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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不凡和绍芬婚后两个月,日子就在两人如胶似漆、只羡鸳鸯不羡仙中度过。 两人几乎行影不离,羡煞了长孙家上下的。绍芬在这些日子中,画了一幅“南海 观音”图送给婆婆挂在佛堂。婆婆高兴的收下了,她虽很少出现在家中,但她仍 很高兴儿子媳妇去探望她。临别时,她依依不舍的拉着绍芬的手。 绍芬对她说:“以后我会常来探访娘的。” “你要常来,实在是太久没有人陪我聊聊天了。” 婆婆期待的说。她虽深居佛堂,却又不是真的出家,尘世之间的情仍割舍不 下。年纪愈大,对儿女的思念更深,却又享受不到他们的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心中的苦唯有藉着儿子媳妇的拜访才能减轻一些。 “娘,你可以搬回家中去住,不必一个人住在佛堂里。”不凡建议着母亲。 他可以体会母亲所受的伤害,但是一个人逃避到佛堂中来,将心灵寄托在青灯古 佛中,他却为她不忍也不值。虽然父亲对大姨娘有所偏袒,但老太君颇支持娘, 她仍可以稳稳的当她的正牌夫人。 “我心里的苦不是你所能体会的。”她叹息的说。“一个自己所深爱的男人, 原本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觉,他把该全部给你的爱分 给了别的女人,那种苦真是难以承受;我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回想起 来,那感觉就像整个心被扯得支离破碎,就算拼回来,也已伤痕累累,不是原来 的心了。 “留在那里空拥有长孙夫人的虚名,还得眼见丈夫不忠的事实,对我是一件 残忍的事,我就是忍不了,所以才搬到这里来,只望眼不见为净。听起来很不勇 敢,但我又能怎么做?”她问着自己的儿子。“你父亲也要我回去过,但他是为 了他的面子,并不是了解我的感受,表面上我可以原谅他,可是我的心却痛得在 滴血,因此我不回去。” 绍芬替婆婆难过。“娘!”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安慰。长孙夫人拍拍绍芬 的手,知道她的心意,笑了笑,“这些年,我也想开了,与其终日做个为人所嫌 弃的怨妇,还不如自己找个心灵寄托。何必让那些伤心的事羁绊着未来呢?我还 想向绍芬学习画呢!就怕绍芬不收我这个笨徒弟。” “不要这么说,只要娘愿意画,我以后就天天来和娘一起画画好了。”绍芬 由衷的说。 “不要天天来,只要隔几天来我这儿一次就好了。而且,我相信老太君一定 想把长孙家的事业交给你,不让它落人那个女人手中。更何况你们少年夫妻,需 要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你每天把时间耗在我这个老太婆这边,我可要替我儿子 叫屈了。”婆婆开朗的说。 绍芬觉得有疑问,“娘,为什么长孙家的事业都是女人在掌管?其实,不凡 也可以接掌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我一进长孙家就这样了,长孙家的男人一向 在朝为官、尽心国事,家中事业就由女人来掌管。不凡将来也要在朝中为官,所 以,老太君才会选你接手。” “那大嫂梅英也可以接手啊!”绍芬想到另个人选。 “她年少丧夫又无子,恐怕住不长久。也许会回娘家另嫁他人,毕竟她在长 孙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所以,老太君不敢把担子交给她。”婆婆分析着,她平 常虽不住家中,但对家中的动静仍有所耳闻。 照婆婆的说法,绍芬想,自己是逃脱不了长孙家这副重担了。 绍芬到长孙家也有些时日了,她想和大嫂梅英交朋友,于是选了一天,绍芬 将不凡留在桂香院的书房,自己则跑到梅英住的玫香院找她。 mpanel(1); 梅英坐在院中凉亭里,对着满园的玫瑰花沉思。 绍芬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大嫂,我可以把你 当成姊姊吗?” 梅英哀愁的点点头,但什么话也不想说。在长孙家,地和丈夫只是基于门当 户对而结合的夫妻,对丈夫,她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足以让她回忆一生,婚后也没 留下一男半女让她有所寄托。在长孙家,她没有光明未来,只有暗淡前景等着她。 但若回娘家去,娘家最多再安排一次婚姻,而自己已是再嫁的身分,她明自愿娶 她的对象不会是什么好人家。