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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稀世奇珍 杜雷的奇遇,有很多都在赌场开始的,也有很多是与一件奇特的盗窃案有关, 这一次的故事也是一样。 开始在赌场,实在不是一种巧合或者缘分,而是有道理可稽的。赌场是美女人 出没的地方,也是各种古怪人物出没的地方。换句话说,这是艳遇及麻烦的温床。 这两者都是杜雷所追求的,因此杜雷常常到赌场去。别人到赌场去是为了发财或者 是为了花钱,但杜雷却不是为了这两者。 这个故事开始的是一座小城的赌场。虽然是一座小城,赌场的设备的豪华,却 并不逊于任何其他大城市,因为赌场是花钱的赌钱,太朴素的赌场,会使人花钱花 得不起劲。 在这座赌场中,杜雷的收获并不丰富,后退是指女人及麻烦助方面而言。他既 没有碰到什么值得他动脑筋的美女人,亦未碰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反而,他在赌场 上却赢了很多钱,证明不是永远不从人愿的,他想的事情碰不到,他却不在乎赢钱, 却赢了。 当轮盘桌的服务员又一次把杜雷赢到的筹码推过来,而杜雷赏给他其中一只筹 码作为赏钱时,那个女人就忽然出现了。 她马上就吸引了桌上十分之九的男客的注意力,包括杜雷,因为她是一个特殊 美丽的女人。 她手上正拿着一叠筹码,脸上挂着一个带着凄苦的微笑,她终于把那叠筹码放 在其中一个号码上。 杜雷没有下注了,他只是注意着她。轮盘又转动了,他的眼光还在注定在她那 件开胸晚服那条深深的乳沟上,好像在一块羊脂玉上雕上的一条缝,他没有注意开 了几号,但他注意到服务员把她的筹码收去了,以及她的嘴角失望地垂下来。 接着她的眼光抬起来,与杜雷的眼光接触,杜雷对她微笑,又表示同情地耸耸 肩。她上下打量他一遍,他相信她会感到满意的。因为他是起码五百方尺之内最英 俊、高大、强壮及最会打扮的男人。而且,他面前有那么一大堆筹码,他想不出他 有哪个地方对女人是缺乏吸引力的。 她的眼光终于落在他那堆筹码上,跟着她就退后,被人丛含没了。但两分钟之 后她就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嘴唇在他的耳边吐着香气,低声地道:“我看出你赢了 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投资什么?” “我认为下一次会开十三号,可惜我已经输光了,不然我会下注三千元――” “你的意思是借给你三千元?”杜雷也在她的耳边说。 “是的,”她说,“而且我有抵押!”她在桌下他的掌心塞进了一件东西,他 发现是一条旅馆房间的锁匙。“当然,我只付了四百多元的租钱.但――” 杜雷明白她的意思。像她这样的女住客,就不只值三千了。 “请下注――”服务员在提醒那些犹豫着的赌客。 “好的,你的三千。”杜雷把三千元筹码放在十三号的一格上,轮盘转动,他 希望她是输的。 珠子跳到十三那一格,但却没有停留很久,马上又跳了出来。终于轮盘停下来 了。结果,当然轮盘停下来的时候,是停在十五号的那一格上。 “我们输了!”杜雷高兴地说。 “我的运气!”她沮丧地说着,便翩翩地走了。杜雷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走 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向杜雷笑了一笑,然后便消失了。 杜雷紧捏着手中那连同着塑胶牌子的门匙。 “请下注……”轮盘的服务员在前喃喃说着。 杜雷心不在焉地下注,两次都赢了。当你不在乎输赢,你反而是多数会赢的。 然后,杜雷就站起来,把筹码兑了现钞。 走到赌场门口时,他掏出那条锁匙来看看。四一二号房,他住的是七一二号房。 同是那房间,不过高了四层,由于同是一间房,格式及装饰必然是一样的,杜雷知 道床是在何处,因此他可以想像她躺在床上的情景,想像总是很美丽的。 mpanel(1); 杜雷进人升降机,叫那司机的女郎载他到四楼去,升降机门关上,几乎不觉得 升降机有上升过,但升降机门再打开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四楼那铺了深绿色地毡的 走廊了。 杜雷走到四一二号房门外,把锁匙插进匙孔里,轻轻扭动,把锁开了,然后推 开门。 那门内灯光的明亮使他有点失望,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应该亮着大灯,在他 的想像之中,应该是粉红色的床头灯,柔和到仅可以分辨轮廓,以使本来不大美的 东西看上去也变成很美。 