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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月亮高悬于透明的夜空。天空中没有云彩。疯狂而粗暴的夜风收敛了它的嚣张 气焰,波涛渐渐没了气力。月光照射着平静的海面。 木头用完了,篝火渐渐熄灭了。现在也感觉不到寒气了。远处,很远的码头上, 灯光闪闪烁烁。 英厚漫不经心地把剩余的树枝扔进即将熄灭的篝火。贤珠躺在岩壁上。许久许 久,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谁都不肯先开口,打破这深深的沉默。 英厚悄悄瞥了贤珠一眼。她保持同样的姿势躺得太久了,英厚怀疑她是不是已 经睡着了。英厚折断手里的枯树枝,放进火里,走到贤珠身边。 你是我的。 英厚把脸埋在贤珠胸前,心里想道。如果可能,他甚至想要撕碎她的肌肤,钻 进她的心脏。凄凉的悲哀涌上了英厚的心头。 你是我的,我不能把你让给任何人。 岁月漫漫,我用风和水过滤肮脏的沙子和泥土,终于得到这一捧金沙。 你是我的,贤珠。 英厚抬起头,望着贤珠的脸。贤珠的脸好像刚刚洗过,在清幽的月光下显得格 外整洁。贤珠的清澈双眸凝望着英厚。 英厚把嘴唇埋进贤珠的嘴唇,他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这是个熟悉的动作,只 有彼此水乳交融,彼此为对方拔去肉中之刺,共同分担刺中之毒的人,才能体会得 到。 两个人的身体沿着倾斜的岩壁滚了一圈。贤珠变换了位置,趴在英厚的上面。 他们紧紧的拥抱却未因此而松散。 英厚推拥着贤珠,沿着斜坡向低处滚了五六圈。波涛拍打岩壁的声音越来越切 近了。波浪扑到了两个人的脸上。 嘴唇上掠过丝丝的咸味。 你是我的,贤珠。 mpanel(1); 英厚一边像风齿轮一样滚动着贤珠的身体,一边自言自语。 谁都不能把你从我手中夺走。 英厚的脑海里浮现出敏燮的面孔,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敏燮的脸。 我不能让给你。我只是暂时把贤珠托付给你。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灵魂。以后谁 也别想把贤珠从我手中夺走。 我能保护好她。不管是谁,若想从我手中夺走贤珠,我都会和他血战到底。 汽车进入收费站。今天是周末,收费站里挤满了去往郊外的汽车,所有的车都 从市内赶往郊外。 贤珠几乎是被绑架上车的。快到秋季演出的日子了,贤珠要和管弦乐队一起排 练,刚刚来到排练场门前,就被等候在那里的敏燮强行拉上了车。没有一句商量话, 敏燮就驱车上了高速公路。 太阳快要落山了。血红的晚霞就像染料,染红了高速公路两旁的原野。敏燮打 开一听罐装啤酒,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咕嘟嘟将啤酒一饮而尽,好像口渴得厉害。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敏燮不停地按喇叭,挡在前面的轿车不得不退到旁边。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到底是为什么?你总不会故意躲避我吧?回答我,贤珠, 是因为结婚日期推迟了吗?原定于秋天举行的婚礼推迟到明年了,你不会是为这个 生气吧?如果你那么急着要嫁人,我们今天就可以举行婚礼。你这个风流的老姑娘。 可是不管多么着急,你的公公刚刚过世,我们总不能到他坟前告诉他我们马上结婚 吧?要不就是这期间你又有了别的男人?怎么样,贤珠,我说对了吧?” 她不置可否。 敏燮又开始提高车速了。晚霞落山了,暮色渐渐笼罩了大地。敏燮打开车灯。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只想跟你说些温柔的话。可是,好像一切都变了。也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好像生疏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 贤珠低声回答。 “有时候,我非常希望敏燮君能紧紧抓住我,把我束缚得动弹不了。其实是敏 燮君不理我。” “我不想束缚别人,因为我不是独裁主义者。” “你是利己主义者。” 贤珠冷冷地打断了敏燮的话。 “敏燮君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找我,其余时间就把我抛下不管。” “因为我爱你。” 敏燮没头没脑地说道。这话让贤珠感觉很奇怪。 这个字眼听起来是那么陌生,感觉从来就没有从敏燮嘴里听过这个字眼。不是 的,不可能。贤珠摇了摇头。我爱你,我爱你,这句话被不停地重复,不停地滥用。 啊,啊,每次做爱之后,他都会吹着热气在耳边窃窃私语。我爱你,我爱你。仿佛 这是一段不停反复的歌词。可是这句话有真正的含义吗?是不是特意装饰出来给别 人看的?就像挂在圣诞树上的彩色灯泡。 刹那间,贤珠惊讶地望着敏燮。她突然感觉自己正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坐在 一起。这个人是谁呢?贤珠看着敏燮,因为恐惧而颤抖。看着贤珠的目光,敏燮好 像也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动摇,他也注视着贤珠。 这个人是谁啊? 贤珠的脑海里浮现出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你……” 一个太过单纯太过恐怖的问题,被贤珠真真切切地抛给一个太过明确的人。 “你爱我吗?” 瞬间,敏燮在贤珠的视线中转过头去。他盯着黑暗的公路,好像在冥思苦想着 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贤珠,真是无聊的问题。” 敏燮提高了嗓音。 “我爱你,贤珠,如果这还不够,我可以继续回答,我爱你,我爱你,贤珠。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那我该怎么办呢?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 爱你,贤珠。到底要我说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呢?” 敏燮面带笑容地说道。 “这回该我问你了,贤珠,你爱我吗?” 贤珠叼起香烟。车前灯的光线越来越清晰,当灯光掠过狭窄道路两旁的树木, 所有的树木都像连夜越狱逃跑的犯人被灯光照定了。 “我的问题……” 沉默良久,敏燮小声嘀咕。 “我的问题这么难回答吗,贤珠?” 敏燮又打开一听啤酒,咕噜咕噜地喝着。 贤珠感到彻骨的痛楚。 你应该坦白,贤珠。如果你能够在爱情面前做真实的自己,那么你就应该坦白。 你应该把你的秘密坦白给你的未婚夫。你吝啬于为自己的罪行定罪,却总在追问敏 燮君的爱情是不是真实。 向前行驶的汽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摇摇摆摆地停了下来。汽车的摇摆差点儿 让他们栽跟头。   --------   流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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