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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   看着那张播放机中等待他取出的光碟,海承坤恍恍惚惚地不能思考。   他颓然地收回了手,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为何星语的遭遇感 到痛心,更为自己对她的误解和残忍感到后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都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当年的何星语也是如此。   她的冷淡,她的拒绝,她的不确定……都是因为她的过去带给她的阴影,她无 法向他开口。   而他却希望她能告诉他,因此一直等待着。   疑问得不到解答,再加上猜忌和多疑令他对她的误解与日俱增,弄得难以收拾。 现如今他知道了她的过去,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好过一些,反而更加痛苦与矛 盾,他倒希望自己从不曾知道这一切,等着她来告诉他,或者,永远不要知道……   等等,这张光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是谁放在这儿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小 语上因为它而发生意外,进而昏迷不醒的吗?   冷静下来的海承坤脑中的思绪飞快地运作着,他有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恨小语呢?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爷爷?   不会,他老人家应该在澳洲,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电话铃响了,是医院打来的,通知他何星语醒了。 他放下电话便驱车赶往医院。   何星语搂着被子缩成一团,两眼空洞地看着白色的墙壁,双手用力地紧扯着床 单,微微地颤抖。   推门进来的海承坤看到她如此无助彷徨,轻轻地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走开……海……救我……”何星语用力地挣扎着,想 要挣脱出来。   海承坤因为她的话而皱起眉头,他的心里沉甸甸的。是他的错,在她最需要他 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他真是该死!   “别怕,别怕,我来救你,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海……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我 配不上海……配不上……”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明知她听不到,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当何星语再度睁开眼睛,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 知自己是生是死。   看到趴在床边的人时,脑海中的影象渐渐清晰起来,她知道自己被送进医院, 而且仍然活着。   活着?呵,就算活着又能怎样?与其活着,她倒希望这会儿自己已经死了,可 以紧闭双眼,不必再费力地睁开,不用再面对残酷的现实。   然而上天却不遂人愿,她不由得嗤笑着自己的天真。   毫不犹豫地扯掉手腕上的针头,她有些吃力地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惊动了 床边的人。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当他 看到她泛着血丝的手腕时,“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帮你……”说着便想要帮她 处理一下,却被她拒绝了。   “不必了。”她从桌子上随手拿了一张面纸擦了擦,根本不在意这样是否卫生。   见海承坤欲言又止的表情,何星语开口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不想隐瞒,他点了点头。“小语,我……”   “哼,现在你知道我有多脏、多下贱了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不知羞耻、 人尽可夫的女人,和我上过床的男人多得――”   “够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为什么当年不解释?”他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 mpanel(1);   “解释?让你看我的笑话,让你用它来羞辱我、打击我、报复我是吗?”   “我……”他对此无话可说,毕竟当时他对她的误解与仇恨很深。   “算了,这段时间你玩得也够本了吧!是不是可以结束这种关系?我讨厌这种 恶心的性游戏。”她故意残忍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些日子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吗?”他不相信她会这 么绝情,他无法接受她的话。“还有,你说过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的,那也是假的 吗?”   “傻瓜!没想到你也这么轻易地就相信别人。都说不要把激情时的话当真,怎 么你就这么好骗呢?真是好笑……呵……一句玩笑话你也当真……”她笑着,仿佛 这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在说谎!年不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有人逼你 说的对不对?”依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我没有说谎,人应该现实一点,不应该活在不切实际的个人幻想中,我只是 看清了这一点而已。”她的视线转向窗外。   “你所谓的‘看清’是指什么?是离开我吗?”   “是,因为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是个高高在上的人,而我什么也不是,只是 你的仇人,是你要报复的人,试问:我们在一起,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她仍然 径自望着窗外,没有回头的意思。   “我知道我过去所做的事重重地伤害了你,我一直在努力挽救我们的感情,我 不相信你感觉不到。而且,我爱你的心从来没变过……”他伸手扳过她的双肩,要 她正视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只在乎你。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 人能比的,所以,不要离开我,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好吗?”   听到他深情款款的话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还能留下来吗?在他还不知 道的时候,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现如今,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真的不知 道……   “别想太多了,有困难我们一起来解决,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相信我。” 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她不安的心绪。   深夜,何星语因噩梦而惊醒,她习惯性地靠向床的另一边寻找温暖的怀抱,但 却因乍来的些许凉意发现卧室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他呢?去哪儿了呢?扭开床头小灯,四处张望,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从隔壁书 房传来的声音,好象是在通电话,而且似乎在争论什么。于是,她轻轻地拿起床头 的电话。   “阿坤,我让你把那个女人赶走,你为什么不听?还把她留在身边,你是不是 想把我气死才甘心?”   “爷爷,我不能让她走,她现在需要我,而我也不能没有她……我欠她的太多 了……”   “你欠她什么?只有她欠我们,如果不是她父亲,你会失去双亲吗?