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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用说是看在她们的分儿上,我没想过这个。到底怎么办你们就按商量好的 去做吧,如果姨母和宇市都认为没有问题,那我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刚才打 电话的时候,我和六郎商量了,能早点把遗产分配问题解决了就早点解决,那样也 好安心的计划一下我们的婚事。”   雏子在姨母和宇市两位大人面前没有顾及那么多,只是高兴地说着自己的婚事, 嘴里不由得吹起了口哨,同时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宇市蹑手蹑脚地穿过摆有盆栽的房东家的院子,来到自己房前,轻轻打开了门。 一阵温暖的热气迎面扑来,那是白天炙热的太阳把房间烤热了,宇市悄声地推开了 一点窗子,让热空气随着这条小缝钻出去,又将电扇打开,脱掉了外衣,只留衬衣 在身上。   他来到一间六张草席大小的房间里,拉开四十度的灯泡,坐了下来,这是他的 储藏室。为了不被别人无意中偷窥到,他又小心谨慎地向院子望了望,确定没有任 何可疑的事情之后,才放心地拉开壁橱,从里面取出叠在一起的几条棉被,那个古 旧的柳条包再一次露了出来,拿出包袱,上面依然贴着那张纸条,写的是宇市来矢 岛商店工作的那一天的日期“明治三十四年三月十八日大野宇市”。   额头上不停地有汗冒出来,宇市擦掉汗,打开了放在枕边的那盏台灯,将大灯 关掉,把柳条包抱在怀里,又从里面拿出那个黑黑的破破的木头小箱子。刹那间一 道明亮的光又从他的眼睛里发射出来,犹如捡到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打开箱盖, 各个银行的存折依旧平静地躺着,宇市一本一本地拿在手上,仔细查看着上面填写 的数字。   这里共有存折十九个,其中有十八个都存有大量的资金,而且用户名各不相同。 原来是国家有规定,存款到三十万就要缴税,为了逃避纳税他就把钱分别存在不同 的银行,每个银行都用了一个假名字,每个存折上都存有二十九万五千元,加到一 起就是五百三十一万元。然而,唯独邮政存款折上没有存放这么多钱,如果单从这 个折子上看会觉得这是一个生活贫困的人,宇市每个月的工资是六万三千元,他从 中扣除一万三千元的生活费,又扣除一万元的零用钱,然后再把剩下的那四万元存 到邮政银行里,而且是每月必存。   宇市之所以会有那么多钱,就是因为他在每个月清查货物的时候耍了一些手段, 还有那些和商店有生意来往的纺织厂及晾晒厂等等,都拿了很大的回扣,这样他的 小金库才会越涨越满。每个月宇市都会给君枝三万五千元的费用,而剩下的那些就 全部偷偷地存入银行。此时的宇市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可亲的数字计算着,豆 大的汗珠还在往外冒,不时地从额头上滴落在存款折上。算完后他又从衣服里掏出 那个小破本子,打了开来。   ①十公顷,有△( 二百三十万元)   ②四十公顷,有△( 三百万元)   ③二十公顷,没有△( 九百万元)   ④五公顷,只有△( 三百万元)   ⑤一百二十公顷,有△( 二百六十万元)   宇市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上面记录的每一个字,并且用心地计算着后面的数字, 突然一丝微笑展露在被皱纹包围的嘴角上。   那些十公顷,四十公顷等指的是大杉谷、熊野、吉野、丹波、鹫家的山林占地 面积,上面标着的“有△”是指既有地皮又有砍伐权;“没有△”是指只有地皮而 没有砍伐权;“只有△”则指的是没有地皮只有砍伐权。后面的钱数并不是山林的 价钱,而是宇市自从当大管家以来私下砍伐或间伐树木所私吞的钱数,共计一千八 百九十万元。   宇市毕竟是多年的大管家,精明的他为了不被别人看穿自己背后里搞的鬼,就 利用这次激烈的财产争夺战的机会,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随着看山人太郎吉跑遍 了大杉谷、熊野、吉野以及丹波的山林,然后又对制定山林分配方案进行了缜密思 考。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弄出了一份在每个人的角度上看都处于“有利位置”   的分配方案表,并用尽各种办法去说服她们欣然接受。   本来,满可以不对看山人说明各种情况就能够把山林随意的分配给她们,可是 就在召开第四次家族会时,藤代竟然突然公然表示他制定出来的山林目录有疑问, 险些被识破,就在这关键时刻,他注意到了藤代身边还有一个芳三郎,这是一个道 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决定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让她们三个都产生自己占了便宜的 错觉。