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结局迷离 杜若四人爬上高山，天山不愧其名，果然是接近天的地方，而且此时天气也越 然越严寒，越往上攀登，严寒的感觉越盛。杜若四人只能偶而打些野兽充饥，大雪 漫天，杜若等人被困在一个山洞中。 妤慧说道：“如果我们再不找出路的话，可能就要困死在这里了。”说着说着， 妤慧突然呕吐起来，吐出几口苦水。杜若赶忙将其搀住，关切地问道：“慧妹，你 没事吧！”妤慧摇摇头，眼中却透出喜色，亚海似乎明白过来似的，惊叫道：“我 想夫人是有喜了。”杜若眼中放光道：“真的吗？”楚碧惊喜地看着妤慧，心中没 有半点嫉意，说道：“慧姐，我先扶你坐下吧！”杜若刚坐下不久，蓦闻几声大笑 传来，那笑声诡异而且可怕，透出无尽的杀机，又像是感到心满意足。 杜若一听那笑声，便知道是妖婆来了，妤慧也站了起来，她也没想到妖婆会来 得这么快。妖婆一见杜若四人一脸戒备的神情，“咭咭”地笑道：“我早就猜到你 们想通的了。不过，现在都已经太晚了。”妖婆一招手，五夜突然出现在妖婆的身 后，“你们该认识她们吧！她们都是我苦心教导出的徒儿吧！”妖婆诡异的眼睛看 向楚碧：“你也是我的徒儿，不过，我的真本领你可是一点都没学到啊！你在我眼 中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物品而已。”楚碧愤怒道：“死老太婆，你不要太高兴了， 我们早晚会将你消灭掉的。” “大言不惭。”“小师妹可真是刁蛮啊，怪不得原来的老公也被人分享了一半。” 楚碧听得大为愤怒，举剑就要冲上前去。杜若拉住楚碧，轻声道：“不要中了她们 的激将之计。”楚碧震定下来，她也看出此时形势的险恶。 妖婆一声叱喝，五夜一扑而上，杜若流霞出鞘，刚一开始就将剑法展到极致， 使出剑法中最高的四剑合一，五夜这一次仍想用剑阵困住杜若。每当杜若几乎要突 破剑阵的时候，妖婆都在恰当的时候，诡异的挥一下手，五夜的剑阵立时威力倍增， 将杜若的气势完全压制下来。 妖婆在那边狂笑着，这种夜枭样的笑声着实让人听了难受。亚海早已用手捂住 双耳，但声音还是传入他的耳中，楚碧早已听惯了这种声音还好受一点。但妤慧却 紧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妤慧猛然抬起头来，向妖婆问道：“神乞到底怎么样了？”妖婆又大笑两声道 ：“那个死鬼真的变成鬼了，就死在你们经过的那片沙漠中。”“是你动手杀的吗？” “不错，我也真替他可惜，我们的本领本来也差不多，但他总是对我没有防犯之心。” 这边一谈话，杜若那边一反颓势，招招抢攻，将五夜的剑阵完全地压制下来。 一声咳嗽声传来，妖婆吃惊地看着洞外，一个白发苍苍的乞丐就站在洞口，依 旧是一身单调的破衣，但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他没有一点点冷的感觉。“好，好， 原来你还没有死。早在杜若第一次受伤时，我就觉得你的举动甚为古怪，像你这样 的人怎会救人呢？如果你一定要救，那一定是对你相当有利的事情。” “不错，还是你了解我，看来你的伤还没好呢！你一动手的话，可能触发伤势， 一命呜呼。”神乞苦笑一声，“你应该相信，我还有一击之力，足以与你同归于尽， 我们夫妻生不能同床，死后可以同穴，那也不错。”杜若等人个个心中震动，五夜 的剑阵也停了下来，他们都出神地看着这两个神话样的人物。谁也没想到神话似的 两个人物居然是夫妻，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爱恨交织，复杂异常。 妖婆脸色更冷，透出一股青色，“你狠得下心如此对我吗？”神乞叹道：“本 来是狠不下心的，但在沙漠中当你的手触及我的身体时，我已对你完全死心了。” 妖婆退后几步，似乎深怕神乞与她同归于尽似的，“师兄，当年我爹传你武功，就 是为了让你对付我吗？”神乞呆了一呆，妖婆诡异般地立在神乞的面前，一掌击出， 神乞狂喷鲜血，身子远远地飞了出去。 mpanel(1); 杜若等人完全呆住了，妤慧似乎想到什么事情，拉着楚碧来到神乞的身边，神 乞的呼吸已经停止，妤慧在楚碧耳边轻语几句，楚碧不停地点头。 杜若那边流霞交织成一片霞云，护在神乞的前面。