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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兄弟联袂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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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联袂犯罪 威廉・弗・诺兰 守卫刚把他带进牢房我就注意到了他的鼻子。它使我想起了西兰诺那家伙的鼻 子,长得可以挂衣服。一见他那鼻子我就知道他是何许人了。诚然,他的白手套不 见了,他们还给他套上了像我一样的条纹囚服,还没收了他的单片眼镜和魔伞―― 但我敢肯定他是企鹅。 倘若他的鼻子尚不足以表明他的特征,他那文绉绉的语言却使他的身份暴露无 遗。怪里怪气的。他说话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了。守卫把我们俩锁在一起离开后, 这个矮胖家伙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 “你好,”我说,伸出一只手。“我是飞毛腿埃迪・吉丁斯。” 他没有理睬我伸出的手,说道:“似乎是不可捉摸的命运把我们俩以同室囚犯 的身份撮合到了一起。既然我不得不与一个低等的罪犯分享这间臭气熏天的屋子, 我一定要坚守几条基本的规定。” 我对他所说的“低等罪犯”没在意,因为我知道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但他说的 规定倒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冲他眨了下眼。“什么规定?” “第一条,”他说着把我刚贴上去的美女王照从墙上撕下来。“我不允许无耻 地展示一丝不挂的女性。取而代之的应是更体面的装饰物。”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轴长纸,展开,贴到墙上。这是一幅百鸟图,大小胖瘦的鸟 儿无奇不有。还有海鸥、鹰和猫头鹰,甚至几只红脖子的丑陋无比的秃鹫也混杂其 间。 “瞧!”他说,“我们羽毛朋友的壮丽阵容!”他又看向我。“第二条,你在 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提起我主要敌手的名字。” “你是指蝙蝠侠?” 他从牢房的一头扑向我,用他的尖鼻头朝我的胸膛猛戳了一下,我感到很疼。 “永远别当着我的面提他,”他喝道。“虽然我天生的大腹便便,但你会发现 我在武术方面却颇有造诣。谁若对我发起挑衅,我将给他以重创,所以不要惹我。” “好吧,”我说。“我就不提你知道的那个人。” “哦,这样一个高贵的自然生物居然被迫寄居在这等凄惨的所在,”他边说边 在我面前蹒跚地走来走去,像鸟用嘴修理羽毛似地抚弄着他的胸脯。 “游戏没玩好,”我耸耸肩。“我假支票伪造得好好的,后来被他们抓住了。” “第三,”他说。“沉默是金子。所以你不得与我说话,除非让你那样做。像 我这样的天才的大脑绝不能被愚蠢的猿猴的絮絮叨叨所污染。” mpanel(1); 此话使我忿然。“嘿,你管谁叫猿猴?” 他冲我冷笑一声。“啧,啧,我亲爱的伙计,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的脸肩骨凸 出,鼻孔宽大,像只大猩猩。” 我瞪着他说:“瞧瞧你长的那副鹰钩鼻,还有脸,评论别人的长相。” 他长叹一声。“我发现我们的对话枯燥无味,浪费时间。我要用我卓尔不群的 智慧设计出逃跑的方案。