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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们仅是由我们所爱的 东西构成的,绝无其他。 ――克里斯蒂安.博班 圣・马太医院 “夫人,您不能进这个区域! ” 格雷丝・科斯特洛刚刚绕进急诊室接待处的柜台。她走近实时应诊情况简表前 寻找萨姆的名字。 “这是工作人员专用区域! ”朝她过来的两位保安部的彪形大汉居高临下地警 告她。 眼看着保安要动粗了,她挥动起那个神奇的徽章,然后把它戴在夹克翻领上。 “警察! 我找盖洛韦大夫,很紧急。” 康尼察看了简表对她说:“三楼。203 室。” 格雷丝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不期而至地出现在萨姆的房间里。萨姆刚给一 个孩子包扎完。那个孩子装内行。在家里上演了一场蠢货秀。 看到她走过来,医生举头望天.但是格雷丝没有留给他长叹的时间。 “我需要您的帮助,盖洛韦。” 他对这个请求感到吃惊,更认真地打量起她。 “您出了什么事? ”他指着警棍留下的瘀斑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您在流血……” 吃惊的格雷丝用手摸了摸眉弓,血水顺着鬓角流淌。在和警察搏斗时她的头曾 磕到了地上,可是她没想到磕破了。 “请坐,我来处理一下。”萨姆给患者包扎完后说。 格雷丝脱下上衣坐到一把椅子上。萨姆拿一块敷料纱布开始为她消毒伤口。 “谁把您打成这样? ” “两个警察,您真该看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萨姆面对这种傲气忍不住微笑起来,此时他也更理解从来没敢对这位骄傲的、 吓唬人的女人吐露情感的拉特利了。 “您知道,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逞强。” “很好,因为我需要您,同时我也不愿意跪下来求您。” “帮您什么? ” “找到我的女儿。” 她的声音有了几乎觉察不出来的变化,萨姆在格雷丝・科斯特洛身上看出了一 丝脆弱。 “您又见到了您的女儿? ” “是无意间碰上的.半个小时前她打算抢我的包。” “这是什么家庭啊! ”他感叹道:她用责备的神情看着他:“这是正经事.盖 洛韦。我的确很担心。她的眼神里有那玩意儿.您知道……” 他皱起眉头:“什么? ” “吸毒者常有的那种呆滞和焦虑的目光……” “您是怎么碰上她的? ” 格雷丝给他详细讲述了她与乔迪的那段未了的重逢,萨姆也禁不住被感动。 “您为什么不试着去和她直接说呢? ”萨姆提议。 她低声说:“因为我已经死了,盖洛韦,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您最终会理解的。” “对一个死人而言,您的伤口够漂亮。”他边说边审视已消过毒的伤口,“我 必须给它缝两针。” 在他准备器具的时候格雷丝继续说:“我希望您帮我找到乔迪,也希望您和她 谈谈。” “和她谈什么? ” “您会找到可谈的东西,我相信您。” “为什么是我呢? ” “因为她需要治疗,而您是医生。还有……” “还有什么? ” “……因为我只有您,萨姆。对所有人来说我是死人,而且我应该继续这种状 态。无论什么借口,我都不能介入人类的生活。”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她的目光中混合着期待和对被拒绝的恐惧。在几秒钟的时 间里,格雷丝女性的温柔盖住了警察的阳刚,萨姆被这种集坚毅与柔情于一身的东 西打动了。 格雷丝没有让这种感动持续下去:“哎哟.您慢点儿。”她动了一下说.“您 是不是成心啊? ” “是的,我很想看到您受苦。” “好吧.很高兴今天给您些乐趣,但我正在等一个回话:您帮不帮我? ” 萨姆不理睬她的问题继续了解情况:“您的女儿现在住在哪儿? ”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劳您大驾了。” “您是警察,”他提醒她说,“我不过是名医生。” 她什么话也没说。他在确认之前思考了几秒钟:“要想找到乔迪,我认为将需 要一个人……” 格雷丝皱起眉头。萨姆从他的钱包里拿出拉特利的名片让格雷丝看。 她的反应十分激烈。 “别把马克牵扯进来,好不好! ” “听着,您对我说乔迪的一只手上带着一副手铐。这是谁都看得见的。 也许某个人把这事报告给警察局,而拉特利就会知道。” “不一定。您很清楚他被降了职……” 萨姆继续说:“如果我们告诉他,我确信他总会采取某种方式帮助我们。这是 一个好警察,不是吗? ” “最出色的,”格雷丝毫不犹豫地说。 “那好,让我给他打电话。这并不妨碍我们试着干点什么。” 格雷丝一直在犹豫。萨姆说得她哑口无言。 “这家伙爱您爱疯了,科斯特洛,但是我猜您已经知道了。” 格雷丝没有回答,但是某些东西在她眼里闪烁。不是眼泪。只是突发的伤感和 遗憾。 