接着他看见那女人的姿态也并不罗曼谛克,她正坐在沙发上,吸着一技香烟, 鞋子已经脱掉了,就歪歪斜斜地丢在地上,而那光着的脚就搁在小几上,是那种仪 态书上最反对的一种姿态。 杜雷的胃口没有了一半。 她对他咧嘴微笑,也笑得并不好看,一副鄙屑而嘲讽的微笑。女人真是奇怪的 动物,在大庭广众中端庄娴淑的女人,单独的时候,那态度却使人恶心。 她用拇指向后面指一指,说:“你的朋友在那里面等着你。”她指的是套房内 进的睡房。 “什么朋友?”杜雷错愕地。 “进来吧,杜雷!”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里面叫道。 杜雷的眉头一皱,那声音很熟。他走向那睡房门口,一面说:“如果不是老丘, 那么我的耳朵是出了毛病!” 他转过了房门口,就看见那床上坐着一个肥胖的人,胖得到了笨重程度的肿胖, 而即使鼻子架着一副眼镜,也看得出他有一双狡猾的眼睛,杜雷说:“果然是老丘!” 老丘吃吃笑。 杜雷有点失望地,“下次别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好不好?” “我要马上找你,”老丘说,“除了一个女人之外,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你的 吗?” “有的,可以叫人用枪押我来!”杜雷说。 老丘又格格地笑起来。“用一个女人可容易得多了,而且危险性大减。”用手 指指外面,“怎样,满意吗?你可以得到她的。” 杜雷的两臂掩住胸前:“刚才是颇感兴趣的,但现在不了,我倒有兴趣听听你 要和我谈谈一件什么买卖。” “来,出来,”老丘拍着他的肩,“我们到外面谈谈。”他扶着杜雷回到外面 的厅中,对那女人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人服从地起来离开了。 杜雷在沙发坐下来,取出香烟,点上了一根,抽吸着。 “你听过火岛明珠吗?”老丘脱下了黑眼镜,用那双狡猾的眼睛注视着杜雷。 “那颗桌球般大的夜明珠?”杜雷微笑,“当然听过,不过,我一向都奇怪, 这是真的东西抑或吹牛?” “是真的东西,”老丘说,“一颗真的珍珠,晚间会亮得像一盏小电灯一样的。” “那一定是从一只很大的蚌中采出来的了。”杜雷说,“世界上有这么大的蚌 吗?” “我不是研究明珠的来源,”老丘在杜雷的面前踱来踱去,“我们只是为了计 划一条财路,你想不想把它偷出来?” “不。”杜雷摇头。 “杜雷,”老丘停下来,“这不是一件容易偷到的东西,把它偷出来这对你是 一种光荣啊!” “我做事不单是为了光荣的。”杜雷说。 “钱吗,这更不成问题了!”老丘吃吃笑:“我愿意出五百万元酬劳!” “你愿出五百万元酬劳?”杜雷看着他。 “我是说我的当事人愿意出五百万元,”老丘有点难为情地,“你知道,我只 是一个经纪,有人要做一件事,问我,我就为他们找适当的人手进行这件事。” “你这位当事人,就出五百万元要把明珠偷到手?” “是的!”老丘说。 “晤,五百万元,这个价钱也不算低!”杜雷说。 “我早知道你会答应的!”老丘兴奋地搓着两手,“现在,让我们计划一下吧。” 杜雷微笑:“我并没有说我答应你老兄。” “为什么?难道你不欢迎五百万元吗?”老丘看着他。 “我做事不只为了光荣和钱的,”杜雷微笑,“我还要顾及我的原则!照我所 知,火岛的国王并不是一个坏人,我没有理由要把明珠夺过来!” “哦,现代罗宾汉,要讲锄强扶弱的那一套,”老丘不屑地说,“你知道现在 是什么年代吗?” “我也不算太落后,”杜雷说,“我锄强扶弱劫富但不济贫,因为我不想慈善 机关的人失业。” 老丘耸耸肩,沮丧地坐下来。“我还约好了若兰呢?” 杜雷差点跳起了一尺高:“什么若兰?” 老丘说:“你不肯就算吧!” “妈的,”杜雷执着老丘胸前的衣服。把他整个扯到眼前来,“我问你说什么 若兰?” 老丘苦笑,“别那么用力行不行,杜雷,请放手,我这件衬衣是意大利衬衣, 花了三千块钱!” “别对我卖关子!”杜雷吼道,“不然我不只撕破你这件真丝衬衣,我会连你 的皮剥下来的!现在告诉我,若兰什么?” “若兰已经答应和你合作,”老丘说,“但你却拒绝!” 杜雷轻轻把老丘一推,使他跌回对面的沙发上。然后他取出香烟来,点上了一 根,深深地抽吸着。老丘抚着他那件衬衣,把杜雷抓出来的皱纹抚平。“我就没有 想到,一个女人的名字会使你那么激动!我知道你是喜欢女人的,但我倒没有想到 你会这么重视一个女人!” “我早就想到的,”杜雷恨恨地说,“你这只妈的胖狐狸!你想到了一切,你 知道我不会干这件事的,但你也知道如果有若兰,我就一定会干。我不明白的只是, 你用什么方法去说服若兰。” “很简单,”老丘狡猾地微笑着,“我告诉若兰你参加,她就答应,她似乎对 你的印象很好。” “她对我的印象是不错的,”杜雷耸耸肩,“但是不够好!” “那么这是一个促进感情的好机会了,”老丘说,“你们两个合作,而且还有 五百万对分!” 