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留在长孙家,至少情况不会再 坏了。 绍芬看着梅英,基于同为女人的心。她很想帮她,让她对未来振作起来,让 她的人生有一个方向。 “我从小就没有姊姊,实在很希望有一个姊姊。”绍芬真诚的对她说。 “我虽然有姊姊,可是并不亲。现在大家都嫁了,也很少联络。”梅英没有 感情的说。“连娘家的父母都不关心我了,更何况是兄弟妹妹。” 听她这么一说,绍芬才知道梅英的处境比自己所想的更艰难,她连回娘家的 退路都没有了。那自己更应该帮助她在长孙家立足,第一步就是让梅英打开心扉 接纳自己。 “我们能同嫁人长孙家就是有缘,而我们的年龄相近,应该可以处得很好。” 绍芬诚恳的说。 “可是,我的境遇没有你好,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守寡了、刻薄的人还说是我 克死了丈夫。”梅英丧夫后的委屈霎时全涌上心头,“只因为他娶了我,我就该 为他的死负责吗?我会希望他死吗?我喜欢一个人孤单的守寡吗?”多少的心酸 都在这些问句中表露出来;而长孙家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同情她,连下人都有 意怠慢,个中滋味如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 “其实,大哥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绍芬打算把大哥真正的死因告诉 她,“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顿时,梅英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一句话就让她从克夫的阴影中脱身而出。她 抓着绍芬的手问:“你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恨起那个害死自己丈夫的凶手,她 真想亲自杀了他。 “因为不凡也曾中了和大哥一样的毒,那时。他才回想起大哥临死的样子。 两兄弟中了同样的毒,应该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想霸占长孙家,才会接二连三 的对两兄弟下手。中毒后,不凡也差一点死掉,幸好有人拿了‘避毒珠’将他身 上的毒吸掉了,他才活了下来。”绍芬还不想让梅英知道救不凡的人就是她。 “那凶手提到了吗?”梅英又问。 “目前没有证据,不能让他认罪。”绍芬叹了口气说。 “那你们猜到凶手是谁了吗?”梅英想着可能的人选。 “你想想看,不凡两兄弟死了后,长孙家会落人谁的手中?谁能得到最大的 利益?这个人就有杀人的动机,但也有极少的可能是别人。所以,一定要有证据 才行。”绍芬说着,终于看到梅英除了哀伤外,还有其他的反应。今后,她应该 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 “现在你要为你的丈夫报仇,我要保护我的丈夫,所以,我们应该像姊姊一 样的联合起来,你说是不是?” 绍芬又想起有些既没有子女又不想再嫁的守寡妇女,会收养别人的小孩当成 精神和生活的寄托。 所以,她想和梅英分享腹中未出世的小孩,让梅英振作起来,把哀伤忘了。 “姊姊,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小孩?”绍芬试探着问。 “有,可是今生没有这个福分了。”梅英又觉得忧伤了,“一个没有丈夫的 女人,小孩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把我的小孩当成你的小孩,我要他也叫你妈妈, 好不好?”绍芬等着梅英的反应。 “真的吗?可是,你现在又没小孩!”梅英既高兴又失望的说。 绍芬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这里已经有一个小小孩了,再过七个多月 就会出生,到时你就可以抱他了。”绍芬笑着对梅英说。 梅英不敢置信的问:“你会让他叫我娘吗?” “不只这一个,如果你要的话,以后我的每一个小孩都可以叫你娘。”看梅 英高兴,绍芬不禁也跟着高兴。“不过,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所以,请你保密好吗?”不凡和死不了并不算是女人,绍芬心想,自己并没有说 错话。 梅英点着头,她还没有从惊喜中回复过来。自己和另一个人共享着一个别人 都还不知道的秘密,对她来说是第一次经验,她不自觉和绍芬亲近了很多。 长孙府中西侧厢房内,大姨娘不耐烦的问不病:“为什么那个眼中钉到现在 还活着?