妖婆哈哈大笑，声音更像是 由地狱中出来的一样，充满着令人心碎的寒意，“杜若，你虽然也很是不错，可是 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识相的吧！至少你的两位爱妻会安然无恙。”楚 碧听着妖婆的话，突然大声道：“老妖婆，我情愿陪着杜哥哥一起死，如果你的目 的达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我们无辜而死呢！”杜若听完楚碧的话，剑势转厉， 抱定必死之心，妖婆见状，恨声道：“臭丫头找死。”长袖一挥，一股劲力直扑楚 碧而去，楚碧“哇”一声吐出一口血，一直向后退去，直到碰到山石才停下来。杜 若大吃一惊，剑势合一，攻出他出生以来最霸道的一招，妖婆所在的地面，石块飞 散，让人怀疑这不是人力所能为，妖婆也在这一招下消失不见。 亚海大喜道：“杜爷果然非同一般，居然将那老妖婆干掉了。”妤慧皱眉道： “妖婆安然无恙，我感觉得到。”刚说完，妖婆的身子再次出现在杜若的面前。杜 若长剑斜指，一股义我反顾的气势充斥在山洞之中。妖婆知道杜若正在不由自主地 吸收铜镜的能量，心中大喜，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的表情。 妤慧趁妖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杜若身上时，悄悄取出那两片青石，将两片青石 合二为一，放在神乞的胸口上。妤慧感到神乞的胸口还在跳动，暗松了一口气，又 检查了一下楚碧的伤势，发现楚碧看似伤得重，其实也只是受了震动而已，休息一 会也就没事了，顿时安下心来，静察场上的变化。 妖婆突然再次笑了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跟你的碧妹了。你知 道你们的父亲是如何死的吗？”杜若不解地看着妖婆道：“难道不是蒙千山所杀吗？” 妖婆冷哼道：“蒙千山那个废物，自以为是，哪会有这种本领呢？你的父亲跟你的 叔父跳入绝崖，以求一线生机。果然是妙计，他们都没死，不过都被我擒到了。” 杜若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妖婆大笑道：“就在你回家的那天，他们就已经 被我处死了。” 杜若心中的愤怒，再也扼制不住，血液沸腾起来，双目通红，楚碧正好醒来， 听说自己的父亲是她所杀的，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向妖婆拼命。妖婆神情紧张，看 着杜若，心中在期待着她预想的结果出现。 杜若觉得滚滚的能量，如大河长江般灌注到体内，杜若赶忙镇定心神，将所有 能量汇聚到流霞的剑尖上，流霞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妖婆看得大为吃惊， 她担心万一杜若不能吸尽铜镜所有的能量，那么倒楣的人就是她了。 杜若慢慢得便觉得不对了，那股强大的力量逐渐摆脱了他的控制，越来越快速 地注入杜若的体内。杜若怕来不及了，长剑一挥，一道闪电划过，五夜根本还没来 得及反应，已然被杜若由流霞发出的剑气斩过几段。杜若看得呆了一呆，他想不到 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妤慧见到杜若的情形有点不对，向杜若呼喊道：“大哥赶快停下来。”杜若深 情地看了妤慧一眼，妤慧感到彻骨的心寒，杜若眼中的无奈告诉她，杜若已经无法 停止了。妤慧颓然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杜若，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 以解救杜若。妤慧突然神情坚定地站了起来，就要向杜若扑过去，楚碧赶忙拉住她， 妤慧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楚碧哭道：“完了，一切全都完了。”楚碧轻扶着妤慧道， “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妤慧说道：“我想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大哥已 经控制不住那股力量了。”