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著名小说家马里亚诺。阿苏埃拉（1873――1952）在民族学院授课时以及把讲 稿收在专著《墨西哥小说一百年》（墨西哥城，1947年出版）时，把曼努埃尔。派 诺（根据他为当代人民写作的愿望）与《癫皮鹦鹉》的作者何塞。华金。费尔南德 斯。德。利萨尔迪（1776－1827）以及〈阿斯图西亚，叶子兄弟会和分支反走私的 骑手的首领》的作者路易斯。G.因克兰（1816－1875）并列。随后，他还提出： “作为真正地道的民族作品，我毫不犹豫地将《寒水岭匪帮》与堂吉列尔莫。普列 托的《我的时代回忆》以及堂路易斯。贡萨莱斯。奥夫雷贡的《古老的墨西哥》并 列在一起。” 一位像拉尔夫。E.沃纳教授这样研究我国十九世纪小说发展史的外国评论家则 认为，“《寒水岭匪帮》是墨西哥文学中最广泛的风俗主义专著”，“在墨西哥没 有人能像他这样完整地把一个时期的整个社会容纳到一本书里”（《十九世纪墨西 哥小说史》，墨西哥城，1853年出版）。 曼努埃尔。派诺（1810――1894）在第二次逗留欧洲期间，主要是在西班牙， 从一八八八年中期至一八九一年七月间，写下了这部小说。那时，他还修订了《魔 鬼的领带别针》，该书早在四十年前，即一八四五――一八四六年间问世于墨西哥， 第三版则出版于巴塞罗那，几乎与《寒水岭匪帮》第一分册同时面世。 派诺似乎是应酉班牙出版商、他的朋友胡安。德。拉。富恩特。帕雷斯的请求 写下这部作品的；据作者说，书名是胡安提议的。这类小说在墨西哥按分册出售， 每册三分钱；这时已是连载小说的最后发展阶段，它的起源是在十九世纪上半叶结 束时首先在日报上出现的。 读者手中这部小说大概也是按“分册”写成的；可以肯定，他是按章节写作的， 然后寄给那位在巴塞罗那的出版商。这样一来，在开始工作时，他会像所有连载小 说的作者那样，只有一个大概的情节构想和一个十分模糊的写作计划。 他选了胡安。亚涅斯及其同伙作为小说的主题，当然还有那轰动一时但又十分 漫长的审理过程。这个人物（即小说中的“浑身亮”）当过一段时间的阿卡特兰的 军区少校，普韦布拉要塞少校，后来当上了共和国总统堂安东尼奥。洛佩斯。德。 圣安纳的助手，最后因犯罪而被判处死刑。一八三九年七月亚涅斯被处决，此事发 生时派诺可能在场，他当时二十九岁。 关于这个题材，潘达莱翁。托瓦尔于一八五一年发表了小说《生活的嘲弄》， 据伊格纳西奥。M.阿尔塔米拉诺说，“该书庞大之极的写作计划是模仿欧仁。苏的 著名小说《巴黎的秘密》，当时正在流行……托瓦尔不得不深人到社会各阶层以便 仔细观察……掌握了这些素材之后，他写下了（生活的嘲弄》，该书被广为传阅… …这部小说的主题思想未能完全写出”（《民族文学》。墨西哥城，1949年出版， 第1 卷第49页）。 在《寒水岭匪帮》中，派诺在用较长篇幅描写了氛围与舞台、人物生活背景之 后，以主要情节为核心，把他了解的一大堆人、他获悉或亲身参加的一系列事件编 织起来。书中的场景是如此丰富多彩，完全可以说是一幅时代的图画。凡是读过卡 尔德隆。德。拉。巴尔卡夫人写的新奇与深刻的《在墨西哥生活》的人，还应该读 一读《寒水岭匪帮》，才能完全理解由这位苏格兰女作家如此细致描绘的十九世纪 中叶的墨西哥风情画。 mpanel(1); 因为派诺为我们展现了那个时代生活的各个方面：穷人与富人、巫师与法官、 军人与政客、记者与律师、摩登人与神父、赌徒与掮客、贵族之家的隐私与无家可 归者的不幸、强盗打家劫舍与骑手的见义勇为、城市与风景如画的郊区、垃圾堆与 作坊、玉米饼店与豪华客厅、宗教仪式与赌场、赏心说目的歌剧与今百姓快乐的杀 人法场、济贫院与监狱、酒店与百货店、金银首饰店与客店、西班牙人的货栈与印 第安人的水果店、庄园与牧场、商品交易集市与给牲畜烙印的地方、载客马车的历 险与去圣拉撒路渔港的水产交易、联邦政府与州长之间的冲突、政治骚乱与卡曼切 人的人侵…… 整个十九世纪中叶的墨西哥都通过《寒水岭匪帮》的字里行间展现出来。派诺 不是凭记忆力创作的：他描写的一切是以前亲眼所见，是他对墨西哥的回忆。他是 从远离祖国、远离时代的角度看到的墨西哥侧影，因而这些回忆便可能换得便于他 描绘的布局与色调。据作者自己的提醒，这本书有很多篇幅取自他的回忆录，不幸 的是他一直未能发表这些回忆录。或许一直就没有写完。 派诺在墨西哥驻桑坦德领事馆的居所里信笔写下的材料是一位阅历丰富、记忆 力颇佳的八旬老者的谈话录，它有实证与文学价值；他以不加修饰但亲切的方式娓 娓道出他所在时代令人瞩目的一切。