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最后的冲刺――总决赛 决赛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是最后的冲刺。戏院的后台比准决赛时 更加紧张，小姐们个个都坐立不安，连对自己最有自信的邢燕也有多少紧张。 “喂，你知道刚才‘警花’坐什么车子来吗？”一个小姐走到邢燕身旁悄声问。 “管她是坐火箭还是坐太空穿梭机来！这时候还有空理会这种事吗！”邢燕不耐烦 地说。； “她是坐劳斯莱斯来的，听说车子是一位名流的！”那小姐接着说，她似乎不吐不 快！ “管她，人家有办法是人家的事！”邢燕实在无暇去想这些。 她烦躁地拿起手袋，想躲进洗手间去抽支烟。 市推门进入洗手间，却见里面烟雾弥漫，早有好几个小姐躲在里头吞云吐雾！自己 已经来迟一步了。 “还有半个钟头，真他妈的！现在我的心已经越跳越快啦！”是杨丽诗的声音。 这位平日斯斯文文的秘书小姐这时竟然也忘形地说起了粗话，实在使邢燕多少感到 讶然。 “Bullshit！你有信心的话就不必紧张！”大家闺秀型的麦施施也不甘后人呢！ 这时，邢燕突然感到大开眼界，要豪放，抽烟、喝酒、赌沙蟹，她都可以奉陪；讲 粗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这方面她也敢称自己是学贯中西的。此刻，除了讶异，她倒 也感到痛快！这几个月来，大家相处在一起，不是嘻嘻哈哈的虚伪，就是处心积虑地明 争暗斗，难得有现在这样的赤诚、爽快呢！ 也许，这场长跑已到了最后冲线的时刻，大家意识到无需再互相提防，互相争斗， 于是有了这难得的痛快！ 邢燕也很乐意地加入了吞云吐雾和大说大笑的行列中去…… 总决赛开始了。这一晚的舞台装置更加富丽堂皇，表演节目更加丰富。电视机前， 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看着这一个节目。 运动装、泳装、旗袍，小姐们更尽力地施展浑身解数，在舞台上走马灯似地进进出 出，骚首弄姿、烟视媚行，使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与邵豪雄对答的这一关是仍然要过的。 “李小姐，请问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属于哪一种类型的呢？”邵豪雄问。 “你放心，一定不会是你这一类型的。”这位李小姐记住了马莎所传授的“秘诀”， 有心先给邵豪雄来个下马威，可是，她似乎未能掌握到分寸，把这方法用歪了。她要 “窒”对方，但却近乎了无理取闹。 邵豪雄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不悦的神色，但这只是一刹那，一般人是觉察不到的， 职业的修养使他的脸上很快地又露出了笑容来。 “你的话亦使我感到安慰，我很放心了！谢谢你，李小姐！”邵豪雄将计就计，他 这一幽默实际上是反戈一击。台下响起了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 这时候，后台却掀起了一场泳衣风波。 选美大会以舞台上视觉效果的问题为理由，要穿粉红色泳衣的汪翠娟和穿黑色泳衣 的麦施施对调。汪翠娟当然老大的不愿意，但这是大会的决定，自己是反对不了的。只 能独自憋了一肚子气。 准决赛举行后，许多报纸就认为麦施施是这一届香港小姐的大热门，甚至有传说称， 麦施施已经是内定的冠军人马。对这种传言，汪翠娟是有所怀疑的，但是，现在要她们 对换泳装，汪翠娟却就感到这是对麦施施的偏袒了。正当她坐在化妆台前鼓着腮泡，突 然又听到了邢燕的尖叫声： “我的泳衣呢？我的泳衣怎么不见了？哎呀，死啦！就快轮到我了，我怎样出去 呢？” 好几个人围了过去，吱吱喳喳地吵着。汪翠娟仍然望着，她不想去理别人的事。邢 燕急得跳来跳去，把一堆衣物都搞乱了。 mpanel(1); “说不定有人想害你，故意把你的泳衣藏起来，使你出不了场！”一个小心眼的小 姐悄声对邢燕说。 “到底谁这么黑心呀！”邢燕叫嚷着。 “现在吵也没用，最要紧的是快把泳衣找出来！”郑小姐接着又对服装师说，“还 有没有多的泳衣，快给她准备一件！” “也许有，不过可能不称身，颜色也不同。”服装师说。 “没法子，先顶着吧！”