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0000 “娘,不凡自从娶了老婆,就很少出门,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在府中不 方便下手,免得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在外面杀了他,可以把一切罪过都推给劫 匪去承担,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到时,要是宫中追究下来,我们一点责任 都没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把长孙家的一切接收过来。”不病分析着状况,要他娘 稍安勿躁。 “老太君那里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用计划顺利的进行,现在她已露出疲态,就像一个日渐衰老的人一 样,再过几天,我把剂量加重,就可以送她进棺材了。”不病得意的说:“现在 英兰那个丫头完全在我的掌握中,听话得很,说东她绝不敢往西。” “那眼中钉那边也可以如法炮制啊!”大姨娘说,怪儿子没有同时对不凡下 手,她认为除去不凡应该列为第一要务。 “不行,一次一个,不凡正值壮年,若出现和老太君相同的症状,一定会引 人怀疑。而且,不凡都是和老婆一起吃饭的,到时,有可能三个人都出现同一种 症状,那样反而会破坏我们对老太君的计划。”不病是怕绍芬也一起中毒,他对 她另有一个计划,舍不得让她一起中毒。 大姨娘同意儿子的话,可是,她还是想尽快除去不凡,“那你什么时候才能 除去个眼中钉?” “快了,每逢初一、十五,不凡都会陪绍芬到城外的朝露庵拜拜,到时我会 派人在城外埋伏,将他解决掉。我已请好了杀手,随时待命。” “下手时,最好于净利落些,连绍芬一起解决,因为她可能怀孕了,我可不 希望不凡留有一个遗腹子,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大姨娘心狠手辣的说,对每 一个为人正室的女人,她都没来由的有一股妒恨,恨不得全部把她们杀光。 “好!”不病表面上答应着母亲,心里还是要照自己原来对绍芬的计划而行。 OD0000 十五那天,绍芬和不凡到朝露庵拜拜,礼佛完后,又在静虚师太的禅房喝茶 聊天。 不凡问:“师太,你知不知道绍芬出嫁那天,围绕在花轿四周的蝴蝶从何而 来?” “不清楚,我只是拿出师门所传的‘天真雪兰’粉帮她抹在头发上而已。根 据师门记载,凡我门派的传人,若出嫁时遇到真心相爱的新郎就会产生异象。有 时花轿上会出现彩虹、有时是异香四散,不过,大部分是出现像花的蝴蝶。这些 现象会在新娘人洞房前散去,至于为什么会那些我也不知道,大自然的奥秘岂是 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尽知的。”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们这一门派和一般江 湖门派不一样,我们只以保身、保家为主,不打打杀杀抢夺地盘,不以武功扬名 立万,不出风头。历代的传人都与世无争,若遇不到知心的对象就人空门,或独 身以终,不必遵从世俗之见一定要找个丈夫。像绍芬这么幸福的,在历代传人中 并不多。”她慈爱的看着绍芬。“你可要好好待她。” “师父,他对我好得没话说。”绍芬替不凡回答。 “嫁了人毕竟不同,瞧你那么护着他。是不是有了丈夫,就不要我这个师父 了?”静虚师太假装吃醋的逗着她。 “师父,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绍芬腻到师父身边去,撒着娇。 “不凡,她只要对我施展这一招,我这当师父的就没辄了。他这一把比我所 教过她的所有招式都厉害。”她宠溺着说。她出了家,没儿没女的,唯一可宠爱 的对象就只有绍芬了。从绍芬五、六岁时,她就开始教她武功,而绍芬也一直没 有让她失望,绍芬补足了她没能在尘俗中享受到的天伦之乐。现在看到绍芬找到 一个美满的归宿,更让她觉得欣慰。 不凡也领教过绍芬这一招,不过,绍芬施展在师父身上和他身上是完全不同 的效果。绍芬可以让他心荡神驰、兴奋莫名、热情如火。他同意师父的话,“她 这一招确实厉害,我也招架不住。” “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联合起来说我呢?那以后不凡欺负我,谁来帮我?你可 要记住,你是我的师父。”她不依的说着,把师父都逗笑了。 “你不要欺负不凡,他就要偷笑了,他怎敢欺负你?”静虚师太看不凡瞅着 绍芬的神情,就知道不凡深爱着绍芬。