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004年・灯火阑珊文/胡婧惠(2) 　　我不是惧怕生命，而是恨。我没有爱了，只有恨。我恨医生的不负责任。我 恨。我恨。 　　去年8 月我爷爷去世。你信不信，我从始到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那些亲戚，有的在住院时没怎么看望。现在却很热心，好像很舍不得。 　　你知道吗，在太平间里，我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招手。再见。那也是个死亡的 老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我一向是个很怪异的孩子。 　　死亡有时候很突然，我们没有办法预料，但是它就是发生了，那个人永远闭 上眼睛。 　　姥姥的样子那么安详，没有一点恐惧的样子，她被推进火炉前我甚至认为她 会突然睁眼，然后笑着说，你们的演技真好，我演得也不错吧。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其实它并不可怕，只是活着的人会伤心。 　　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让你从固执的愤怒中走出来，如果我们一起愤世嫉俗，那 么我们的今后将是痛苦的。 　　2004-10-11（对话） 　　我想他长大了，不再是一见到我就脸红的小男生了，不再唯唯诺诺沉默孤寂 了，他已经和我以前看见的人完全不沾边了。 　　他长大了，我们也长大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为一个微笑这样简单的小幸 福就激动半天的情景已经成为过眼云烟，我们再也没有办法长大，我们都变了。 　　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很高兴的。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会是真正的开心，而是无所顾忌的开心。 　　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的高兴一定有欺骗自己的因素。 　　除了他变了这个可能外，就是我认错人了，我喜欢的是三万，从头到尾都是。 三万是我给他起的名字，那才是我真正独有的。三万和他有一样的脸，相似的性 格。却不是同一个人。我缅怀了一年半，才肯正视自己的错觉。 　　我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你现在看到他都会有讨厌的成分，或许故意 连看都不看他，但是他的消息还是你不能割舍的，你知道他变了，你不喜欢他， 但是你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习惯。 　　你很残忍。被你说中了。我就是有在拥挤里寻找他的声音的习惯，安心的味 道。尽管不再想要什么。 　　你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要关注，即使眼睛瞧着别处。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你也 不会吃醋，不会嫉妒，但是会关心那个女孩子的情况，不是说要和自己比较，只 是忍不住去关心。他有女友，你不会难过，也不会祝福，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看 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有时候觉得与自己无关，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但是对他的关 注还是与别人不同，无法阻止。 　　你说都得对，我不得不承认。 　　可我真的就放不下了吗？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是他会永远占据一个角落。 　　我输了。 　　输了？ 　　我不能打败自己，我不能丢弃曾经。 　　这不是战斗，没有硝烟没有鲜血，这是记忆，是值得保留的片断。 　　我想，是财富吧，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对，只有这样我们的这些年才不荒凉。 　　好吧，反正我会好好的。 　　人要爱自己，一定要爱自己。 　　他真的很贴心，可为什么感觉不对。 　　因为他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人，有些人注定相遇，相守，却不能相爱。 　　可我感觉到，他是真的。 　　他是真实的温暖，不是火热的激情。其实激情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们才患得 患失。 　　我想说，你的三万不过是个影子，真正属于你的人还没有到来，你没有被抛 弃，谁也不会将你抛弃，你的缺陷对于三万是阳光下的尘埃，他的眼睛再亮也看 不到，因为他注定生活在灰暗的世界。 　　2004-12-10（对话） 　　我的潜意识被她一点点说穿，窝心又贴心，酸涩而甜蜜，那都是我的财富， 我的细腻。 　　悲伤过后，华丽过后，剩下自己踽踽独行。穿梭在身边的，是我一手折叠出 的幻影，包括认错的人，网络上迷失的人，我小说里的人。它们可以收回到我体 内，矛盾或缠绵，又能四处散开，走自己喜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