萨姆继续说:“您死后,拉特利心中有东西彻底崩溃了。” “似乎您认为我一无所知似的! 没必要为了让我内疚而往伤口上撒盐。 我提醒您我是被人谋杀的。我无从选择! ” 萨姆同情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了格雷丝人性的一面。或许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根本的不同,如果是在别的场合相遇,或许他们还会是朋友。此时他想起一个问题 :“格雷丝,谁杀了您? 您认识那个人吗? ” 直到门被推开,贾妮丝・弗里曼不耐烦地走进房间的时候,这个问题在医院的 温柔舒适的氛围中飘荡了几秒钟,仍然悬在那里。 “我以为诊室里没有病人……” “我干完了,”萨姆回答,“但是,我需要你准我一天假。” “想都别想,”贾妮丝打断了他的话,“候诊室已经爆满,另外我提醒你,你 昨天下午刚请过假……” “我在这儿工作两年来一天假都没休过! ” “很好,继续这样做。” “这事很重要,”他坚持说。 “我对你说不行,盖洛韦,我要让一个科室运转。” 格雷丝不耐烦了。作为采取强硬措施的高手,她来到两名医生之间,藐视着威 风凛凛的主任。 “纽约警局的。我们正在进行一个棘手的调查,我们要求盖洛韦大夫协助工作。” 乔迪在南布朗克斯的一个车站下了车。她嘴唇颤抖,额头滚烫。她感觉非常虚 弱以致要直接去赛勒斯那里,尽管她十分清楚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没有钱,他 会不失时机地借着预支对她提出要求。可是在毒瘾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实际上 已经失去了自主权。体内的魔鬼控制了你,吞噬你的五脏六腑并且永远不停地折磨 你。意愿和理智对此根本不起作用。 乔迪穿过被满是涂鸦的破楼围起来的院子,然后横穿过围着铁丝网的一块荒地。 几年来一些地区已利用国债得到改造,可海德・皮尔斯区不在此列。媒体上合乎礼 仪的说法把重点放在该区的创造精神以及居民为了恢复安宁而尽的努力上。也就是 说南布朗克斯仍然属于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少是自愿的,如 果你突发随便逛逛的念头,最好还是另选地方。 她就像被一种邪恶的力量引导着,来到赛勒斯居住的楼房前。在低租金住宅的 立面上,一幅悲观的涂鸦之作描绘了铁窗里的一个犯人看着飞翔的鸽子。画的下面 醒目地写着“地狱就是和希望告别。”这句漂亮的口号没有点醒吸毒者…… 上楼时乔迪迎面碰上赛勒斯的一位女顾客,一个皮包骨头,浑身伤痕的鬼影。 她曾经是一个女人,但是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你知道,现在回去还不晚……心中的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这是令人不快的耳语,一个恶毒的冷笑,它在为她不能控制的痛苦而欣喜。可 现实就是这样:自责也是一种折磨。 你害怕了,是不是? 那个声音断言,我知道你害怕了。 乔迪努力不去听这个声音。她像一个机器人似地上楼梯,尽力不再思考。她已 全无力气抗争了。她冷,非常冷,以至于希望裹上一条毯子永远地睡过去。 但是,那个声音无情地纠缠她:你是一个奴隶,你知道吗? 一个不择手段搞到 毒品的肮脏奴隶。 她来到赛勒斯的房门前。听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音乐,其音量之大连门都在跟 着颤动。 你看起来已经很痛苦了,是不是? 可是,如果你推开这扇门,你就朝着地狱又 跨出了一步。 乔迪停下了几秒钟,就像是为了确信自己仍然主导着自己的命运。 走啊.去吧.进去吧.那个声音鼓励她.但是这将比你想象的更糟,相信我。 她真想按下止住痛苦的按钮。她感觉双腿打颤。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敲着门: “赛勒斯,是我! ” 响起开门锁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乔迪就像坠入一个深渊般被吸进房间。 萨姆和格雷丝并肩走上医院旁边的大道。萨姆正在用手机与拉特利讨论着。他 想知道警察有没有乔迪的最新消息。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拉特利不高兴地问。 “因为我认为乔迪面临危险。”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这小家伙十年来一直处在危险中。” 格雷丝正借助一个耳机听着谈话,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忧伤。