爱都来不及了,怎舍得去欺负她。 绍芬凭着良心说,“师父,你说对了,只有我欺负他。他都没有欺负过我。” 想起来心里就觉得很甜甜的。嫁给不凡后,她才知道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总算说了句良心话。”静虚师太宠爱的拍拍她的头,对不凡说:“对我这 个被罚坏的徒儿,你可要多包涵,都怪我宠坏了。” 绍芬假装委屈的说。“你说你把我宠坏了,爹爹说我‘顽劣’,我真的那么 不好吗?需要我的丈夫去忍受我吗?” “你看你把自己说得多可怜!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静虚师太着急 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中国人‘自谦’的说法,就像爹爹说的,我就算变 成一根破扫把,他也会觉得我很珍贵。”绍芬开心的说,听得静虚师太也笑了。 “小孩子,翻脸就像翻书一样。”静虚师太抚着心口,“师父老了,可禁不 起惊吓。” “对不起嘛!师父,我以后不敢了。”绍芬撒娇的说。 在朝露庵吃完素菜后,不凡和绍芬一起坐马车回去,车子离开朝露庵两、三 天里后,绍芬就觉得四周有异状,她告诉不凡:“不凡,你有没有觉得四周很奇 怪?” 不凡听了一下,“不觉得,四周很安静啊!” “就是很安静才奇怪,这种林木茂盛的地方,应该有鸟叫虫鸣的,而现在这 些声音都没有了,不是太奇怪了吗?”绍芬说。 “有人埋伏。”不凡惊觉到了,防范了两个月,一直没有状况发生,时间久 了难免松懈了些。他问绍芬:“现在怎么办?” “躲起来。”绍芬说,顾虑到不凡的安全,她不想涉险。 “躲哪里?”不凡观察四周的地形,不知躲在哪里才安全。 绍芬叫马车停下来,对车夫和书童侍书说:“前面可能有歹徒埋伏,我要你 们将头趴在座位上五分钟,五分钟后你们再驾着空马车回去,我想,那些歹徒没 有找到目标,就不会杀你们灭口的,你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若他们问你们我们 到哪里去了,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早已坐另一辆马车回去了,进城后,你们将马 车停在近城门的那间‘听雨轩’茶楼前等我们。” 侍书勇敢的说:“少爷,我要保护你,让我和你在一起。” 不凡婉拒着:“不用了,多一个人反而容易分心,我自有脱身之计。” “那你们要小心些。”侍书不放心的说。 等到他们两人都趴好后,绍芬拉着不凡进了树林,她对不凡说:“我背你, 你上来抱好。” 不凡犹豫了,“可是娘子,你有孕在身,会不会影响到?”他担心妻和子的 安危。 “不碍事,你快点,等一下被歹徒发现就来不及了。”绍芬将背对着他,催 他快点靠过来。 一等不凡趴在她背上,她一展轻功,轻易的就飞到树上,将他放在一个隐密 的树桠间。她亲了他一下,要他不要担心,“你在这里应该很安全,你不要乱动 就没有人会发觉树上有人,现在我去察看歹徒的动静。”其实,她心里很担心侍 书和车夫的安危,必要时,她要出手相救。 “你要小心些。”不凡担心的说,恨自己是文弱书生,没有武功可以保护她, 还让她保护自己。 “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动,等都安全了,我就会回来找你。”绍芬郑重的说。 “一定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不可现身,知道吗?我脱身容易, 若你被制住了,我也只有束手就擒了。” 看不凡点头了,绍芬才似飞燕般轻巧的在树梢间跳跃,一下子就飞离不凡的 视线。不凡担心着,但仍听话的坐在浓密的树桠间没动。 绍芬在树拉间跟着马车走,没人发觉到她,马车到了一处两旁的树木特别浓 密的地方,突然从树荫草丛间出现了五、六个蒙头黑巾的歹徒。两个歹徒拿刀分 别制止住了车夫和侍书,其他四个人则等在马车门边,一个似头头的歹徒喊着: “二公子,别躲了,出来吧!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之后又淫邪的笑着:“至 于长孙夫人,我保证也会让她痛快。” 马车里没有动静,那头头下令:“打开!” 立刻有两个歹徒将马车门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搜!”他们找了车底 下和四周,就是没有不凡两夫妇的踪影。 头头问车夫:“二公子和夫人呢?” “他们很早就打道回府了,我们因为车坏了才耽搁到这时候才回去。”侍书 回答。 “你是谁?”头头问侍书。 “我是二公子的侍童。”侍书毫不惧怕的说。