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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萝拉不好意思地望着聂道格:“我是在听你说话。” 这显然是个谎言。这个下午,聂道格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而从他进来开始,她对 他说的话就一直充耳不闻。这一整个星期来,她几乎都处在恍惚之中。别说现在外面既 是打雷又是闪电,就算是晴空万里,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常行为。 “你没有他的消息了,是吗?” “我当然没有他的消息。”萝拉胡乱地搅动桌上的文件。这个“他”指的是谁,彼 此都心知肚明。“我们的合约已经终止,他现在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这次她说的是实话。除了离婚这件事以外,他们两人的生命已无需再有任何接触了。 自从在牧场的马房里发生了那件事后,她一宣努力想忘掉那个星期六下午。有时她确实 把它忘掉了,但过不了多久就又想起来了。而在那短暂的遗忘后,所有的事反而以更快 的速度,更大的力量再度回到她的脑海,彷佛在惩罚她不该这么快就忘了似的。 “我想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道格把文件收好,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不,不,我们可以继续谈。” “不必急在一时。再过几个星期我们才需上法庭。”他边说边向大门走去。到了门 口,他又转身说:“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贾詹姆看来不会比你好。”这句话引起萝拉的 注意。“昨天我在课堂上看到他。他看来糟透了。我想你们投入的,都比你们原先想象 的多。” 道格走后,萝拉独自站在窗前回想他的话。她苦笑起来。道格说的没错,她投入的 东西的碓比她期望中的多。例如,她从没想过要爱上贾詹姆这个人,然而她却爱上他了。 除了情欲以外,他对她还有别的感觉吗?他也和她一样害怕吗?噢,一定不会!她一面 看着沿窗而下的雨柱,一面想道,她曾经害怕过,但从来不像这次一样;她曾经孤独过, 但从来不曾这么深刻。 电话响时,萝拉吓得跳了起来,就在她走向电话,拿起话筒时,她办公室的门也突 然被人打开。 她听到有人说:“嘿,你不能进去。”,也看到贾詹姆对她的秘书露出了一个“我 当然可以”的微笑。 “她会见我的。”他以一贯自信的语气说:“是不是,万人迷?” 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袭卷了萝拉。这个男人不是也曾经以同样的方式闯入她的生命? 就像不做任何道歉地在婚礼中迟到,而他又理直气壮地闯了进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萝拉挂上电话,对她的秘书说。 “是。”她顺道把门带上了。 萝拉现在需要的是坐下来,这个男人意外的造访令她双腿发软。他仍然穿着牛仔裤、 靴子、头上也还戴着牛仔帽,但睑上已没有了他惯有的不在乎。虽然他看来仍然十分高 傲,但难掩他的倦容。难道真被道格说中了?贾詹姆的投入也大过他原先所期望的吗? 在这一刻,贾詹姆体会出,他得到的确实比他想象中的多。自那个周末以后,他脑 中想的就只有萝拉一个人。他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然而,即使如此,他 也没有能再见到她的心理准备。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直可与外面隆隆的雷声相比。 “嗨!”他脱下帽子,扔往最近的椅子。 萝拉听到了他的招呼声,但是真正在她耳边的,是他们做爱时他那充满激情的呼吸 声。 “嗨!”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时此刻,而不放在这男人曾经带给她的渴望。 贾詹姆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喘息,就像他们做爱时,她发出的小小的喘息声。 “最近好吗?”他走到她的桌旁,大刺刺地坐在她的桌缘上。 藉由好不容易找来的一点意志力,萝拉直视他的目光,“我很好。” “那就奇怪了,你看起来并不好。”未等她反驳,他又接着说:“至于我,顺便告 诉你,距离很好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他的话令萝拉顿觉迷惑:“你想做什么?”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虚弱。 “很简单。我要你取消离婚申请。”他未等她回答就继续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已不适宜诉请法院宣告婚姻无效了。” mpanel(1); “是的,我知道。”她没听错吗?他刚刚是不是告诉她,不,命令她,取消离婚申 请? 贾詹姆朝电话点了点头,又说一遍:“取消离婚申请。”他听来非常有自信,但事 实却非如此。孤注一掷是件叫人害怕的事。但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没有萝拉为伴的生 活,叫他更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想离婚?”他直截了当地说。他已经度过太多无眠的夜了,他 已经厌倦了一再说服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厌倦了一再告诉自己,他并不爱这 个非常富有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他举起手示意她不必反驳,“听我说,我只说这一 次。我爱你,你也爱我。虽然这并不在我们原先的计画之内,也可能不是我们所乐见的, 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他爱她!她也希望贾詹姆爱她,就像她爱他那样。然而,亲耳听他说出来,仍然让 她感到害怕。她父亲也爱她母亲,但是那份爱并不足以让他们免于分离。 “就算这是事实,”理智实际的萝拉说:“你也早已知道我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 “你不要胡说好吗?你父母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差劲的婚姻吗?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你祖父母不也是人人称羡的佳偶吗?我们即将拥有的,就是那样的婚姻。” 他再度以超乎实际的自信对电话点点头。见到萝拉并没有拿起听筒的意思,他索性 自己拿起听筒,接着再把听筒推向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最后,萝拉终放开口了:“我不能这么做。” “你当然可以。” “不,我不行。” 贾詹姆感到困扰,“给我一个好理由。但是我不想再听有关你父母的那一套。” “我不能取消申请,因为我根本尚未提出申请。” 贾詹姆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提出申请。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提出申请,但是……我就是 一直拖下去……”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不知已问过自己多少次,答案总是一样:“我真的不知道。” 贾詹姆慢慢从桌缘上站了起来,先挂上电话,再朝萝拉走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 下来。“噢,我想你知道的,万人迷。”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感情。 “我知道我爱你。”她承认:“但是那只使得我愈发地想离婚。” 她承认她爱他,这使得贾詹姆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虽怪,但却很美好。 “你要相信我们能做到。” “是吗?”她的声音开始因为他的靠近而颤抖。 “是的。”他回头看着窗户,“你看,现在外面下着雨,而我是走进,并非走出你 的生命。事实上,我还要以法律来约束这样的行为。”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共同拟订一项协议。在我们做为夫妻的一年内,双方都不可以离开对方。等 到这一年结束时,我们再来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好吗?” “让我想想――” 贾詹姆把萝拉从椅子上拉起来,将她拥进他的怀抱。她的身体紧紧靠着他,嘴唇离 他也仅有几寸。 “不准想,万人迷。你就是想得太多,才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不,不要想, 这次就让我们跟着感觉走。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同意吗?” 萝拉想起父母,以及他们之间不断的争吵。她也想起了祖父母,以及他们相敬相爱 的情形。但是,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她这周来的痛苦,以及许许多多个她孤独度过的漫 漫长夜。 “我害怕。”她小声说。 贾詹姆帮她把颊边的一绺柔软黑发拨到耳后,同时小声地对她说:“那就快跑,因 为无论如何,我都要抓到你了。” 她敢就此逃走吗?或者应该说,她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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