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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   午夜的梦魇使我心碎   与你的初初相遇却使我心感陶醉   “打死你,你这个小孽种、小杂种,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生?是你 毁了我!打死你……打死你……”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女人不停地叫喊着,鞭打 着。   睡梦中的人紧皱眉头,双手紧握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你……你们……不要过来……别……别、求求你们……别伤害我……别伤害 我……啊……”   她猛地睁开双眼,全身不住地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安全。她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希望 可以借此让心情平静下来。   几分钟后,她扭开了床头的小灯,此刻她的内心虽已平静下来,但已全无睡意, 所以,她从抽屉里拿出书看了起来。这是她因噩梦失眠时的习惯做法,也因此令她 的学科成绩总是全优。   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应该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但她却为了生活费、学费而 忙碌着,像个陀螺一样一刻也不停歇。两年前的家庭变故使她家破人亡,父亲过世, 母亲进了疗养院,独留她人清醒地面对残酷的现实。   其实她早已习惯一个人了,在学校,她不曾跟任何人走得近一些,往往都是点 个头就离开,那些“有意”接近她的男同学试过几次没有结果,也就渐渐地放弃了。 而女同学都被她的“丑陋”与冷漠给吓跑了,对她是能避则避。   偏偏就有一个人不怕冷地接近她,成天像麦芽糖一样地粘着她,而且还住在她 家楼下。   “星语,星语!该上学了!”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身整洁的学生装打扮的 桑扬羽不停地敲着门,仿佛得不到回应就不死心似的。   “何星语,我知道你在,再不开门就别怪我――”   诶等她说完,何星语已经完成了开门、锁门的动作朝楼下走去。   “等……等等我,星语。”桑扬羽回过神来,急忙追了上去。   走在大街上,感觉到桑扬羽的跟近,何星语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 是别想清静了。   圣德学院高中部――   “瞧,那不是高一A 班的‘小太妹’和‘老处女’吗?又粘在一起了。”   “你们说她们会不会是‘那个’呀?”   “不会吧!‘老处女’那么冷感,像个冰块一样,‘小太妹’火暴又热情……   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是……”   一群女生唧唧喳喳地讨论引起了校内文化社社长李思杰的兴趣,不禁走到近前 一探究竟,但她们的谈话内容却使他大为不悦,因为“小太妹”不是别人,正是他 的表妹――桑扬羽。   “高一A 班的学妹什么时候都变成了水果八卦报的宣传员了?在别人背后说是 道非是淑女所为吗?”听丝漫不经心的言语中透着一股责备的味道,让人隐约感到 他的愠怒。   闻言,所有的女生讶异地回头看向来人――   两个同样帅气逼人的男生。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清新有个性的面容,嘴角微扬 感性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着迷。尤其是那副眼镜让他更显得书生气十足。而另一个 则与他的气质截然不同:刚毅面容中透着森冷的气息,薄厚适中的嘴唇噙着令人不 易察觉的笑意。在他的五官中唯一有温度的要数那双黑亮深邃的大眼,仿佛看尽了 世间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人心。高大清瘦的身躯配上蓝黑色的休闲装,整个人显得 很有魅力,有深度、内涵,教人心跳不已。   “这到底是谁呀?”正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不知谁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们是文化社社长李思杰,学生会会长海承坤。可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哦!”   他们出色的外表,傲人的身份,无不使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倾慕不已。但 一思及刚才的事情都觉得尴尬,只好不甘心地散开了,决定日后再觅良机。 mpanel(1);   “承坤,小学妹都被你的冷脸给吓走了啦!”李思杰调侃自己的好友。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你的魅力电眼把她们电住了呢!” 海承坤不服输地反驳道。虽然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很冷酷,但他的性格其实很开朗, 为人也很坦率,且很有幽默感,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过奖,过奖,比起兄台,小弟还差得远呢,望兄台日后不吝赐教。”一本正 经地双手抱拳,向好友作揖。   “得了,越说越离谱了,别忘了正事,否则――”海承坤捏了捏手指,其动作 的内涵意味深长,暗示性极强。   “是是是,小人遵命。”说着还暗地里做了个鬼脸,状似很是无奈。   “呦,这是刮的什么风啊?把社长大人给‘吹’来了,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桑扬羽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其他同学为之一震,不禁为她的出言不逊捏了一把冷汗, 还有的不住地埋怨她毁了班级形象,没有教养。   李思杰与海承坤闻言转身,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由得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桑扬羽, 而是为了她旁边的――   这是女孩子吗?一头随意束起的长发,过时的黑边眼镜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 宽松的上衣将她包裹在其中,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是胖是瘦;下身的牛仔裤不知洗 了多少次已经泛白了,与扬羽的一身清凉装扮相比,她可以算是“出土文物”了。   注意到他们打量的目光,桑扬羽有些不耐烦了。“喂,李思杰,你看够了没有? 再看,我可要收费了!”   李思杰回过神,“扬羽,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四岁,就算你不叫表哥,也不该 直呼我的姓名吧,太伤我自尊了,好歹我也是社长耶!”说着还做出欲哭无泪的样 子。   “去,少装相了,挺大个人了还这么调皮,哪像大学部的学长啊!好好学学你 旁边这位吧。”刚才桑扬羽一直盯着海承坤,越看越顺眼――高大、帅气、魅力十 足,简直酷毙了,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男朋友,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找 到了。她决定了,要展开攻势,但首先要弄清的是……   “社长大人,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呃,承坤,这是我表妹桑扬羽。扬羽,这是我的同学海承坤,也是大学部的 学生会长。”   哇!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被我扬羽看上的,她不禁在心中窃喜。   “我可以叫你海大哥吗?”晶亮的双眼闪动着一丝灵气煞是可爱。   “当然,你是思杰的表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呀!”海承坤爽快地回答,还友善 地伸出了右手。   “海大哥,你好,你也可以叫我扬羽。”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扬羽不禁脸红 了,她竟然感到害羞呢!   “呃,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何星语。”扬羽及时地拉住了正欲离去 的星语。“她可是我们中学部的‘满分才女’哦!”   满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两个大男生不禁对她心生佩服。   “你好,我是扬羽的表哥李思杰。”说着他又亮起了他的招牌笑容,想博得对 方倾慕的眼神。   谁知,何星语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个头算是回应,至于表情嘛……是面无表情。   难道我老了吗?还是我的魅力不再了呢?为什么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好象是没 有看到我似的,我的心好痛哦!想着想着,李思杰露出了受挫的神情。   但他不甘心,于是用手臂推了推身旁的好友,正所谓好朋友要“有福共享”嘛, 嘿嘿……   “我是海承坤,很高兴认识你。”他用对待扬羽的方式如法炮制,伸出了手以 表诚意,要知道不知有多少女生抢着要与他握手呢!   何星语抬头看向他,好深的一汪清泉,让人向往又恐怕深陷其中,真是危险!   此时的海承坤也在打量着她,但无奈厚厚的镜片阻挡了他啊的探视,只好作罢。   对于他伸出的手,何星语诶说什么,转头对扬羽低声说道:“我先走了,你们 慢慢聊。”在众人来不及做出回应之时,她已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仿佛周遭 的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星语……海大哥,你别在意,星语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扬羽连忙解释道,她可不希望因为星语的关系而有损自己在海大哥心中的形象。   海承坤微微地笑了,没再说什么别的。   看着他的笑,扬羽不禁为之陶醉,真酷啊!连笑起来都这么有个性,海大哥你 就等着接招吧!   站在一旁的李思杰在吃惊之余,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李思杰,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事?哦,是这么回事。我们大学部的书社决定组织一次与高一年级新生的联 谊活动,今天来就是和你这位组织部长商量一下。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吗?”说起 正事,李思杰就变得很认真,毕竟他也是堂堂一社之长嘛!   “联谊活动?海大哥你会参加吗?”扬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笨蛋!他是学生会长,是活动的总负责人,当然会参加,你问的是什么白痴 问题!”李思杰不禁白了她一眼,暗忖:扬羽是不是变傻了?