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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是会挑时间!唐凌宣怀疑帝煞的父亲似乎很喜欢台湾的生鲜超市,否则怎么 每次从超市回来,他就堵她? “唐小姐请留步。” 一男一女,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唐凌宣的去路。 唐凌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与伫立房车前,白首皓皓的严肃老者对望。刻划着 岁月痕迹的面容,仍可推测出年轻时的俊美,紧抿的薄唇,几乎是另一男子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便是老者眸中的布满威义,帝煞眸中则是冷傲。 “渴吧?喝点饮料。”迅速将两罐汽水塞进两个膛目结舌的男女手中,唐凌宣 笑盈盈地走向老者。 再次见面,是可知的。尤其前几天,听完飞廉所述说的往事后,她心底更笃定 这一天会到来。 帝煞的父母亲,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她不懂,命运为何如此多桀?难道黑道中 人与平凡女子,便注定不能结合? 帝煞父母的结合,吃尽了苦头,连带的,幼小的帝煞也在坎坷的岁月中成长。 “老爷子,又见面了。”抚平紊乱的思绪,唐凌宣展露和煦的笑容。 他的儿子,挑了个与他温柔婉约的母亲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同样有着动人的 笑容,但一个含蓄,一个自信,他如是想着。 “很有自信。原因呢?” “听过您的故事。”她相信一句话便足以说明一切。 车内的气氛沉寂了片刻。只见老者无缘由地将厚实的大手指进衣袋内,静思的 眼眸,夹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悲哀。 “那些小子告诉你的?”老者刻意地清了清喉。 “为何不猜是帝煞!”唐凌宣反问。 “他痛恨提起有关我的事。”他的语气里透着几许无奈。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像一个没有爱人的父亲,从他如此了解儿子的性情, 便能看得出来。唐凌宣对于眼前这个得不到儿子相同回应的父亲,升起一股心疼之 感。 她心疼老者,也心疼帝煞。 “要不要喝牛奶?”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她笑嘻嘻地从超商袋中拿出一瓶鲜 奶。 老者威严的脸庞,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虽然这么老才喝已经避免不了骨质疏松症,不过多少可以补充营养。”唐凌 宣迳自说着。 “不用。”他才不老呢。 “老了就要认命,不用钱的就喝吧!硬是将鲜奶塞进老者满布皱纹的手中,放 弃正常的生活,去跟着那一块石头?” “想说什么?”不等老者开口,唐凌宣自动地坐进车内。 爽快的小娃儿,老者欣赏地笑了,“谈谈你和帝煞。” 不愧是赤烈盟前任盟主,即使卸下职位,仍难掩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我和他的状况都很好。 ” 终究是父子,他是爱帝煞的。唐凌宣温和地道: “老爷子不用担心。” “你们的现况我很明了。” 既然如此,目的便不是单纯的鉴定她是否合格的问题了。“老爷子想谈的是我 和帝煞的未来?” “小娃儿很聪明。”他一向相信儿子的眼光,看来,他的信赖并非纯属盲目。 “我叫唐凌宣,不叫小娃儿。”又不是七、八岁小孩,更不是吵着喝奶的娃娃, 怎么这样叫?她上次忘记抗议了。 “小娃儿真的爱上那冷冰冰的男人?” 又喊她小娃儿了。“完全正确。还有,请叫我的名字。”唐凌宣再次强调。 他认真地看了看唐凌宣,随即又严肃地转过脸,正视前方,维持着习惯性的漠 然。 