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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八六三年,五月十六日 有好几天没有写日记,发生的事情大多,竟使我不知如何下笔。 印第安人因不同理由,三次来我这里,我预料以后还会有更频繁的接触,来的人主要是 两个,不过他们总有六、七人护伴,我相信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印第安勇士,直到目前为止, 还未见过不打仗的印第安男人。 虽然言语不通,但是我们相处十分融洽,我对印第安人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究竟属于 何部落,不过,在他们谈话中,我似乎听到“苏”这个字,所以只好认为他们是苏族了。 我已经知道客人的名字,但是无法拼出字来,这两个客人的个性截然不同,有如日与 月。其中较为勇猛者,无疑是所有勇士的领导者,他的体型和刚猛,必然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愿我永远不必和他交锋,否则会有一场苦战,他长得十分英俊对我的马爱慕不已,因此从 不在我面前提起西斯可。 我们只能用手势或动作交谈,这两个印第安人对于比手划脚一窍不通,所以,我们彼此 不了解对方的意 这名勇猛者在喝咖啡时,放了过多的糖,幸好,我喝咖啡不加糖,所以就任由他糟蹋。 他沉默寡言,一如勇者之王,在这方面,我相当钦佩他。 至于另外一个,真挚诚恳,我更喜欢。 他的力量来自坚毅。 他有耐性,并有观察力。 对于言语不通,我们有同样的困扰,所以他教我许多他们的语言,例如:头、手,马、 人、咖啡、房子,和其他等等。至于我,我也乐意教他们说几句简单的英语,他会说再见和 哈罗。我们现在都没有办法说完整的句子,连发音都无法拿捏准确。 他叫我“中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冠上我的姓,我提醒过他许多次,他就是不说, 或许有什么我所不明白的理由吧?!他们的发音十分奇异,中尉变成中伟,而且钦饼有力, 声若洪钟。 他让我想起学者,有高度智慧的学者,对外每一件事,他总是仔细聆听注意观察,无论 风向改变或鸟声明嗽,必然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力,虽然我努力在学习他们的语言,但他的 一举一动,却吸引了我的大部份注意力。 提到安静者,我必须加一笔地谈谈双袜。那一天,喝过咖啡,我拿熏肉出来招待客人 时,双袜如往常般地出现在河的对岸。安静者很快就发现双袜,他对勇猛者说了几句话,这 两个男人一起转头过去看双袜。为了告诉他们,我和双袜是好朋友,所以,我拿了一块熏 肉,朝山崖边走去。 勇猛者没动,他仍坐着吃熏肉,但是安静者站起来跟我走。 要是在平常,我总是和双袜迄相对视,不然就是把熏肉留下,让它在安静无人的情况下 衔走肉。但是现在,我认为这样不足以表现我和双袜间的情谊,我要它在我面前衔走向。 我把熏肉丢过河,这是一次漂亮投掷,熏肉正好落在双袜面前几公尺处,双袜上前嗅了 嗅,有人注视,使它犹豫,但最后,它还是堂而皇之地衔走了。 这真令我高兴。 安静者似乎也为我和野兽间的交情而感动,我转过头时,看见他的脸色更祥和,他不停 地对我点头,然后走过来,用手搭在我肩上,表示赞许。 当我们再回到遮阳篷下,他们立刻就提出邀请,要我到他们部落去做客,这是求之不得 的事,我立刻答应,他们就告辞离去。 有关苏族部落拜访经过,我可以大费笔墨地详细描写,但是现在,我只将所看到的,做 重点描述,以便将来,大家和他们交往时,有所遵循。 安静者带着一行数人,在一里外迎接我,然后我们便并驾齐驱地进入他们的部落,很多 人穿上他们最好的衣服,站出来欢迎我,他们衣服的式样和颜色,颇为可观,兼具有简朴与 原始之美,有一些小孩跑出欢迎队伍,靠过来拍我的腿,以示欢迎。 安静者带我到一间帐篷前面停下来,这时候曾经来偷我马的小男孩来了,他想把马带 走,我有些犹豫,但是安静者用手搭在我肩上,告诉我不必担心,有他的保证,所以我让小 男孩牵走马。 这间帐篷便是安静者的家,里面很黑,我闻到烟和肉的味道,当我踏入帐篷内,里面原 有的两个女人和几个孩子,立刻退了出去,把帐篷让给我们。 安静者招待我用晚餐,我原本想询问那个被我救的女人的事情,我不知她是生是死,但 是这个问题太难了,远在我所能表达的能力范围内,所以,我只能谈论食物,他请我吃一种 甜肉,我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吃过饭以后,我弄了一支烟来抽,然而安静者却一直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我猜想,他可 能是在等待某人,我的猜想没错,有两个印第安人,掀开帐篷上的门进来,他们对安静者说 了几句话,安静者立刻站起来,并且示意要我出去。 当我们出去时,我才发现帐篷外挤满了好奇围观的人,我在推挤中前进,最后到达一间 较大,装饰着一只彩色熊的帐篷外,安静者轻轻将我推进去。 帐蓬里生着一炉火,旁边有五个人围坐,但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其中最年长的所吸引, 他大约有六十岁,然而身体强壮,似乎看不出老者的年迈。他穿着一件非常奇特的外衣,根 据外衣上的毛皮和爪子,我敢断言,这件外衣是从一只熊身上剥下来的,在他袖口上,垂吊 着饰物。起初我不知道这些有毛的淡棕色东西究竟为何,但不久之后,我便知道,它们是从 敌人头上取下的纪念品――头皮。 虽然他的衣饰个人咋舌,但是容貌也不容忽视,我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脸,他双眼明 亮,永远不知道害怕为何物,颧骨高而圆,鼻子略微鹰钩,下巴四方,线条粗旷有力,前额 上有一条刀疤,大概是多年前的一场战役,所留下来的。 虽然他看起来威严堂皇,但在这一次短暂停留中,我并未感到害怕。 我知道我是这次会议主角,他们安排我来让他认识。 他们轮流抽一支烟斗,烟斗很长,烟味呛鼻而辛辣,他们并没有让我也加入轮流抽烟的 行列。 为了表示好感,我拿出自己的烟递给老者,安静者在一边对老者说了几句话,他就接过 我的烟丝和烟纸。经过一番仔细审视,他一言不发地将烟丝和烟纸递还给我,由于不明白他 的意思为何,我动手卷了一支烟。 我把卷好的烟递出去,老者接住,安静者做手势要我点燃,所以,老者把香烟交还给 我,我依言点燃。 每一个人都仔细观察我的动作,我点燃烟,并且喷了几口,在还没有喷第二次时,老者 伸出手,我立即将香烟送给他,他把烟拿到面前,我以为他要抽,结果没有。 他双指夹住烟头将火弄熄,又将烟丝剔掉,烟纸揉成一个球,扔进火炉里,大家都笑 了。 或许我被侮辱了,但是他的幽默感赢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也只有跟着笑了。 最后,他们把西斯可还给我,并且送我走了一段路,安静者对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这就是有关我第一次进入印第安部落的纪录,我不知道他们对我观感如何。 回到席格威治营地的感觉真好,这里是我的家,不过,我更期望有机会能再去拜访“邻 居。 向东遥望,我不知道是否有援兵会来到.此时此刻,我只能期望与大草原野人间的“协 议”会有好结果出来。 美国,约翰・邓巴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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