楚碧并没有妤想象中的激动，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安静地说道：“如果杜哥哥真的死了，我也一直会陪着他的。”妤慧心中大震，她 也多么希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现实情况下，她必须先要照顾杜若唯一的骨血。 杜若再也控制不住了，流霞正在变软，最后，慢慢得蒸发掉了，杜若的身体反 而变得无比地透明，处处透着诡异。杜若发出最后的话语喊道：“慧妹，碧妹，你 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杜若的身体慢慢地变小，被铜镜吸入其中。妖 婆看得大喜，急不可待地扑向铜镜，她的身体越趋明亮，似乎她自己也在发生着什 么变化。她的形象变得无比峥嵘，那满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乱舞，像躁动的蛇群出 洞，风声渐大，大得她全身上下全都飘浮了起来。 神乞恰在此时醒来，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飞身扑向妖婆，身子变为艳 色的赤红，一触到妖婆立时爆成一团血，巨大的爆炸将妖婆从铜镜下震开。妖婆无 比诡异地立在那里，满身的鲜血，让人分不清她是生是死。连续的打击让二女的神 情变得有点痴呆，亚海从来未遇到如此诡奇的事情，在现今的情况下，手脚早已酥 软，全身用不出一点力气。 妖婆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未竟全功，可是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 止我了。”那块渐渐暗下去的铜镜，被赤红的血液包着，那团血中，有神乞的热量， 杜若已与铜镜融为一体，他渐渐恢复了意识。血腥的场面，杜若已不再陌生，但这 时那块完全血红的天地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楚碧首先清醒过来，扑到铜 镜上，她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到铜镜上，妤慧也在同时扑到铜镜旁，二女的泪水清洗 着铜镜。 铜镜中的杜若，感受到温热的深情，他清醒了，他觉悟了，虽然他现在失去了 身体，他也要保护他所爱的人。妖婆慢慢地走向二女，满脸的狠毒，杜若在铜镜中 凝聚所有的力量反击而出，铜镜一下子亮了起来，二女一惊之下，铜镜掉在地上。 铜镜中射出炽烈的光华将妖婆困在里面，妖婆在里面冲突不出，她现在才明白过来 她得到的力量只不过是铜镜力量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妖婆恶狠狠看着依然安好的二女，掩不住心中的嫉意，她的少女时代是多么地 可怜无依，受尽屈辱，最终虽然找到父亲，但那又如何呢？自己所爱的丈夫与自己 反目成仇。妖婆虽在铜镜力量的包裹之中，依然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她最恶毒的 咒语，“与杜若有关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最终都死得惨不忍睹，祸及他们的子子 孙孙。这是我用生命燃烧的咒语，请让我的力量伴着咒语而去吧！”一道细微的灰 光破开铜镜的能量，远遁而去。铜镜暴闪了一下，山洞蹋陷，铜镜中的杜若大为吃 惊，来不及追赶那道灰光，形成一道光亮的膜层护住二女及亚海。 杜若带来的桃源勇士在突围之后，仅余四人，那四人口干舌燥，走进荒山中， 那边有烟冒起，四人更听到熟悉的汉人歌曲。“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 白马。飒沓如流星。……”四人仔细一听，立时听出了那人是谁，正是久不见踪影 的欢畅。四人大喜，立即驱马过去，欢畅坐在青石上，对着寒冷阴沉的天，开怀欢 笑。 