杜雷又吸吸了一口香烟,“说得详细一点,老丘。” 老丘掏出一张名片,“这里是若兰的地址,你去找苦兰吧,若兰会告诉你的, 我相信你喜欢听若兰讲多过听我讲。” 杜雷苦笑,“老丘,我倒想不到,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居然是你!” 老丘终于抚平了那件真丝衬衣的皱纹了。他得意地微笑:“我不单了解你,杜 雷,我了解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他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杜雷,“这里面有一张支票, 算是定金。” “究竟是谁要我们做这件事?”杜雷问道。 老丘又狡猾地吃吃笑:“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杜雷,而且你也不须要知道, 是不是?” 杜雷接过信封,放进袋里。 沈若兰的地址是一间幽静的花园洋房,在一处高尚的郊外住宅区,不过却是很 接近市区的,交通很方便。杜雷的车子停在花园门口时,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花园门 柱上那只方形的铜牌,牌子中英文兼具,中文字是“若兰舞蹈院”。 第二注意到的事情就是一阵阵清雅的钢琴声,正从那打开着的露台门飘出来。 杜雷下了车,沿着小路向屋子走过去,最后踏上石阶,到了露台上,屋外阳光 很猛烈,对比之下,屋里就特别显得阴暗了。杜雷眨了几次眼才习惯了那阴暗。于 是他看见了若兰,而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暖流。 那是一间很宽大的大厅,几乎完全没有家私,但有着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地板。 在光滑的地板中央有大约十个女人,九个都站在那里,只有一个在动着。那动着的 人就是沈若兰。 沈若兰一定是正在示范舞蹈,而她也的确有资格示范的,她轻盈地在那里转着、 跳着,就像是在飞舞,就像脚尖没有点地似的,那泳衣般的舞衣使她的动作更加灵 活,而且也充分显露出她的腿部线条是那么美好,而她线条美好的也不止是腿部而 已的。 十个女人都穿同样的装束,然而若兰却是突出的。并不因为她的紫色是最美好 的颜色,而是因为她的身材、她的面貌和她的仪态。那其余九个都不是丑女,而且 都可以算是美人了,但在这些美人中,若兰算是一个突出的美人,如果不是这样一 位美人,也不会使杜雷生起这样一股暗流的。 沈若兰当然是看见杜雷的,但是她并没有什么表示,她全神贯注在她的舞蹈之 中的。其他的女人们也是一样,他们知道杜雷来了,但并没有注意他。 看着若兰在面前跳舞,杜雷的眼睛也起了一幕一幕的回忆,但却不是很美的回 忆!许多次的追求,都是没有结果的。若兰是杜雷所认识的最可爱的女人之一,也 是少数他追求而不能到手的女人之一。也许,就因为追求不能到手,所以更觉得她 可爱了。 杜雷一直相信,他之所以追求不到手,并不因他的条件不够,而只是缘分问题, 如果他先认识若兰的话,那是没有什么困难的。但是很可借,在他认识若兰时,若 兰已经是一个伤心的人了。 若兰有一位未婚夫,但在他们结婚后几天,他们却同遭车祸。若兰安然无恙, 但他死了。 若兰是那种只能有一个男人的女人,她经过了这一次之后,心里就再装不下另 一个男人了。不错,她是也喜欢杜雷的,但是她对他动不起情来,她只是当他是一 位朋友。 当杜雷终于知道他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他就只好带着一颗略为破碎的心离开了。 他一直没有再见她,至今已经两年了,不过印象依然很深刻的。眼前一些各种颜色 的幻影在闪动,杜雷把注意力从回忆里扯回现实中来,发现那些各些颜色就是那些 参观示范的人。她们正在散开,而若兰就在那只练舞用的杠架上,凝视着他。那些 女人们都进入屋子的后部。 “那些都是我的女学生,”若兰对那些女人们挥挥手,“一定是老丘叫你来的。” 杜雷慢慢地走到若兰面前,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她的唇,那两片嘴唇是毫无温 暖的。 “还是那么冷?”杜雷柔声问。 她摇摇头,“永远也不会热起来的!” 杜雷退后两步,四面望望,叹了一口气,“一流的女飞贼,现在都当起舞蹈教 师来了,谁能想像!” “这种行业不是很近似吗?”若兰淡淡地微笑,“两者都是需要矫捷的身手。 事实,我走上做贼之路,也是因为我有舞蹈身手。” 杜雷问道:“教跳舞,可以糊口吗?” 