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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 (18) **************************************************************** 追悔当初孤愿深 经年价 两成幽怨 任越山吴水 似屏如障堪游玩 奈独自 慵抬眼 赏烟花 听弦管 图欢笑 转加断肠 更时展丹青 强拈书信频频看 又争似 亲相见 -- 柳永。凤衔杯 **************************************************************** 好像是极其自然就会发生的事情。 我吻了她,她不逃避不闪躲,甚至连挣扎也无,就这样酎我的唇侵略着她照理 说应是宝贵的禁地。 只是在吻她的霎那,我竟无一丝罪恶感,对兰的。我也未曾察觉自己将自己推 入了个或许再难起身的深渊,如同落入沙坑中的高尔夫球。 说我是一时冲动吧!?骂我是薄幸无情吧!?我无言以对,更不知该用什麽语言 什麽承诺去掩饰遮盖我这突如其来的冲动。 这吻,就我的定义而言,象徵我跟莉那种莎莉与哈利式纯友谊的结束。我知道 我们再难以回到那种坦荡荡的红粉知交的情谊。 细细思量,我何曾有过坦荡荡地与她相交,或许在见面的时候,或说之前,我就 已埋下背叛兰的种子。 或许对自己心中的冷酷薄幸无情所慑,吻完莉後,没有陶然喜悦,尽是一点点 迷惘、伤怀、懊恼...甚至有点後悔起来。我偏过头来继续看着画,自嘴巴挤出 一句: "对不起!" 呵~~对不起,对不起,连自己都觉荒谬可笑的反应。只是只是,自己除了这句 话可以说,又不知道如何将自己自这尴尬中解救出来。 莉只是笑笑,不说一句。犹如什麽也没发生过。 我跟她静静看着画,她依旧细细的看着画的构图、技法。我却像个犯罪的小 偷,再也无法定下心来,只觉得汗水由背渗出,湿透了整件背心。我再也按捺不住, 拉住她的手急步下楼,走出美术馆。 时夕阳西下,馀晖映射在圆山饭店琉璃顶上,交织成一片令人迷离的图案。我 心中揣揣, 着自己用力过猛所牵扯着她的小手,一份歉然疼惜猛然填满胸臆。 "原谅我好麽?...莉" 她只是朝向远方笑笑,彷佛未闻我的问话;又好像早已有了笃定的答案。 "你爱我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我...我...",我竟诺诺答不出来。 "哈~~",她轻笑了起来,好像在嘲讽些什麽。 "我遇过的男人中你的回答是最诚实的",她慢慢说着。 "他们往往回答:那你呢?" 短短一句话却向是朝我胸囗击个重锤。我不是诚实,只是不明白不清楚,这是 一份激情还是只是由於孤单寂寞!?我爱她多一点还是同情她多一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此时对兰那份自认坚韧无比的情感却突然像 是缺了席,竟无一丝感觉。自 坚强无比的防线竟凭空打开了一扇门(在兰不在 的时刻!!),酎这激情长驱直入,席卷阵地。心中念念的,只是想把这位在秋风中 怯怯而立的,彷佛受尽风霜的小女子拥入怀中,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特别是来 自自己的唐突狎玩。 自己却未曾想过自己的肩膀当足够宽,胸臆当足够广,去同时停泊两位女子寻 寻觅觅又疲累无比的舟子。 我牵着她的手,在冷冷的秋风中走着。沿着基隆河河堤慢慢走着,无意识地踱 向新生公园,这我与兰曾同游共舞的所在。一阵晚风吹来,她有点畏缩,我不禁搂 紧了她腰,希 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一丁点温暖。然後在一个凉亭内坐了下来。华 灯初上,新月如钩,寒风如割,自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这凉亭彷佛飘荡於黑暗海洋 中破败的孤舟,只我跟莉两人,一起去抵御抗击这风暴。感觉一股热自胸囗慢慢 升起,我更搂紧了她,她不言不语,酎我拥她温香满怀,我终究突破理性的挣扎,沦 为情欲的奴隶,紧紧抱着她,以我舌唇再次侵略她的双唇。 她亦不甘示弱地以激情飨我。这是与兰未曾有过的感觉。 (该死!!我竟在此刻比较起她们起来。) 然後我俩像每个陷入情欲无以自拔的情侣,开始热切以肢体碰触探索彼此身 上的神秘地带,这我梦中或曾偷偷想过的激情,於今夜,似幻成真。 一个偶然,接续着无数个必然;或说那起始的偶然原是必然命定的、刻意安排 下的产物;或是说所有的意外原是意料中事。生命是无数个if-else的选择构成, 只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做的选择,却当作或推诿为命运的安排或无奈。选了if, 就不知道else会如何;选了else,对if只能想像。我们很贼地自以为自己作了 better selection,生命不能重来,无法验证比较,明天会更好,因为无法比较。 就在我们自以为总是作了好选择後,在意外灾难痛苦失败面前,我们说这是天意, 就是那句话: Es muss sein!! (必得如此!!) 今朝我们不讲情爱不讲背叛不讲应然不讲必然。 我们只是找了间旅社,上床,以最赤裸的方式像我们说必然或应然者,作出了 反叛。无关爱情无关背叛。只是两条孤寂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希 从逐渐散失冷 却的馀温中获得一丝丝温暖与...拥抱。 窗外水银灯泻入窗台,莉以我手为枕,使我有点酸疼酥麻起来。不能入睡的倒 不是由於这手的酸疼,我早已习惯兰枕在其上的甜蜜的负荷感;也不是由於这夜 色;更不是这划空而过的飞机声。激情的欢娱已过去,我不能承认是激情的成分 多些,爱情的成分多些,还是仪式的成分多些。只是不能入睡。 因为我的手臂尚不能适应另一女子的重量。 因为这水银灯倾泻的夜色使我误以为是白天。 因为这划空而过的飞机使我想起了在东京的兰。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奇妙心情作怪着。 然後我转过身去,背着熟睡的她偷偷的哭了起来。 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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