除此之外，如果说他对出版商的承诺迫使他讲 了一个可怕的故事，让他讲完好啦，因为读者到后来一定会对书中人物的命运及不 幸感到兴趣。作者在人物身上也用了许多回忆录的素材。几乎没有一个重要人物是 没有现实原型的。堂何塞。洛伦索。科西奥，研究了大量稀奇古怪的事，他的专著 《来自古老的墨西哥》（1935）可为明证，他写下大量论文，其中若干篇曾在墨西 哥地理规划协会上宣读过，这些论文可以证实这部小说中的所有重要人物的身份。 为表明他贴近现实的心迹，同时也预告小说的主要内容，派诺给小说第一版加 了副标题，他把自己的小说称为“一部自然、幽默、描写风俗、犯罪与恐怖事件的 小说”。他的自然主义绝非左拉一派，而是相当温和的，这不仅与作者的文学倾向 有关，而且与他不能误导“分册”买主的见解有关。作者在《序言》中说：“这是 一部不超越文明、道德与社会规范的小说，就是最谨小慎微的人也可放心去读。” 作为连载分册小说，它也有这类作品的全部缺点与优点，即一句话，类似故事 影片的优缺点。就每一章而言，它必需是引人人胜的，并通过一个戏剧性的结尾给 读者留下悬念，以引起读下一章的兴趣。这些必不可少的条件迫使作者像用挑起读 者食欲并使之维持下去的辣味酱油那样不厌其烦地叙述“犯罪与恐怖事件”、神秘 的相逢、意外事件、爱情纠葛、人物的出现与消失、人物地位与身份的突变以及其 他一些读者熟悉的类似套路。毫无疑问，所有这一切创造了小说气氛，但往往歪曲 了现实，甚至丑化或美化现实。但是，这一吸引并取悦读者的用心有一定的美学精 华，它可以使作者不落人道德说教的案日，这是风俗画小说常犯的毛病。 《寒水岭匪帮》是分册连载小说晚期之作，这种小说于一八四八年以胡斯托。 西耶拉。奥莱依的《犹太人的女儿》为辉煌的开端。分册连载形式作为文学传播的 大众手段，早在《寒水岭匪帮》出现前二十五年就已消失，实际上“分册”属于《 魔鬼的领带别针》（1859）那个时期，即维森特。里瓦。帕拉西奥发表于一八六八 至一八七二年间的殖民题材小说，当时也是以分册形式出售的。令人吃惊的是，这 部小说要晚于埃米利奥。拉巴萨的小说，几乎与拉法埃尔。代尔卡多的早期小说同 属一个时代，而无论从风格还是技巧上看拉法埃尔的作品已经预示着一个新的文学 时期即将到来。 派诺的行文尽管墨西哥方言很多，却词汇贫乏，遣词造句少有变化；除去联系 连接词之外，几乎不会使用段落合成法。派诺擅长的是讲话。据里瓦。帕拉西奥告 诉我们，派诺在国会的演说是随便聊家常式的闲谈，笔谈闲聊就是他常用的风格。 在这一点上，他很像路易斯。G.因克兰，即《阿斯图西亚》的作者。派诺的最佳篇 章是在他把口述经验用于遣词造句的时候，这一经验丰富了他的语汇（有时多次重 复），从而产生良好效果并能使语调抑扬顿挫。但是，这一风格的讲述特点，虽说 不能使他的行文雕琢、华丽，却产生一种流畅、朴实、动人的效果。 尽管有诸多缺憾，这部作品读起来却令人喜爱；作为另一个时代的墨西哥生活 的忠实记录，也是值得研读的，因为《寒水岭匪帮》实际上是曼努埃尔。派诺以小 说形式（作者正希望如此）“对风俗、犯罪与恐怖事件”的回忆。 安东尼奥。卡斯特罗。莱亚尔附：曼努埃尔。派诺生平材料曼努埃尔。派诺一 弗洛雷斯于一八一零年六月二十一日出生在墨西哥城。从父系看，他与阿纳斯塔西 奥‘布斯塔曼特将军有亲缘关系。他以见习身份进人海关系统，随后与吉列尔莫。 普列托建立了马塔莫罗斯海关。 一八四零年，担任马里亚诺。阿里斯塔将军的秘书。随后，以中校军衔进入国 防部任处长。后来任烟草专卖局主任。 一八四二年，作为外交使团秘书赴南美；同年第一次去欧洲旅行。回墨西哥后， 于一八四四年被派往美国攻读惩罚制度。 一八四七年，在美国占领期间，受命建立墨西哥城与韦腊克鲁斯之间的秘密邮 路。一八五零年，何塞。华金。埃雷拉将军执政期间，他任财政部长。 由于被圣安纳迫害，他流亡到美国。一八五五年，在科蒙福特政府里任财政部 长，其时，就外债问题举行过几次谅解性谈判，还对推动烟草买卖做出贡献。 他是一八五七年政变负责人之一，并为此受审和赶出政治舞台。在法军人侵期 间受到迫害。他承认马克西米连帝国；光复共和之后，被选为众议员。 他曾在大学预科讲授墨西哥史。一八八二年，作为参议员，被曼努埃尔。冈萨 雷斯总统作为殖民问题代表派往巴黎。一八八六年，被任命为驻桑坦德领事；其后， 任驻西班牙巴塞罗那总领事。 一八九一年返回墨西哥。一八九二年当选为参议员，直至逝世。 一八九四年十一月四日于圣安赫尔（联邦区）逝世。 安东尼奥。卡斯特罗。莱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