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 “六个月前,她从一家少教所逃跑后就失踪了。”警察解释说,“最近有人在 南布朗克斯那边见过她,但我没有确切地址。到那边巡逻去碰运气也很难。” “听着,今天早晨乔迪差一点被两个警察抓住。” “在什么地方? ” “东村那边。尽管警察已经给她戴上了一只手铐,可她还是从他们那里逃跑了。” “他妈的.你怎么知道的? ” “这不重要,拉特利。” “你又见到她了,是不是? ” “谁? ” “那个装扮成格雷丝的女人,你又见到她了? ” 萨姆用目光问了问格雷丝,但是她摇摇头,做了个结束通话的手势。 “我得挂电话了,拉特利.你有了消息给我打电话。” 出租车汇入拥堵的行列。不耐烦的朱丽叶让出租车司机把她放在默里山。她步 行会更快,且刺骨的冷空气或许也有助于她清醒一下头脑。 她仍然处在得知孕情的冲击下,激动的心情未能平复。尽管她的内心对她说要 充分享受这份幸福,可是她的理智却宁肯告诫自己不要太激动了。 她回顾了近几天经历的事情。的确,有些时候,生活中的一切都加快了步伐。 这个孩子是一个星期前,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和一个她才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 一起孕育的。 她试图理清头绪。现在是要孩子的合适时机吗? 肯定不是。真有合适时机吗? 她总是对自己说,当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自己的住房、两个人共同生活的 时候再要一个孩子是最理想的。但是,为什么不同样等到非洲结束了苦难,或者一 位新的救世主降临的时候呢?!当然,她身无分文,她的生活也难称稳定。当然,世 界还处在动荡之中,全球还受着污染的威胁,但是没有孩子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头脑里正回旋着两个问题。告不告诉萨姆她怀孕了? 如果告诉了,他会作何反 应呢? 一辆按着喇叭试图冲出一条路的汽车从她身边擦过,司机狠狠骂了她一顿。 她为了不落个被轧死的下场,把手伸进包里找出了近视眼镜。就在她刚刚戴上眼镜 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另一侧人行道上的萨姆。 她的心跳加速了。她正要喊他。对他挥手的时候,发现他身边伴着一个女人。 最初她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照耀着街道的正午的阳光正对着她。朱丽叶换了个地 方以便更仔细地观察格雷丝。她高个,棕发.苗条,穿着高跟靴子。一条牛仔裤包 着纺锤形的大腿.一件非常合身的皮夹克使她具有一种既撩人又无拘无束的派头。 为了不被发现,朱丽叶没有过街而是侧身于一家商店的门脸后。 那个女人是谁? 同事? 朋友? 情妇? 怀孕带来的所有高兴劲儿一下子都烟消云 散,代之而来的是骤然出现的哀伤。 尽管朱丽叶尽了力,但是,她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已经被她当作情敌的那个女人。 萨姆和她之间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同谋关系。两个人进行着一场热烈的谈话。某一刻 女人把手放在医生的手臂上请他进一家咖啡馆。因为他们在靠窗户的桌子前坐下, 朱丽叶能够透过窗户继续观察他们。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像是在接收光线。她在放光。她的身上有某种无法企及 的东西,有些像卡特琳・泽塔一琼斯,但又带有让人信任的邻家女孩的一面。无论 如何这是一个标准的纽约女人,朱丽叶对此是确定无疑的。 朱丽叶猜她是个享有特殊威信的人,个性鲜明。可以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的那 种女人。 朱丽叶一度在想她为什么感到生气,为什么感到受到了侵犯。或许是因为这个 女人“比她出色”:个子更高,更漂亮,更健康。看见她和萨姆在一起唤醒了她心 中对自身吸引力的所有怀疑。 这是嫉妒吗? 总之,这是一种真正的痛苦。她真想信任萨姆,同时也很清楚是 她自己缺乏安全感。 她为了让自己放心,想着他给她录下的话,今天早晨他给她写的便条,他们共 同度过的充满激情的最近几个小时。 但这并没有平息她的痛苦。 萨姆和格雷丝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思考着他们能为寻找乔迪做些什么。 “如果您的女儿吸毒,她肯定经常去某家医院或诊所。” “您这样认为吗? ” “急诊室接收许多瘾君子,有过量用药的也有寻找美沙酮的。我可以查阅入院 档案,看看里面有没有乔迪去过的线索。” “您有权力这么做吗? ” “从理论上讲没有。但我还是可以试着打几个电话。