mpanel(1); “不怕我会阻碍?”他淡然开口道。 “您不会做这种事。”唐凌宣肯定地回答。 “很少有人会形容自己的儿子是石头。如果帝煞是小石头,那老爷子就是大石 头,都是一样的顽固。” “别拿我跟那家伙比。”老者脸臭着。 “看吧,如果是帝煞听到我这样说,他肯定也会这样回答。”但她觉得这个老 人家的表情比他儿子丰富多了。 “言归正传,老爷子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抬杠的吧?”唐凌宣打算进入正题。 被这小娃儿一搅,他倒忘了正事。“那家伙死心眼,赤烈盟盟主夫人的头衔, 你这辈子是想甩也甩不掉了。而且,在赤烈盟中你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以及可能随时和爱人分离的危险。”她认真地接道:“富裕的生活对我而言, 不是嫁人赤烈盟的目的,也不是我追求的。” “要爱情不要面包。”老者刻意地冷哼了一声。 “何不说要爱情不要性命?”唐凌宣反问道。 “那家伙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老者冷声道。 “而我只要安心地躲在帝煞的羽翼下?”唐凌宣笑着摇了摇头。 “否则你能做什么?”老者刻意不屑的眼神下,暗藏一抹希望之光。 “我想守护他,不成为他的负担。”唐凌宣坚定地说道。 “女人只适合躲在男人的羽翼下生活。就如同你的好友柳倩庭受到齐仲天的呵 护一般,这样不是很好吗?小娃儿别作白日梦了。”他继续探测她。 看着他刻意装出来的不屑及轻蔑.唐凌宣不由自主地扬起会心的一笑,发觉跟 前的老者其的与他那表面冷酷内心则不然的儿于十分相似。是有缘吗?否则为何她 总能透视这对父子内心深处的想法? “老爷子,别再演戏了,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唐凌宣道。 被一语道中,老者讪讪地禁口。 “想一辈子守护爱人的心,我和倩庭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的方式不同罢了。 她选择受到呵护,若是有一天齐仲天走了,她必会舍弃生命尾随而去。而我则宁愿 选择和帝煞一起奋战,守护彼此白头到老,而不是期待来世的相遇。”她的语气里 有着深情与坚定。 “说得倒很好听。”他果然没看错人。 “您这趟的目的不正是想谈这个吗?”唐凌宣了然问道。 在她那浅甜的微笑后,是一颗何等敏锐的心啊?看似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却 又带着折服人心的自信及肯定,他大意地忽略了,那一对澄净的水眸下拥有的睿智 及聪慧。 “为了不让你成为笼里的金丝雀及延迟赤烈盟的拓展计划,和我去赤烈岛吧。 我会把你训练成一个你想成为的人。”他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一个能守护帝煞、为他分担并且能保护自己的人。” 老人恳切地点了点头。“赤烈盟在这几年是一个关键期,关系到能否在白道奠 定一个不容动摇的地位。你的出现,经引起黑白两道的觊觎,那家伙为你的安危分 了许多心力,我想这点你很明白。” “为了赤烈盟,身为盟主的人,没有选择伴侣的权力,尤其对象是毫无家世背 景的女人。” “但是却被老爷子率先打破了。”果然是有其父必省其子。唐凌宣不禁如此想 着。 “所以我付出了许多代价。”在内部正反两派中求统合,在初跨的白道中求生 存,迫使他无法兼顾心爱的女人及儿子,只能选择将妻儿藏匿在危机之外。 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数十年的光景,从未令那份爱褪去;然而唯一的儿子, 却迟迟无法对他敞开胸怀。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妻子带着儿子离开时泪流满面所留 下的话――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从嫁给我到离开赤烈盟,短短三年间、她陷入危境中不十次。