四人赶到欢畅面前大声道：“欢大侠……”欢畅愕然看着他们。四人中的一人 道：“欢大侠，我等皆是杜大哥的手下，随同杜大哥来到塞外，遇到赌王的突袭， 追随杜大哥的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欢畅大吃一惊，“杜兄没出什么事吧！” “现在杜大哥与两位夫人行踪全无。” 欢畅赶忙将四人让到屋中，将蒙秋请出来，帘儿也在，听着四人叙述他们离开 之后所经历的事情。欢畅三人都听得大为惊奇，没想到杜若在他们离开后又发生这 么多不寻常的故事。 欢畅见蒙秋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心中一动道：“我们现在就去会合杜兄， 贤妻可有话说。”帘儿笑道：“那我们一起去吧！”一行七人沿着天山一带找寻， 蓦见大批的鞑靼武士就驻扎在一座山脚下，桃源中的四人在鞑靼住过一段时间，立 时认出了鞑靼的帐子，赶忙向欢畅一说。 欢畅带着四人直趋鞑靼的大帐，这时才发现四人的武功均都不弱，不禁大为惊 奇。帐中不仅有鞑靼王子还有灵吾族的女王，欢畅赶忙带着几人拜过他们，哈蒙见 过那几名武士，问道：“你们大哥呢？”四人将沿途经过情形细述一遍。哈蒙大喝 道：“我一定要为杜兄报仇。”女王脸上一片凄然道：“我绝不会放过赌王的。” 众人述说到气愤之时，有人来报。 “报告女王，王子，发现一队千余人的骑兵。”欢畅站起来道：“我们现在就 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为杜兄先出一口恶气。”一名老将军站起来道，“此时不宜 出兵，要略待风雪稍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意绝妙，一切由老将军布置。” 鞑靼灵吾族联军，布置在赌王骑兵的背后，随时准备突袭。 第二天接近凌晨时，一片白光充斥着山顶，将此峰都掀翻下来，赌王的兵马被 乱石击中，损折过半。哈蒙见时机来到，大呼一声，领先杀向赌王的兵马，赌王的 兵马早被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吓呆了，士气更沮，根本无心恋战。这是一场一面倒的 战争，赌王千余兵马在鞑靼与灵吾两族精锐武士夹击之下，全军覆没。只有赌王仍 在死撑着场面，他身边只余下几名兵士在负隅而战，赌王感到了自己的穷途没路， 他还在拼死力战，期寄着妖婆会突然出现替他解围。 赌王的武功不是哈蒙欢畅诸人，能够比得上的，但在众多武士的围攻下，也只 余力战而亡这一途。赌王身被多处伤口，最终无力再战，拔出自己的佩刀，横刀自 吻，一代枭雄至此而亡。 欢畅蒙秋桃源仅余的几名勇士，还有鞑靼伊吾两族的武士都在天山一带四处搜 索着杜若。欢畅蒙秋来到蹋陷的山峰前，欢畅感到一股绝强的力量，就在自己的身 边，他感到那股力量非常亲切，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团柔和的光圈包裹着妤慧楚碧还有亚海，他们似乎已经睡着了，紧闭着双眼， 耳边响着杜若的话语，“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妤慧神态间满是抗 拒，楚碧也在剧烈地挣扎，光环消失，他们三人平躺在地上。楚碧首先醒来，她一 见自己所呆的地方，哭喊着向光环未消失的洞间扑去，妤慧刚刚醒来，也要向洞间 扑去，亚海拉住妤慧道：“为了你们的骨肉，请夫人珍重。”妤慧没能扑进洞中， 痛哭了起来。 楚碧扑进窄小的洞间，身子被擦伤了，她也顾不得了，只是一鼓作气地向前冲 去，她的心中只有她的杜哥，从小与她呆在一起的杜哥哥，没有他，自己无法存活 下去。楚碧被散落的巨石击中头部，当她冲进去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她一冲到铜 镜面前，就被一团光华包住了，她的伤口逐渐愈合，她的肉体变得婴儿般洁白无瑕。 她的灵魂更与杜若的精神合二为一，一同融入铜镜中，铜镜紧贴着她的躯体，他们 似乎本来就是不可分的同一整体。 洞口闭合，妤慧神情呆滞地手持两块青石，那是神乞的遗物，也是她能感受到 杜若的唯一方式。