“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 杀二公子吗?据我所知,二公子并没有和人结仇。” 头头不耐烦的甩了侍书一巴掌,“话多,大爷做事从来不要什么理由。你再 问,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他挥挥手上的刀子,招呼他那手下,“肥羊溜了, 我们走吧!” 绍芬看车夫和侍书都没有危险了,使跟从那群歹徒,发觉他们渐渐分散开来, 没办法- 一跟从,最后只剩下头头一个人,他在进城之前,将蒙面的黑巾拿掉, 换掉身上的黑衣服,绍芬为了好指认他,施展了一下大风吹将他眉毛刮掉。心想, 刮掉头发,包上头巾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头发,刮掉眉毛的话,就比较难掩饰。 做好这件事后,绍芬心急的回头找不凡。不凡正在枝桠间不安的四处张望着, 看到她出现了,担心的问:“娘子,你还好吧?我好担心。又不知如何下去找你。” 他心有余悸的看着身下的高度,恨不得自己身上长了翅膀,好飞去帮绍芬。 “笨老公。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绍芬食指轻掐着你的 额头说。“你担心我就是怀疑我的本事、那我可要生气了。” “是。娘子,小生不敢了,谁不知我娘子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那个高人, 别人可以怀疑你的本事,就只有我不能怀疑。”不凡先将她的手捉了过来,再将 她整个人拥在胸前,在此上不接天、下不连地的树桠间,只要有她相陪,都变成 人间仙境。 绍芬想推开他,“我们下去吧!” 不凡还是不放手,他在耳边喃喃的说:“娘子,不知在这里洞房是什么滋味? 我好想要你哦!” 绍芬脸红了,她装作很凶的说:“长孙不凡,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想这种 事!” “这种事?是哪种事?”不凡故意装糊涂,他喜欢看她脸上的红晕和噘起的 小嘴。 “你要不要到我背上来?不然你就自己下去。” 绍芬威胁他,现在何时何地嘛!他想到的竟然是那种事,真服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自己抱着你下去,而不是让你背着我下去。”不凡真 的在意自己竟要妻子来“保护”,这实在有报他的男性自尊。 “我也想抱着你,可是你的体形比我大多了,背着你,我行动比较方便。” 绍芬并不是不知道不凡的心,可是要先下了树,她才好让不凡表现。她将不 凡拉到自己背上来,没费多少劲就下了树。 下了树后,为了不凡的男性自尊,绍芬假装体力不济的说:“现在真的要你 抱我回去了,我刚刚运功过度,体力不行了,现在连走都走不动。”她软软的靠 在不凡肩上。 不凡立刻毫不吃力的抱起她往城内走去,她两手绕着他的颈子,告诉他: “我刚刚有跟从那些歹人,可是他们都分散着走掉了,最后我就跟从那个头头, 在他进城前把他的眉毛刮掉了,等一下你派人去城里找眉毛被刮掉的人,顺着查 下去,大概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乖乖的,不要担心那些事了。”不凡望着怀中的妻子,怕她累坏了。 “回家后,请不死来帮你看一看,你可不要动了胎气。”自己生命受威胁的 事,比起她的安危,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只是有一点累,瞧你担心成这样子。”绍芬轻压他皱起的眉头,“我在 想,那人发现自己的眉毛被刮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担心那些,我只担心你。”不凡心急的说,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双脚, 好早点将她送回家休息。 出了树林后,不凡发现他家的马车停在前面。 他快步的过去,问:“为什么车停在这里?” “我想二公子和夫人都还在我们后面,所以我们等在这里就可以等到了。何 必让你们多走路进城去坐车呢?”侍书回答。 不凡夸他:“你好聪明,想得真周到。”他将绍芬抱进马车。 “二公子过奖了。”侍书谦虚的说。 “我们快点回家吧,少奶奶累了!”不凡将车门关好。 000000 马车一停妥,不凡立刻抱着绍芬下车,并对侍书说:“你快点到别苑去请‘ 死不了’神医来。” 家人看不凡抱着少奶奶回来,又听他叫着请医生,以为绍芬出了什么严重的 事。这个重大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长孙府,不仅惊动了日渐体衰的老太君、惊来 了深居佛堂的婆婆,更引来了玫香院中的梅英。