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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活了二十六年,贞姬还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尽心 尽力,即使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也会尽全力做到不让自己后悔。这一点,她对自 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在家人眼里,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甚至有些专断,只要是 自己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完,一个典型的行动主义者。 或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才促使她成为社会部新闻记者。她喜欢打抱不平,对看不 惯的事情喜欢直言不讳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喜欢追根究底。 就是这样的女子,现在却正在为一件事情后悔:就是因为刚才痛苦地跑出酒吧 的那个男人。她预感到,自己与那个男人之间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唉,都是自己招惹的事。已经做了,怎么办呢? 贞姬叹了一口气。龙舌兰已经喝了两杯了,她将头转向旁边这个英俊的男人。 认识他已经两年了,作为涉外律师,他处理过很多和韩国人有关的案件。他们是在 一次采访中认识的,彼此欣赏,彼此尊重,关系一直很好。 “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有什么烦心事吗?” 贞姬落寞地笑了笑。 “杰米,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杰米的脸色有些苍白,贞姬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但是,很快微笑又在杰米 的嘴边浮起。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杰米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正如他一贯 主张的,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从来不会生气。 “是一个很美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杰米的眼神有些恍惚,看得出,他非常喜欢现在的这个恋人。贞姬有些吃惊地 望着杰米,从心里羡慕正在恋爱中的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的坦荡和正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 总是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杰米向贞姬举起酒杯。 “谢谢!” 贞姬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今天见杰米,也是为了顺便做采访。杰米 和贞姬在政治喜好、出身背景以及其他兴趣方面惊人地相似,可是,两个人对对方 却没有异性那种吸引。杰米始终把贞姬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有时候,贞姬会觉 得杰米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不过,只是一瞬间,只是她的猜 测而已,所以她从来不向杰米询问这些,以免自寻烦恼。 “让我看看你都准备了些什么资料?” 杰米接过贞姬从包里拿出的东西。 在喝酒方面,杰米和贞姬也非常相似,他们都喜欢喝龙舌兰,喜欢一口气喝下 一杯,然后舔着自己的手指。贞姬将一片柠檬放到杰米嘴里,两人相视而笑。 托尼是这家酒吧的酒保,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明显他更喜欢杰米,虽然他不是 个同性恋者。对贞姬来说,可能也正是因为杰米,此时才没有失落的感觉,要是换 了别人,她想她是不能容忍自己被忽视的。 “贞姬,你不会是想通过柠檬片来贿赂我吧?这次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像我 这样有名的律师,是不会因为你送的柠檬片而答应你的采访要求的,你们的报纸有 你这样的记者,会卖不出去的。” 贞姬知道杰米在讽刺自己报社的报纸销售逐渐下滑的事,不过她并没有生气, 只是撇了撇嘴,又饮下一杯,沉浸到自己的沉思里去了。 那天贞姬本来是去弟弟的练习室找弟弟奉哲的,却碰巧遇见刚刚从酒吧里跑出 去的那个男人。 空旷的练习室,灯已经熄灭了,只有更衣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那个时间学生 都已经走了,想到只剩下弟弟一人,她也就没有什么顾虑,走了进去。浴室那边, 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在等弟弟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敞开的储衣柜里面除了她送给他的维生素、换洗 的内裤,还有一条粉红色的女士芭蕾舞裙。 奉哲难道也在恋爱? 这是一件女士的芭蕾舞裙,看来奉哲喜欢的女生也应该是芭蕾舞演员了。不知 不觉,弟弟也长大了,而且开始恋爱了,她竟还茫然不觉。想到24岁的弟弟也开始 恋爱了,贞姬竟然有了一种母亲被夺走儿子似的心情,或许这个比喻太过分了。正 当贞姬拿着这件舞裙,站在那里怔怔地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走了过来。 她微笑着回过头,本来以为是弟弟,可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她呆住了,不是自 己的弟弟奉哲。 mpanel(1); 那个男人似乎还没有看到贞姬,他低着头,用毛巾擦着头走过来。眼前这个男 人的身材,虽然不像自己已经练了18年芭蕾舞的弟弟那么好,可是也相当不错,肌 肉结实,形体匀称、健壮。贞姬就这样没有任何羞涩地盯着人家,终于,那个男人 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时间好像静止了。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的脸好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突然 红了起来,将拿在手里的毛巾盖住自己的腰部以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这个 样子,简直清纯极了。 贞姬恶作剧一般故意大胆地盯着他看,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呵呵!贞姬心里窃喜,向前迈了一步。男人后退,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让我站住?贞姬挑了挑眉毛,示威似的。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男人了。每天看 到的都是那些油滑、故作深沉、假正经的男人,今天看到这个清纯可爱的男人,贞 姬老想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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