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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探花吻蕊(1)
这些年我一直不顺。
从小想当科学家,到高中才发现自己不仅数学学不好,物理化学也通通与我
为敌。
只好在高三改上文科,临时决定当畅销书作家,争取早点出名,早点发家。
决定当畅销书作家后,发现自己其实生错了性别,既当不了美女作家,又不
敢写性爱日记。
现在这时代女人可以乱,叫前卫;男人乱了,仍然叫流氓。
既然如此,只有往纯文学方向努力,做一个学者型的文学家了。
我预备着得考一个好点儿的学校,先弄点儿文化积淀和品位什么的。
结果高考英语拉肚子,考语文老师猜错作文方向,背了一肚子名言警句没用
上,而且一写就写成老师强化训练的款式,拧都拧不过来,写完最后一个句号,
我就知道,完了。
结果,我就来到这个偏远省份的大学。我服从分配,被分配给这学校了。而
且也不知是何理由,把我分在了新闻系。
我又安慰自己,与其做凤尾,不如做鸡头。
我把这话说给考上北京那几所大学的哥们儿听时,话音才落,就赢得一阵
“嘎嘎”怪笑。我明白他们倒不是取笑我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是我最后那两个
字说错了。
但我们都听说那地方山清水秀,姑娘们身材都很好,又纯朴善良能歌善舞。
我设想,当我这样高大威猛的男生一走进学校,立即吸引众多女生的目光,
我对她们都视而不见,一脸淡漠孤独地前行。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因为,迎面
走来一个美眉,她抬头对我轻轻一睇,我立即被她的双眼吸引,她就是我梦中的
那一半。
然后,我们就像清风玉露那样不可避免地诗意地走在了一起。
在一个月高风静的夜晚,我凝视着她那像星星一样的双眼,深情款款地说: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了――就是为了遇到你。”
――以上都是幻想。
事实是,我因为嘴馋,在来校的火车上吃了小贩兜售的其状可疑的卤鸡,刚
下火车便腹痛难忍飞奔进厕所。当我扶着虚弱的腰走出车站,找了一圈找到校车
的时候,它刚刚启动,款款离去。
独自找到学校时,我已不单是风尘仆仆,还是灰头土脸。
因为堵车,出租车司机把我扔在学校附近,叫我自己走两步。
这哥们儿的步子实在太大,他的两步让我走了十几分钟,而且其间穿过一个
建筑工地,被一个农民大哥不小心扬了一铲子灰。
可以想象,我这样的形象走进学校,肯定不是我对美眉们视而不见,而是她
们对我避而远之了,还以为是学校雇的民工。
我进学校时的造型是:左手一只箱,右手一只箱,背上还背着个大背包。
依我的意思,老爸他们只需给我钞票即可,什么东西买不到?
但是我妈妈说,丝绵被是她亲自监工做的,货真价实,又轻又暖,质量三包。
床单是表姐从前结婚时人家送的,有喜气不说,双层加厚,耐磨。
枕头套是姨妈亲手一针一线绣的猛虎下山,不仅饱含亲情,还避邪。
牙刷有五把,每月用一把,剩下一把备用,万一哪个老乡来过夜。
厚薄袜子各五双,球鞋两双,凉鞋两双,皮鞋两双,老妈叮嘱必须每天换鞋
免得烂脚丫……
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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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是到这地头来读书,她们不至于隔三岔五千里迢迢来学校探亲。
本来吧,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走背字也该走完了吧?
不!
连进学校门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像一头负重的老牛奔向学校大门。
没想到这学校像农贸市场一样,门口设有各种摊点,各种吆喝此起彼伏:
“床上用品床上用品哦――”“笔记本,五折――”“米粉呀肥肠米粉――”稍
稍一停步,立刻便会被小贩拽住务必挑选一样。
我虽然灰头土脸,腹痛体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架子还在。一有人伸手
拽我,我就立起虎目一瞪,趁人发虚的时候赶紧往前挤。
最后我一个金龙摆尾,从人流中扎进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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