不管是藤代,还是千寿和雏子,尽管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但是她们却都有一 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极为想在别人之上,已经被追求利益的那种欲望所迷醉,宇 市正是利用了她们的这种心理,才没把自己在从中做的手脚泄露出来。现在问题解 决的基本上差不多了,只剩下分给雏子的鹫家那十公顷山林了。虽说宇市已经将那 片山林的砍伐权给担保了出去,不过要想收回并不难,只要给人家交付五百万元即 可废除担保,这样雏子便拥有了鹫家山林的砍伐权。如此算来,宇市从里面得到的 好处还净剩一千三百九十万元。   宇市用手擦去滴在如同宝贝似的小本子上的汗珠。这上面记录着他在矢岛家多 年来工作的心血,从山林中私吞的一千三百九十万加上银行存款里的五百三十一万, 总计是一千九百二十一万元,这就是他从五十八年前进入矢岛商店开始起早贪黑拼 命工作以及辅佐两代店主经商的“退休养老金”。   这一刻,宇市的眼前浮现出了这五十八年来在矢岛商店做工的每一个情景,尤 其是当上大管家之后,那不被人看在眼里、任人辱骂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想到这 些,他并不觉得自己所得的钱数有多么大。况且上两代店主离世的时候,都没有在 遗书上提到自己的名字,遗产中哪怕是不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分到一点,他就觉得自 己犹如一头牛,刚耕完地就被赶了出去,如果私下里不存下点钱,恐怕离职后连养 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这不禁又让他想起那三个整天吃喝玩乐,到最后却每人都拿 到了一亿几千万元遗产的小姐,恨得牙痒痒。自己私吞的这点钱对她们来说根本就 不算什么,所以丝毫不用感觉对不起她们或者觉得罪孽深重。   走出祗王寺,天空的最西边有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使人们的脸上也映上了一 层红色,一阵微凉的晚风从嵯峨原野吹过来,道路两旁的竹枝随风摇晃着。   姨母和千寿走在前面,藤代紧随其后,拐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大脑对刚才 在祗王寺朝拜时的情景又像过电影一样重复了一遍。   祗王寺是祈奉女灵的尼姑庵,这曾经在平家物语中描述过,寺里的四尊佛像与 清盛的佛家并列在一起,象征着属于某一男人的女人命运的悲哀和执著的爱,他们 分别是祗王、佛御前,还有祗王的妹妹祗女以及母亲刀自。藤代她们来了之后,这 里的尼姑把灯点着,里面一下子犹如变了一个样似的,四尊身着尼服的佛像在红光 闪闪的蜡烛光下,似乎闪出了红色的光芒,还有那亮晶晶的眼睛,也仿佛有了灵气, 周身充满着女人的执著。看到这儿,藤代不由得低下了头,因为她想起姐妹三人为 了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争来斗去,想起父亲那同自己一般大的小妾文乃,不敢再抬起 头看着佛像。   “藤代,你怎么了? 想什么呢? ”   藤代的思想立即被拉了回来,原来是昏暗的夜色中停下脚步的姨母芳子正回过 头来看着她。   “噢,没,没想什么。只是今天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走了一整天了,又是去苔寺, 又是去天龙寺、落柿舍等,身体有点吃不消……”她淡淡地回答。   “是吗,没事就好。刚才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是去赏月,正考虑是不是 应该让你也一起去呢。” mpanel(1);   说完,身穿浅灰色小菊花图案的和服的姨母芳子转过身,扯着下摆,又继续向 前走着。   藤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华丽而又有些诡异,不禁想到三天前姨母邀请 她们到嵯峨原野来赏月的事情,说是赏月但事实上是以这个理由,来核实一下宇市 在遗产分配问题上是怎么跟她们说的。那么这一次呢?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前面被绿 竹遮掩着的千寿和雏子,她们一个身穿蓝色和服,一个身穿玫瑰色和服,像心里没 有任何烦恼似的轻快地走着,她们的衣袖在风的吹拂下随意的摇摆着。   终于离开羊肠小道来到了大道上,汽车依然还在那里等待着,眼前民房鳞次栉 比,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色。   “真是期待嵯峨御所的赏月会啊! 今天又有好节目可以看了。”   雏子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天空还有一抹明月悬挂在那里,然而起到 的作用并不大,山脚下早已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中了,什么也看不到。远处传出来寺 院里敲打的钟响,一声接一声地回荡在这样的夜幕中,显得那么沉闷不透亮,想去 辨别这声音来自何处,但却找不到答案。   