保证 金’。” “什么是‘杀青保证金？’”吉米问。 克拉克看着他回答：“据我所知，那就像是一种保险，电影的投资人通常会拨出一 笔款子向保险公司投保，作为电影没办法完成的补偿。现在，这种做法已经成为大卡司 电影开拍前的标准程序了。” 露意丝顺着克拉克的思路继续往下说：“所以，如果这份保证金里也有贺许的份， 那他就可以分到一杯羹，要是这部电影的票房被评估得很差的话，那他就可以不让这部 电影完成，同时还能捞到一大笔钱。如此一来，他的名声也会受到保护，因为他可以说 波尔特这部电影之所以没办法拍摄完毕，是因为一些无法解释的意外，跟他一点关系也 没有。” 怀特兴旧地看着露意丝和克拉克说。“你们终于找到重点了！很好，接下来我们要 拟定作战计划。茱莉在拍摄现场帮你们找到两份工作，露意丝，你假装成茱莉的表妹， 化名克莱儿，担任制作助理的工作，可以直接和电影制片联络。” “那我呢？”克拉克询问怀特。 “你也是制作助理。不过，茱莉认为把你派到特殊效果工作小组，你会比较有机会 去了解一些幕后工作人员和拍摄设备，你和露意丝的上司是同一个人，由于你们接触的 工作人员不一样，正好可以扩大你们两个人的调查范围。克拉克，你的假名是路易，这 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亲戚的名字。 这时露意丝发出疑问：“怀特，我有一个问题，在电影委员会上班的茱莉，为什么 要帮助我们去挖掘独家新闻？” “好问题！我只能说是因为茱莉欠我几份人情。再者，如果让意外继续发生，导致 电影拍摄工作无法进行，那电影委员会将会丧失许多商业利益。就另一方面而言，如果 我们能查出这些意外，究竟是谁在操纵、搞鬼的话，我们不但能得到一条独家新闻，也 能提升每日地球报的形象，这种事何乐不为呢？” “听起来很合理。”露意丝赞同道。 “那我们开始行动吧！”怀特作出结论，又转头对露意丝说道：“你和克拉克可以 先行离开了。” “主编，我也想去！”吉米满怀期望地微询。 但怀特却摇摇头说：“吉米，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是要先混进工作人员中熟悉一 切状况，所以人数不可以太多。” “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们会向你寻求协助。” 露意丝微笑地安抚吉米，转身走向门边，克拉克则紧跟其后。 “我来开门。”克拉克说完，便越过露意丝为她开门。 露意丝微笑地看着克拉克说：“真谢谢你！克拉克……我是说路易，我可以暂时叫 你路吗？” 只见她的未婚夫――克拉克笑了笑。 “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叫我任何名，毕竟你很擅长取名宇。” 克拉克这句话说得倒是挺实在的，因为“超人”这个称呼，就是露惹丝在某次独家 新闻中为克拉克取的。 当他们俩走出每日地球报的会议室后，露意丝非常希望能尽快进行这份充满挑战的 任务，即使她必须离开这间充满清凉冷气的办公室、进人外头可怕的高温中，也在所不 惜。 “我们这次要怎么分工？”克拉克问道。 从以前开始，他们俩便习惯事先分配好工作，这样可以避免彼此之间的竞争与争执。 露意丝耸耸肩道：“针对我们个人的工作范围，你应该比较容易接触到幕后设备， 所以最好是由你去检查那些曾经发生过意外的道具。” “有道理。那你呢？我在检查道具的时候，你要做些什么呢？” 她想了一会见，才回答：“我要想办法去弄清楚片场里的人事纠葛；并且要知道谁 和谁之间有过节，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 克拉克点点头说：“这个计划听起来很不错。” 露意丝对这次能和克拉克一起以伪装的身分进行工作，感到很高兴。 她刚进人这个行业时，是那种相当崇尚完全独立作业的人。 不过现在，她倒也满能接受和别人一起分工合作，尤其当那个“亲密搭档”是克拉 克的时候。 更何况，克拉克和她的关系并不仅止于工作上的搭档，他们现在可是热恋中的小俩 口，犹如连体婴般密不可分呢！ 幻想时代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