她的心随着洞口的封闭变得僵硬起来，神情冷漠地走向前来迎接 的众人，她的泪痕还在，但表情却是冰冷异常。桃源的勇士发现妤慧比以前还要冷， 那是一种对生命不再珍视的冰冷。 一骑快马直趋哈蒙的面前，“报告王子，我部族受到瓦拉部落的偷袭，损折惨 重，请王子赶快回去主持大局。”灵吾女王见状道：“你赶快先回吧！这里就交给 我们灵吾族吧！”哈蒙一声大呼，带着众鞑靼武士，急驰而去。 妤慧心中震动了一下，她感觉到了杜若的呼唤，“赶快回中原，阻止妖婆的咒 语，我现在离中原太远，只能控制咒语在一段时间内不发。刚才，鞑靼族的灾难只 是一个开始，现在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妤慧心中道：“现在没有了你，我自己回 去还有什么意思呢。”杜若回答道：“人间的所有一切完成后，我们会相见的。” “那要等到何时呢？”“不出一年，我们必能相见。”妤慧心中大喜，振作精神， 走向女王道：“我们必须赶回中原去，回到那里，我才能完成夫君最后的嘱吒，阻 止妖婆的咒语伤害我们的朋友。”女王凄声道：“杜若真的死了吗？”妤慧说道： “他已不在人世间了，请女王保重。”欢畅蒙秋趋前道：“我们陪同杜夫人一起赶 回中原。”一行八人往中原疾驰而回。 杜若的手下大都已回到飞鹰寨，留在京城的只有文竹毛安戎而已。毛安戎察觉 宁王举动有异，立即找到文竹商量道：“我发觉宁王好像要对付大哥了。”文竹大 惊道：“怎么可能呢？”毛安戎说道：“现在宁王肯定不会发动，但是大哥回来就 难说了。宁王在朝中不断铲除异己，而且大哥有我们这帮人相助，实力强大，他的 心中一定有所顾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毛安戎道：“你向宁王请求，让你 与银屏郡主搬到我们所在的飞鹰寨，附近土地让宁王名正言顺地赐给我们，到时我 们再想办法。” 文竹向宁王请求，宁王虽不赞成，但禁不住银屏郡主的软磨。文竹毛安戎带着 银屏公主一路向飞鹰寨驰去。 毛安戎这几天心中着实不安，他深怕杜若会出什么事，就见前面有两个尼姑， 似乎在专程等着小毛。小毛策马向前，细看之下，原来是杜若的义嫂雪云，赶忙下 马行礼。雪云表情冷漠道：“我师傅有话对你们说。”毛安戎向文竹叫道：“快些 下马过来。” 文竹小毛二人来到那名老尼姑面前，老尼姑脸色一片凄苦道：“你们二人也知 道有妖婆神乞这两个人吧！”两人同时点头，“现在他们都死了，不过，妖婆临死 前有一条咒语是针对你们的。”“我们俩吗？”“不是，而是与杜若所有相关的人 等。因为妖婆可以说是间接被杜若所杀的。”“我大哥现在还好吧！”“他的肉体 已经烟消云散了。”二人大为震动道，“这不可能的。”老尼姑继续道：“我只是 说杜若的肉体已消失了，但他还存在。”“这怎么可能吗？”“杜若已与他所带的 铜镜合二为一。”“什么？”二人同时惊叫起来。“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比我更 清楚妖婆神乞二人了，因为我本身也是那件事的参与者。现在你们要做的事情是保 全与杜若有关的所有人。” 二人摇头道：“我们没有那个本事的。”老尼姑取出一副图纸道：“据图建塔 压制咒语，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毛安戎接过图纸，心想只好照她说的做了。雪 云走过来道：“要尽快啊！”老尼姑也道：“你们要快动手，你们的杜夫人也快回 来了，一切事情你们可以向她求证。只有她有能力与杜若保持精神上的联系。”二 人呆了呆，互看了一眼，但没再问什么。 小毛向文竹道：“我先行一步了，这件事看来是不能延迟了。这件事还是宁可 信其有的好。”文竹也同意小毛的看法。 小毛一路疾驰赶回飞鹰寨，立即告知众人这件事，陶义陶忠风生月张朝古龙胆 梅萼白泉彤霞石松卢云阔寥长沙燕鸿霍方等人全都聚到大厅上，听小毛讲述刚发生 的事情。众人一致决定按照那个老尼姑所说的做，按照图纸，建着高塔。 妤慧等人急行月余，终天到了大明的关塞，守关将领已换作蒙天。蒙天见到妹 妹心中欢喜，将众人迎见大厅，待众人坐定，蒙天问道：“杜兄呢？”蒙秋见妤慧 伤心如故，代答道：“杜兄已经死了。”“什么？”蒙天震惊地站了起来，“以杜 兄的武功机智怎么会这样子死掉呢？”妤慧脸上渐趋平静道：“中原可有大事发生？” 