为了达此目的、我规定咱俩禁止交谈。” “只要你乐意,我无所谓,”我说。 因此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俩相对无言。他大部分时间四肢摊开躺在床铺上, 闭着肥鼓鼓的眼睛,胖肚皮朝天拱着,好像吞了个篮球。可我知道他没睡觉,而在 思索。 一天下午,他突然从床铺上坐起来,说:“我已得出了一个令人生厌和不快的 结论,如果没有外界的援助,我插翅也难逃出这令人悲哀的鬼地方。为此请允许我 问一下,你预期离开的时间是几时?” “嗯?”我说,“我没懂你的意思。” “我再重复一遍。你预计何时能从你目前被禁锢的状态下解脱出去?” “你是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大牢?” “说得很准确。” “还有9个礼拜,”我说。“我的刑期不长。” “妙不可言!”他说。“那我们两个月以后再说话。” 于是我们就这样过了下去,直到我要走出那座监狱的早上,他一直不跟我说话。 然后他突然开口了。而且他所说的令我大为惊讶。 “你出去以后,”他说,“去找一位叫纳克・奥鲁克的粗野的无赖。他通常泡 在码头附近的一个叫‘脏赛姆’的名声不佳的弹于房里。奥鲁克除了大字不识几个 外,倒是个靠得住的人。他会把你带到我的总部,在那儿你将发现 “打住,”我说。“你到底想要干吗?” “除了要你帮我从格特姆监狱里逃出去,还能干吗?” “说出个理由,我凭什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把你从这儿弄出去?” “因为,我亲爱的伙计,我俩是犯罪中的一对儿兄弟。” “谁是你的兄弟,”我恶狠狠地说。 “啊,可惜你是,”他笑着,“不折不扣的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向来准确无误。我俩在基因上是相连的。同样的血液在我俩的血管中 流淌。把我俩送到这个不协调世界上的是同一个丰饶的子宫,尽管你被送出的时间 稍靠后了点儿。” “你是说我妈就是你妈?” “一点儿不错。” “那你还管我叫猿猴?” “那是因为你的父亲,就是我父亲死后我们的妈妈又嫁给的那个人,不幸地给 了你一副酷似猿猴的嘴脸。我说这话可不带个人的憎恶色彩。” “你戏弄我,”我说。 “没有,亲爱的兄弟,我没戏弄你。” “真的?拿出证据来。” “可以,”他点点头,同时用手把他的关节掰得咔咔作响。“我的名字是奥斯 瓦德・彻斯特菲尔德・科布波特。我爸管我叫奥兹,一个始终令我讨厌的名字。自 从肺结核把他从这个令人悲伤的世界除掉了之后,我妈妈又改嫁了。她的新夫婿叫 汤姆斯・吉丁斯,就是你爸爸。你,我的好伙计,是他俩生的后裔。我们如今已经 不幸地离开了人世的妈妈叫埃尔米拉・瑞德莉・科布波特・吉丁斯。所以我俩是一 个血脉。” 我惊讶地冲他眨眨眼。“那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口罗)?” “当然。”他把他的两只胖手放在他背后。“当我的翅膀被那个可恨的蝙蝠家 伙剪掉,而且发现我被遣送到这个晦气的地方后,我通过小小的贿赂,设法被分配 到了这间因牢里。我本想靠自己的本事逃出去,但若无法实现的话(可惜这点已被 证实了),我还可以求助于你的帮助。血比水浓,毕竟是手足情嘛。” 我摇摇头。“我从不知道妈在嫁给爸前还有一个孩子。” “我们的母亲为我感到耻辱,拒绝承认我的存在。她不容忍犯罪和罪犯。你好 像也步入了这条黑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你既然在外面有奥鲁克那个阿飞,”我问他,“还需要我干吗?” “除了奥鲁克先生之外,我在外面还有好多人,”他说。“不过只有你能驾驭 热气球。” 他的把戏原来如此。