她不是很聪明吗?   “真的吗?”她还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看向海承坤的眼神充满询问与渴求, 但更多的是迷恋。   海承坤点点头。   “好吧,关于活动的具体内容,我们找个时间开会再议,快上课了,你先进去 吧!”李思杰看了看时间说道。   “恩,那我先进去了。”转身刚要进去,她就被叫住了――   “扬羽,等一下。”说话的人是海承坤。   扬羽兴奋地回过头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什么事,海大哥?”   “这次活动,何星语会参加吗?”   “呃,海大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   “我只是希望每一位新生都能参与到活动中来,所以――”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星语她一定会参加,一定得参加。”还以为 是什么大事,她还以为海大哥很在意星语呢,原来是她自己多心了。唉,总算是松 了一口气。“好了,我走了,海大哥再见。”   走出高中部。   “真是见色忘友、没人情味的家伙!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李思杰连连抱 怨道。   “不会呀,我倒觉得她率真、可爱,很有个性啊。”海承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让好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他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   “难道……你看上她了?不会吧!”他伸手摸了摸海承坤的额头,“没发烧啊, 怎么竟说胡话呢?”   “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仅此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拍掉了 他的手,海承坤笑着说。   “哦……喂,刚才为什么要问何星语参不参加?”他才不信刚刚那些鬼话,那 些只能骗骗扬羽那丫头。   “呃,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快快如实招来!”   “只是觉得她很孤独,我只是希望她能像扬羽一样快乐。”   “只是这样?”   “恩,就是这样。”   李思杰睁大双眼上下打量着他,又围着他转了几圈,最后边叹气边摇头,瞅了 瞅了好友。“唉……”又摇了摇头,弄得海承坤莫名其妙。   “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又发现什么了?”   “你呀,你完了,你陷进去了。”   “我?你是说……我对何星语……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土气的冷漠的 女生,她的一切一切都令他感到迷惑。   “算了,说实在的,我对她也挺好奇的,毕竟现在有哪个女生会把自己弄成那 个样子呢,难怪会被人说是‘老处女’。也许,经过这次活动,会有什么意外的发 现呢!走吧!”李思杰说着,拉着好友朝教学大楼走去。   意外的发现!想到此,海承坤不禁开始期待这次联谊活动的到来,至于为什么 会有这种念头,他的心头忽地掠过一个想法,但只是一闪念,他也就没有再去细想。   “星语……拜托……去啦……好不好嘛!”桑扬羽双手合十苦苦地哀求着。   “对不起,我不能去,我还有事。”耽误两天,老板一定会炒了她,而且会少 了好几百块的收入。   “拜托了,我已经答应海大哥,说你会参加的。要是你不去,海大哥会怎么看 我呢?他一定会认为我很没用,不会再理我了。星语……”说着说着,晶亮的双眼 里盈着泪光,仿佛只要得到否定答案就会泛滥成灾。   这是扬羽惯用的手段。何星语在心中如是说,无奈地她还是妥协了。“好吧, 我去――”   “太好了!星语,我爱死你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眼中泪光一扫而光,与 先前判若两人。   “但是,我只去一天,当天晚上我就得回来――”这是她的底线。   “啊?!”扬羽很不雅地张开了嘴巴,垮下了双肩。“搞什么嘛!让人家空欢 喜一场。”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不行就算了。”何星语也不想说什么了,总之她是不能 丢掉那份工作的。   “好吧,一天就一天,只要让海大哥看到你去了就行。”至于其他……她自己 会随机应变。   看着扬羽脸上那灿烂、自信的笑容,她知道意味着什么,扬羽喜欢上海大哥了。 星语很羡慕她可以大胆勇敢地去爱,而不像自己连爱与被爱的资格都没有,只因她 不配!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丝毫没有爱的成分存在,对孤单、寂寞这些早熟的别称她深 有体会,历经沧桑的心有如一片荒凉的旷野,虽然已经对这种萧索、悲凉的心境习 以为常,但她对“爱”的渴求和敏感度却从未减少,只是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暗暗 隐藏。   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简单收拾了一下 自己的书桌,“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拎着书袋就快步走出去了。   留下了扬羽一人还在那儿兀自痴迷幻想着,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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