直到有一次不 满周岁的儿子及她双双遭挟持,我才狠下心将他们母子藏匿起来。” “您一定费了许多心力保护夫人。” “百密总有一统。”不知为何,这小娃儿愈来愈投他的缘。 “所以您不想让帝煞步您的后尘。” “只是预防,并非绝对。那孩子从小便吃了不少苦,他的能力我从不环疑。” 对于这点他十分肯定。 “我知道他一定可以将我保护得很好,我也相信他的能力。但爱一个人,总会 想为他做些什么,不论能力是如何的渺小。”她知道自己该为帝煞做些什么。 “选择权在于你。不论你选择留在他身边受保护、或者选择另一个爱他的方式, 都不会影响你们的爱情。”他已十分清楚帝煞对她的感受。 “这点我从不怀疑。”她的笑容中有着藏不住的坚定。 望着她那自信的笑容,他似乎能明白儿子在谈的是一场什么样的爱情了。无瑕、 不掺杂质,发自心灵最深处的牵引,使得他们对彼此的爱从未置疑。 “训练期依你的表现及赤烈盟的状况而定,保守估计需要四年,在这段期间你 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 四轮的花落花开?唐凌宣不自主地低叹一声。“所谓的隔绝包括帝煞?” “想深入赤烈盟没你想像的容易,四年中,你不会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他必 须先让她有心理准备。 沉重地点了点头,她略微苦笑。 “后天晚上八点班机,你还有时间考虑。”他打开车门,表示话题已结束。 “老爷子,”步出房车,唐凌宣头微探进车内。姣好的容颜满是感激。“谢谢 你为帝煞所做的一切。” 如果这句话是出自帝煞,她相信老人的脸上现在所出现的,不只是安慰,一定 还有更多的惊讶及从自责中解脱的释然。 “小娃儿,爱一个人很不容易吧?”他语带慈爱地问。 唐凌宣耸了耸肩,眨动一双慧黠的灵眸。 “老爷子,快喝了牛奶吧。”她挥挥手。“至于答案,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您。 还有,下次别叫我小娃儿。” 俏丽的身影消失,老者才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细细端详。而后,迟疑地 看了看手中那瓶鲜奶。 “老伴,下次我会提醒她,我比较喜欢喝柳橙汁。”老人打开手中那瓶鲜奶, 一口饮尽。 泛黄的相片中,身着旧式衣服的少妇,犹自温柔浅笑,美丽的倩容,从未被无 情的岁月吞噬。 清净的楼层里,不住传来颂经音乐,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檀香的气味。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放下鲜花,唐凌宣点上三灶香。 “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好吗?”插好香,她笑。“我过得很好,而且也找到了托 付终生的男人。他很酷,不爱说话,也不给人好脸色,如果你们在世见到他,一定 会被吓到,还好你们一起走了,免去了惊吓的麻烦。” 帝煞搂着纤腰的手,不客气地缩紧,以示警告。 “你们看,他很凶吧!在你们面前,还不知收敛,这种女婿你们敢要吗?我就 说还好你们走得早,否则铁定会被气昏,因为不管你们肯不肯,他都会把我带走。” “有觉悟很好。”帝煞低沉地开口,大手满意地拍了拍唐凌宣的柳腰。 “爸、妈.我可能嫁他嫁定了。” “是‘绝对’,而不是‘可能’。”帝煞纠正道。 “远走他乡后,来看你们的机会就少了,别太想念我,也别太担心我。谢谢你 们的保佑。”让她这一生,能找到所爱的人。她在心中低语。 “我会用生命守护她。”他的口气依旧冰冷,但却具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爸妈,你们都听见了吗?以后他要是敢欺负我。欢迎你们找他算帐。”她的 唇畔扬起一抹幸福与哀愁的笑。 他要用生命守护她……而她,却选择暂时离开他!