若兰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和老丘有什么来往,是不是?” “也许,如果你生活得朴素点――”杜雷说着。 若兰脸上的肌肉一搐,“我不能生活得朴素一点,生活得那么朴素,何必生活 下去?” 杜雷耸耸肩:“也许,这就是你的毛病!” “也许这就是全世界人的毛病!”若兰耸耸肩,“每一个人都想生活得比别人 好一些。总之,总括一句讲,我现在需要钱!” 那几个美丽的少女从里面出来了,已经穿好衣服,有三个刚才束起来了的长头 发散了下来,柔和地垂到腰际:“再见沈老师。”其中一个眼睛很大的说。 若兰点点头:“明天再见。” 她和杜雷站在阴凉的大厅中,目送那群美丽而年轻的女郎走出了花园的门口, 若兰叹了一口气:“她们美丽吗?” “很美丽!”杜雷点点头,“但和你在一起,就给你比下去了,这是真心话!” “但她们有一个地方胜过我的。”若兰说,“胜过我,而我永远追不上的,那 就是青春,我已在开始老了,一个人不能得回它的!” “对了,”杜雷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一个人,不能活在过去岁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若兰的眼神是松散的,现在又集中起来,定在杜雷的脸上。“不,杜雷,你还 是别白努力吧,我的过去是永远忘记不了的!” 杜雷耸耸肩,退后一步,取出香烟来,点上一根,深深在吸着。这个小动作通 常是表示他的心情尴尬、烦恼或者无可奈何。 “我们刚说到,”他说,“你需要钱,而火岛明珠可以为你解决钱的问题!” “是的!”若兰说,“五百万元,我们两人对分,我可以得到的数目还是不少 的。” “这个数目也不算很大。”杜雷说,“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意思是,前两 个月那件案子,我收入了――” “不!”若兰严肃地摆着头,“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杜雷,我不喜欢白拿人家 的钱!” 杜雷又深吸了一口香烟,“你知道火岛明珠是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得多少。”若兰说,“但你告诉我吧,看看是否知道得比我多一点。” 杜雷在光滑的地板上踱着方步。 “第一点,”他说,“火岛明珠是世界上防范得最好的珠宝之一,连它的主人, 也不能够随时碰它!” “你也不是第一次偷掉防范得最好的东西了。”若兰说。 “第二,”杜雷说,“火岛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你有到过那里吗?” “没有。”若兰说,“你告诉我是怎样一个地方。” 杜雷说:“火岛实在不是一座岛,只是差不多是一座岛而已。它的形状和一片 叶子差不多,叶柄的部分与陆地相连,就是这样一条窄窄的相连处使它不能完全真 是一座岛。它之所以称为火岛是因为岛上枫树特别多,秋天,枫叶都转红了,整座 岛就像一团火一样。” “你所提供的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若兰淡淡地说,“在我的房间里, 那本火岛旅游手册说得比你详细多了。” “我要说的是,要从火岛逃走是很困难的,”杜雷说,“只有那窄窄的一条陆 地,只能坐火车或乘汽车,都是必须经过那条陆地,海路是不行的,三面都是大海, 通不到那里去,东窗事发,只要把铁路和公路一截,我们就像盅内的金鱼。没有充 分的逃路,这是窃贼的大忌之一!” “这是第二个我们不敢去的理由,”若兰点点头,“还有吗?” “第三个理由,”杜雷说,“火岛虽然是一个欢迎游客的国家,但它的皇宫却 并不欢迎参观,而明珠是放在皇宫里的,我们要接近皇宫的围墙都不容易!” 若兰双手交抱着胸前,等着杜雷说下去。 “第四个理由,”杜雷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根香烟,把它挥动着,“第四个理 由也是和皇宫有关。火岛这位国王并不是象征式的国王,而是一位与实权的国王。 而这位国王,有权下令把犯人的头劈掉!斩首刑是火岛的传统刑法之一。火岛明珠 的主人就是这位宝贝国王,如果他发现有人偷去他的明珠,我毫不怀疑,他会下令 把窃贼劈头,以示来者的。若兰……” 他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颔,“你这颗美丽的颈颅,劈下来了之后就再美丽也 没有用了!而且,坐牢我不怕,虽然我这一辈子还未曾因为偷东西而坐过牢,但, 因为偷东西而给劈头,那就未免不值了!” 若兰凝视着杜雷,神秘地微笑着。 “怎么样,若兰,”杜雷说,“你犯不着为了几百万元拿头颅去冒险的。