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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大火之后 将时间回溯到第一颗火种引燃的一钟头前,时刻是黄昏,地点是帝都最着名的 一条 欢乐街,角色是帝国军最伟大的最高指挥官──大将军尤榭夫。潘格巴姆侯爵。 那是只以有钱人与贵族为对象的会员制俱乐部,是帝都最高级的娼馆,是一介 凡夫 俗子一辈子也玩不起的消费场所。物质金钱所带起的阶级优越感能带给人一种 自我膨胀 的骄傲,还有维持那自视为人上人的衿持。 潘格巴姆侯爵就是这样的病人,他甚至把踏入平民区视为一种羞辱。今天来这 间娼 馆时,他还数次吩咐不可以走平民使用的道路,对马车夫而言实在是件麻烦差 事,但他 还是得照主人的意思送主人去寻花问柳。 「……侯爵大人这边请。」 馆主亲自来迎接贵客,这里的客人都会戴着面具,然后在豪华房间接受款待。 潘格 巴姆侯爵戴的是狼人面具,或许猴脸会比较适合他,这是馆主的感想。 房间是极尽奢华。 「「那个」准备的怎么样?」 狼人面具后的潘格巴姆侯爵显得坐立难耐。 「放心大人,这次的女孩可说是极品,小人派遣了上百名属下在全国寻找,最 后才 在一个村庄找到最适合大人的女孩子。虽然她是个身份低的村姑,却非常的美, 那肌肤 彷佛是用清水洗涤过的白玉般,双唇是鲜血般的通红,年纪又轻…………」 「是不是真的处女?」 这是侯爵最在乎的事,馆主也早就料到侯爵会这么问。 「小人可以用信誉来保证,那孩子保存十五年的贞洁简直可以说是为了侯爵大 人而 存在的,大人请安心尽兴。」 这不是潘格巴姆侯爵第一次这样问,好几个月来,总是担心玩弄的女孩是否是 处女 ?又是不是会带给他疾病?自从潘格巴姆侯爵曾经染上不名誉的性病后,他就 再也不玩 妓女,而坚持一定要是年纪轻的处女。 大把金钱的利益当前,娼馆主人也埋没良心了。他每个月都会派人去物色适当 的人 选,通常是家境清寒的人家。 「可能的话,本侯爵还是想要贵族出身的女孩,下等阶级的女孩毕竟跟本侯爵 的身 份有天壤之差,想想本侯爵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以跟下民有所纠葛。」 「小人一定尽力,只要将目标锁定在家道中落的贵族家的话,应该是可以找得 到适 当的贵族女孩的。」 「很好很好,本侯爵会期待的。」 「能为侯爵大人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讲完卑躬屈膝的奉承话,馆主拍手,从门的另一侧走进了一个女孩,她全身都 裹在 薄纱中,年轻又细腻的肌肤隐约可见。 「小人先退下,接下来就请侯爵大人好好享受。」 馆主离开,这间华室仅剩欲火冲脑的狼人跟他的饵食。 「嘿嘿…别怕…让本侯爵先摸摸你的小手……」 女孩还有些许颤抖,她的眼神是旁徨不安,但是只要想到忍耐一夜,陪这个好 色的 老头一晚的话,家里就能脱离贫困,也就有钱可以去买药给生病的父亲。 潘格巴姆侯爵牵过她的手,就顺势把女孩按倒在床上。 「放心,本侯爵会很温柔的,嘿嘿嘿…」 老头的影子逐渐笼罩住女孩娇小的身体,她流了泪,只要忍耐一晚就好了,这 场让 她与家人痛苦的恶梦就会过去的…… ……在潘格巴姆侯爵正享受每月例行性「娱乐」的时候,同样时间里,不同的 男人 们用金钱换得性的欢愉,做同样的事,这是欢乐街繁荣的根基。 大陆历一四四年,在人们寻欢作乐的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曾被一把火烧烬,后来 引进 了以皮肉为本钱的性工业,这条街成为帝都最快复苏的地带之一。 同样的恶梦在历经十多年后再度苏醒。 「老板老板!街的那一头失火了!」 娼馆主人急迫的推开窗,窗外的世界不再是让人沈醉的夜晚与彩灯,而是通红、 带 来灾难与无差别破坏的火海。在最为纯粹的火焰之前,阶级、金钱、利益、罪 恶与善良 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不是判罪,而是毁灭。 对潘格巴姆侯爵来说,愉快的一天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没能划下一个满意 的句 点,实在是一件极度不愉快的事。放纵欲望后的疲劳让他本来在温柔乡正睡得 舒畅又满 足,现在为了避难却得躲窜入肮脏的巷道内。 「把马车牵来,本侯爵岂能在这种下等人流连的脏地方抛头露面!你这下人没 听到 本侯爵的命令吗?喂!」 街上都是逃难的人群,对火灾的恐惧让民众完全失去理性,虽然潘格巴姆侯爵 是一 个完全激不起部下忠诚心的存在,基于职责,他们还是要保护侯爵的安危。 观察火势走向与街道的混乱情况,这条偏僻的暗巷是少数的安全路线,只要继 续走 下去再过桥,这场火势再大也烧不过横断帝都的运河。 「真是万分抱歉,以现在的情况,大将军阁下的马车实在无法行驶,请大人暂 且忍 耐,这条巷子很快就能通过的。」 「这也是,那也是,到处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众侍卫只能忍耐,已经降到谷底的忠诚度反正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厌烦了,或者是一时之间想不到骂人的台词,潘格巴姆侯爵安静了不少, 他 的嘴仍不停在咕噜些什么,应该也是抱怨之类的事吧。但是,侯爵今天最大的 "不幸″ 从此刻起才正要开始咧。 「真是倒楣,看到火就让本侯爵想起那个可恶的女人!」 火、女人、让潘格巴姆侯爵厌恶的存在,集合这三项条件的人在帝国也只有那 唯一 的存在,赤龙将军雷碧亚,一个胆敢在大庭广众及该本人面前说侯爵坏话的人。 「居然敢一而再三羞辱本侯爵,总有一天本侯爵会让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目前大将军一行离出口还有一半的距离。 「这条路还有多长啊!你们这些下人想害本侯爵的脚给走断吗?」 