人生的抉择,有时看来,竟 是如比残忍。 她也想守护他一生一世,但却不是躲在温暖的羽翼下备受呵护。帝煞的世界, 已负载过多沉重的责任了,她不想让那颗爱她的心再添负荷,即使那负荷,他会甘 之如饴,但她仍是不忍。 “你有心事。”见唐凌宣兀自发呆,他担心地询问。 唐凌宣连忙摇头。“我只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也会说好听话。”当她听见他 对着牌位许下承诺时,她真的很感动。 紧蹙眉头,帝煞感到一般不安的涌上心头。 “最好别骗我。”他阴阴警告。 “傻瓜,”她绝不会欺骗他的!她只是选择不告而别。 他愈爱她,她就愈可能成为赤烈盟及帝煞的致命伤。黑暗斗争的世界,何时会 涌上危险的巨浪,谁也无法预料,她情愿选择短暂别离,而后有能力与他迎接危机, 也不愿让他为了她、牺牲太多。 终于明白,当年帝煞的母亲,何苦浪迹天涯,藏匿起来。那份信任爱人及不愿 成为负担的心和她是一样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寡宿在台湾东部遇上麻烦,我必须去支援。”帝煞压下心头的不安,开口说 道。 “恩?”她颇感疑惑,精明的寡宿也会遇到麻烦?“严重吗?” “和女人扯上关系的事,一律麻烦。”帝煞的声音几近轻哼。 “恭喜你,将会有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麻烦。”唐凌宣则是呵呵一笑! “你除外。” “哦?差别待遇真严重。” 帝煞挑眉,一副又如何的傲然貌。 “等我回来,就回罗马。”他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告诸世界,谁也别想动 赤烈盟的盟主夫人。 唐凌宣鼻子一酸,窝进熟悉的胸膛。 在爱情的国度里,她多希望自己也能任性自私些,但,她终究是做不到啊! 她好想告诉他,她在选择时的痛苦;她好想与他分享郁积在心底的不舍;她好 想取得他的同意及谅解,但,她若告诉他,换来的,绝对是忿怒及反对,帝煞绝不 会答应的! 默默的离开,是唯一的选择。她有预感,她将花许多时间,来取得帝煞的谅解。 “凌宣,你真的决定了吗?”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苏雁红不舍地死抓着唐凌宣的手臂,试图想挽回好友 的决定。 唐凌宣苦笑地点头。 “帝煞又不是大肉脚,他有能力保护你的。别去受什么鬼训练了。”苏雁红做 着最后的努力。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她能理解好友的反对。“他会是个完美的保护者, 但同时,我也会成为保护者的最大弱点。” “真搞不懂你和倩庭,一个是为了齐仲天不顾父亲的反对而结婚,到现在还苦 苦等侯原谅。一个是为了帝煞,要去受什么鬼训练,妄想保护爱人。” “不是妄想。只要有心,只要努力,一定会实现的。”真心爱上一个人时,不 论男女,那份想保护爱人的心,都是坚定不移的。就如同她爱帝煞一般。 “反正我不管啦,这辈子我和赤烈盟的梁子是结下了!”苏雁红凤眼不悦地翻 瞪。 “飞廉又去惹你了?”看她的情绪似乎很糟,唐凌宣猜测问道。 他敢来惹我,?!”天杀的该死男人,她讨厌死他了!一想到那张风流的色脸, 她就一肚子闷气。 “别再提那只大色狼了。倒是你可别断了音讯。”苏雁红红了眼眶。 “我们这辈子相识是孽缘,没这么容易断的。” “就信你这句话。” “既然如此,护照交出来吧。”唐凌宣笑着指指苏雁红的皮包。 “你怎知道?”昨晚得知这决定,在阵错愕之中,她才动手去偷的,没想到这 么容易就被识破。 “你心眼有多少我还猜不到吗?!”唐凌宣奖道。 浑厚的嗓音介入。 “小娃儿,你果然来了。” 就是这老头害她要和好友分别?苏雁红细细打量了眼前威严的老者,以及面无 表情的一对男女。 “喂,老头,我警告你,不准虐待欺负凌宣,否则我会找你算帐。” 老者移开了视线,好奇地看着美艳的娇娃。对于眼前女子的不自量力及豪爽义 气甚感好玩。 “小辣娃,不放心的话,准许随时你拜访赤烈岛。” “什么小不小的……” 未理会苏雁红的叫嚣,老者翩然地领着两名手下,步入海关。 “替我转告帝煞,到赤烈岛要人时别太轰动。”他一定会为她的先斩后奏发飙 的;祈祷别爆发难以控制的场面。是她唯一所能做的。 “话我会带到,但是――”苏雁红有些迟疑,毕竟以帝煞的个性,旁人也知道 ――很难!若没毁了那什么鸟岛的,就算是奇迹了。 “我理解。”唐凌宣一提起行囊、在步入海关之际,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忽然回眸一笑。“还有,别和飞廉斗得太厉害,常生气对女人不好!” “知道了啦!”一提到着号人物,苏雁红不由得嘟起了小嘴。“我会留一条小 命当你的伴娘啦。”她用力地朝唐凌宣挥手道别。 在讲这句话的时候,苏雁红绝对想不到她不仅错过了成为柳倩庭伴娘的机会, 就连当唐凌宣伴娘的机会,她也没捞到! 轰轰作响的螺旋桨,划破寂静的天空;海浪蚀成的美丽岩石,亦在一连串的爆 裂声中,粉碎剥落。 来访者的狂怒,震醒了沈睡的赤烈岛。 “孽子来得真快。”老者悠然地伫风中,喃喃低语。 “老爷少爷封住了岛上所有重要的部署。” “只要少爷一声令下,赤烈岛立刻就会被炸沉,老爷――” 老者的两名贴身护卫,略带忧色地守候在老者两侧。 他的儿子果然有本事,首次踏上赤烈岛,便能完全掌控状况。当真是青出于蓝 更胜于蓝啊!老者唇畔扬起一股为人父的骄傲笑容。 “依我看,老爷子一点都不担心这岛可能会被炸沉。”唐凌宣挑了挑秀眉。 “有小娃儿这张王牌在、赤烈岛沉不了。”老者自信一笑。 火红的炮,黑暗的黑,纹上了机身,使得在东南西北四方位会合降落的直升机, 仿佛成了地狱来的黑暗使者。 四方位上,缓缓地步出了以神煞星为名的赤烈盟领导人。 微微飘落的细雨,浇息不了帝煞眼中狂燃的怒火他敛着眉,凝视另端悠悠的水 眸,如同倨傲的神!空气瞬间僵凝,死寂得只闻细雨飘落声。 “老头,识相的话赶快把人交出来。”西方的孤辰首先打破死寂。 “赤烈岛已是网中鱼,老头子,你就别再挣扎了”南方的飞廉卸下了往日嘻笑 的模样。 “未先告知便带走赤烈盟重要的人,老爷子还欠我们一个交代。”北方的寡宿 冷僵着精明的俊脸。 仅仅一眨眼的工夫,飞廉及寡宿已将唐凌宣抢护在三人之间,然而敌视的眼神, 一刻也未从老者身上移开。 “小宣,你还好吗?”孤辰急着审视。 “宣宣,那老贼有没有对你怎样?”飞廉也急切察看。 “孤辰、飞廉,我很好。”唐凌宣无奈地扯了下唇角。老者挑了挑灰白的眉, 冷哼一声。 看来,当年他真的把这些小子调教得太成功了!才使得他们在他的地盘上左一 句老头右一句老头的叫嚣。 “小宣、可别滥用同情心,看那老头一副老而欲死的模样就心软了。”孤辰谆 谆告诫道。 “那老头可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飞廉咬着牙说。 “凌宣,有话尽管说。”寡宿则温和地鼓励着。 “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其实是――”唐凌宣欲辩驳之际.却遭帝煞打断。 “是你自愿。”一记冷冷的低沉嗓音由后方传出。 眼光穿越围绕的三人,唐凌宣幽幽的水眸准确地迎上帝煞熊熊的火眸,就此胶 着。水眸底,是忧心,是坚定;火眸里,是忿怒,是不解。 “宣宣?!”南方的飞廉不敢置信。“别告诉我这是真的。”他还以为是火爆 妹苏雁红鬼扯的哩! “小宣,别开我玩笑。”孤辰扯大嗓门怪叫。 对于南方及西方男子的慌乱,唐凌殖依旧带着坚定轻轻阖首。 “凌宣,为何要自愿接受老爷的培训?”北方的寡宿一叹,温和询问。 “我要守护帝煞。”她的水墨里是尽坚决。 “小宣……” “宣宣……” “凌宣……” 在三个男子同时发出讶异的疑问之际,帝煞狂怒的低吼锁住了众人。“这就是 你的守护方式?” 雨势转为滂沱,但落在两人的身上却不觉寒冷。帝煞的怒火,仿佛沸腾了豆大 的雨珠,洒落在唐凌宣身上,炙得教她心痛不已。 “跟我回去!”他步步逼近,如孤傲的猎豹。 “帝煞,听我解释――”唐凌宣语未落又再遭带煞截断。 “不需要。“帝煞狂怒的声音再次传来。”