大姨娘也来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也来看热闹。 绍芬没想到自己的假装会惊动这么多人,此时想不假装也不行了。 梅英关心的问她:“你还好吧!是不是孩子的关系?”她看过妇人害喜的样 子,所以先想到她的不适是因为孩子引起的,忘了绍芬要保守密秘的事。 老太君心喜的问:“绍芬是不是怀孕了?” 不凡看瞒不住了,只好点头。说:“是!差不多两个月了。” 老太君一听,精神更好了些,“这是喜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绍芬害羞,不想让人太早知道。”不凡护着绍芬说。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老太君轻轻的叱责,“年轻人就是不懂 事,都怀孕了,还不知要好好保护自己,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这可是我们长孙 家的第一个正牌孙子。”那些耳闻不病在外所生的私生子不算在内。 “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她。”不凡自己认罪,他不想老太君责怪绍芬。“以 后我会小心的。” 不久,死不了来了,老太君要大家都离开,让大夫可以安静的把脉,梅英看 着绍芬不想走。 绍芬要求着老太君,“奶奶,我要大嫂陪我。” 老太君这时才发觉到梅英的存在;她的神情和以前有些许不同,虽仍有哀伤, 但已有不同的情绪。 她变了,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那你就陪她吧!”老太君答应让梅英留下来。 绍芬用手招着梅英,要她坐在床边陪她。 死不了把了一下脉,说:“没有什么大碍,我开些安胎药就行了。”他写着 药单,暗示的说:“以后要尽量避免飞高走低的。” 不凡看开完了药,对他说:“不死,老太君身体最近愈来愈衰弱,你能不能 帮她把把脉,看是什么原因?” 老太君推辞着:“我只是年纪大了,老了就这样,有什么好把脉的。”她的 身体一向硬朗,最近却总感觉到力不从心,心想,应该是年纪大的关系。 不凡说:“奶奶,你不想把身体弄得健康点,好等着抱曾孙子吗?”不凡用 未出世的孩子诱惑着她。 “你这个小孩总是有办法让我听你的活。”老太君坐到椅子上,将手腕放在 茶几上,让死不了把脉。 死不了仔细的把了脉搏,再叫她把舌头伸出来,仔细看了一下。问她:“你 最近觉得怎么样?” “也没有怎么样,就是体力愈来愈差,精神总觉不济,想睡觉。我想,人老 了就是这样,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老太君说。 “你每天吃的食物是否有人负责?”死不了问。 “都是英兰那个丫头负责的。”老太君惊觉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你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中了慢性毒。” 死不了将他的诊断照实告诉她。 “那要怎么治?”不凡问,因为他知道死不了什么病都能治,就是解毒不太 有把握,因为有些人中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没开始治就毒发身亡了。 现在老太君中的是慢性毒,毒性并不是很急,应该让他有时间去想解毒之法。 “先停吃那丫头拿来的食物,不要让毒继续加深了,之后我再慢慢的解药。” 死不了说。这种慢性毒他有把握治好。 一直躺在床上的绍芬说:“我能解奶奶的毒。” 不凡叫着:“对了,我忘了你有‘避毒珠’,专解天下毒。”他作个揖说, “娘子,你真是我们长孙家的救星。” 老太君冷静的说:“一个丫头如果没有强大的靠山,是不会对主子下毒的, 我们要揪出英兰背后的主使者。”她知道自己的状况没有立即的危险,马上就处 之泰然,毫不惊谎,不愧是长孙家当家做主的人。 想到一定有人觉得她这个位置坐太久了,该换人了,才会对她下手,而最有 嫌疑的人,她也猜到了。 她看着两个孙媳妇,想要把棒子交给她们,于是又旧话重题:“绍芬,等你 身体状况稳定一些后,我要你跟在我身边学着做生意,我想将长孙家的事业慢慢 交给你掌管。”这次的中毒事件,更加强她把事业交给绍芬的决心。 绍芬知道自己接棒只是早晚的事,可是,她也想要梅英一起来分担,有事让 梅英忙着,梅英才能在忙碌中忘了悲伤。 “奶奶,你疼不疼不凡的大哥?”绍芬问。 老太君不清楚绍芬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她还是回答:“疼啊!怎么不疼?” 