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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送完标书回到饭店,几个人向陶总和孔达人汇报了情况。总共37家,送达标书 的28家。五家大公司东建的报价排在第二位,28家通算东建排在第19位。指挥部决 定五天以后公布有效标,然后进行关于技术标的质询。 “在长春等候没有意义了,”陶总说道。“我们下午到吉林市去!” 吉林市有个大炭素厂,那里的改造项目是东建跟踪的目标。 汇报完陶总把潘鸣放留下,其它的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小潘,我没有事,随便聊聊。” 陶总把“万宝路”递过来。潘鸣放不要,他抽他的“红塔山”。 “上次我找卫东到家里聊聊天,”陶总接着说道。“聊的很有意思。卫东很聪 明,你们家的人,卫东是最灵的。他在东信炒期货你知道吗?” “知道。” “他赔了钱你知道吗?”陶总用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指对方。 “不知道。” “赔了50万。” 潘鸣放春节以后两三个星期回家一趟,往往到家见不到卫东。他干的事和卫东 干的事是两回事,风马牛不相及,他对这个弟弟的所做所为完全不了解。可是陶总 的话令他吃惊:赔了50万,卫东哪来这些钱?他去年挣了20几万,买辆车全扔在里 头,挣的不够他折腾的,今年也没干像样的工程。难道他是借钱炒期货吗? “陶总,我听说期货公司的香港老板撤走了。” “撤是省体改委的命令,不允许外资搞期货,一刀切。卫东就是在米利撤走的 那两天赔进去的。”陶总干脆用烟头对火接上另一枝烟。“期货的事,很挠头!这 个孔达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搞什么期货?放走了米利,发现亏300万。这是估计的 数字,现在是一笔烂账,查都查不清!有人告孔达人,告到反贪局去了。” 关于孔达人的事,潘鸣放略有耳闻。东建公司民怨鼎沸,遍地流言蜚语,不光 是孔达人,关于陶总的谣言也不少,除了收回扣还有搞女人。现在是官越大谣言越 大,S市谣言最多的就是鲁曼普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潘卫东打开门不是别人是陶初云。陶初云不和他搭话走进屋 坐在陶兴本面前的床上。 “爸!” 初云叫了一声,陶兴本的脸上露出笑容。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儿,也被这叫声 化解掉了。 “你来干啥?”陶兴本问道。 “爸,你来找活儿,我也来找活儿。”初云坐在床上悠一悠,像个12岁的孩子。 “找活?” “是。一个方案设计。” “你和韦家昌一起来的?” “是。” “韦家昌给你找的活?” “是。” 潘鸣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初云还理直气壮呢!她也没啥理亏,韦家昌神通 广大,给找点活有啥不可以?对陶总来说,韦家昌是“公敌”而不是“私敌”,为 了公家的事,何必呢? “你没告诉我就出来了。”陶总的责备只能从别处入手。 “你不在家呀!爸,你走了一个多星期,也不给家来个电话。” 她倒责备起她爸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陶总只好结束了他的责问。 “我想下午回去。我昨天来的,设计谈好了。爸,你今天走吗?我跟你的车回 去行吗?” “我要到吉林市去。韦家昌不送你回去?” “他不走。鸣放,你站着干啥?爸,你瘦了,几天不见又瘦了。烟抽的太多了。” 初云跳起来给陶总的茶杯倒满水。 “爸,来点咖啡吧!我那儿有,我去拿!” 初云跑出去了。陶兴本看着他女儿的背影,眼神在女儿的跳动中变的欢快了。 初云总是带给人欢快同时带给人痛苦。 初云跑回来拿来袋装的速溶咖啡。