在你一声不响就作决定时,早已失 去解释的资格。” “别这样,我……” 未理会唐凌宣的哀求,早已失去理智的帝煞,壮臂一伸,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娇弱的身躯不由得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走。 “老大!”众人一片惊叫,纷纷为此举捏一把冷汗。 “帝煞,放手。”唐凌宣语气里难掩疼痛。 哀哼声入耳,他停顿了下,眸中难掩不舍,但随即被窜烧的怒火掩灭。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唐凌宣织手俐落翻转,身子一跃,她已轻巧飘然地移至数 步之遥。 帝煞原已忿怒的火眸,经此举,烧得更为炽烈!渐转狰狞的怒容,似要将周遭 烧为灰烬。 你――不――走?”不似询问、他咬着牙、字字从齿间进出。 “帝煞,听我解释,好不好?”唐凌宣试图解释。 语方落下,雄浑的掌风再度逼近,在未预想到唐凌宣竟会架开他的擒拿之下, 怒容在未掳掠到佳人时,转为阴惨的冷笑。 她竟然为丫该死的训练,闪避他?! “再训练十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误会我的意思――”她没说要和他开打呀。话尚卡在喉间、不带杀意的手 刀已向她袭来,慌张躲开,她立即明白那动作问隐隐暗藏的实力。 “怎么会这样?” “竟然开打啦?” “出人意料。” 西南北三方位上,三个男子暗叫不妙。 “老大疯了,怎么用空手道对付小宣?”弧辰惊叫 “来人呀,谁可以阻止?”飞廉慌张怪叫。 “阻止不了,他们不会伤害彼此就是。”寡宿依然淡扬薄唇。 只见风雨中,两人交错不息的身影,由最初的处处留情,随着雨落得愈急的节 奏、也逐渐转而为疾。男子举足之间,尽藏深情,虽未尽全力.仍占上风;女子抵 挡之间、难掩柔情,只守不攻,只防不击。一个似狂风,一个似蝶舞。 随着帝煞的一记擒拿,唐凌宣已稳稳落入他宽阔的怀抱中。 “凭你也想保护我。”帝煞无情嘲讽。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致命伤。”唐凌宣语带坚定。 该死的固执女人!怒火再度吞噬帝煞之际,他选择袭掠怀中人的红唇。 帝热火热的唇、惩罚性的吻、如同在宣泄般,疯狂地诉说着猛怒及不解。而唐 凌宣羞涩却不保留的回应,则是道尽执着不悔的深情。 “咳,咳!”老者有意无地轻咳,唤回被突来的情况吓得发愣的三个男人,但 却唤不回沉溺在热吻中的男女。 “走了。”寡宿理解一笑,轻松地迈开步伐。 “去哪儿?老大和小宣的事解决了吗?”孤辰狐疑,仍移不开看傻的目光。 “不等老大和宣宣?”飞廉跟着疑道。 “不走,想当电灯泡吗?”这两人的事,恐非他们所能干涉。 众人默默散去,渐歇的骤雨下,深情相拥的两人,犹自沉溺在狂热缠绵的深吻 里。 “和我回去。”眷恋地轻啄嫣红的小脸,帝煞不由自主地加强了拥着她的手劲。 离别不过短暂数日,他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怕她随时会消失般。 “回去哪里?赤烈盟?罗马?台湾?”唐凌宣抬起头,凝视着他掩不住疲惫的 冷傲俊容。 “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礼。”帝煞提醒道。 “我没忘。”她怜惜地轻触他紧蹙的眉。“我答应过你。” “很好。”搂着唐凌宣的纤腰,他霸道地将她半抱半提,步向直升机。 “帝煞,您想做什么?”唐凌宣讶异惊呼。 “既然没忘,马上回去举行婚礼。” 怔愣数秒,唐凌宣转为巧笑,搂攀住他的颈项。“然后举行完婚礼,再将我送 回赤烈岛受训?” 阔步的男人,蓦地僵住,随即怒瞪巧笑的唐凌宣。 “你舍得在婚礼后马上和我分隔两地吗?”唐凌宣再次问道。 甭提新婚,就连现在他也不肯!将唐凌宣放落地,帝煞两手环胸,恶狠狠地审 视面前看似柔情万千实则固执难驯的女人。 “不论结婚与否,你都没有留在赤烈岛的机会。”他也十分坚决,冷冷述道。 “别这样, 煞。 ”倚着壮阔的胸膛,唐凌宣强忍委屈试图以此举遮掩悲伤。 “你一向了解我,不是吗?你明白我究竟想求什么。” “我只知道,你丢下我。”不理会她刻意逃避的举动,他猛地将她拉离胸前, 定眼注视着她。 可笑!她头一次唤他的单名,竟是此情此景!多讽刺呵! “我没要丢下你。我只是选择受训四年,完全没丢下你的意思。”唐凌宣急急 解释。 “对我而言毫无分别。”四个春夏秋冬,她当是四天吗?他们可是阔别了八年, 好不容易才刚相逢的,他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而这女人却又一声不响的丢下 他!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及致命伤,自从我出现,赤烈盟面临了许多不该有的麻 烦。” “你质疑我的保护能力?”帝煞极为不悦。 “不,从来没有。”他是她倾心托付的男人呀!“你可以将我保护得很好,我 会在你的羽翼下,度过无忧无用的一生。但是,这却对你毕生投注心力的赤烈盟无 益。” 帝煞抑郁地冷瞅她,脸上的怒意依然未曾稍褪。 “我说过要一辈子守护你,但是我不想只是躲在你的羽翼下守护你。”唐凌宣 再度将头埋入他健壮的胸怀中,汲取温暖。 此刻他多希望他的女人,只是一个柔顺依人的可人儿。帝煞不由自主地轻叹。 可惜他的爱人却不是。她自主、独立,该说她勇敢还是天真?“别妄想保护我。” “保护你最好的方式,便是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你说呢?”唐凌宣微抬起头 问道。 他沉默了。厉眸转为黯然。 “想学自保,我可以教你。“包括熟悉赤烈盟的一切,他都可以教她,她根本 犯不着待在这地方,忍受分隔两地的煎熬。 唐凌宣摇摇头,不赞同地直视他的黑眸深处。“这几年,是赤烈盟在白道扎根 的关键期,你不该分心。” 该死的老头!他竟敢向唐凌宣透露,猛然转过身,帝煞拒绝回答。 “煞,让我接受训练,成为一个可以为你分忧的人,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彼此守 护也守护赤烈盟。” 咆哮一声,帝煞情难自禁地摇晃她纤瘦的身躯、像要宣泄所有郁积的忿恨一般。 “该死的!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如果他不是赤烈盟盟主,如果他没有令人胆颤的身世,没有一辈子也卸不下的 重责,只是一介凡夫,是否就不用忍受这种与挚爱分离的磨难? “因为我爱你呀!”她笑,笑里有憾人的不悔深情。 他疯狂地吻上她,在渴求爱的同时也倾泄忿恨,像要将唐凌宣紧紧镶入他身体 内那般狂暴。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但她的心何尝不是在淌血?她又何尝愿意分离两地?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轻咬了下她白皙的颈项。“和不和我走?” “训练完,一定和你走。”唐凌宣语带坚定地说出她的选择。 猛然放开佳人,帝煞眼眸泛着寒光,冷冷地迸出一句:“四年后你还妄想我会 爱你?” 唐凌宣强忍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痛地收下如刀割般的话。“如果这样,我 也不后悔。” 帝煞阴惊地瞪视她许久,眸底交织各种情感,是怨、是怒、是爱,也是不舍。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帝煞傲然转身,阔步离去。顽长的背影显得孤绝而孑然。 数十架直升机,在离去前,泄恨性地炸毁了岛上几处重要据点。 风中徒留唐凌宣悲凄的喟叹,以及帝煞离去前冷如冰霜的决然话语―― “你将用一辈子来乞求我的原谅!” ----------- 心动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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