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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访   老头每天拄着拐杖到社区点名要找吴主任,吴雯在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因为他 牙齿脱落太多,说话口齿不清,声音却很大,唯恐人家听不见,说着说着口水就流 了下来,一张脸干瘪得象个核桃,眼睛却还时不时地滴溜溜地转着。   吴雯劝慰他多在家呆着,没事到社区文艺队看看,然后扶着他下楼,又叫刘芳 送他回去。不想他天天都来。刘芳说:“吴主任,那个刘爹爹肯定神经有问题,天 天要见你。见不到就坐着不走。我都送他回去了好几回。他家又总是没人。”   吴雯说:“今天我们一道到他住的院子了解一下情况。”说去就去。进了院子, 正看见刘爹爹呆呆地坐在传达室打瞌睡。吴雯轻轻叫了他一下,没反应,又接着叫 了几声都没反应。   守传达的李大伯说:“你那么秀气,他耳朵背,根本听不见。”   “他家里人呢?”吴雯问李大伯。   “他老婆子给儿子带孙子去了,家里就只有他和保姆。”   “那保姆呢?”   “保姆买菜去了。保姆干不到十天半个月都要走。做不长。”李大伯摆着手诡 异地笑了。   “为什么?”吴雯惊讶地问:“他这样怎么行?生活肯定不能自理。他儿子应 该和他住在一起。”   李大伯摇摇头:“那会从早吵到晚。”   这时刘爹爹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吴雯吓了一跳。   刘爹爹看到吴雯象看到亲人一般,热情地邀请到家里坐坐。吴雯也就跟着到了 他家。   家里装修一新,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他年轻时和老婆的合影。他年轻 时留着西式头,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花领带,眼睛炯炯有神,帅呆了。老婆却是 姿色平平,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一身学生装。吴雯真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人和眼前 这个说话流着口水的人是同一个人。   正寻思着,保姆买菜回来了,一看家里来了人,忙问刘爹爹:“她们是哪里的? 说了不能把人随便带到家里来。”   刘芳忙解释,说明来意。保姆连说对不起,并打电话给刘奶奶,说社区主任到 家里来了,务必过来一趟。   保姆安顿刘爹爹吃药,又哄他到房里去睡一下,刘爹爹横竖不肯睡,非要坐在 沙发上,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保姆拿块毛巾盖在他的胸口:“这人老了,又可 怜又可嫌。”   保姆原来是刘奶奶的亲侄女,她说起了刘奶奶是天下第一好女人。跟了刘爹爹 不知受了多少苦,前面三个孩子都夭折了,自己工作又很忙,退休前还是一家国营 企业的老总。退休后忙着带孙子还要照顾病老公。老公大了她十几岁,病了五六年 了,真不容易。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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