他打探出了我的底细,知道我爸有个气球厂。我7岁时就上 了气球,所以对玩气球门儿清。老爸以为我会继承他的生意,但我妈一死我就在14 岁时辍了学到江湖上闯荡了。也许正因为我是企鹅的兄弟,我才成了一个骗子。鬼 知道是不是遗传在做怪? 不管怎么说,我后来在“脏赛姆”遇到了纳克・奥鲁克,他把我领进那个到处 都是鸟笼子和稀奇古怪东西的奇特地方,但由于我们时间紧,我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那个弹子房。 我去的目的是把我兄弟放在那儿的气球找出来,充上气,然后送到天上去。气 球的形状像只大企鹅,不过这不奇怪,因为我兄弟呆的地方都是企鹅形状的东西。 虽奇特却五彩斑斓。 我和奥鲁克坐在气球吊篮里,朝格特姆监狱飞去,正好在我兄弟放风活动腿脚 的时间落到了监狱的院子里。奥鲁克扳动速射枪的枪机,扫出去的橡皮子弹打倒了 两名守卫,我便趁机把我兄弟拖进气球吊篮里。塔楼上的家伙把武器对准我们,但 奥鲁克又扫了一梭子,将其打晕过去,于是我们便悠哉悠哉地升上天空了。 企鹅就这样从格特姆监狱中逃了出来。 这活干得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说实在的,我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在这个 世界上再不会感到孤独了。 有个兄弟真不错。 也许你对蝙蝠侠有些疑惑――他为何不坐着他的蝙蝠机追逐企鹅的气球呢?原 来在我们救出我兄弟的那天,蝙蝠侠在郊区正忙着搭救一名被一伙骑摩托的家伙绑 架的少女呢。我估摸我兄弟从监狱逃脱出来把蝙蝠侠气得够呛,因为他费了好大的 劲才把他弄进去。 他俩是宿敌,企鹅几次都差点儿用他的魔伞和其他玩艺儿让蝙蝠侠丧命。逃出 来后我们回到了我兄弟的秘密总部,他把他的魔伞拿给我看,有的里面有利剑,有 的可以发射毒箭,还有的只要它的金属头碰到你的皮肤就能把你电死。有一把可以 喷火,另一把可以喷出浓浓的烟雾,看得我目瞪口呆。 “你怎么能想得出这些古怪的玩艺儿?”我问。 “天才,亲爱的兄弟,纯粹的天才!我令人敬畏的发明才能简直大得无边。” 企鹅先生丢掉了国服,又换上了他那身闻名遐迩的装束:单片眼镜、白手套、蝴蝶 结领结、大礼帽、燕尾服、黄马甲、紫色条纹裤和鞋罩。告诉你吧,穿上这身行头 他还真像只企鹅。 他大谈特谈他如何比关在格特姆监狱里的其他要犯“高贵”。“贫嘴不值得一 提,”他厉声说。“两面派是个大白痴;稻草人整个儿一呆傻;怪子是一笨手笨脚 的蠢汉;疯免是一疯子就更不必说了。至少我的稀世之才是被那些新闻界的喽罗们 承认的。” 他把一张(全球报)扔给我。大标题称他为“犯罪大师”,但使我震惊的却是 标题底下的一行字: 企鹅的兄弟设计出胆大包天的气球越狱 “他们怎么发现我俩是兄弟的?”我问。 “因为,亲爱的小伙子,是我告诉他们的。昨晚我给编辑挂了个电话,透露了 我们的血缘关系。这样一来,你再也不是无名鼠辈的飞毛腿埃迪・吉丁斯了。你是 全世界的人都羡慕的企鹅的兄弟!” “是的,”我笑吟吟地说。“看来我是一举成名啊,嗯?” “没错,亲爱的,说得对。” “你下一个把戏是什么?”我问他。“不管你干什么,都算上我一份。” “啊,我亲爱的埃迪,”他说着伸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指,一只金丝雀便飞过 来栖在上面,尽情地唱着。“我当然得让你陪我进行你所谓的我的‘下一个把戏’ 了。这回你可获得了一个难得的特权,可以亲眼目睹我是怎样行动的。” “妙极啦,”我笑着说。“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就去喂他的秃鹫去了。 这回我可以骄傲地说,我与黑社会建立了联系,对我兄弟的行动也了解了不少, 知道他一般偷窃与鸟有关的东西。