不平的死,让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伤心。 “那爱乌及屋,你应该也疼大嫂才对。”绍芬仗着老太君疼她和腹中的婴儿, 于是对老太君如此说。 “我也疼啊!可是她命太苦了,怪只怪不平没有这个福分。”奶奶心疼的看 着孙媳妇,她只顾自己伤心,而忽略了另一个比她更伤心的人。这一年来,她都 记不得自己是否有着过她,更何况去关心她。 “大嫂不会回娘家去了,她会长住在长孙家,把我生的小孩当作她的小孩。 而她是长孙家大孙媳的身分,不应该大哥不在世了,就把她这身分给抹掉。所以, 我想,她应该和我一起跟您学做生意,这样,我和她彼此也有个照应。奶奶,您 说好不好?”绍芬建议着,希望老太君能替梅英的未来打算。 老太君想着绍芬的话,当初她没有带着梅英一起学做生意,是怕她守孝完后 会回娘家去,现在知道她没有回娘家的意愿,那让她和绍芬一起学做生意又有何 不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 “就不知梅英想不想跟着一起学?”老太君想知道梅英的意愿。 “我从来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梅英想学,又怕自己会做不好。 一直没开口的长孙夫人也鼓励她:“没关系的,反正一切有老太君,没有人 一开始就做好的,一些损失长孙家还承担得起。”她也心疼梅英年纪轻轻就守寡, 长孙家不能给她一个丈夫,但有其他的可给她。 绍芬也鼓励她,“姊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不凡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让梅英帮绍芬分担一些事,绍芬才有更多的时 间可以陪他。“大嫂,你就先和奶奶学着做生意好了,我看,绍芬这一害喜不知 要到什么时候,哪有体力去学做生意。”不凡说着,不管绍芬目前根本就没有害 喜的现象。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还不是想要把老婆留在身边。”老太君猜中不 凡的心意。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我需要她的‘保护’。今天 在树林里若没有她,我可能早就被人杀死了。”不凡说着,虽然怕她们担心,但 既然凶手也对老太君下毒了,还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小心提防。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君关心的问。“从头说给我听,每一个细节都 不要漏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听绍芬说,那些人都蒙了脸,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真 面目,而绍芬也担心我的安危,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追踪,只刮了那头头脸上的眉 毛做记号,就回来找我了。”不凡没什么兴味的说着,这实在不是什么英雄事情, 说起来,感觉还有点丢脸。 “我看绍芬娇娇弱弱的,哪有什么能力保护你?”老太君看着躺在床上的绍 芬,不太相信不凡的话。 “人不可貌相,奶奶,你可不要小看绍芬,她可是文武全才的女人,背着我 ‘休’一声就飞上树,把我藏在枝桠间,让人找不到我,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想到 我会躲在树上。”虽然说出来有损男性自尊,但一方面,他也很得意绍芬是自己 的老婆,想要帮她在老太君跟前吹嘘一下。 “听你这么说,她不只是有武功,而且头脑也不错罗!”老太君还是不太相 信绍芬的能力。 “等她今晚帮你解毒时,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不凡一副信由你们,反正 到时会证明给你们看的表情。 “不过,你们千万不可以把绍芬会武功的事泄漏出去,这是我们握在手上的 王牌,王牌被掀了,只有输的份。”不凡很郑重的对她们说,希望她们知道事情 的严重性。 她们点头答应。因为他们的敌人是相同的,心灵间自然产生了紧密的结合。   ----------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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