你是怎么 搞的,怎么这么糊涂啊!”   “她的父亲有错,但她是无辜的啊!而且这些年来她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 罪,也算是扯平了吧!爷爷,您打也打过,骂也骂了,是不是可以放过她了?”他 试探性地问着这个问题。   谁知竟引起了海运生的极大不悦。“怎么?是她跟你说的对不对?她还真是懂 得如何借题发挥!啊她没跟你说‘那件事’也是我派人做的吗?呵……”   “爷爷,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   “当年她父亲伤害了你母亲,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也让 她尝尝你母亲当年所受的痛苦罢了!难道我做错了吗?”   “爷爷……”没想到他的猜测是真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爷爷,请您放过她,不要再报仇了,生活在仇恨里只会让您更痛苦,为什么 您不放开一些呢?”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他更是不能放手了。“爷爷,我不会 离开她,也希望您不要再干涉我们了。”   何星语神情茫然地放下电话,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他只是在同情她、可 怜她而已。   脑海中再度浮现当年的事件,惨遭的暴行仿佛历历在目,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胃里不住地翻搅,她连忙冲到浴室趴在洗手台上呕吐起来,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吐到 全身虚弱无力,她把着洗手台慢慢地滑至地板坐下。   屈辱、羞耻、痛苦、愧疚……种种难以言喻的思绪残忍地践踏着她已经破碎不 堪的心灵,让她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听到声响,海承坤赶到了浴室,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他的心痛极了。尤其是看 到她空洞的眼神,他的心更是一沉。   他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床上,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下,然后拉过被子盖在他们身上, 他的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腰。   “阿海,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一切都已挑明,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海承坤闻言,睁开双眼注视着她,等待下文。   “不管你相不相信,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念儿是你的女儿,她长得很可爱, 眼睛和嘴很像你……她一直都盼着能见到爸爸,但到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她是带着 遗憾走的……”见他呆楞的表情,她知道一时很难接受。   “念儿是当年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不要的那个孩子……我想你不是不要她, 只是因为我,你才不要她的,都是我的错啊!”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念儿是他的女儿?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她,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 没有听到她叫他一声“爸爸”。   “小语,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别再伤心难过了。如果念儿知道你这么伤心, 她也会不开心的。”   “阿海,年相信我的话,相信念儿是你的女儿了?”   “我相信。”他点了点头,“那你能原谅我所做的错事吗?我让你失去了两个 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你能原谅我吗?”他的语气充满悔意心里觉 得愧疚极了,一心想求得她的谅解。   这一刻,何星语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仇恨了,她知道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阿海,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怪过你,我也不怪任何人,这都是我的命,上 天注定要我孤独一辈子……”   “不,你不会孤独的,你还有我,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我们会幸福的,相信 我。”他向她保证道。   “我相信,而且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但……我没有那个福分,你应 该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还是 让我走吧,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虽然离开他,她的心中是万分不舍,但她已经没有理由留下来了,而且,她不 想让他为难,就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苦与痛吧。   “不好,一点也不好,除了你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还有 什么幸福可言呢?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说走就走,不能……”他紧紧地抱着她, 生怕她会随时消失。   “阿海,我累了,倦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真的……”她喃喃低语道。   有些事情发生了,你不能装做若无其事;有些事情你看到了、听到了,你不能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当你无法作出任何决定的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   只有徘徊、踌躇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海承坤寸步不离地守在何星语身边,他们窝在沙发里看着那 张拍摄了念儿的光碟,何星语诉说着离别后的点点滴滴。   海承坤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苦,真是难为你了,我 ……很后悔当年离开你,我错过你五年,也错过了念儿,错过了好多好多机会,这 一次我再也不放手了……”   何星语闻言流下了眼泪,她伸手抹去泪水,但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注意到她的动作后,“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是哪儿不舒服还是――”他有 些担心地问道。   何星语摇了摇头,埋在他胸前轻声低泣着。   他知道她忍了很久,从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他轻拍 着她的手背,“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些,有我陪着你呢,尽情地哭吧!”   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言语令她不想离开,但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切都不属于 她,她强迫自己从他怀里起身。“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我有点累,我先上去休 息了。”不等他出声,她便上楼去了。   望着离去时那瘦弱孤寂的身影,他知道她又躲进了自己的象牙塔里,阻隔了与 他之间的一切。   他以为只要守着她,她一定会再信任他,找回他们过去的感情,但依现在的情 形来看,他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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