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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节:探花吻蕊(39)   陈冉已先我一步把张亚方扶到床边坐下:“刚才不都没事吗?”   张亚方呻吟着说:“刚才那是麻木了,现在、现在缓过劲儿来了!”   我连忙扒着他的腿检查,细看了一遍,松了口气,说:“没事,皮肉伤,几 天就好了。”   张亚方用他那只好眼翻了个白眼,说:“说得轻松!受伤的不是你!”   我指指自己的脸,我的鼻子和上唇着了他一拳,鼻子揩干了鼻血倒也看不出 什么破绽,可是上嘴唇肿得跟香肠似的,我说:“我没受伤?你小子下手不狠? 看,脖子也抓得血印糊拉的!”说着说着来气了,“你小子是公是母啊?打架还 兴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谁耍流氓了!”我四下转动给大家看。   连酷毙了的潘金峰看到我的惨状都笑了起来,一屋子人都笑,数张亚方笑得 最欢。   我瞅瞅镜中自己的形象,也绷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笑不出 来了。金子约好出去吃晚饭,还有她的几个朋友,意思是让她们相相我,可能也 有炫耀的意思在里头。我这副尊容怎么见人?回头看张亚方,这厮兀自在那里乐。   “喂!你这个人,做了亏心事怎么一点不心虚?笑得狗牙都飞出来了!”   张亚方的两颗犬牙是有点飞,就是俗称虎牙的那种,平时最不乐意人提这碴 儿。主要是觉得那东西显得有点幼稚。   张亚方敛起笑,从床上蹦起来大叫:“你还诬陷我!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诬陷你?不是你是谁!”   张亚方气咻咻地瞪着我,我也恶狠狠地瞪着他。   “嗨嗨嗨,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啊?”陈冉急问。   “陈冉,你说,是不是我告诉你的!”张亚方冲陈冉嚷,“你说,林薇薇说 的……那什么事是不是我告诉你们的!”   陈冉终于明白过来我们在争什么东西以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对我说: “老三,不是他说的。我发誓!”   最后,为了择出张亚方,陈冉毅然说出:“我是听雷蕾说的。他们是听谁说 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不是我告诉他们的。”陈冉用手划拉一下屋中的人。   李业瓮声瓮气地说:“刘涌,得了,甭问了。这种事你追得出源头吗?找出 来了你又能怎么样?最多不过再打一架罢了。”   “就是,”陈冉立即附和,“再把下嘴皮儿也打成香肠,正好对称!梁朝伟 第二,滇金丝猴转世。”   其实,事已至此,我是不会追问了,答案已很明显。我感觉十分泄气,还觉 得臊。那次我去看林薇薇的事,看来金子并不是真的一笑置之。   还好,张亚方这哥们儿还真是不错,白挨了我一顿打,也没记恨,声称腿受 伤走不了道了,不住嘴地使唤我给他拿这递那,说以后就是我伺候他了。他用这 种方式化解我的尴尬。   下午放学后,我给金子打电话,说有事不能去吃饭了。   金子在电话那头柔声软语地说:“那怎么行啊,我人都约好了啊。”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我的气短了,告诉她其实我也想去,只是不小心摔了一 跤,摔破相了。   金子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那也得去,她们都在那儿等着了。”   在饭馆外见到我,尽管先前已知道情况,金子还是吃了一惊,脸上露出难色, 我想她先前是没把我的话当真,但为时已晚,也只有让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朋 友面前了。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金子情绪不高,不怎么说话。她那两个朋友,一个满脸 正气,对我正眼也不看一下,可能看不惯这种形迹可疑的形象,偶尔对我说话也 只是盯着我的盘子,很让我费神猜想她究竟是不是在和我说话,所以一般是直到 盘子实在不回答,我才开口搭话。另外那个眉毛细得像要断掉的女生则和她刚好 相反,不时拿眼睃我,只是看一次就咬住嘴唇拼命忍笑,忍得那叫一个难受,我 看了都觉得痛苦。这样一来,我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了。   金子尽管话不多,但始终保持微笑的状态,显示出令人叹服的涵养。   跟她的两个朋友告别后,金子转向我,脸上的笑容像卷帘门一样刷地卷起来, 露出下面的内容,那是一张快要哭出来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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