我认识大部分医院的医生, 都是在非洲和巴尔干地区参加人道主义救援行动时认识的。多少有一些关系:如果 我坚持,他们不会不帮我的。” “很好,但是一定要有条不紊。马克说人家在南布朗克斯一带看见过乔迪。” “好,我给总机打电话,问问这个区的医院的号码。” “没有吗? 没有任何乔迪・科斯特洛的线索? 你确定? 算了,阿莱克斯,谢谢 你。” 萨姆挂上电话。他刚打完的是第五个没有结果的电话。他原来对阿莱克斯・斯 蒂普勒的电话抱着很大期望,他是萨姆在尼日利亚认识的,那是一次宣传接种脊髓 灰质炎疫苗的活动。斯蒂普勒是布朗克斯最大的克朗山医院急救中心住院部主任, 萨姆曾确信他会从这个电话找出线索。 他在格雷丝的脸上看出失望的神情并试图安慰她:“我们会成功的,”他断言, “我确信我们最终可以找到乔迪。” 就在他为了向她表示这句话的含义,准备再打一个电话时,他的手机响了。 “我是盖洛韦,”他接通手机后说。 “是萨姆吗? 我是朱丽叶……” “我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我没有电话号码。体检进行得怎么样? ” “还算好吧。” “你在哪? ” “在公园大道。我能去找你吗? 我们一起吃午饭……” “听着,我很想这样,但是不可能。因为流感,病人爆满。人们从电视上听说 流感后把什么都当作流感了。我们必须安慰他们。我两点之前都在急诊室,然后我 还要给我自己的病人看病。” “你在哪? ” 萨姆犹豫了。尽管他不愿意撒谎,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格雷丝・科斯特洛的 时候。他以后会把一切讲给朱丽叶听的……当他确信他们已经没有危险的时候。 “我在哪? 嘿,在上班啊。” “在医院里吗? ” “是的,在医院里,”他局促不安地回答。 格雷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提醒他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的这会儿你在干什么? ” “我和我的一个病人在一起,”他回答,“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姑娘。” “她得的什么病? ” “细支气管炎。这是一种婴儿患的支气管炎.它……” “我知道什么是支气管炎。你的病人叫什么? ” “叫……玛雅。听着,你的声音很奇怪,朱丽叶,你确信你一切都好吗? ” “不,一切都不好。” “怎么啦? ” “因为你骗我。” “我当然没有。”他辩解道。 “你骗我! ”她喊着,用手掌敲了两下咖啡馆入口的玻璃窗。 所有的顾客都吓了一跳,同时萨姆也抬起头朝入口处望去。 朱丽叶站在那儿,在玻璃后面。萨姆像傻子一样看着她。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 .萨姆通过嘴唇的动作猜出她说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医生站起身跑出咖啡馆。但是朱丽叶躲着他。他试图挽留她。 “请你等等我! ” 年轻女人在机动车道上往前走,挥着手臂叫出租车。 “朱丽叶! 你愿意听我说吗? 至少给我解释的机会! ” 一辆出租车在法国女人身边停下来,她没看萨姆就上了车。医生跑到出租车旁 边徒劳地敲打着窗户。然后出租车开动了,汇入车流中。 “真见鬼! ”萨姆恼怒地说。 他在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格雷丝交叉着双臂以示无能为力。 “我很抱歉,盖洛韦。” “您,够了! ” 他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时,电话响了。他立即接通了电话,以为是朱丽叶打来的。 “听着,亲爱的,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 无论如何,这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 样……” “我很愿意相信你,”阿莱克斯・斯蒂普勒的声音回答,“但是我怀疑你要说 服的人是不是我……” “是阿莱克斯吗? 原谅我,老朋友,我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 “女人啊! ,' 斯蒂普勒叹了一口气,“她们总有一天会剥了我们的皮,是吧 ?” “喔,”萨姆承认,同时恶狠狠地瞪了格雷丝一眼,“你不会认为如果真是说 ……” “无论如何,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我们找到了乔迪・科斯特洛。” “真的? ”萨姆说,朝格雷丝那边竖起大拇指。 “这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就诊的不是她本人。