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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芭芭拉的母亲出生在提马鲁,硬要追溯与《怀唐伊条约》的一位签署者的关 系的话,是远房的亲戚。她面色苍白,眼皮重垂,杏仁状的嘴上布满沟汶,肩膀 因倾斜而显得悲伤,四肢细弱。她穿着很有分寸的衣服,甚至还是新的就似乎褪 色了。某种年轻人特有的激情,已经在过分的彬彬有礼当中消耗干净,这种没有 激情的彬彬有礼,使一切枯萎。虽然不相似,丈夫和妻子从来也不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婚姻中共同分担的错误,逐渐变成为一具枷锁。 由于太谨慎了,以至于不能强烈地憎恨。不过贝利太太确实带有某种规律性 地表示不太喜欢。贝利太太不太喜欢芭芭拉与德雷斯高尔姑娘的交往--她曾经在 海外生活过,可是待的不是很合适的地方;并且据说,据她的武断的母亲说,她 还迷恋上在印度或是日本碰见的一个成年的男人。恋爱本身就不是完全值得向往 的事情,一点也不同于宣布订婚。她还将自己的照片--娴静端庄,心事重重,由 于隔着绢网而显得朦朦胧胧--刊登在《自治领报》上。在费尔斯敦街上,政府人 寿保险大楼的后面,有一个精美的商店,正在展示皇家沃杰斯特的果盘,带有玫 瑰花图案的茶具;还有碗垫,用软木作背衬,再现出罗兰・希尔德笔下英格兰乡 村的景色。有一天与海伦站在这个艺术圣殿的前面,贝利太太说:" 我确实觉得 芭芭拉应该开始将几件事情集中到一起来。" 姑娘的沉默使她生气。母亲就把理 由讲得更尖锐,评论说,法语总的来讲非常好,可是在将来的生活中,对于芭芭 拉起不了什么作用--一番言论涉及的既非爱情,亦非宗教,涉及到的不过是家庭 生活。 现在两个姑娘穿过海湾上木头的游廊,走进一个洞室,里面用柔软的印花装 饰布、灰色牡丹的地毯、漆着玫瑰红的锡盘装饰着。真正的多萝西・帕金斯的棕 榈叶,从北面的窗户伸进来,分享着室内的灰尘。一幅《笑脸骑士》的复制品, 需要挂挂正。为了消遣,一台旧的无线电,在弯腿家具上摇晃,灰黄色的歌曲集 的纸夹堆积在立式钢琴上。那些书,装在单独的正面是纱门的书橱里,它们出自 于催人泪下的或经过修饰的过去:《安东尼・亚德维斯》、《罗娜・杜恩》、《 曾达的囚徒》。户外灌木和海水的气味与变形的橱柜里潮湿的亚麻织品,烟斗里 的烟草、樟脑、发霉的面包,以及泄漏出来的些微的煤气的味道,一点也不相配。 也许只有三个美丽的姐妹一起出现,才会带入光明。 厨房内,芭芭拉将牛奶倒进一个珐琅瓷的煮锅,并且从罐子里用匙舀取咖啡。 她们轮流着照看和搅拌。匙里的东西滴下,落到了油毛毡上。洗碗池上方的一扇 窗户,俯瞰房屋和树林之间用栅栏围起的一片空地,那里春天种植的东西,即便 是现在依然在冒出来。庭院的尽头是纠缠在一起的灌木丛,还有一堆由堆积的肥 料和厨房垃圾形成的山峰。 牛奶的表面起皱了,芭芭拉取来一个筛子,将牛奶和咖啡的混合物过滤倒入 马克杯里,并且把锅翻转过来,将里面的咖啡渣滓倒入洗碗池内。海伦拿到的是 比较好的杯子--没有裂纹,杯子上标记着" 加冕典礼纪念日,八月九日,190 2年"-- 看得出杯子上的身着红色和黄色的王室夫妇:皇后亚历山德拉戴着珍珠 项圈,身穿缎子紧身上衣;国王爱德华固执地穿着貂皮大衣。 她们站在那里:一点一点地喝,用力地咀嚼着。就这个世界而言,她们也许 会永远这样站着,在这个或者类似的厨房内。她们都致命地意识到那种命运的威 胁。 mpanel(1); 起居室里,光线透过菱形的窗格玻璃射进来。她们要读她们的法语课文。每 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书页。芭芭拉・贝利在沙发上伸开双腿,想象着自己是 某个第三者,并感到疑惑,究竟是她还是海伦被认为更迷人。礼貌不允许她在偏 袒自己的情况下立即作出决定。海伦的情况令人好奇:娇小到了无足轻重的地步, 然而长得却很可爱,带着一些不可否认的趣味--并且具有法国人称之为精致的手 腕和脚踝。某些身材宽阔而笨拙的男人,也许要将她的娇小置于保护之下,因为 男人往往,并且希望出于感观而缴械投降。   --------   流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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