如果 你要――” “杜雷,”若兰严肃地说道,“别忘记,我也是一个一流的窃贼,而且,我还 是一个专业的窃贼。我从来没有失过手!而且,像许多高手一样,愈难到手的东西, 对我的吸引力也愈大,难道你就没有这个感觉吗,杜雷?” “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 杜雷把烟屁股一弹,使它像流星似的飞出了窗外, “但是,这一件事,危险性比吸引力大。” “我一定要把火岛明珠拿到手!”若兰坚决地说道。 “你疯了,若兰!”杜雷说,“我已把火岛的情形解释过了,对我们是很不利 的,我提出的四个难题,如果你能解决一个――” 若兰忽然现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我刚好能解决一个,杜雷,第三个。我们不 只能接近皇宫,而且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去。” “什么?” “我的歌舞团被火岛国王邀到火岛表演,庆祝他的生辰。”若兰说。 杜雷呆在那里,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你怎么安排到这个的?”他终于问。 “不是我安排的,”若兰说,“国王在电视节目中看到我的表演,感到兴趣, 便邀请我们!就是这样,我猜这位国王一定是爱看漂亮的女孩子――总之,这是一 个天赐的机会。我在他的宫内有两个星期的时间逗留,你知道的,采排之类。我们 会住在他的宫中,被当作贵宾招待。” 杜雷一连咽了好几次口诞,“那么我呢?我怎么进去?” “你当然和我们一起过去,”若兰说,“你是我们的舞蹈指导!” “我?”杜雷苦笑说,“教一群女孩子?” “是的,”若兰说,“你每天要教她们两个钟头,这使你有很多机会和那些漂 亮的女孩子接近,少在我身上打主意!” “但――但――”杜雷呐着,“我根本不懂舞蹈。” “我给你一叠书好了。”若兰说,“你有三天时间研究这些书。你是聪明人, 三天应该够了!而且,又不是叫你表演,只叫你教人吧!教人做,总是比自己做容 易的,是不是?” 杜雷困难地咽下了一日唾沫,“我同意这个说法!但,还有三个难题 “我认为这是你解决得来的难题,”她说,“你是一流高手,如果你不能解决, 世界也没有别人能解决了!” 杜雷还是在迟疑着,若兰上前,替他从袋里抽出那包香烟来,抽出一根,塞进 他的嘴唇间,替他点上了,杜雷深深地吸着,他果然是真的需要这根香烟的。 “你用不着现在解决,”若兰说,“你在这里是不能解决的,你必须到火岛去 看看清形。如果你认为实在没有办法,那么就不干好了。国王不会因为你不干而砍 下你的头,老丘也不会因为你不干而枪毙你的!” 杜雷凝视着她。 若兰的眼睛好像在向他催眠。“杜雷,”她柔声地说,“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 人去吗?因为,即使你不答应,我也还是要去的,而且我还是会试试……”她沉默 了一会,轻轻吻杜雷的嘴唇。杜雷抱住她的腰,饥饿地吸吮,而且她也有温柔的反 应,但是,当他抱得太紧时,她又推开了他的手。 “好吧,”杜雷忍着那渐渐紧促的呼吸,“如果要劈头的话,就让我和你一起 劈头好了!” “你是一个好人!”若兰微笑,“我早知道我是可以倚靠你的。现在,跟我来 吧,我给你那些教舞蹈的书。” 杜雷说道:“柔软体操是很重要的,柔软体操可以使四肢保持灵活,而四肢灵 活是一位好舞蹈家必需的条件。” “沈老师从没有这样说过。”其中一女郎说。 杜雷的眼光从那一排二十个女郎那些使人眼花缭乱的身材上移过,落在右边起 数第九个女郎的身上。那是一个身材比较肥硕的女郎。 杜雷瞪着那胖胖的女郎,没好气地说:“那是因为沈先生以前未教过你们跳这 一种舞蹈,我们现在正在练习一种新舞蹈,我们会在火岛国王的面前表演这种舞蹈, 这种舞蹈最需要柔软的动作,因此必须勤于做柔软体操!尤其是你,你身上的肉不 太多一点了吗?你需要用柔软体操减轻重量!” “我嘛!”那女郎双手托着自己的乳下.“我还以为男人都喜欢大胸脯的呢!” 其他的女郎都笑起来了,而杜雷脸也微红。男人虽然是比较面皮厚的动物,但 是当女人的数目多过男人时,男人也会害羞起来。“我喜欢肥的女人,也喜欢瘦的 女人,”杜雷极力装出严肃的样子,“只有一种女人我不喜欢的,就是太年轻的女 人!”因为,这些女郎们全部都是未满二十岁的。 “噢,”另一个长头发、比较瘦的女人,失望地耸耸肩,“原来老师不喜欢我 们,我们只好用功了!” “好了,现在看着!”说着,便把他在书中所做的柔软体操示范一次。 好在,运动在他是一件惯常事,他的身手是经常保持灵活的,因此,他做得很 好,姿势轻盈,真能使人信服,他是有当老师的资格的。 当他做完了之后,那些女郎都纷纷拍起掌来。 “怪不得老师的身材这么好了!”一个说。 “为什么我的男朋友就不能学他这样?”另一个道。 “好了,”杜雷喝道,“现在让我看着你们照做!” 那些女郎照他所做的做了一遍,做得很整齐,姿态很正确,也没有遗漏动作。 若兰是已经把她们训练得很好的,杜雷点点头,“做得不错,不过还不太熟练, 就这样做半个钟头吧!” “半个钟头,”那胖女郎埋怨道,“你想累死我们吗?” “你最需要,”杜雷指着她,“别忘记,你身体太重!” “那么我又怎样?”另一个瘦的抗议道,“半个钟头,我岂不是变成了皮包骨 头了吗?” “多做几次,却会使你长肉的。”杜雷说。 “那岂不是万能的体操?” “这正是万能的体操!”杜雷好没气地说:“谁不想到火岛去,就别练好了!” 那些女郎们没有什么话说了,只好依着杜雷的指导练起舞来。杜雷自己来到屋 后,若兰的房间里,一面用一条毛巾抹着脸上颈上的汗。 她便把书放下,看着他微笑:“怎么样了,杜雷,第一天做教师,滋味如何?” 杜雷叹了一口气,“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群活宝贝的?她们似乎不知道有怕羞 这一回事!” “那是一群女色狼,”若兰微笑,“别看她们年纪轻轻。但,这不是正适合你 吗?和她们玩玩,我也不会反对的。” 杜雷在床边坐下,但在他把手放在她身上时,她却一闪身坐了起来,坐在床的 另一边。 杜雷说:“你知道我只对谁感兴趣的。” “如果你有时间,就做你的功课吧!”若兰把一本书塞进杜雷的手中。 杜雷却把那本书丢下了。“全部我都会背了,”他说,“但没有用!我们从这 些书上看不到法定的地方,看不到就无从想办法!” “你应该尽可能吸收有关火岛的知识!”若兰严肃地说。 杜雷在床上躺了下来,两手枕在后脑说:“我听说那间房间里是有一座红外光 射线的网,把那颗夜明珠包围住的,不要说人不能走过去碰它,就是伸一根竹竿过 去把它挑出来也不行的!” “亲眼看过了之后再说吧,”若兰说,“别在这里无谓地作悲观的推测了。” 她已经站起来,挨在衣柜上,仍然与杜雷保持着一段距离。 杜雷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天气热,她衣服穿得很简单,一件鲜红色 仅可比乳罩面积大一点的胸衣和一条白色的短裤,奶白的无暇的皮肤大部分都露出 来,这还不及一袭三点式泳衣那么暴露,但在室内,看法是不同的,在室内,这个 的诱惑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若兰给他看得脸有点红。“杜雷,”她说,“我看你还是到外面去管管你的学 生吧!” 杜雷还是老着脸皮赖在那张床上。“你对旧一点的舞蹈的看法又如何呢,若兰?” 他问。 “怎么了?” “例如华尔滋、探戈之类?” “那是很好的交际舞。”若兰说。 “那也是不能不练的,”杜雷说,“我们今晚到一间好一点的夜总会练习一下 如何?我们总有机会参加国王的舞会之类。身为专家,我们总不能出丑,是不是?” “好吧,”诺兰微笑,“不过,如果你是想乘机进攻的话,那你还是不要白费 气力吧,你不会成功的!” “起码让我试试!”杜雷说。 “尽管试好了!”若兰说。 杜雷离开了她的房间,又回到前面的大厅中,那些女郎们仍然在练习着,她们 穿得那么少,而那柔软体操的动作又是那么快,使杜雷真有目迷五色之感。当若兰 不在时,这些女郎就显得很美丽了,使杜雷不时会想入非非。杜雷强迫自己不去想 若兰,也不去想这些女郎,而只是去想着火岛和那颗明珠,他总觉得这件事是不值 得做的,说不出什么原因,只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但,他的第六感却常常都是对 的…… 接着,他的手表就发出轧轧的声音,那是一只闹表,这轧轧的声音就是表示, 半小时的时间已经满了。 “好了!”杜雷说,“今天就是这么多了,明天我们开始练基本步。” 那些女郎们一哄地跑进屋内去了,杜雷松了一口气,又用毛巾抹着身上的汗, 他希望时间过很快一点,希望天快黑,因为他和若兰约会就是在晚上的。 晚上,杜雷果然把握这个机会而作了很大的努力,他把若兰带到当地气氛最佳 的夜总会,让她吃最好的食物,喝最好的酒,对她搬出最动听的情话。可能杜雷一 生以来从未对任何女人这么努力过的。不过,他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值得他努力 的女人。 以前作的努力不成功,这一次,他的努力应该会有点成绩的,因为这一次,她 需要他的帮忙。他并不是说他可以要挟她,而是,当一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的时候, 不管是精神上需要抑或是物质上的需要,她自然而然地都会对这个男人生出好感的。 对于杜雷,她本来就已经很有好感,现在她既然在事业上需要他,那么,她自 己建立起来的那度藩篱,就可望打破了。