三个月前,她陪着一个滥用幻 觉剂的一个女友来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有一个地址。’’“说吧,”萨姆回答, 同时从衣服内兜拿出一支笔。 他像个中学生那样把朋友说的地址记录在手上。 萨姆致过谢后挂上电话。他又有了些劲头。 “我们走。”他朝格雷丝转过身说,“我的车就在附近,但是在这样的交通状 况下,我们最好还是快点。” 萨姆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医院的停车场走去。当格雷丝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她 甩下了十多米。 “盖洛韦,有一点要明确一下! ” “明确什么? ” “请相信我感谢您的帮助,”她赶上来安慰他,“但是您帮助我,也没有任何 回报。” “您指的是什么? ”萨姆皱起眉头问。 “我来这儿的任务是带走朱丽叶,这是不会改变的,您明白吗? ”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他还是不相信这个故事,尽管已经积累起令人不安的事 情。格雷丝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就像被他的毅力吸引住了。这家伙希望行善的劲头 里有种令人感动的东西。 “您快点,我们就要找到您的女儿了,”他只说了这话,并抬起胳膊用食指指 着他的手表,意思是时间很紧。 虐待狂式的微笑让赛勒斯容光焕发。面前的乔迪恳求他给点什么。无论什么: 药丸啊、可卡因啊、海洛……她没有钱,但是她可以用别的方式支付。 毒贩大喜过望。他早就知道乔迪最终会就范的。使用毒品就是这样:最初姑娘 们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当她们真正陷进去的时候就会把尊严抛在一 边,俯首贴耳地爬回来,准备做任何事情。 另外,小乔迪的身材出奇匀称。也许有些瘦弱,因为她吸食的这些烂玩意儿… …但仍然是出奇匀称。 他很少这样兴奋。他对这个完全惶惶不安的姑娘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赛勒斯 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他在干正经事之前要和她玩玩。他命令她坐在 长沙发上并脱下军大衣。因为她有气无力地服从了,他就贴到她身上,从领口处撕 开了她的套头衫。 “给我看看你的小环! ” 侵犯行为顿时让乔迪从麻木状态清醒了。她尖叫着试图脱身。但是赛勒斯压在 她的身上,一只有力的手拦在她的脖子上。 “别这么着急,心肝宝贝。” 乔迪呼吸困难.她徒然地打算挣脱出来。年轻的黑人收紧拇指和中指,勒住她 的气管,一只手就让她叫不出声来。乔迪喘不上气,感觉血流在耳朵附近嗡嗡作响。 赛勒斯又收紧了一点,乔迪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他借机使她失去平衡,把她按 在地上。随即扑上去骑到她的后背上。他感到新的一轮欲火涌来。但是乔迪奋力挣 扎着,迫使他不能分心。 “你老实点! ” 他把膝盖顶住她的脊椎骨,不让她动弹,这并不难,因为他的体重是少女的两 倍。然后,他把她的一只手臂扭到身后。什么东西折断了,乔迪疼得喊起来。 “你就会闭嘴的! ”他吼叫着打了她一记耳光,下手之重足以打昏一个兰开夏 式摔跤手。 乔迪的头碰到地面,似乎失去了知觉。她的四肢绷紧,全身的肌肉在抽搐,就 像强直症发作了。赛勒斯借机解下他的头巾塞进少女的嘴里。他真想继续他的小游 戏。但是他对乔迪还另有昕图:当乔迪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堵住了嘴,捆住了手 脚。赛勒斯像扛一袋普通的水泥一样把她扛下楼。他一来到院子里,就打开最新款 雷克萨斯的后备箱.粗暴地把乔迪扔进去,然后坐到驾驶座上。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铬钢手机,然后拨了一个号码通知他的到 来。 “你得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一个声音问道。 “是的.先生。”赛勒斯回答:然后.他挂上电话。 毒贩挥着手,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这个小白痴把他抓出了血,拽下来一块十 几毫米的皮。他真应该揍她一顿然后杀了她。她是罪有应得。 如果说他压着火.这可不是为乔迪着想.而仅仅是他为她准备好了其他庆祝活 动。 事实上.几乎没有人从他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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