蒙天道：“宁王大举搜异己，原来与魏放有关系的官员个个难逃牢狱之灾。”妤慧 淡淡道：“宁王将蒙兄放在此处，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蒙天直率道：“宁王曾 暗下旨意，见到杜兄要我不择手段将其处死。”妤慧依旧冰冷道，“宁王绝对想不 到蒙兄竟有与我夫联手之意。”“因为他认为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妤慧补充道 ：“而且他也有除掉你的想法。” 蒙天沉默良久道：“现在杜兄一去，宁王下一个目标必是在下了，还请杜夫人 帮忙出个主意吧！”妤慧依旧淡然道：“交出兵权，隐逸山林。”蒙天心中一动道 ：“多谢指点。”蒙天听从妤慧的建议，果然追随欢畅蒙秋隐逸山林，游山玩水， 自乐其中。 妤慧带着仅余的四名勇士，赶往飞鹰寨，驰近飞鹰寨见到杜若的旧部与桃源勇 士都情绪高昂地工作着。杜若向妤慧道：“他们一定是受了高人指点，想到了镇咒 之法。也许，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妤慧大喜问道：“那要到什么时候呢？”杜 若道：“至少应该等到我们的孩子出世之后才行，因为我们的孩子还有不同凡响的 使命。而且我们想生生世世在一起就必须舍弃肉体。”妤慧说道：“只要我们能够 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有一名桃源勇士发现了妤慧，大声欢呼道：“夫人回来了。”满山震动，所有 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冲下山来，欢迎妤慧的归来，他们更想确实地知道发生了 什么事情。 妤慧见父亲满脸地苍桑，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父亲的怀中，大哭起来，想要把 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在这一次发泄出来。风生月奇怪地看着妤慧道：“贤侄女，要 注意身体，以免动了胎气。”陶义闻言看了看女儿，妤慧一路风尘仆仆已然憔悴了 许多，赶忙扶着女儿走进大厅。 妤慧召集主要人物，将天山之行所发生的一切，择要向众人说了一遍，最后道 ：“我受夫君嘱吒，以后大小事务暂由小毛全权负责。”小毛站起来指着自己道： “我，这不可能吧！”妤慧道：“你是夫君的好兄弟，而且与每一个的人关系都很 好，而且以后，我们众人就要留在这片土地上了，守护这片塔，守护五百年。这是 为了我们的子孙着想，等五百年后，咒语灭，塔自然会倒下。” 小毛疑惑道：“由大嫂来主持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们大家都信服大嫂的才智。” 妤慧道：“那是不可能的，当塔林建成之时，也就是我离开之日，我会与夫君同在 铜镜中相遇，现在碧妹已经呆在了铜镜中，我感觉得到。”陶义老泪流了下来道： “难道你就不想想老爹，不想想你与杜若的孩子吗？”妤慧黯然道：“这是命运， 这个孩子身负重任，从一开始就要失去父母，在十八岁之前受尽磨难，但他一定会 成长为一个不平凡的人物。”众人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听了妤慧的话，他们似乎 都已经相信了命运这件事。 当杜若的孩子刚刚满月的时候，塔林建成，妤慧走向最中心的塔中，将青石放 在中央处。妤慧神色平静，心中掺着喜悦和哀伤，向着送行的亲人道：“你们走吧！ 我会与你们在梦中相见的。”陶义众人走出塔林，妤慧在圆形的青石上，身子在急 旋中飞舞，她就像一位活着的女神。妤慧的身体变作透明，然后再被完完全全地蒸 发掉了，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向着西边的天山射去。 陶义等人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的背后是刚满月的孩童响亮的哭声。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