他就是以此而驰名的,你知道。因此第二天我在 报纸上读到一条新闻,说周末格特姆博物馆将举办一次新的珍宝展览时,我想他大 概要抢劫一把。结果我猜对了。 “我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呢?”他说。“看着吧,明天一早不等太阳 升过格特姆市宝塔的塔尖,猎鹰保证就是我的啦。” 他说的是一尊叫撒拉逊的金猎鹰,这只鸟身上有宝石,还有段悠久而充满血腥 味的历史。 报纸上说整个事情的经过可追溯到1100年,即狮心理查德国王和十字军远征的 年代。老理查德国王想从异教徒手里夺回圣地,但随他心意的赃物他也不放过。当 他从撒拉丁手里再次夺回雅发时,宝物之中就有一只金制的鸟,从嘴到爪子还镶着 一串宝石。这鸟就是撒拉逊猎鹰。 理查德返回英国途中,被奥地利的利奥波德公爵捕获,投进了监狱。金鹰遂丢 失,谁也不知它的下落。 这只宝鸟100年后又在丹吉尔出现了,为了争夺它又流了不少血。最后它流失到 了意大利,一个贪婪的意大利王子把它送给了他的情人。后来一位土耳其古董商将 鸟盗走,卖给了一个君士坦丁堡的富佬。然而没过多久,一个俄国将军杀死了富佬 抢走了金鸟。总之,在后来的几百年里,这只金鸟被人争来抢去,法国赴蒙古远征 军中的一个成员还曾把它攫为赃物(但报纸未提及后者发生的时间)。 人们为了它面互相残杀,最后这只鸟落到了一个叫基诺・古拉提的亿万富翁手 里。此人是纽约的一个收藏家,与黑手党有牵连。鬼晓得他杀了谁才弄到了那金鸟。 基诺在弥留之际决定把这尊鸟捐给格特姆城的博物馆,原因是他在格特姆长大,想 为他的家乡做点儿善事。所以博物馆就拥有了它。 如今企鹅也要介入这场争夺游戏之中了。 我读了所有的资料,知道博物馆24小时都有卫兵把守,而且晚上对外闭馆后, 特殊警报装置就开始工作。 对企鹅唯一有利的一点是展出金鸟的展室夜间无人。可展室的地板安有装置, 只要脚往上一踩就有无数个警报器鸣叫,守在室外的卫兵就会冲将进去。除此之外 还有另一套警报器,直接与5个街区以外的警察局连通。展室地板的敏感性极强,一 只蝴蝶都能让警报器响起来(何况他们在博物馆的房顶上也布了哨!)。 “……再者说,”我告诉企鹅,“你别忘了蝙蝠侠也会潜伏在附近等待你的出 动。他可不蠢,肯定猜得出金鸟是你必夺的热手货。我倒有个主意,哥哥。” 企鹅对我怒目横眉。“像你这样劣等的一般囚犯岂有给我这个大师级罪犯提建 议的资格,”他尖着嗓子对我说。“不过,看在你我同出自一个母体的份上,我允 许你说下去。” “等上它两个月,等风声过去后再袭击博物馆。那时蝙蝠侠已撤了,你的成功 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他惊愕地除下单片眼镜。“我?等着?玷污我盗窃世界珍宝能手的 名声而让别人大出风头?大家都期望我在周末发起进攻,我不能使世人失望。” “可这是疯想,”我反驳说。“他们肯定能抓住你!” 他笑笑,扶了扶他的单片眼镜。“啧啧,”他说,“我可是唯一一只不易捕捉 的鸟。不信就让他们试试,亲爱的孩子,让他们试试!” 正如企鹅许诺的那样,我自始至终参与了抢劫。而且我不得不承认我兄弟的确 精明透顶。他所策划的抢劫耸人听闻,下面我把发生的细节叙述给你…… 抢劫定在星期五晚上博物馆关门后开始。纳克・奥鲁克驾驭企鹅的气球上天做 为烟幕,我教他怎样放气好让气球飞到屋顶上空,然后怎样降落。我们的意图是, 探照灯将在空中发现他,等他降到房顶上时,50来名卫兵就将把他围住,枪口都对 准他。他们会以为那是企鹅无疑。蝙蝠侠肯定也会到那儿去对付他。等到他们看到 那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时,他们就会知道上当了――不过为时已晚。企鹅那时恐怕早 已把金鸟弄到手了。反正企鹅是这样策划的。