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第七章为难(6) 　　默心道：" 大王赐妾身宝剑――" 望春念白：" 妃子，不可――" 　　默心猛地拔剑，往下倒去。望春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默心的泪液伴着胭脂 滑了下来，她问：" 假如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望春道：" 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 真的？" 默心问。" 真的。" 望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默心冷不防拿起剑将他逼到墙脚，望春脸上的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掉。 　　默心问：" 你害怕了？" 望春忙说：" 我不是怕，我是不想你死，活着多美 好，为什么要死呢？" 他的脸慢慢地贴着默心的脸，二人耳鬓厮磨。 　　望春喃喃：" 死了就没有这呼吸，没有这袭人的香气，没有我和你如此地贴 近，如此地……" 他的声音急促起来。 　　默心却一把推开他：" 可是我活够了，自从我嫁进这大宅子，从来就没有一 天好日子，丈夫新婚一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长夜漫漫，冷壁孤灯，谁来怜惜 我？我辛辛苦苦打理着灯笼坊，支撑这个家，谁来赞扬我？哼哼哼，这么地卖命， 这么地牺牲，到头来居然及不上一个新进门的丫头！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男人， 既然没有男人的女人注定要受委屈，受折磨，你说我还活着干什么？" 　　望春深情道：" 你还有我，我不是你的男人吗？" 　　" 你？" 默心疑惑，" 你是见不得光的男人。" 　　望春问：" 假如我能见光呢？" 　　默心问：" 你想浸猪笼吗？" 　　望春道：" 当然不，我是说我带你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 始。" 　　默心喜出望外：" 真的，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望春说：" 只要你肯舍弃这里的荣华富贵。" 　　默心连忙说：" 我舍弃，我舍弃，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望春眼珠一转：" 那好，在走之前，咱们得先办一件事。" 他在默心耳边一 阵耳语，默心惊恐地抬起头：" 你……你想利用我在灯笼生意上捞钱？" 　　望春却道：" 这哪是捞钱，我只是想我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虽然我有手 艺不怕，可是裁缝铺也要钱开呀，假如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吃饭喝粥，我养着 你就好了。" 　　默心望着望春诚恳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不仁，我不义，好，就这 么办……" 望春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觉察的微笑。 　　玉禾醒来时，发现地上空空的，少棠已不见踪影。阿桃端了脸盆进来：" 三 少奶奶，你醒了。" 玉禾问：" 三少爷呢？" 阿桃道：" 三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 　　阿桃扶着玉禾在梳妆台前坐下，轻轻地替她梳理长发，口中说道：" 恭喜三 少奶奶。" 玉禾诧异：" 恭喜什么？" 阿桃道：" 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看得出，三少爷这次是诚心悔过了，看来，以后你们夫妻俩就可以恩恩爱爱， 团团圆圆了。" 　　玉禾不由得愣住，阿桃忙问：" 三少奶奶，你怎么啦？" 　　玉禾回过神来：" 没事，我只是在想，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总是爱把 人折腾来折腾去，谁也猜不到结局是什么。" 　　阿桃道：" 结局当然是三少奶奶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守得云开见月明？" 玉禾喃喃。阿桃道：" 三少奶奶，你别笑我，阿桃没 读过什么书，这句话也是听夏管家说的，不知道用得恰不恰当？" 　　玉禾点头：" 恰当，用得很恰当。" 阿桃道：" 谢谢三少奶奶，对了，三少 奶奶，明天是我阿牛哥的生辰，我想……我想……" 　　玉禾替她说：" 请假？" 阿桃点点头。玉禾想了想：" 你去吧，我会跟夏管 家说的。" 阿桃大喜：" 谢谢三少奶奶，谢谢――" 玉禾望着镜中的自己，烦恼 地叹了一口气。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权叔拿着账本教少棠看账。权叔道：" 这里红色的卖出 灯笼的钱，黑色的是购买材料的钱，每月收入减去支出，再减去每个工人的工钱， 就是我们的赢利了。" 　　少棠又问：" 那这些蓝色和绿色账又是怎么回事？" 权叔回答说：" 蓝色的 账是老主顾，他们一般都是很需要灯笼的地方，比如青楼、酒楼之类的，所以他 们都是一年结一次账，绿色的是坏账，就是赊了钱之后一直没有要到的钱。" 　　" 那……" 少棠还要问，玉禾端了茶过来：" 好了好了，你已经缠了权叔一 天了，欲速则不达，来，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权叔却道：" 没关系，没关系，三少奶奶，只要三少爷肯学，老奴就算几天 不吃不喝不睡，也没关系。" 　　少棠扭头对她笑说：" 听到了吗？人家权叔都没嫌烦，权叔，我们继续…… " 　　玉禾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忽然中平穿着蓑衣，从外面跑进来：" 不好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权叔问："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中平道：" 权叔，沈老板说我们的灯笼用料有问题，嚷嚷着要退货。" 　　少棠和玉禾看向权叔。权叔诧异：" 不对呀，咱们灯笼坊的所有用具都经过 筛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