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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节:生旦净末丑尽登场(1)   第三章生旦净末丑尽登场   杨天和马平都住在专门给市里领导修建的白楼小区。为什么叫白楼小区呢? 因为这十几栋门前带花园的二层小楼,墙壁镶的都是白色瓷砖,由此白楼小区的 名声就传开了。比如说有人问,你去哪儿呀?回答说,我去白楼小区。人家就知 道你是去市里某领导家了。   白楼小区的住户出出入入都经过一个黑色雕花的铁大门,所以人们常能在门 口或院子里见面。正是傍晚六点钟刚过的时候,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所以 白楼小区里的人们像小鸟归窝似的纷纷往大门里走。   杨天的妻子叫刘菊,在市中级人民法院任经济庭庭长,她穿一身藏青色的法 官服,戴一顶大盖帽,骑着自行车进了大院,来到自家的小楼前下了车。马平的 妻子宁玉珍迎面走来,她笑眯眯地走到刘菊的跟前。   人到中年的刘菊身材苗条,皮肤白净,鸭蛋脸,文质彬彬,年轻的时候是个 美女,至今风韵犹存;宁玉珍五十一岁了,开始发胖,烫着头发,戴个玫瑰红的 宽发卡,容颜保养得不错。但是年岁不饶人,眼袋鼓出来了,眼角上的鱼尾纹显 露得清清楚楚,她和刘菊站在一起一比,就明显地觉得她老了。但是她的步态沉 稳,举止稳重,不像刘菊那么忙忙活活的,由于她本人就是个正处级干部,所以 更像一位领导干部的妻子。   宁玉珍关心地说:" 刘菊,我看你骑车毛毛愣愣的,下班时候人多,可小心 哪。"   刘菊将自行车支好,把一绺头发抿到耳朵后面,笑笑说:" 宁大姐,没事儿, 骑惯了。"   宁玉珍嗔怪地瞪她一眼:" 你若是摔着,得让我们杨书记心疼死。"   刘菊一挥手:" 没那事儿,他净忙他的事儿,他才不顾我呢。"   宁玉珍也跟着一挥手:" 咱家老马也是那个味儿。这不,俩人去金山矿了, 到现在也不回来。"   刘菊说:" 我们那口子是天天晚上九点钟以后到家,他不回来才好呢,省得 我做饭。"   宁玉珍左右看看,看到前后没有人,她低声说:" 刘菊,他们去研究金山矿 破产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才来大阳市不几年,对这里的历史情况不怎么熟悉,七 年前老书记怎么被免职的?就是因为他听了金山矿矿长周朴的话,向省里提金山 矿应当关门儿。结果人家把他的门儿给关了。"   刘菊有点震惊,两只大眼睛紧盯着宁玉珍:" 还有这事儿?我是头一回听说 ……"   宁玉珍拉过刘菊的手,说:" 妹子,这是政治,谁去传这种话。杨书记和我 们老马现在不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嘛,对咱两家都有危险性的事儿我得告诉你 呀。再说,金山矿破产了,十一万人吃饭的事儿你市委书记能给包下来吗?因为 企业破产有好几个地方闹事儿了,有的上街堵车,有的集体趴铁轨,真出现那局 面,你们老杨和我们老马怎么交差?你得劝劝杨书记,如果不是国家和省里下令 强行让金山矿破产,咱们干吗找绳子往自己脖子上套,这不是有点发愚了吗?啊? "   刘菊思忖一下,是这么个理儿,她点点头,说:" 嗯,我把这意思向老杨说 说。"   宁玉珍要传达的意思做到了,她就转了话题:" 老马睡眠不好,报纸上说睡 觉前喝点酸奶起镇定作用,我去商店买一箱酸奶去。"   " 快去吧。" 刘菊目送宁玉珍向大门口走去,然后她怀着心事儿,脚步有点 发沉地进了家门。   杨天同大家下了矿坑之后,下午两点钟就返回市里了,他同曲局长和许争先 去矿务局,再深一步议一议有关金山矿实施关闭破产的事儿。马平说他在市政府 有个会议,他就把车拐向市政府了。他回到办公室后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实际宁 玉珍向刘菊传话是马平安排的。   杨天和两位局长在矿务局接待室坐下后,有点像回家的感觉。曲局长这两年 常同杨天打交道,关系很熟,所以他不拘礼节,一边喊热一边把外衣脱掉,衬衣 的纽扣也解开,让肥大的身体吹点凉风。许争先忙着给杨天和曲局长倒茶。许争 先仍然回味杨天给梁成出的那道题,他坐下后说:" 杨书记,梁总的算数算得太 过于乐观了,他还没算工人当前的精神状态呢,矿山破落到这种局面,人心早就 散花了,多少人不上班,如果没有巨大的财力注入,怎么能组织起大规模生产? 形不成规模的生产谈什么年产一百五十万吨!"   曲局长端着茶杯插一句:" 这老梁头儿呀,对国忠心,爱矿如家,恋煤至深, 精神可嘉。但是对国内外形势和非生产因素的东西太缺少了解,不懂辩证法,不 明白市场竞争,总是抱着一个死理儿。"   杨天笑了:" 对专家就不要求全了,像马俊仁,他能拿来世界冠军就行,至 于他怎么训练,怎么待人,有没有点迷信,大家都要宽容。我等着梁总解题,兴 许他就能交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答案呢。"   许争先说:" 杨书记,今天你提到小煤窑乱采滥掘有人心里不好受。"   杨天喝口热茶:" 我刺痛谁了?"   接待室里只有杨天和两位局长,所以谈起来思想上无顾忌,曲局长接上话: " 胡矿长,胡大眼珠子。"   许争先作补充:" 一些职工对他同小矿主之间的经济来往有反映,我们有对 他的举报信。"   杨天问:" 查过?"   许争先回答:" 曲局长让我去了解过,由于举报的内容多是印象上的东西, 不好落实。"   杨天点点头:" 嗯,要继续关注。"   曲局长说:" 如果金山矿实施关闭破产,资产变现,资源重组,小煤窑这块 地盘就崩溃了,所以呀,在对待破产这个问题上,金山矿那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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