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总理夜审电视片(4) 　　谭书记讲完话后，省长讲话，他对如何实施关闭破产从政府角度做了具体安 排。接着他就让大阳的同志讲一下有什么亟待解决的困难需要省里帮助的，他把 笔记本铺在桌子上随时准备记录。 　　马平先提出一个困难，他说：" 金山矿破产对大阳市来说是件惊天动地的大 事儿，群众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如果成千上万的人上街，或是再有点什么过激行 为，只凭市里的警力难以保证社会稳定。省公安厅要配合。" 　　马平提了个很敏感的问题。凭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作为一名官员，这种怕事 儿的意见在这种时候应当少提或不提为上策。那为什么老马竟然冒傻气呢？其实 他不傻，因为他知道有关社会稳定的事儿得由政府来做，他是头一号的副市长， 可说是责无旁贷了。他估计一宣布金山矿破产，非出乱子不可。今天他已有言在 先了，到时候乱套，可别把责任的帽子往他头上扣。 　　省长回答说：" 有哪些不稳定因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你们可以写个报告。 " 　　杨天又提出几个问题，大家戗戗一通，谭书记再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发话：" 今个就说到这儿，许多事情需要在实际工作中发现和解决。总理说， 中国资源型城市很多，资源枯竭之后这种城市再怎么发展，还没有成熟的套路， 他希望大阳市能摸出一点儿规律和经验。你们也就来一回摸着石头过河吧！" 　　大家走出办公大楼时，高秘书长拉住马平的手，俩人不约而同地将脚步向旁 移了一下，有意识避开别人。高秘书长用一只手摸一把光头顶，向马平苦笑笑， 低声说：" 成者杨天，等着吧，败者也杨天。这是赴汤蹈火呀，老兄两脚别陷得 太深，需要求救的时候喊我。" 　　马平向老朋友满含深情地点点头，然后俩人握紧手，暗下里摇了摇，说句" 有好酒等着你" 便离开了。 　　杨天一出楼门就有一股风吹来，风钻到衣服里觉得有点冷。他抬头一看，一 块儿墨似的阴云已经飘到头顶上来，接着就从黑云里挤出一道银色的闪电，立马 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 　　几个人都来到轿车旁，唯独不见夏天虹的身影，马平关注地向大门口张望， 他估计可能是谭书记留下她单独谈话。他希望夏天虹调到省里工作，这样在市里 没有人可以同他来竞争正职。 　　这时杨天也在关注夏天虹的动向，因为他看见散会后夏天虹同谭书记走进书 记办公室里。夏天虹是否调到省里工作，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从个人发展前途上， 他希望夏天虹到省里，而从当前大阳市的工作来考虑，他又不希望夏天虹离开大 阳。等了约有十分钟，夏天虹终于走出楼门，她急急忙忙同马平上了车，杨天也 上了车。还没出省城，鞭子似的雨丝就抽打在每辆车窗上。随着车顶响起" 嘣嘣 " 的雨点声，几辆车迎着雨往回赶路。 　　杨天在路上就往市委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市委常委、副市级以上的领导和几 个有关的局、委负责同志到市委会议室开会。杨天一伙人回到市里是中午十二点 四十分，大家直奔会议室，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办公室从食堂给每人弄来一盒 盒饭，他们边吃饭边等开会的人来到会议室，杨天用筷子比画请他们坐下。 　　一点整，杨天扫一眼大会议桌四周的坐席，人员基本到齐，他就传达上午在 省里开会的精神。他说：" 国家支付金山矿实施关闭破产的全部成本，大概需要 二十来个亿；为把矿工和家属迁出沉陷区，国家第一次就拟定拨款十个亿。应当 说，国家为我们大阳市是尽了相当大的力量了。但是这也只能是一时的救急，解 决不了大阳市的长远发展。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们不能靠国家，而是要靠自己。 温州原本是个贫困的地方，国家没给它什么优惠政策，是人家自己干成了一个全 国著名的富裕市。资源枯竭不可怕，只要人心不枯竭，我看金山矿破产是大阳市 发展的机遇，是经济转型的希望。在这大阳历史上的重要时刻，市委要高举自力 更生的旗帜，我们领导干部要带头转变观念，带领全市人民打造一个新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