这并不是幻想,有钱人追求女人特别容易 成功,就是这个道理。 而,杜雷的努力也果然渐渐有成绩了,这从她跳舞的时候可以知道。她跳舞时 很感兴趣的,并没有厌烦的表示,而她也没有提出要早走。 直至夜总会接近打烊的时候,杜雷才提议离开。自然,他又把她送回家去的。 他注意有一个很好的现象,那就是她酒喝得很多,似乎太多了一点,酒是多多少少 能影响一个女人的定力的。 杜雷的车子在门口停下来时,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头挨在座位的靠背上,杜雷 用手轻轻碰她,她才张开眼睛坐起夹,很明显地,这便是酒喝多了的影响。 “噢,已经到家了!”她打了一个呵欠,说着,便匆匆忙忙地开门下车。 杜雷也下了车,绕到这边来扶着她。 “不,不,用不着你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她轻轻推着杜雷。 “你醉了,”杜雷说,“让我扶你过去吧!” “不!”她相当坚决地再推他的手,“我不需要你扶――” “但――” “杜雷,”她严肃地说,“别和我辩,请你回到车上,不然,我们今后也不会 再见面了!” “但” “你听见没有!”她大声说,现在她忽然又不像是太醉了,而且她的态度很坚 决,杜雷看得出她是认真的,他也知道在目前的情形之下,他也还是听她的话好一 点了。 他只好回到车上,一面叹息整晚的努力白费了,若兰的藩篱原来到底是不容易 冲破的,一到最后关头,她又清醒过来了,他坐在那里,看着若兰走到屋子侧那度 门的前面,看着她打开手袋,掏出了锁匙开门,他要等她进屋后才离开。 若兰用锁匙探匙孔,似乎探了很久,后来,锁匙就叮一声跌在地上了,若兰软 软挨在门框上,转向杜雷,可怜地说:“杜雷,我倒底还是需要你!” 杜雷下了车,向她走过去,要努力自制着才没有飞跑起来,他拾起了锁匙,替 她插进匙孔,把门开了。 她软软地向他身上一靠。“你还是扶我上楼吧!”她幽幽的说。 这是杜雷求之不得的事了,他就揽着她的腰,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扶她进 了屋,然后关上门。扶一个人上楼梯是比较难的事,因此,杜雷索性把她一抱抱了 起来,她也没有拒绝他抱,既然不拒绝这一抱,那么到底,他的成功机会也是很高 的了,他也要极力自制着,才不至于飞跑上楼。虽然,抱着一个人跑上楼也不是一 件容易的事。 他把她抱上了那几级楼梯,到了屋子的后部,其实也不算是楼上,只是屋子的 后部,比前半部略高一点,要上几级楼梯才能到达而已。 杜雷把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你该请个佣人的,”他说,“在这样的时候, 有谁来服侍你呢?” “我――不是有你吗?”若兰吃吃笑,“事实上,我是请不起一个佣人,但, 当我们从火岛回来之后就不同了,是不是?到那时候,我要很多东西部可以得到, 我可以请两个佣人,我可以――我可以――” “现在你觉得怎样了?”杜雷道。 “头痛――”她皱着眉头,用手按着额,“我真的喝了那么多吗?” “是喝多了一点,”杜雷说,“不过不要紧,我去找一条热毛巾替你敷一敷吧, 之后你就会很舒服了。” 他走进浴室,开了热水喉。替她弄了一条热巾,出来的时候,他呆了一呆,因 为那件晚礼服已经在地上了,她仍然躺在床上,身上只剩了一到乳罩和一条三角裤。 她说:“我觉得很热。” 三角裤和乳罩,暴露的程度和泳衣差不多,事实上也和她今天白天穿的那套衣 服差不多,但,三角裤和乳罩并不是那种能穿着和任何人见面的衣物,因此它的意 义是完全不同了,因此它的诱惑性也是强大得多的。杜雷在她身边坐下,注意到她 身上还有第三件东西,不过那不是蔽体之物了,那是一条黄金的项链,连着一个心 型的小相盒的。 他以微微发抖的手替她把手巾敷在脸上。她呼出一口气,叹息着说:“真舒服!” 杜雷让那条巾在她脸上停留了一阵,掀开,跟着他的嘴唇就落下去印在她的嘴 唇上,她没有推开他,而且她的嘴唇也有了一种反吸力。他猜这一次她不会反抗的, 而她果然没有反抗,他们的嘴唇一面在卷谴着,他的手就一面在她身上游移,起先 只是游移在一些很普通的地方,例如手、臂、腿,但后来,当那个吻愈来愈热烈时, 他的手也到了一些不普通的地方了,手、臂、脑以外的地方。再后来,还是没有隔 着衣服的――她那两件仅余的蔽体之物都已弃在地上。 后来,杜雷就站起来,动手解除自己的衣服,他的眼光简直无法离开她的身上, 她的舞蹈家身材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如果有任何缺点的话,也因光线暗淡而忽略了。 杜雷的兴奋是难以形容的,他很少想了一个女人这样久才能得到,现在他发觉,想 得愈久,得到的也愈甜蜜。 