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躁动的老少爷们儿(5) 　　" 哎。" 艾玲应一声从屋里出来。 　　" 看见我们那头猪（朱）没有？" 　　艾玲扑哧笑了：" 你咋称呼人家呢？" 　　眼神灵活的小蝴蝶把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儿，小嘴一撇：" 这是客气的， 没' 削' 他就是好的。" 　　" 哟，妹子，你真舍得？" 　　" 那是啥宝呀？告诉你，早晚和他离婚。" 　　" 别说那不吉利话了，我没看见小朱。来，坐下说说话。" 艾玲拉着小蝴蝶 的手，俩人面对面地坐在小板凳上。艾玲问：" 你最近没干点什么？" 　　" 干啥呀，原先我还能带俩小女孩教教舞蹈，现在都没那经济条件了，人家 不学了，我就在家干闲着。" 她手里攥着一把瓜子儿，张开手往艾玲手里倒去一 半儿。 　　艾玲端详一下小蝴蝶的模样，小蝴蝶把脑门儿上的前刘海儿烫成卷儿，大眼 睛上边的眉毛描得不浓不淡，很好看，羡慕地说：" 看你要模样有模样，人还刹 楞，干什么都不白给，有你挣钱的地方。哪像咱们又土又笨，靠着老人活着。" 她嗑一个瓜子儿，但是瓜子儿在她牙上一劲儿打滑，没有小蝴蝶嗑瓜子儿那熟练 劲儿。 　　艾玲一夸奖，小蝴蝶有了精神：" 可不嘛，咱凭啥白给？特别是我又遇到一 个不争气的老爷们儿，我自个儿若再不争气，不是完犊子了吗？我一直在琢磨， 非干点什么不可。等我想好了门路，妹子一定带着你，不能我吃饱了你饿死，是 不？" 她把一个瓜子儿皮扔到树根下。 　　艾玲感激地将小蝴蝶的一只手拉在棋盘上，亲热地抚摸着：" 那姐可先谢谢 你了，出点力气的活咱都能做，不能总啃老人不是？" 　　俩人亲热地唠着，一会儿贴近耳朵低声嘀咕点什么，一会儿又你低头我弯腰 地嘻嘻笑起来，真像是两个姐妹。过了半个钟点，小蝴蝶才张罗回家，艾玲一直 送小蝴蝶到大门口。 　　小蝴蝶的家同赵林的家是一个格式，小蝴蝶爱美，院子里从院门到住房门铺 着一条由各种小石头砌成的小道，道两旁种些花草。两个住室她和朱本年住左间， 老婆婆住右间。她回到家，给病婆婆捶了捶后背，之后要准备晚饭，家里没有酱 油了，她提着个瓶子就要去商店。一出门看见康有力骑着个自行车从门口路过， 小蝴蝶眼前一亮，喊一声：" 哎，大康，站住！" 　　大康听声看见小蝴蝶，他下了车来到小蝴蝶身边：" 小胡，有事儿呀？" 　　小蝴蝶故作轻蔑地上下打量一下大康，说：" 咋的，耽误你工作了？" 　　大康笑笑，说：" 看你说的，耽误我啥工作，矿上要破产，我出去联系点出 路。" 　　小蝴蝶就喜欢大康的笑样，高高的个子，黑糊糊的皮肤，他一笑亮出一口整 齐的白牙，两边腮帮子上还出现两个酒窝，这一笑可迷了小蝴蝶十多年呢。这时 她变得又温柔又撒娇：" 你去哪儿带着我。" 　　大康急拦住她：" 别说梦话，朱本年……" 　　小蝴蝶急了：" 别跟我提他，他只管摸麻将。" 　　大康左顾右盼，怕有人看见他和小蝴蝶近乎，他有点哀求着说：" 小蝴蝶， 矿上要破产，现在大伙的心多乱哪，我也是……" 　　小蝴蝶斜楞大康一眼，一点儿不客气：" 哼，那时候你心可不乱呢，我给你 留着呢。" 她拿出一封信，灵巧的小手麻溜地将信纸展开，" 听我念念：' 我爱 你如爱篮球，小蝴蝶何时飞到我的心头……' 篮球健将，写得多好！" 　　大康羞得直搔后脑勺，他刚伸手，小蝴蝶迅速地将手躲起来。大康说：" 这 都是十年前写的了，你还留着，给我吧。" 他要拿回情书。 　　小蝴蝶将信揣起来：" 它是我的宝贝，不给你。" 　　大康急得直搓手：" 小蝴蝶，咱俩都有家了……" 　　小蝴蝶回答得爽快：" 婚外恋现在时兴。" 　　大康有点叫苦不迭，俩人确实恋爱过，至今也互相关注着，但是已经有了媳 妇的大康同小蝴蝶搞一场婚外恋，真够他喝一壶的呢。他有点心慌意乱，正好有 几个矿工从远处向这边走来，大康借这个由子说：" 小蝴蝶，有人来了！" 他蹬 上车就跑了。 　　小蝴蝶朝大康的车后座吐口唾沫：" 呸，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