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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看见了那方寸中的世界。 但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 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 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 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 “这是哪里?”孙悟空问。 “这是哪儿?”忽也有一个声音问。 孙悟空一转头,啊!……那不正是假悟空? 只见他却无了金冠金甲,只在腰前系了一条草编的腰裙,赤着足,脸上神态也 有大变,那种狂傲凶顽不见,倒是满脸的稚气。 好,正撞到俺老孙棒上来,咦,棒呢?糟,没有金箍棒,如何斗的过他? 孙悟空忙隐到一边。 却见那假悟空却好象完全没看见孙悟空一样,自顾自说:“那打柴的说是这, 怎不见一座寺院?” “你找寺院做甚?”地上一声音道。 那猴子一低头,却见是一个会说话的酒壶。 “我要拜师,找菩提祖师。” “菩提?祖师?没有,只有酒壶一提,要不要?” “要你何用?” “哈哈哈哈!”酒壶大笑,唱曲一首:“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 能饮食。 纤尘何用?万物其中,变化何用?道法自成。 面壁何用?不见滔滔,棒喝何用?一头大包。“ 酒壶越唱越快,越唱越高兴,从地上一弹而起,空中变成一只大肚子胖熊,拍 打着自己的肚皮作乐,唱:“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一时间,天地间竟应他的拍打鼓声大作,一时间,天上的飞鸟,地上的树草, 连石块都在蹦跳着应和:“从何而来?同生世上,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 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 物我两忘间。 mpanel(1); 嗨!嗨!嗨!自在逍遥……“ “神仙老子管不着!”那猴子也手舞足蹈叫道。 “猴子,你听见了什么?也如此高兴?”胖熊又一闪,变成天上一张大嘴,问。 “也不知听见了什么,只知心中大悦,喜欢的紧。” “哈哈哈哈!”那嘴又一变,却化为了一黄衣老者,白发童颜。“来找我者甚 多,没被吓跑,还能笑逐颜开的,只你一个!” 猴子大喜,衲头拜道:“师父在上,受俺一拜!” “你叫什么名字?”那老者问。 孙悟空躲在一边心想,只要那厮敢说他是孙悟空,便跳出去掐死他。 那猴子却说:“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上 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 菩提笑道:“还有这等乖的猴儿,我说的不是这个性,是……你父母却又姓什 么?” 猴子道:“我也无父母。那天生时,身前一片大海,身后群山,只我一人孤立, 叫也无人应。入得山中,别人倒都有父母兄弟,独我一人,从此天地便是家,万物 皆当兄弟了。” “哦?”菩提道:“难道你还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猴子抬眼道:“咦?你怎知的?” “咳!这个……”菩提心中暗喜,“不知你找我,要学什么?” “我只想学道,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学道?好象不是一个系的,哈哈不过无妨,我倒有一些道儿不知你学不学?” …… 孙悟空躲在一边看,只觉得此景何处见过,却又想分明不可能。 “咦,炼丹打坐,你这也不学,那这不学,倒底想学什么?”菩提作恼怒色对 猴子道。 猴子说:“看来,我想学的,你却教不了我。” “什么?那你倒说说,你倒底想学什么!” 猴子抬头道:“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 分成两边,众仙诸神,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 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再无……” “打住!”菩提说,“你快走,快走,我却教不了你!我若教得你时,也不用 在这变酒壶自耍子。” 菩提转身便走,猴子一把拉住他衣角,菩提却扑的变作一根棒槌,在猴头上击 了三下。棒槌生出一对翅来,向山中飞去,猴子疾追了过去,却见棒槌飞入一座高 墙寺院中去了。 寺院大门紧闭,猴子想,师父不出来,我便不去。于是跪在门外。 几只仙鹤扯了一块天大的黑幕飞来,夜晚一下便至了。草间的萤火虫儿全飞上 天去,在天空中变幻着各种星座。 猴子跪在那。 一边的孙悟空却等的倦了,心想这却不是假悟空,也许天下猴子都长的有几份 象吧,他直接从另一边飞进寺院去找菩提。 越过墙来,他却愣了。 墙的这边,是一边白茫茫的大地,什么也没有。 孙悟空开始在这大地上飞奔了起来,他一口气跑出几万里,什么也没看见。 “我倒不信这地就没个边。” 孙悟空一个筋头翻起来,再落地时,还是一片空荡荡的大地。 孙悟空急了,跳起来一口气便是十来个跟头,这回该翻出几百万里了吧。 还是一片空旷。 孙悟空不禁有些奇了。 “今天我还非走倒这个头不可!” 他又是一路纵了下去,消失在远方地平线。 猴子在寺门口,已跪了六天了。 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掉在他的头上,他动也不动。 一只瓢虫得得得走来,到他身边,抬头望望他,又得得得爬走了。 “我走了几万里路,历尽了千辛万苦,决不能在门口停下。” 却听有人叹了一声:“门口?心未至时,虽到了门前,再走几万里也敲不到那 门哩。” 猴子一转头,“你是?” 这时却见一个白衣者从山那边行来,走在路上,轻盈如脚不沾泥,他来到猴子 身后,却是一个年青人,微笑着,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立在那,静如与天地一体。 “你刚才从那边来,我怎听得你在我身边说话?”猴子问。 “我身未至,意达即可啊。” “哦。”猴子说。 “哦!不要告诉我你听懂了!”那白衣人作鬼脸道。 “我虽不知你说的是什么,可是却猜你是说要跟别人说话,不用人在,直接用 你的心去告诉他的心便行了。” 白衣人脸上露惊异的笑:“猴子,这可是别人教你说的?” “不是啊,我以前试过的。” “咳……咳,什么?你试过?” “我在花果山时,因从石中生,无父无母,别人都欺我,于是我便时常在夜深 时独自在洞里说话,不想却有人能听到。” “哦,那人好耳力啊。” “不是,它说它用心听见的。” “它是谁?” “它是一颗老树。” “树也有心么?” “它本来没有心,后来有只松鼠在它身上出生,它把身子与她住,她便做它的 心,帮它思想。” “哦?”白衣人开心的笑了,“有趣,多与我讲讲吧。” “花果山的故事,说七天七夜也说不完哩,改天专门写一本吧。奇怪我在说什 么哪!” “先把猴子的故事写完吧。” “什么?” “啊?哈哈,不是和你说的。”白衣人抬头望望星空,“知道吗?我们生活的 这个世界,现在正在被他们所注视着。有时他们会借我们说出他们想说的话,你若 知道了这一点,你也就可借助他们为你创造的灵魂与他们说话,这世上万物都是可 以随意被变幻的,你要想不被变幻掉,就要先知道自己是什么。” “你说的什么变啊不变的?” “呵,你知不知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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