潘格巴姆侯爵的无理斥责早已经让部下习以为常,沈默跟忍受一向是那些侍卫 唯一 的选择反应,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安静的有点异常。 「你们没嘴巴是吗?怎么不答话?」 实在太安静了,这条暗巷简直只剩下侯爵一人。 「混帐东西,你们是死光了是吗?」 侯爵愤怒的转身,不料,一直跟随在他身侧的那十个侍卫真的不见了。假如是 平常 的潘格巴姆侯爵的话早已经破口大骂部下的怠忽职守,现在的侯爵却反常的安 静,一来 是孤身一人于暗巷中的恐惧,二来,是他的鼻子似乎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这位帝国军最伟大的指挥官几乎没有见过血的经验,但是他的成功却是建构在 数万 具尸骸上。过去内战结束后,接替雷欧位置的潘格巴姆侯爵曾下令处决投降的 叛乱份子 ,他只是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在他视线外的地方立即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只要上过战场,就会知道这是体液跟血液混合的腥味。 潘格巴姆侯爵的眼睛比鼻子要晚上三十秒钟才确认了「真相」。在他背后不远 处, 已经分不出是不是人的尸骸勾勒出可怕的地狱惨景,所有的人都被杀了,似乎 是被刀刃 等利器给斩得支离破碎,而且那场杀戮是在无声无息的状态下发生的。 一声难以理解的惨叫声响破了夜空,对潘格巴姆侯爵这个人而言,这种生理性 的宣 泄远比确认事实为何更要重要的多。 「哈……呼……」 惨叫后,喉头只剩下火烧状的乾涩,潘格巴姆侯爵使劲要稳住,赶快逃出这里, 这 是侯爵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他转身要逃命,一张恐怖的脸却突然显现在面前,其实那是他的脸,是反射的 镜像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放镜子,「镜子」的真相是一把巨大的剑,它的宽度远 超过侯爵 的秃头,而且这把超巨大的剑还抵在侯爵的肩膀上。 「不准动,一动就要你死。」 背后的那个人撂下极具威胁的话,侯爵哪敢动,现在的他已经吓得失禁,软掉 的腿 还撑得住身体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把巨大的兵器侯爵多少有见过,那是过去为了对付骑兵而开发的一种兵器「 斩马 剑」,这把剑重量惊人,巨大的剑刃可以轻易将全副武装的骑士连人带马一起 斩杀。问 题是能挥动斩马剑的人可说是根本不存在,而无法成为军队的制式兵器。 只要那个人松手的话,光是重量就能让这位帝国大将军死于非命。 「放了他,「天王」。」 这句话让潘格巴姆侯爵保住一命。在黑暗的道中又出现了几个人,其中那个将 身影 全藏在斗蓬内的男人饶恕了侯爵。那位巨剑战士收回剑,并恭敬地屈膝行礼。 「感谢大人饶了小人一命!感谢大人饶了小人一命!」 为了保命,潘格巴姆侯爵丑态毕露。虽然侯爵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卷入什么事件, 他 根本也不想知道,不幸的是,在拼命磕头的途中,侯爵不小心看见那个男人的 脸。 「「亲王」殿下!」 就这么一句不经意流出的话,让潘格巴姆侯爵陷入更危险的立场。在那些人动 杀机 前,侯爵抢先用自尊完全扫地的方式求饶起来。 「对不起,请饶了小人一命,杀小人这种无能的狗根本没有意义,老实说,小 人最 近得了健忘症,明天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不!待会儿就够了,只要扎个眼 就行了, 小人就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侯爵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那么无能,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加上眼前这位大人物, 他 一下子就理解这之间的关连,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一定要忘掉。忤逆眼前这个 人是必死 无疑的,他能给侯爵今天的荣华富贵,也能一夕间让他身败名裂。 「……你捡回了一条命呀,潘格巴姆侯爵。」 侯爵终于保住命,他更是拼命叩头谢恩。 「一个人只要明白自己的立场跟身份,谨言慎行,就能够保有现在拥有的一切。 付 出适时的忠诚,自然有机会得到相对的权势与富贵。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幸 运」,大 将军潘格巴姆侯爵。」 他放了潘格巴姆侯爵一命,但并不表示就这样放他走。趴在地上的侯爵突然觉 得视 线一昏,一下子就倒下了,一种特殊的迷香令他失去意识。 「把这个老头送回他的大将军府。」 「主人,何不杀了他?放任他那张嘴到处胡说的话,说不定会暴露今天的事。」 提议杀人灭口的人是个少年,由外观看他出身亚汗人,虽然年轻,他的语气与 眼神 都没有一个少年该有的光明,取而代之的是污浊的混沌。 「这老头虽然卑鄙且无能,但他还是有利用的价值呀,「阿修罗」。」 「属下不理解。」 「虽然他没有雷欧耐特的才干,但是他够贪心,为了利益能做出任何事,这就 是他 的价值,可以控制的人远比无法控制的角色要有用的多。内战时,他以杀害前 皇太子一 家的罪孽换得了大将军的地位,只要持续给予「食饵」,他会是一头听话的狗。」 「他是一条无能的狗。」 阿修罗吐出不留情面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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