她冲了三杯不说话递一杯在鸣放手里。她的 诱人的嘴唇涂了薄薄的唇膏。他曾经给她买过法国唇膏,她说那是假货。她说她从 来不用发亮的唇膏。从那以后他再不敢给她买化妆品。她的挑剔和讲究总有道理比 你高出几个档次。 “爸,你来是‘引松入长’吧。”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爸,我有办法让东建中标。” “你有办法?” 越说越奇了!鸣放知道云云从来不说大话,她今天怎么了? “不是我有办法,是韦家昌。爸,韦家昌是长春人,他这儿有好多关系。爸, 韦家昌愿意帮忙。” “韦家昌愿意给我帮忙?”陶兴本大惑不解。“他有什么条件吗?” “没。真的没。” “怪了!” “爸,我能瞎说吗?韦家昌有一个具体办法,他说了我也没听明白。这是他的 电话!”初云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卡片。“爸,你可以试试!我是相信他的话。爸, 我走了,下午就回去了!” 初云走了。陶兴本坐着没有动,潘鸣放也不能起来送她。 “陶总,下午还走吗?” 潘鸣放打破沉默,可是陶兴本没有回答。 “我看不妨试试。” 陶兴本还是不答。如果不是初云,陶兴本会立刻大发雷霆。现在是病急乱投医 的时候,管它黑猫白猫呢。陶总就是没弄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 “打个电话吧――韦家昌就在华侨饭店。” 陶兴本不置可否潘鸣放拿起电话。 “喂!” “鸣放吗?你等着。” 原来初云在韦家昌屋里,她从这儿跑出去跑到韦家昌屋里。 “小潘你好!” “韦老板,你好!” “到楼下咖啡厅好吗?” 韦家昌的话陶兴本听清了,陶兴本站起来。 “去吧!一起去!” “找孔经理吗?” “不用。” 陶兴本穿上西装扎好领带摆出郑重其事的姿态。潘鸣放陪陶总下了楼。韦家昌 坐在咖啡厅,看见他们迎上来。韦家昌穿着夹克衫,只有他一个人。 “陶总,好久不见了!”韦家昌握住陶总的手。 “家昌,它乡遇故人嘛!” 开头的气氛不错。人怕见面,树怕扒皮。韦家昌又要了咖啡,他们刚喝完初云 的咖啡。他还要了一包“万宝路”放在陶总面前。这个人细心周到陶总抽啥烟他也 记得。 “陶总御驾亲征,这回要踏平长春市啊!” “我是兵陷重围,就等救兵了!” “陶总,正巧有一个机会,可以解邯郸之围!”韦家昌把沙发椅向前拉一拉。 “长春市有个‘炎黄书院’是个民;司组织。别小看这个书院,里头都是离休的高 干,长春的知名人物。书院名义上是文化组织,实际上搞经济,老头们要挣钱呀! 两年前书院通过社会赞助和老干部个人集资弄到200多万,这些钱买了六台翻斗车一 台铲,开到内蒙古的翁牛特旗搞土方。谁知道用人不当干了一年多没拿回一分钱, 那个聘用经理跑了,设备弄的破烂不堪扔在沙窝子里。陶总,你别以为我说这些离 了题。书院看见‘引长入松’,认为机会来了。院长就是去年离任的长春市长,还 有三个副院长是过去的副市长。现任市长,政府各部门要员,都是老家伙们过去的 下属。那个丐;松入长’的马总指挥,就是院长任命的。书院想找一家大公司,两 家签个协议:书院帮大公司拿下‘引松入长’,大公司拿出200万原价买下他们的破 设备。当然买了那些设备也是废铁一堆。陶总,这买卖合算!项目拿到一半也有三、 四个亿,给书院200万不到百分之一!现在找活哪有不出本儿的!我不投这个标,我 要投肯定和书院签协议。陶总,我是真心实意给你帮忙。怎么样?你同意吗?你同 意咱们立刻办!今天晚上我摆两桌席,你们两家见见面。院长,几个副院长,秘书 长,都能请到。合作的内容大体是我说的这些,详细的你们两家谈。我算个中间人, 接上头没我的事儿了。如果书院拿不到项目,你们一分钱也不用付――他们有能力 拿到。陶总,你看怎么样?” 韦家昌等着陶兴本的回答。陶兴本狠吸一口烟,揪灭了站起来。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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