她一直都是很静地躺在那里,任从杜雷欣赏着,后来又抚摸着。 他就像一个专研饮食的人得到了一席珍贵的上菜,决不肯狼吞虎咽地加以浪费, 而是细嚼慢咽的,他的手探过了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条缝隙,他的嘴唇也是 同样的。 她的眼睛一直是紧紧地闭着,身子不时会因他的逗弄而剧烈地发颤起来,但大 致上总是静静的,没有采取主动。 后来她忽然一张眼睛,说:“等一等!” 现在这个时间,要停下来实在不是容易的,但为了她,杜雷也办到了,他运用 了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暂停一停。原来她是把手从他的背上拿下来,去脱下她挂在 颈间的那条黄金颈链。 “替我收起来。”她梦呓般地说。 杜雷接过来,就放在床头柜的上面,但是她反对。 “不行,”她说,“要放进抽屉中!” 杜雷只好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项链放了进去。 这之后,她忽然就狂放起来了。她的手臂在他的腰上一揽,身子挺了起来,就 把他完全地、深深地吞没了。 事后那阵甜蜜的慵倦使他不由自主地堕进了浅睡之中,后来却是被哭声所惊醒 了。他诧异地坐起身,他发觉她已覆转了身子,正伏在那里哭泣。 “怎么了,若兰,有什么不对?”他的手抚在那滑得像涂上了冷霜的背部皮肤 上。 她转过来,暂时止了哭,而在那昏暗中睁着泪眼看着他。 “我……是喝醉了,是不是?” 杜雷耸耸肩:“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你快乐不快乐!” 她掩着脸,“我醉了,而且,杜雷,我是一个人,一个人是有生理上的需要的, 我……”她忽然又伤心地哭起来了。 “怎么了,若兰?”杜雷奇怪地说,“没有人怪你,你是一个成年人,你有自 主权的。”顿一顿,“还是在想着他,是吗?但他已经死了,你仍然活着!你是一 个活人,你应该做活人的事情!” “不,”若兰哭着摇着头,“我不能忘记他,我不能!” 杜雷继续吻她。“不要紧,”他柔声地说,“我会使你忘记他!” 于是他的调情又重新开始了,而她的身体又开始抖额,已经熄了的火又再燃起。 最后,他又把她的腿分开,但她马上再合拢了。“不,”她推开他,“不要!” “怎么了?”杜雷诧异地看着她问道。 “刚才我是喝醉了,”她说,“刚才我是饥饿,但现在我不是的!我不能!” 她拉过被子来盖着身体。 “若兰,”杜雷叹息地劝着她,“别把自己关在坟墓里吧!” 若兰低下头来,用双手捧着脸。“我已经在坟墓里活了那么久,”她幽幽地说, “我不能出来了!” “听我说,若兰!”杜雷伸手扶住她的肩。但她把他的手推开了。 “你还是走吧!杜雷!”她坚决地说。 杜雷是一个很善于观言辨色的人,他知道他不能留下去了,于是他起来,动手 穿上衣服。 她一直捂着脸没有看他,后来当他连鞋子也穿好了之后,她又说:“杜雷,希 望你忘记了今天的事,你要得到的你已得到了!” “我不会忘记的!”杜雷说。 “你非忘记不可,”若兰说,“因为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会再饥饿,”杜雷说,“我会再在你左右的!” “我不会再饥饿,”若兰摇着头,“我不会的!” 杜雷奇怪她是否真的不会,女人通常失去了一次把持之后,就不容易再坚守下 去的了。不过,这要将来才能证明了。 “晚安。”他说着就出了门口。 若兰听见外面的大门关上了之后才抬起脸来。她从床头柜的抽屉中取出那条预 链,捧在手中,凝视了好一会,后来就哭起来了,两肩抽动着,哭得很伤心。 杜雷的舞蹈指导头衔,当然只是一个骗人的幌子而已,但是,这份他从来没有 做过的工作,他却发觉他做得很好,在他的指导之下,那些女团员们把那些新的舞 蹈排练得很好,纯熟而美妙。她们真正是十分用心地学习的,是杜雷本人给了她们 一种新的刺激。在一个英俊而各方面条件都难得的男人面前,她们都想表演得好些。 而且杜雷发觉若兰的话没有错,她们真正是一群女色狼,如果他想的话,他们 真是可以在那里来开一个无遮大会的。 不过,他对她们却不感兴趣。正如他所说,他是喜欢年纪比较大一点的女人的。 另一方面,若兰似乎真的不会再饥饿了,起码,在一段时间之内她不会再饥饿, 在以后一星期之内,她对杜雷是冷淡的,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淡了。 然后,他们的歌舞团就起程到火岛去了,由于还要携带多量的戏服,她们自然 是坐火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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