从清凉寺门前走过,距离嵯峨御所就已经很近了。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 人,人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观赏中秋佳节之月。藤代她们把车停在了觉胜 寺前的停车场,下了车步行走向前御所内的大洋池。’顺着御所的围墙往前走,来 到其右侧的一条小路上,涨满秋水的大洋池立即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工作人员在池 畔还筑起了一道小坝,又往上面栽种了很多樱花树和青松,当你登上小坝站在上面 的时候,便可以浏览东山夜幕下的层峦叠嶂山峰。   从小门走进去,来到御所的院子里,好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那么多的赏月雅 客都已经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池边,先到的理所当然先占据了好的位置,不管身在哪 个角落,人们都在耐心地等待着皎洁的月光从山的后面一点点地显露出来。此时此 刻,一曲观月曲从池对岸的大湖楼上悠扬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向上望去,坐在琴 前的演奏者已经陶醉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乐曲之中了。   姨母芳子和藤代三姐妹没有在人群里翘首仰望,而是坐上了事先预订好的篷船, 待行驶到池水中央的时候,便停下来等待明月升起。   “现在距离月亮升起还有半个多小时,大约是在六点钟,我们趁没看到月亮这 会儿先喝点茶吧,边喝茶边等。你们要注意看那边,月亮就是从那儿出现。”   姨母指向东山那墨色的峰顶说。藤代她们向那边望去,只见一片白云漂浮在山 峰上端,至于月亮,还没有一点要出现的痕迹。   “喝杯茶吧,这样等起来不会觉得时间漫长。”   船头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把刚刚煮好的茶一一端到了藤代她们的面前,还可以 清楚地看到像是黑织部烧制的大茶碗,不断地有泡沫冒出。那姑娘是和她们一起乘 上这条船的,专门负责为乘客们煮茶。她胸前围着红色围裙,在池水的映衬下,显 得那么娇美动人。一阵划船的桨声从距离她们七八米远的地方传来,看来又有人乘 船来到池中等待月亮的出现了。船越来越近,以至于被击打起来的水波弄散了倒映 在水中的那美丽身影。上面的乘客,。都抬头仰望天空,迟迟不敢低下,唯恐一不 留神错过新月升起的那一瞬间,而面前摆放的各种茶点动也未动一下。   “快点注意看,月亮马上就出来啦! ”   船头那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纷纷仰着头向东山的峰顶望去,之前的那 片白云已经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散去了,留下的是一片漆黑。人们静静地、目 不转睛地看着,突然,山的彼侧有一片亮光冒出,渐渐地从山端露出了一点点半圆 形的月亮,转眼间半圆形变成了圆形,整个月亮已经脱离了山际,在人们的注视下 慢慢浮上夜空。它体内的光正在散发出来,由微红的光转变成剔透的亮光,没一会 儿的时间就把半边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在这样的月光下,水面上荡起水波泛着耀 眼的光芒。随着月亮的升起,悠扬的观月曲更加使人陶醉,人们已经沉浸在了那如 画的月光和悦耳的乐曲中,痴迷地享受着这美好的事物,耐人寻味地追忆着每次赏 月所带来的情趣。   月上中天,藤代她们的船慢悠悠地在水池中漂荡着。这里是安静的,但不远处 的船上却是喧闹的,时不时地传来举杯痛饮的欢笑声。   “姨母,今天的月亮真是太美了。”雏子望着月亮依然有种抑制不住地兴奋。   “是啊,这么魅力四射的月亮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呢。”   千寿赏月的心境也是意犹未尽,边说边回味着。姨母同她们一样,非常激动地 说:   “我年轻的时候,父母还有祖母总是带着我和你们的母亲去观赏风景,春天, 就到吉野去赏樱花;秋天,就到嵯峨来赏月;深秋去高雄观赏红叶。每一个季节里 都可以找到不同的乐趣,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老铺矢岛家的呢。你们三个一定 要记住,等家族会上把遗产的事情分配清楚了之后,不管遇到怎样不顺心的事情, 都要保持矢岛家女人所拥有的豪华的生活方式才行哟。”说着,她端起面前刚煮好 的茶,几口便喝了下去,“要不然啊,宇市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又要在背后说点什么 呢。遗产啊,你争我夺的斗个不停,让人看了这心里真是感到很难过啊。”她极为 巧妙地将赏月引到了遗产分配方面来。   “姨母,你没情趣,这正看美好的月光听动人的乐曲呢,你就不要说一些遗产 啊、争夺啊之类的惹人烦的话了,这不破坏心情嘛。”雏子赶忙阻止她再继续说下 去。   “这话怎么会烦人呢? 破坏心情更不会了,在以前,凡是继承了遗产的人都要 举办宴会表示庆祝,在人们的眼里这是最好不过的好事了。想当初你们母亲在继承 遗产后,举办了很大的宴会,就在今桥的‘滩万’那时候不光把亲戚们请来了,就 连有点关系的人也被请来了,那叫一个热闹啊。我记得她那天的打扮特别引人注目, 胜过结婚典礼,穿了件礼服,还扎了一条棉织衣带。唉,虽然是同一个父母所生, 但我不是长女,真羡慕你们的母亲啊……”   说到这儿,姨母突然停止了。坐在一旁的藤代从姨母的话中听出了她多年来埋 藏在心底的哀愁、怨恨和焦急,仅一年之差,命运竞完全不同。还从她的话中联想 到了自己,自己也是家中的长女,可是由于民法有了新的规定加上父亲亲笔写下的 遗书,造成了没能得到所期望的家产。想到这儿,藤代心里感到一阵酸酸的,很想 大哭一场。她举头望向天空,努力抑制着心中将要爆发的浪潮。   “托姨母的福,今天我们三姐妹有幸如同母亲健在时那样来到这里赏月,我相 信今晚一定是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藤代说这话的同时又不由得想到,今天姐妹三人暂时抛开烦恼同乘一条船游荡 在湖中,而且还听着幽美的琴声,在这样的意境下观赏明月出现,恐怕以后不会再 有此类事情发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岸了吧? ”   船夫一边摇着橹一边转过头来问。藤代她们向码头上望去,有太多的人都挤在 那里焦急地等待乘船去赏月。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过去吧。”   姨母回答道。船浆在平如镜子一般的水面上快速地划动着,被击起的水波随着 船只朝码头驶去。   船刚刚靠岸,还没停稳,等在那里的游客便一下子涌了上来。藤代她们穿过一 片密林,又回到了觉胜寺前的停车场,乘上车,向南禅寺开去。   此时的路上已经很少有汽车来往了,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过繁华的市中心, 又穿过丸太町大街,来到天王町一带,那里比别的地方又多了一些寂静。东山脚下 那众多的带有京都特色的深宅幽院整齐地排列成行,而天空中悬挂的那颗明月就是 从东山的背后悄然升起的。   南禅寺就在前面,然而生长在那里的树木就好像一下子多了起来,茂密的枝叶 遮挡住了视线。寺内的塔顶上是那个皎洁的月亮,在它的映衬下,树木、亭子还有 门楼都有了很长很长的影子。从中门穿过去,是神道和一座小桥,再向前走,右侧 有一家菜馆,屋檐下还有葫芦和草鞋在那儿挂着,门口摆放着斗笠,一看便知其设 计风格属于种田人的那种房屋。   车子刚在门口停下来,菜馆的门便被打开了。   “欢迎光临,快请进,一直等着你们呢。”   从里面走出一个女用人,热情地跟她们打着招呼,那面孔有点似曾相识,但不 容的去思考便被她带到了里面。院内星星点点的蜡烛石灯透过竹林花丛,闪烁着不 刺眼又不昏暗的光,绕庭而过的流水,发出潺潺的响声,在这幽静又不失典雅的院 子里,那声音听上去比别的流水都要悦耳,浑身一阵清凉感,也许和今晚的心情有 关。   女用人把她们带到了里边的客间,这是四张半草席和三张草席大的房间,窗户 都被打开着,屋里总有凉风吹过,进入这干净整洁的屋子几个人便都坐了下来。姨 母和藤代坐在上首,千寿和雏子则坐在了下首。   “嵯峨平原那里确实是赏月的最佳去处,但是在我们这里同样可以观赏月亮, 而且还会给诸位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说着话,女用人走到朝东的窗前,把它们全部打开。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东山的 峰顶,松柏的树梢,洒满院子的皎洁的月光。还有门前的庭石,月光把长在上面的 那些白色胡枝子和青苔照得发出了翠绿的光。   “环境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一边赏月,一边品尝美味佳肴吧。”姨母芳子取 过菜单,点好了菜。   佳肴是盛放在精美别致的餐具里的,待四道菜全部上齐后,坐在下首的、学习 烹饪的雏子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哎呀,味道不错! 这菜的名字起的也挺有趣的。”说着,她赶忙伸手拿过菜 单翻看着。   东山之月( 冷盘) 赏月鸡蛋、胡枝馒头、对虾串、清煮加茂进川杜文   鱼、白薯、小拼盘   名月烤大头鱼、对虾、百合、青豆、嫩菜   清流之月油炸银鱼、月形点心、紫穗菜、萝卜末   淀川之月细做鲤鱼、川紫菜、油煎马哈鱼   这些佳肴的名字都是根据月亮来起的,在赏月时节吃这样有趣的饭菜,能给人 的心情增添不少乐趣,而且还富有诗意。制作每道菜都有一定的讲究,东山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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