这时候，化妆师把邢燕的泳衣找到了，原来，她自己放在 更衣室里，忘了拿出来。 “哎呀！我怎会这么失魂呢！”邢燕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匆匆地更衣出场去。…… 本年度的香港小姐就快诞生了。当邵豪雄的手中拿着那个未拆开的信封时，全场鸦 雀无声，人人屏息以待。台上一字形站立着的十五位小姐更加紧张了，尽管她们的脸上 挂着微笑，但一颗心实在是撞鹿般地跳着。即使是很有自信、一向洒脱的邢燕，现在也 感到自己有点患得患失。 “现在先宣布本年度的最上镜小姐――是五号的麦施施小姐！”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麦施施很高兴地走出台前去领奖。这时，她实际上是忧喜参 半的，喜的是成了“最上镜小姐”，忧的是怕不能问鼎香港小姐的宝座，甚至不能进入 三甲之列！ 邵豪雄继续宣读获奖的名次： “本年度的香港小姐季军――邢燕小姐！……” 在雷动的掌声中，邢燕竟呆站着，刹时有点错愕―― 了个季军，她有欣喜，也有失望。本来，她也是冠军的热门。 之一啊！愣了片刻，邢燕才在脸上露出看似有点勉强的笑容，走出台前。 当邵豪雄念出香港小姐亚军这几个字后，故意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念下去：“― ―汪翠娟小姐！” 台下掀起了更热烈的掌声，在那熟悉的音乐声中，汪翠娟满脸笑容地走到台前―― 得个亚军，她也算心满意足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条件很不错，是大热门之一，但是， 在竞选过程中，她的不利新闻太多了，波折太大了！ 现在，就剩下冠军的芳名揭晓了，台上台下，大家都更加紧张，而最紧张的是麦施 施和杨丽诗，她们都是热门人选，冠军宝座极可能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坐上去。虽然，麦 施施已得了“最上镜小姐”的奖项，但她还是有可能成为冠军的，过去已有这样的先例。 在一阵夸张气氛效果的音乐声后，邵豪华清清嗓于宣布： “现在是今晚最紧张的时刻了。本年度香港小姐冠军―― 麦施施小姐！” 刹那间，台上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象暴风雨般地刮了过来。这强烈的反应说明这个 竞选的结果是众望所归的。 麦施施欣喜若狂，要不是在台上，她真的会兴奋得大叫大跳！现在，她只好努力抑 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兴奋的泪花还是禁不住挂上了她俊俏的脸庞。 在一片热烘烘中，最失望沮丧的是杨丽诗，她和其他十二位落选的小姐可怜兮兮地 站在一起，脸上还要挤出虚伪的笑容，还要假惺惺地为别人的获奖而鼓掌！ 事后杨丽诗才知道，她只是以数分之差而输给邢燕，得了个第四，多么不值啊！ 在音乐声、掌声和欢叫声中，上一届的香港小姐为本届的香港小姐加冕。记者们的 镁光灯一起密集地向着同一个目标闪动，就象一面巨大的聚光镜，把光和热都集中在一 个焦点上，灼热得就快要燃烧起来了！ 总决赛曲终人散了，紧接着的是在一间大酒店豪华会议厅举行的鸡尾酒会，选美大 会。电视台的高层人员、工作人员和许多影视界嘉宾、社会名流都参加了，开香摈的 “卜卜”声不绝于耳，几位得奖的小姐在忙碌地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祝贺和赞誉…… 在电视台的安排下，几个电视周刊的记者更分别在酒会后跟随几位新“出炉”的香 港小姐回家，到她们家中作获选后的第一个访问。汪翠娟不想回太子道的住处，更不能 回屋村的老家，于是，她和仇赐汝商量后，就和记者到一间夜店去消夜，一边接受访 问…… 几百人为它辛辛苦苦争逐了几个月的香港小姐竞选虽日曲终人散了，实际上是曲虽 终人未散，在它的幕后，白热化的竞争、追逐还未完结。 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欣喜若狂的是坐上了香港小姐宝座并获得了“最上镜小姐” 的麦施施，她所得到的现金奖及汽车、钻石权杖、礼品等，总值接近三十万元！汪翠娟 获得亚军亦已心满意足，她所得到的奖金、奖品总值也有十多万元呀！