至于他采用什么办法避开馆内的卫兵, 以及怎样踏上安装了警报器的地板把金鸟掠走,他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说:“看着 学吧,”这对我无所谓,因为我喜欢意外的惊奇。 奥鲁克不愿意驾气球上天。“他们会开枪把我打下来的,头儿,”他粗声粗气 地说。“他们可能不会等我落到屋顶上,而我的身子又不防弹!再说万一我想跳下 去也没降落伞。” “那样的高度降落伞不起作用,”我兄弟对他说。奥鲁克高大愚笨,极崇拜企 鹅,所以我兄弟信得过他。“至于说你的身子不防弹,我可以让你穿上我的特殊防 弹衣。你的头上可以戴上新设计的纤维头盔。它除了10毫米的射弹外什么都能防。 等你落到屋顶上,他们与你搏斗一番摘掉你的头盔发现你是谁时,我早把他们的撒 拉逊金鹰抢走了。”他发出了一串鸟样的笑声。 “我心里没数,头儿,”奥鲁克摇摇头。“我总觉得我会像个傻瓜似地落到屋 顶上。” “别胡扯啦,孩子,”企鹅说。“你肯定会干得很漂亮,而且我担保不会伤着 你那丑陋身子的一根毫毛。” “他们发现我不是你还不得把我关起来?” “凭什么?你在格特姆博物馆上空飞气球又不犯法。他们没法律依据是不能扣 留你的。” 奥鲁克比较愚笨,意识不到人家正想抓他呢,因为他曾用同一气球帮助企鹅逃 出了格特姆监狱。他兄弟拍他肩膀时他傻乎乎地咧嘴笑着。“做出个好样子让我瞧 瞧,奥鲁克。再往枪林弹雨中冲一次,亲爱的朋友!” “好的,好,好!我一定不给你丢脸,头儿。”奥鲁克肮脏而胡子拉碴的脸上 流下一滴眼泪。 由此可看出企鹅说服人的本事。说实在的,这一幕令我有点儿恶心。 奥鲁克钻进气球上天后,我和企鹅乘着他的无声车朝博物馆奔去。这种车颜色 漆黑,跑在路上时寂静无声。企鹅改装了排气口,所以它静得像坟墓。 我们在鲁迪五金商店后面的一个地方停下,离博物馆还差两个街区。“从这儿 开始我们换骑两脚马,”企鹅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步行。他颇为得意地歪戴着大 礼帽,两眼放着光,心里特开心。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着过去抢劫那鬼地方,”我对他说。 “当然能,”他对我说,“只要我们别走大道。跟我走吧,爱德华(他只是在 高度集中时才叫我爱德华,所以我知道我们要玩真的了)。” 他让我撬开一个下水道的盖子,我俩沿着一截铁梯子下到地下通道。那条通道 直接通到博物馆底下。 “警察肯定知道这条通道,”我说。“出口处保证有卫丘 “当然有卫兵,”他点头说。“但卫兵不是问题。相信我。”除了他永不离身 的魔伞,他一个肩膀上还挎了个帆布包,但里面装的什么我一无所知。一然后我们 来到了通往上面博物馆地下室的梯子旁。企鹅把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指搁到嘴唇上。 “别出声,爱德华,游戏开始啦!” 我可以听到我们头顶上传来的说话声,那里至少有两名卫兵。 企鹅小心翼翼地登梯而上,我紧随在他身后。我手无寸铁,可他告诉我我用不 着武器。正像他说的,我对他完全信任。 最上端是带有圆窟窿的格栅。我兄弟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小型呼吸面具。他把 其中一个递给我,另一个罩在他的长嘴上。我把我的那个也戴上。接着他把魔伞的 金属头捅过格栅,按了一下伞柄上的饰钉。随着一阵咝咝的声音,一道蓝色浓雾喷 了出去,在我们头顶上的屋子里弥漫开来。我们听到大口大口的喘气声,然后是身 体扑通倒地的巨响。 企鹅笑笑,把格栅推开。“跟我来吧,亲爱的兄弟!” 地下室的地上横躺着3名卫兵,像孩子似地呼呼大睡着。我惊愕地看到他们都戴 着防毒面具! “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你怎么还能把他们毒晕呢?”