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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第五章⊙绿波杀机(1)   第五章⊙绿波杀机   如天神一般的他,一把剑,一个人,抵挡着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杀手。他的 神勇之气和着那无情的杀戮,夹着鲜血一齐喷向了天空……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布衣。他放在草床边淡淡地说 :“阿蛮公主,情况特别,你得换下嫁衣。”   红帕早就被人掀开了,换下嫁衣同样是不吉利的。她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如果硬守着这些思想和规矩的话,命早就没有了。   一身大红嫁衣,相当引人注目,必会引来追杀之人。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来, 而她却只能依靠他。如果有机会在天朝皇上的面前说话,她必会说起路上被追杀 之事。就算皇上不杀他,也会治他的罪,因为这些苦都是他带来的。   默默地换上衣服,将头上的珠钗玉翠收了起来,拉开了草门,“裴将军,可 以出发了吗?”   他回过头,眼里有着惊叹,素衣的她没有损去半分的美,粗布更衬得她肌肤 如玉。只是她眼中有的却是冷冷的恨意。   他拉过一辆平板车,平淡地说:“阿蛮公主的脚必是走不了路了,我只能买 了百姓的平板车拉你到附近的镇上,再换马车上京。”   “你确定一路上会那么顺利吗?”妩音的声音中,有着幸灾乐祸。   他在心里苦笑着,她很聪慧,她能看得出来。“不会。但是我会以性命保护 公主的人身安全,直到你住进花嫁房。”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任务。   “你确定我跟着你会更安全?”妩音挑挑眉。   沉吟了半晌,他无奈地说:“不会,但是你必须跟我走。”他不能放她走, 保护她,是给他的命令。   坐上板车,她脸向前,而他在后面推着,知道他的脚受了箭伤,可是她没有 理由要同情他的,她只能恨他。   这里是偏僻的小山村,连路都是小小的山路,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狗叫声夹 杂着鸡鸣的声音,祥和安静得像是世外桃源。   走出了山,就能看到孩童在玩耍着,绿色的桑浪被风一吹沙沙作响。天朝多 养蚕,用蚕丝纺出来的丝绸让人叹服,柔软又漂亮。   绿波里,是谁家姑娘的歌声这般的平静,像在家里的感觉一样,最平凡的田 园生活却是让她感触最深、最想去拥有的。   他竖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不好。”   风轻轻地吹,带来杀戮的气息,那细长的歌声,突然降了下去,再也没有响 起过了。   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张狂了起来,回头看看她,“阿蛮公主,看来你要先躲到 村里去了,由我来引开他们。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走吧!”   走?他愿意放她走了?当然,他不回来,这是最好的事。   妩音跳下来,却见他从身侧取出一把小匕首递给她,郑重地说:“以你的聪 明,你该避得开。去吧,要有什么事,当机立断,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对方只是 要我的命,应该不会怎么尽力寻你。”   妩音接过匕首,放在衣袖内,一句话也没说,忍着脚痛走回村里了。那里有 人,就有藏身的地方。   回头看这绿波里,似乎都潜伏着银色的光芒,阳光一射,像是箭一般。再回 头时,见他已经将平板车推倒在桑地里,让人以为是采桑人用来装桑叶的。他大 踏步地往外走去,在那里等待他的,必是不平静的杀戮。见他抽出剑来了,妩音 转过头,拼命地往村里跑。   淳朴的村民似乎被那震天的喊杀声吓呆了,都惊恐地带着小孩往山上跑,哭 声、叫声乱成一团,将寂静的小山村吵得惶恐不安。妩音也夹杂在那些人中上了 山。   从树叶的空隙中望去,远远地,看见如天神一般的他,一把剑,一个人,抵 挡着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杀手。他的神勇之气和着无情的杀戮,夹着鲜血一齐喷 向了天空。这情景深深地震撼着她。   她有些担心,真的,她竟然有些担心他了。   他真的很勇猛,以一敌百,得他可以得天下。只是他如此忠心于天朝,天朝 的人依旧还是不会放过他。什么叫功高震主?没有震到主,也会震到别的人,他 们无时无刻不想干掉他、取代他,这是多少战场英雄的悲惨结局啊。   他能挡多少人?他能挡多久?有多少人围着他?杀死一个,又一个上来;杀 死一圈人,又有一圈的人涌了上来。幸好离得远,听不到那悲惨的叫声,这样的 杀戮什么时候才能完呢?她深深地叹着气,有些无力。要是他倒下了,那些人会 不会将百姓都灭口了?   她回过头来,看着一双双惶恐而迷惘的眼神,他们都是无辜的。她和他的到 来,打破了他们的平静。妩音平静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各位大叔、大婶,大 家还是先往林子里逃吧。最好不要在一起,分散开来,只怕那个人支持不住,他 们就会杀上来。”斩草除根也不无可能。   “姑娘,你要不要一起走?”善良的老百姓没有责怪她,有一个回头问她, 想必,是不清楚她和他的身份。   她笑了笑,有些淡然,“不用了,命中注定该死就该死。”   也不知拼杀了多久,她闭着眼等着。当她睁眼再看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一个 站着的人,村里的狗也没有再叫了,难道都死光了吗?包括那个裴将军。终于死 了吗?她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心里有些隐痛?   从此她不是解脱了吗?公主半路让人杀了。英勇无比的裴将军也死了,苍国 的人会多高兴啊!可此刻她却笑不出声来。   胆子大一点儿的年轻人回到村里去看看,然后就呼亲唤友地回家。   等了好久,她才敢去看。   凉凉的风吹起,一抹残阳照着那血洗过的桑树。   树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浓浓的血腥味几欲让她吐出来。他躺在血泊中,剑在 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他连拔出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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