虽然，选美结束 后，外间又有传闻说，汪翠娟原来是可得冠军的，但是因为她闹出了许多不利的新闻， 结果冠军变成了麦施施，使她“冷手执了个热煎堆”。对这传言汪翠娟将信将疑，有时 也为自己不值，但是，到底她还是庆幸自己得了个亚军。 最不开心、最泄气的也许是邢燕了，她认为被选为季军太委屈了她，这是不公平的。 因为心里不服气，一些竞选后的公开活动，邢燕就常常托词缺席，也不愿见记者。 榜上有名的人不开心，名落孙山的就更加怨气冲天了。 大约二十个落选小姐在不断听到了“内定”、“中途换马”等等的传闻后，大家聚 集在一起，越谈越激愤，于是，有人提议“爆内幕”！ 这个提议得到一致的通过，有人是为一泄满胸的怨愤之气，有人则认为这个选举真 的不公平，有许多不妥当的地方必须指出，甚至有人怀疑真有“内定”这样的内幕。 又经过一番商议，这群落选小姐终于写了一封联名信，分别寄到各间报馆去，并宣 称择日举行记者招待会，公开选美的所有内幕。 过两天，大多数的报纸都刊登了这一封联名信，还有落选小姐将招待记者的消息。 刚刚平静下来的选美新闻，又重新在报纸上大字标题地出现了。人们的兴趣又被牵引了 起来，选美的花边新闻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次的记者招待会是引人瞩目的，餐厅中，挤满了几十个报纸、杂志的记者。虽 然记者们不敢期望真的能采访到什么惊人的内幕，但是这样的新闻读者喜欢看，他们就 只好去访、去写。 拍了一轮照片后，记者们就七嘴八舌地发问了―― “你们今天到底要爆什么内幕呢？” “你们认为这个选美会不公平，哪一方面不公平呢？” “是不是你们落选了，所以才认为竞选不公平？” “……” 看来是这次招待会主要发言人的林小姐说： “并不是因为我们落选才认为竞选不公平，就是选上了的名次，我们也认为不公平。 如果以现在冠亚军比较，亚军的汪翠娟实在胜过了冠军的麦施施。但是，因为麦施施的 家境比汪翠娟好，又因为江翠娟出了些新闻，所以她的冠军位子就保不住了！” “那么，你们认为这次选美的名次是内定的，是有人暗中‘造马’了？”记者问。 “我们不敢这么肯定地说，但是，起码有这样的可能。 这里面是否有贪污的成份呢？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希望廉署能注意到。”林小 姐说。 “哗――这么大件事？！”记者群中发出了哗声。 “我们觉得竞选过程中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另一个小姐说，“好象对几个热门 的，工作人员总是特别偏袒她们，方便她们。象选泳衣的颜色就不公平了，有的中途也 被换了不好的颜色。” 另一个小姐接着说： “我们认为初选也有问题。初选不是公开进行的，但报名参加的人数达三千多人， 只选出三十个，一百人之中只有一个可以入围，这样的甄选是并不容易的。但是，这三 千人的命运就决定在三几个人的手中，只是随随便便地看看就定出三十个入围者的名单 了，我们觉得这样太草率。结果，有些很不错的参加者不能入围，但有些质素差的却进 入了三十名之内”“还有，有人虚报年龄、学历，也有人在比赛时‘装胸作势’！……” 又一个小姐抢着说。 “什么装腔作势？”有个记者一时转不过弯来。 “就是在泳衣里面装海绵垫呀！”那小姐只好“画公仔画出肠”了。 “哦――”记者们恍然，接着连忙问：“到底是谁‘装胸作势’呢？” “二十八号！”那小姐说，“准决赛的泳装出场前，我亲眼见她将两块海绵垫放进 泳衣里去！” “她这样做是否违反大会的规例呢？”一个女记者问。 “当然啦！她这样做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公平了，泳衣是由大会规定的，事先度了尺 寸，没理由不合身呀！” 记者们的兴趣来了，他们认为这是有吸引力的新闻了。 招待会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了。 第二天，报纸上也很热闹。然后，记者们又去访问选美大会的发言人，访问被指 “装胸作势”的二十八号的季军小姐邢燕……报纸上的娱乐新闻于是持续热闹了好几天。 香港小姐新闻的“风眼”由汪翠娟的身上转移开去，这使她感到宽慰，加上得到亚 军的喜悦，也够她快乐的了。名利双收，这对她来说并不是过分的形容词。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