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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节:SHE文/胡婧惠(1)   SHE   ○胡婧惠Start   高一开始了。她进入了一所私立寄宿学校。   开学,是一星期的军训。她娇嫩的皮肤天天暴露在灼热的骄阳下。齐腰的长 发在训练中不再是一种美丽,成了一种累赘。   军训终于结束了,她高高兴兴地去洗澡,她要彻底洗净这一星期的疲倦。洗 澡时,她反复搓揉自己海藻一样的长发,仿佛她一星期没有认真照顾自己的头发 亵渎了神灵,现在她呵护它,在恳求神灵的宽恕。   洗过澡,她穿一条粉色有细细条纹的齐膝连衣裙。湿漉漉的头发自然垂下。 微微干燥的发梢飘起来,与仲夏的夕阳相纠缠。   她就这样穿越学校的每一条林荫道。她想细致了解自己接下来三年要居住的 环境。   新学校很大。她走着走着,太阳沉了下去。灰蒙蒙的世界里,她更分辨不清 方向,不知哪些路走过,哪些没有。   忽然听见杨树叶沙沙作响的缝隙里夹杂着恍惚的琴声。她凭着感觉向琴声发 出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能辨别出那是钢琴曲《致爱丽丝》。   离魂般的她鬼魅地走上三楼。感应灯也不曾感到她的来临。   她现在已经能确定这黯然销魂的琴声来自屋里那台豪华的钢琴和琴键上舞蹈 的手指。透过半开的玻璃窗,她看见琴室里明晃晃的灯光,几只飞蛾固执地撞向 炽热的灯管。黑色的钢琴边一位穿黑色T 恤的男孩正一脸温情地拨弄着琴键。随 着手指漫不经心地穿梭于黑白键,动人的旋律慢慢从钢琴巨大的音箱里溢出来, 浸染房间每一寸空气,再从窗户的缝隙里渗出。暖暖的格调笼罩了所有音符能跃 到的地方。   乐曲达到高潮时,她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   她想这男孩的钢琴至少有八级,比她略胜一筹。   听着听着,她手痒了,也想去摸摸钢琴,摸摸她钟爱的钢琴。   她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一阵风乘机溜出来,掀起她的长头发。她又轻轻 关上门,抬起左手把耳边一束头发勾到耳后。   她抬头看了一下日光灯,灯光似乎更刺眼了,飞蛾们恐慌地打转。   男孩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依旧认真完成每个击键动作。   她慢慢走到琴键右边,小心地看这台贵重的钢琴和钢琴上灵巧的双手。   最后一段旋律结束,男孩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放在腿上,听着房间里最后几个 音符的回声,微微挑起嘴角。   他准备再弹一曲时,旁边的她窃窃地问,我也可以试试吗?   他放下扬在琴键上方的手,缓缓起身,看着她,然后走到座位左边。   她看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高兴地往真皮红木凳上重重地坐下,先深吸几 口气,再抬起手臂。   柔美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来回自由地奔跑,悠扬的旋律渐次吞噬房间里飞虫 制造出的点点喧嚣。她娴熟地控制黑白键和踏板,《少女的祈祷》这段旋律在校 园里梦幻般飘荡。   一遍又一遍重复又稍有变奏的旋律渐渐捕捉他所有的思绪。他在她身边看着 她恬静的面孔,看着日光灯在她脸上投下的参差不齐的铅色阴影,看着随着她身 体晃动摇摇荡荡的长头发。   手指在活跃很久后终于静止下来,《少女的祈祷》结束,房间里余音袅袅。   她为自己隔了一年依然能准确把握每个音符而骄傲。她自豪地微笑着去看身 边的男孩,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mpanel(1);   他猛地抱住她,说,做我女朋友吧。   她顾不上责备他压坏了自己的头发,问,什么?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给我一个做你女朋友的理由。   我给不起解释。我希望你做我女朋友。你愿不愿意?   好。   她原本想逗逗他问他有什么可以给她,但还是什么也没多说,只说了一个字, " 好" 。以前追她的人不少,但她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告白,很古怪。她感觉 自己有点像在跟一头陌生的兽说话,可是这头兽身上有她喜欢的味道。   他抱紧她,把脸埋在她充满香味的头发里。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她,走到一边,从琴架上取下小提琴,盯着她的眼睛微 笑着拉了一段SHE 的《我和幸福有约定》。   她看着他,听着空气里小提琴空灵的声音辗转回复。琴弦振动发出的声音胜 过最美的情话。   "Oh ,I believe ,话不说,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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