我问。 “真是一个公平合理的问题。我在过去的恶作剧中常常使用毒气,这点格特姆 当局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我猜想这里的卫兵可能会戴着保护面具。我的办法再简单 不过:我准备了一种效力极强的新气体,可以穿透普通的防毒面具。这不,你已目 睹了我辉煌的成功。” 我仍感到迷惑不解。“那我们戴的面具呢?” “绝对安全。我研制的新催眠雾对我俩无效。但千万小心不要把面具摘下来, 亲爱的心肝。还有更多的法律捍卫者等着我们把他们送入睡梦之神的怀抱呢。” 事实果不其然,每当我们遇到卫兵时,我兄弟就用魔伞让他们倒地而睡。最后 我们摸到了主展大厅的门外。熟睡的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过道上,有两个还呼噜打 得震天价响。 门是钢条做的,你能看到在展室中央那尊金鹰放在一个钟坛的下面。天花板上 的一根铁梁使金鹰闪闪发光。 “啊……就要到手啦。”企鹅感叹一声。“传说中的宝物正等着我呢。” “就算你能溶化那些钢条,我们也不能进去,”我说。“我们的脚一踏上地板, 大祸就降临了。报警装置一响,我们跑不出10步,城里一半的人就能赶到这儿来。” “说得对,”他说。“所以我们不进屋。” “那你怎能得到金鹰呢?” “我不会亲手把它从那里拿下来,”他说。“这任务我交给了我那些长羽毛的 朋友们。”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只鸟,两只眼睛上覆盖着羽毛的鹰。它们金属的身体反射 着过道里的灯光。 “它们靠遥控飞行,”我兄弟对我说着又从包里掏出另一样东西――一个顶端 有按钮的小盒子。“我要用这个指挥它们,瞧着!” 两只鹰轻松地钻进钢条,朝装在玻璃罩里的金鹰飞去。 企鹅正得意洋洋之际,我们听到从屋顶处传来枪声。是奥鲁克! “他们正朝他开枪!” “当然,”企鹅说。“我料到他们会开枪的。” “可要是他们打破了气球,奥鲁克就得摔死!” “沉住气,爱德华。这儿的活儿还没完呢。我最精彩的行动尚未实施呢。现在 不是闲聊的时候。” 我不开口了,我不愿意去想倒霉的纳克・奥鲁克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企鹅操纵着遥控器,第一只鹰将其利爪扣住钟坛,把它拔起,另一只鹰利索地 把宝物抓了起来。尔后两只鹰又朝我们的方向飞来。 “从钢条中间过不来,”我说。“金鹰太宽了。” “你曾说过我有熔化钢铁的能力,”企鹅笑着说。“不错,这正是我马上要做 的。”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小激光笔,将光束对准第一根钢条。光束就像刀子切 黄油似地把钢条锯断了。眨眼之间,我兄弟就把金鹰弄到了他戴手套的手里。 “我的吵!”他尖着嗓子说,跳起了轻快的舞步。“噢,多奇妙啊!撒拉逊金 鹰属于我啦!” 不料此时蝙蝠侠闯来了。过道一头的门被突然撞开,蝙蝠侠如同闪电般朝我们 扑来。他没被房顶上的假象所迷惑。老蝙蝠侠可不那么蠢!我看过他的照片,但都 没能反映他的真实面貌。我是说这家伙简直是个大力士的体魄,一身黑服装下面都 是肌肉。 “企鹅!”他厉声道。“你的阴谋破产了。在格特姆城我们可不把金鹰白送人。” 这时企鹅的动作令我感到很有意思。他把金鹰扔进他的包里,一只胳膊勾住我 脖子,然后将他那像刀刃一样尖的魔伞头顶住我的肋骨。“别过来,否则你就得为 这个孩子的死负责!我的伞尖上涂着一层致命的东西,瞬间就能渗入心脏。我警告 你,站远点!” 蝙蝠侠迟疑着,攥紧了拳头。他因怒目横眉,所以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但我 知道它们在燃烧着怒火。 “我还想以我进到这座建筑物的方式出去,”企鹅说。“如果你想横加干预, 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得死。他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我一点儿不恐慌,因为我知道这是使我俩脱身的招数。我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 我。 “最好照我兄弟的话做,”我对蝙蝠侠说。 “他不是你兄弟,爱德华,”穿黑衣服的反犯罪斗士说。“企鹅没有兄弟。” “可恶的蝙蝠畜生在说谎!”企鹅嚷道。 “我没有,企鹅先生。你一贯是个说谎的骗子,”蝙蝠侠反驳说。“我说的是 实话。” 我蓦地相信了他。我一直在给一个头号混蛋当枪使。企鹅想不出越狱的主意时, 他就以“兄弟”为诱饵蒙骗我,让我助他一臂之力。我真是个十足的白痴! “你利用我就像利用倒霉的奥鲁克一样!” “这又怎么样?”企鹅嘲笑着说,同时勒紧我的脖子。“像你们这样的傻瓜天 生就是被人利用的。” 一听这话我怒火中烧,用我右胳膊肘狠狠朝他臃肿的肚皮撞去,趁他后退呻吟 时,我弯腰躲到他伞下,从他肩膀上抢下了帆布包。我得到了金鹰! 企鹅迅疾把手伸进外衣里,掏出一把0.45口径的自动枪。他朝蝙蝠侠射击,身 披斗篷的蝙蝠侠趔趄着后退了两步,一只腿跪在地上。鲜血从他头部一处骇人的伤 口喷涌而出。 “我的行为诡谲的蝙蝠朋友,”企鹅咯咯笑着说。“再让我给你补上一枪,免 得你忍受痛苦。我用不朽诗人的话为你祝福:‘再见,甜美的王子,让天堂中的天 使为你吟唱安眠曲!’” 他扣动自动步枪的扳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帆布包抛至一边,朝枪口扑 去,用胸膛挡住了0.45口径步枪的大子弹。子弹钻入我左肩下方。我立刻觉得过道 里的灯在我周身旋转起来,我眨眨眼,尽力从晕眩中清醒过来,看到蝙蝠侠正痛击 他肥胖的对手。他的拳头处处都击中了要害,就像浓黑的潮水一般向他泼去。 接着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 医生对我说我会度过险关的,企鹅的子弹没打中我的心脏。我很快就能恢复健 康。 这篇文字就是我在格特姆市立医院的病床上口述的。记录的人是《全球》的一 名记者。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叫维基什么(我对别人的姓一向记不住)。 企鹅再度被投入监狱。这次他恐怕再也出不来了。但愿如此。依我看,他活该 在里面烂死。纳克・奥鲁克死了。他是从屋顶掉下来时摔死的。他实在是个一生没 好运的可怜的失败者。 蝙蝠侠倒没什么,那颗0.45口径的子弹只擦破了他的头皮。昨晚他还到医院来 看我。 “我用计算机查看了企鹅的家谱,”他对我说。“你死去的妈妈阿尔米拉・古 丁斯从没嫁给过企鹅的父亲。那纯属是捏造。其实他妈妈还活着,是个寡妇。所以 你血管里根本没有科布波特的血液。” “知道这些太好啦,”我说。“这回我可以正直地做人了。说不定从狱里出来 后,我爸还能让我再回气球厂呢。” “你不必坐牢了,爱德华,”蝙蝠侠说。戈登局长已对州长说了,因为你救了 我的命,将得到大赦。” “哇,”我叫道,“好极啦!” “祝你好运!”蝙蝠侠说,然后他黑色的身体一抖就从窗户钻了出去,消失在 了黑夜中。 嗯,这场疯狂的恶作剧至少教会了我一件事……联袂犯罪的兄弟并不都有血缘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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